琉生传-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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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能道人哼了一声道：“连你这关都过不了的货色，我也懒得在他们身上浪费符篆。”
缠女目光一寒，咯咯笑道：“你这张嘴还真是叫人喜欢不起来呢。”
……
“就是这里！”一男一女来到一座偏僻的茶馆。
茶馆中没有客人，店小二正挥舞着抹布驱赶飞来飞去的苍蝇。
见有客人进店，小二连忙打起精神，堆着笑脸迎上来：“小店有产自妖林界的雀舌春，还有早上新炒的瓜子花生，枣泥糕点，两位想点些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两人。
只见男的身材健壮，四方脸，络腮胡，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一看就不好招惹。
女子苗条柔韧，只可惜脸上全是雀斑，五官也平平无奇。
“一壶雀舌春，再来些花生、瓜子。”
小二道了声好，转身去张罗。
两人坐在角落，女子扫视茶馆，似乎在寻找什么。
忽的，旁边桌下滚出一颗圆滚滚的黑球，巴掌大小，无声无息的滚到女子脚下。
女子长舒口气，一招手黑球便飞入掌心。
店小二端着茶水、花生瓜子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一男一女已然不见了，桌上放着几枚钱币。
男女两人走入一个窄小无人的胡同。
女子取出黑球，黑球舒展开来，伸出手脚和脑袋。
“奴叔。”
听到女子唤出这个名字，男子露出惊讶的表情。
黑球微微点头：“这次的敌人相当棘手，极善隐匿刺杀，恐怕只有我全盛时期才能与其对抗。”
“幸好他对我机抒界的傀儡术了解不多，只毁掉了一个躯壳。”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这种易容术非常高明，若非我极熟悉你的气息，恐怕也认不出你。”
黑球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话，模样还有些萌。
容貌普通的女子正是元灵。
“是琉生的悲悯神通，能够改变人的外貌。”
奴叔对此似乎并不意外，略略点头，目光望向络腮胡子的男子：“琉生，你的修为现在如何？”
琉生并不隐瞒：“我已收集了八成天珠碎片，目前开启了悲悯和既瞬两种神通。”
奴叔微微颔首：“这是个好消息，但想对付帝江还远远不够！我在茶馆桌下藏身，听说帝江这次将剩下的三枚天珠碎片，分别放在九界塔三层、六层、九层，谁能最先登上这几层，谁就能得到天珠碎片，琉生，这虽然是个陷阱，却也是你凑齐天珠碎片的唯一机会。”
琉生也知道这个消息，正如奴叔所说，九界塔就是一个陷阱。
“奴叔，我总觉得有人将我从吾珥界一路引到云都，现在那人要引我登上九界塔。”
奴叔吃力的跃上元灵肩膀，平视琉生：“你也发现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这一路走来都是帝江在背后引导。”
琉生并不意外，“我不明白，帝江为何如此。”
“帝江一直都在收集九界诸神的神格神通，他将诸神投入焚妖炉，剥离神格和神通，炼化为自己的神通。”
“大猿神的三种神通一直都是帝江梦寐以求的，不过当初大猿神虽然战败身死，却将神格拆分藏匿起来，没人知道他将神格藏在何处。”
“所以，帝江、派人将大猿神的天珠碎片如一粒粒米般从吾珥界一直撒到云都，就是希望引导大猿神的神格自己出来收集天珠碎片，一步步走进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帝江行事一向如此，就如对付神源界的五位天神一样，在五百年前就布下陷阱，然后耐心等待，等到有一天，五位天神按耐不住自己跳进陷阱中。”
“帝江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耐心的狩猎者！所以他从来都不曾失败！”
“ 但这还不够，帝江需要你将天珠碎片全部收集起来，他需要你拥有完整的三种神通，这样他才能从你身上将神通剥离，完全拥有悲悯、既瞬和破灭这三种号称九界最强的破坏神通。”
“他已经是九界最强者了，为什么还要收集诸天神的神通？”琉生颇为不解。
“每个人的爱好都不同，有人喜欢金银财宝，有人喜欢美女佳丽，有人喜欢琼浆美食，帝江喜欢收聚神通自然也不奇怪。”
“他为一己之私征伐九界造成无数生灵涂炭，真是罪该万死！”
元灵愤愤道。
“元灵的父亲是机杼界大神‘轮’，帝江掠夺了他的神通。我们找帝江一方面是为了报仇，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拿回大神‘轮’的造命神通！”
琉生望向元灵，元灵默默点头，眉宇间有着一丝愤恨。
“既然九界法会是个圈套，会不会我一到九界塔就被抓起来？”琉生说出心中的担忧。
元灵对此也相当关切，两人都看着奴叔。
第一卷 九界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由不重要
“不会，在你拥有三种神通前帝江不会动你。”奴叔坚定的道。
琉生忽的想起什么：“如果收集所有的天珠碎片就能修成三种神通，帝江随便找个人汇聚天珠碎片便可以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奴叔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一般人即便得到了天珠碎片也只能拥有部分力量，哪怕得到完整天珠，能开启的也不过声音攻击、符法、藤蔓之类的低等神通，绝无可能掌握悲悯、既瞬、破灭这样的真神手段。只有大猿神的神格转世才能将天珠的力量完全激发出来，将三种神通彻底掌握。”
琉生愣住，半晌后道：“你是说，我是大猿神的神格转世？”
“这虽然无法肯定，但至少有八成可能，等你凑齐了天珠碎片，被尘封的记忆自然会觉醒，到时自然清楚。”
“也正因此，即便是帝江，在大猿神神格复苏前也无法断定你是否是大猿神转世，所以，他不会动你分毫。”
奴叔接着道：“九界塔中汇聚了帝江手下最强战将，第一层第二层都是宵小之辈，不值一提，从第三层开始分别是缠女、艺能道人，还有这次攻击我的游蛇，除此之外曾巳、殂逢、兀辛也是九界中真神之下最强者。”
琉生心中一动，游蛇这个名字不正是真神‘冥’曾告知他的异界生灵么？按照冥所说，游蛇极善刺杀，当初帝江都险些死在它的偷袭之下。
“想登到第九层收集剩下的三枚碎片并不容易。况且得到完整天珠后，等待你的就是帝江，你能否从九界塔中走出，就要看你能否战胜他，甚至杀死他。”
琉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太早了，在他看来，他还需要很多时间修行准备，没有一百年根本无法直面帝江。没想到，眼下就到了和帝江对决的时候。
人生在世就像被大浪推着前行，不会给你任何准备时间，就将你推向不可战胜的对手。
不过，他心中并无畏惧，也不紧张，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激动。平静得连自己都诧异。
能赢吗？
显然是赢不了的！
要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
既然如此也就不需多想什么了。
“我和你一起去。”元灵忽然道。
琉生立刻摇头道：“不行。”
奴叔却道：“我们一起去！ 这并非是你自己的战争。”
元灵也坚定的道：“我不是为了你而战，是为我自己，虽然我看不到胜利的可能，但这是我距离战胜帝江最近的一次机会了，错过以后都不会再有。帝江每天都在变强，我的成长远远追不上他，时间越久，我越绝望！”
奴叔也道：“曾有传言，帝江最怕的三种神通，就是大猿神的既瞬、悲悯和破灭，这也是他要得到它们的原因，所以，我们把你看作战胜帝江的唯一机会！”
琉生凝视元灵和奴叔，片刻后重重一点头：“好！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起去闯一闯！”
奴叔却道：“等等，元灵，那枚龙鳞还在么？”
元灵忙点头：“你想以龙鳞打造身躯？”
奴叔摇头道：“龙鳞的最佳用处是做百鬼拼图的阵眼，用来炼制身躯就太浪费了。”
元灵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白，“不行，奴叔你不能……”
奴叔一摆手，冷硬的道：“时间紧迫，入塔前我们的力量强一分就多一分胜算，若最后无法取胜，你和琉生就速速逃离，我来殿后！”
“我若实力全开，虽然无法与帝江匹敌，但拦阻他一下还是做得到的！”
元灵紧咬嘴唇没有做声，半晌，将龙鳞以及盛放百鬼拼图的匣子取出。
此刻，百鬼拼图缺损了四分之一，四座大阵中的古樱大阵已被破掉，空缺出一大块！
奴叔接过龙鳞，决然道：“来吧，收我入阵，我来主持百鬼拼图！”
“一旦进入阵中，就彻底丧失自由，从此之后，只能生活在幻境中，随大阵一起生灭……”元灵苦涩的道。
奴叔看向元灵，目光柔和，露出一丝笑容：“元灵，从你父亲赋予我生命开始，我就为大神‘轮’而活，大神陨落后，我就为你而活，你就是我的全部！”
“我是否自由不重要，是否会随大阵生灭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有强大的力量帮助你。”
元灵眸中升起一阵水气，轻轻点点头，随后轻拍百鬼拼图，一片拼图飞起，将奴叔笼罩其中。
随即奴叔的画像出现在拼图上，拼图中缺失的二十五张图重新展现出来。和其他拼图各有图画相比，这些都是空白的。
很快奴叔的那片图游走到中央，原地留下作为阵眼的一脸怨毒的龙子婴儿，他双手捧着一枚龙鳞。
随着奴叔占据主位，百鬼拼图熠熠放光，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拼图间泾渭分明的沟壑消失了，再不分彼此，成了一张统一的巨大的画。空白的图中也开始有一张张图画游动，那是被封印在拼图中的妖鬼。
元灵忽地咦了一声，将那片龙鳞拼图取了出来。
之前她就看到龙鳞上有图画，只是一直没时间细看。”琉生也凝神观看，果见龙鳞上有幅图画。只不过图案太小看不真切。
“随我入拼图中去看。”元灵一拉琉生手腕，两人进入拼图世界中。
这里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拼图之间的阻隔被打破，奴叔这个新主人正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世界。
山峦如潮涌，河流在空中扭动寻找合适的位置，密密麻麻的树林从天而降，箭矢般戳、入地面，大大小小的妖族鬼物惊慌躲藏。
奴叔恢复了神情冷淡身材高大的样子，此刻正站在数十米高的龙鳞下仰头往上看。旁边是一脸狰狞的龙子婴儿。
琉生观看这枚被放大了千百倍的龙鳞。原本看不真切的画面此时纤毫毕现。
只见那图画是一个人身蛇尾的女子，正手持利剑斩向一只巨龟。巨龟足有一片大陆般大小，四条腿更是与天空一边高，滚滚云气在龟壳下翻滚，旁边的山岳小得犹如脚边石子。即便太阳在这巨龟面前也显得渺小。远处有燃烧的巨石砸破天空坠落下来，大地上数不清的小人儿在奔跑逃散。其中有数头蚯蚓般的龙族围在女子左右，似乎奉女子为主。
琉生、元灵还有奴叔盯着这幅画一起观看许久都不得要领，不知龙族为何要将这样一幅图案烙刻在龙鳞上流传下来。
“你可知这画面是什么意思？”奴叔问龙子。
怨毒的龙子一摇头：“不知道！”
已经被炼入拼图的生灵鬼怪是不能对奴叔说谎的。龙子没说假话。
“或许这件事对龙族来说非常重要，但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奴叔道。
琉生和元灵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猜不出真实的可能。有些东西对一个人是珍宝，对另一个人则可能一钱不值。奴叔的猜测或者正中实情。
见拼图中十分忙乱，琉生和元灵很快从中走出，琉生打个口哨，屋顶上放哨的十八立即窜下来，落在他肩膀。
琉生和元灵对望一眼，感到彼此间多了些生死与共的亲密，随后一起朝九界塔走去。
此时塔下已经汇聚了数千强者，有妖、人、鬼，以及来自九界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灵。
其中有两男一女，头戴斗笠，相貌普通，放在人堆中就不见了踪影的那种，正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互相低声交谈。
“琉生应该会来参加九界法会吧？毕竟这里有天珠碎片。”其中一个男子说，目光不停的在一个个修士脸上扫过，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管他是否参加，都不能让天珠碎片落入其他人手中。”女子说道，平淡的脸上却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睫毛很长，有着说不出的魅惑。两名男子站在她身边，闻言一起点头，神情十分恭顺。
这两男一女正是九尾狐族的女王莺碧和战将夜朗、灰腾。
这时的九界塔前，黄黑白绿红五都使者全都赶到，一字排列，将九界塔的大门守的滴水不漏。
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高大威猛，让人望而生畏。围观的百姓都远远的站在外圈，不敢越线分毫。
晴日当空，日晷的阴影缓缓移动，转眼就到了巳时。
这时五都使者燕翅一样向两侧让开，高呼道：“进！”
第一卷 九界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狐王莺碧
随着一声高呼，众修士们立时蜂拥鱼贯而入。
第一个到达第三层就能得到大猿神的天珠碎片，那可是真神遗泽，天下人梦寐以求，拥有了能吃一辈子！
多数人来这里打生打死为了什么？不就为一个光明的前途吗？五、六层不敢想，第三层拼一拼还是有希望的。所以众人一拥而上，生怕被别人抢先。
那带斗笠的两男一女也率先冲入塔中第一层。一步入九界塔，立时陷入一个巨大的虚无空间中。数千个修士拥进来，彼此间哪怕近在咫尺，竟也看不到对方。
“王，你在哪？”夜朗压低声音问。
莺碧低低回答：“这片空间封闭了我们的目力，却并未将我们完全区隔，黑暗能诱发人最深的恐惧，使人丧失正确的判断，小心对方引动我们彼此争斗。”
莺碧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神通喷吐，紧接着四周乱作一团，到处都是战斗喝骂的声音。
谁也不知敌人在哪里，所有人都在拼命保护自己，攻击周围一切。
“紧跟我！”莺碧用狐族特有的语言传音。灰腾和夜朗连忙循声而行。很快，争斗声渐渐远去，他们已经离开揪斗在一起的数千修士。
莺碧吐出一颗妖珠，在空中微微振动，散发一道道声波。她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周围的一切都以轮廓的模样呈现在脑海中。很快她就找到了通往第二层的阶梯。
同时她也感受到有目光凝视在她身上，应该是主持第一层大阵的人。不过，那目光扫了她一眼后就不再理会。
莺碧低声传音，指挥两个手下紧随身后，飞速来到了楼梯边缘，此时身后有几道身影快步追来。莺碧眉头微微皱起，参加九界法会的家伙中确实有些高手，都是对手。
一旦踏上阶梯，四周的景物瞬间归来，只见一道简陋的石阶笔直向上，通往一片漆黑的雾霭。
回身望去，就见第一层中乱成一片，修士们如蒙双眼，彼此攻击，虽然明知对方未必是敌人，却依旧斗得不亦乐乎，因为他们首先要自保。
这不是什么高明的神通，却足以淘汰那些不符合要求的弱者。否则数千修士接连登上更高层，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