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拆迁队-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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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深觉得是莫问以前与白桑相处时,白桑积威日久,莫问对她又敬又怕,一朝翻脸,也不敢与她对峙,只一味的躲她。
要知莫问虽然瞧着沉凝冷峻,实则内心温顺柔软,又怕厌离,又听清酒的话,以前是个什么性子,实在也不难想像。
鱼儿说道:“白谷主,不管你和莫问有什么怨仇,此处是名剑山庄,天下会武有暂弃恩怨,比武之外不得动手一说。白谷主长剑相向,实在是不妥。”
“莫问?”白桑冷冷的一笑,说道:“莫轻言,混帐东西,还不滚过来!”
院外过来了三人,却是厌离、泽兰和紫芝。厌离遣了无为宫弟子去叫清酒几人,自己又就近将泽兰和紫芝两人给找过来,只盼这两人念一点先前的恩情,为莫问劝两句。
一过来,正好听得这凤仪娴雅的女子骂人,不仅院中众人惊愣,连泽兰和紫芝也愣在原地。
这是有多大怨仇,多恼恨,自家温柔优雅的师尊才能破口骂人。
莫问悚然一惊,磨磨蹭蹭的挪了出来。
白桑剑锋对着她,凛然道:“在谷中时我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莫问默然片刻,良久,低声道:“今日饶你一命,他日再见,必不留情……”
莫问抬眸瞄了白桑一眼,又学着她冷冰冰的语气说:“从即日起,你不再是我虚怀谷弟子,与我,与虚怀谷,再无瓜葛。”
紫芝在旁听得,失神道:“原来这个人就是大师姐。”泽兰还是云里雾里,不知来龙去脉。
白桑道:“好!今日再遇你,是老天爷也不允你这毒害师尊的孽徒存活世间!今日拿你命来,为师门除害,你可还有话说。”
说罢,提剑朝莫问刺去,厌离拂尘卷住背后剑柄,一带而出,斜刺而来,拦下这一剑。
鱼儿连忙道:“白谷主,你以前放过她一马,便代表她不是罪不容赦,如今且看在这天下会武的面子上,不要在这里动刀剑了,你在此伤她,违背天下会武规矩,于虚怀谷名声有损,而且庄内本就混乱,现在不可内斗,还需一致对外,待有什么恩怨,天下会武过后下山清算,名正言顺,无人能拦。”鱼儿是想拖到天下会武结束,如清酒所言‘溜之大吉’,莫问十分维护这人,愿为她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留下来,肯定不愿伤她,到时候天下会武一了,她们趁机偷偷离开,也免得争斗。
白桑略有动摇,却还是道:“这是我谷中之事,与你们何干!”
鱼儿腹诽:“这白谷主是气糊涂了,话语前后颠倒,既然不认莫问是虚怀谷弟子,不让她叫师叔,又说这是她谷中之事,一口一个孽徒。”
白桑不肯罢手,剑下交锋毫不留情。泽兰和紫芝眼见师尊态度坚决,担心她真要取了莫问性命。
泽兰不及细思,莽撞的便上前来用身拦住,使得白桑长剑施展不开。
白桑拧眉,说道:“泽兰,让开。”
她这几个弟子入门较晚,并不是从小长在虚怀谷,性子都较为跳脱。白桑剑尖偏了偏,就怕泽兰没头没脑的一不注意给伤着。
泽兰道:“师父,村子里中蛊一事,全赖她帮忙,师姐她们都可以作证的,他们还救了弟子一命。”
紫芝亦是上前说道:“师父,确实如师妹所说,前次村民中蛊之事,全耐莫问姑娘帮护,我们虚怀谷弟子才能全身而退。”
两人并不敢直言劝白桑罢手,毕竟白桑口中所言的‘毒害师尊’一事不小,不明缘由,不敢妄言为莫问开脱。
只是两人与莫问等人相处过一段时日,知她秉性不坏,且被她相助一事确是属实,所以说出来,希望能劝得师尊心肠软一软,三思后行。
白桑剑锋垂下,胸膛起伏,久久不言。
莫问轻声叫道:“师叔……”
白桑回过头来,又是厉声喝道:“不要叫我师叔!”
莫问垂眸,不再说话。
白桑咬牙低声道:“莫轻言,你这人真的是……”
是怎样,白桑却未言尽,她狠狠的将长剑往地上一掷,转身愤然离去了。
天下会武(二十六)
白桑一走,众人顿时松下一口气。
紫芝和泽兰入虚怀谷数年; 两人入谷时; 莫问已经不在,所以两人对这一事有诸多不明; 只紫芝入谷较早; 听得一些传言。
虚怀谷处在川蜀和苗疆交界之处; 谷中弟子救世济人,而苗疆之地总有一股暗流,寻修恶蛊; 残害百姓。
一方救人,一方害人,可说是水火不容。
十几年前; 苗疆蛊皇手下多股势力斗争; 局势难控,蛊皇派出圣女求助虚怀谷。
这苗疆蛊皇难以正邪论断; 但其抑制修蛊之人大肆伤害平民百姓的作用不可忽视; 倘若蛊皇一死; 其势力崩塌,那些潜伏的狂徒不受拘束; 必然兴起拿人试蛊的恶潮,是以玄参果断带领门徒相助。
平复蛊皇势力斗争后; 却是多败俱伤,连虚怀谷亦是元气大损,便是在这一战之中; 玄参从苗疆之地带回来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此女怪模怪样,脖子上带着玄铁项圈,连着断裂的锁链,犹如囚徒,额上红纹妖冶,脉相微弱,几乎难察,话不会说,路也走的踉跄,对一切茫然无知,无甚反应,便如一个痴傻的新生婴儿。
苗疆一向探寻禁术,不仅拿人试蛊,更拿人炼蛊。
有一种禁法便是在妇女有孕期间,种下蛊种,饲以各种药材。
待这婴儿诞下,蛊种成熟,一人一蛊便是同根同源,同体同生。到时再将这婴儿丢入万蛊池中,以蛊饲养,那些蛊便是她同伴亲友,能与它们互相感应,也是她食物,供她养分。
这种禁法只是传闻,因实在叫人匪夷所思,无人敢信,直待此女出现……
活人蛊,活人蛊,这是人?是蛊?
谷中人心中也不明白,只知道这东西留在谷中,一定是个祸害。
然而玄参却力排众议,不仅将她收留在谷中,更是收她为徒,让众人不得过问她身世,更不可轻言非议她的身份。
即便如此,谷中也无人敢接近她,只有玄参和白桑来负责教养她。
玄参身为谷主,诸事繁忙,空不出许多时间来教导徒儿,便只收了这么一个弟子,这人在虚怀谷现今新一辈的弟子之中便算得上是大师姐。
这位大师姐天资聪颖,针药两门的医术一教便会,实为举世难求的逸才。
匆匆过得几年,苗疆之地险恶势力卷土重来,中原武林召集天下英豪共同讨伐,虚怀谷自然在内。
这一役之中,众星陨落,谷主玄参也身负重伤,不久之后便离世了。这位大师姐从此消失。
白桑接任谷主,将此人从虚怀谷中除名,更是不准谷中弟子提及此人。
新来的弟子都不知晓此人存在。紫芝拜入虚怀谷之时,正是天下英豪齐汇苗疆之后,那时那人消失不久,谷中还有不少人说起她的事,因此紫芝对那人的事是略知一二。
现在白桑这一番追砍莫问,她已然明白莫问就是莫轻言,他们这一辈的大师姐。
白桑已走,紫芝两人虽然对往日恩怨好奇,也知不便细问,不便久留。
紫芝说道:“莫……问姑娘,打搅了,我们先走了。”
莫问见白桑离去,兀自还盯着那把剑,紫芝说话,她也没多注意,只是点头示意。
紫芝朝众人一欠身,拉着茫然的泽兰走了。
远远还听得泽兰问:“师姐,木头脸真是我们虚怀谷弟子啊?”
虚怀谷中人离去后,院中沉静的出奇,呼呼风过。
君如玉拉了拉君姒雪袖子,示意告退。两人虽想要与鱼儿多相处,多了解,但现在这样的状况,她们知道自己还只算是个外人,不便过多打扰的,因此两人也向众人告了辞,心有遗憾的离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人走的差不多,院子里只有莫问、鱼儿、厌离和齐天柱四人。鱼儿瞧得出莫问的失落,更能感受到她垂眸掩住的痛苦。
良久,莫问道:“嘿嘿,总算是躲过了。”
她脸上做不出大动作,一脸木然的发出笑声,便有些傻里傻气。鱼儿三人此刻都未说话,见莫问并不想提及与虚怀谷的恩怨,便也不会过问。
只是她笑声之中的牵强,三人听出却无法忽视。
厌离轻声一叹,说道:“傻不傻。”劫后余生的开怀装得一点也不像。
莫问沉默了下去。鱼儿去看她时,吃了一惊,见她面容木然,一双眼睛却已湿润,悬泪欲泣。
莫问张开了双臂朝鱼儿来,像是要抱她,待得过来,见她面色苍白,想起她受了伤来着,便转而向厌离,将她抱住。
厌离倒也真站着一动不动,让她抱着,抚抚她的后背,平淡的念叨:“莫要弄脏了我的道袍。”
清酒四人已赶了回来,一进院子,见只有他们几人,地上还躺着一把利剑,当即明白,这是人已经来过了。
清酒走来拾起剑,问道:“白谷主已经来过了?”
厌离叹道:“刚走不久,有惊无险。”
莫问离了厌离,叫着:“清酒。”声音轻软,颇有些委屈。向清酒扑来。
清酒手中挽剑收起,身子往旁一侧,轻巧躲过。
莫问便扑到了唐麟趾身上。唐麟趾推着她的脸颊,叫道:“憨皮,爬开,莫挨我!”
白桑离去之后,莫问仍旧不回无为宫的住处,怕再遇着白桑。厌离为了避免江影和魏冉担心,便一人回去了。
鱼儿因被琴鬼琴音震伤,还需留在七弦宫这里静养。
一众人不好都留在别人的地方,便只清酒和莫问留在七弦宫住处,其余几人回了宁清园。
午时,燕悲离的会议也散了。宫商从雅室回来。解千愁和云惘然两人一起来探望了一番,一路伴着嘴又走了。
午时过后,天下会武依旧在举行,此刻便是武林高辈互相较量,乃是武功巅峰之流的切磋,无疑是精彩绝伦。
鱼儿却已无心去关注,她心中真是不能染一片尘埃,稍起杂念,便觉得耳中翁鸣不止,胸闷如压巨石,难以透气,是以只能放空思绪。
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也不去想,只空空的望着身旁的人。
秋风吹拂院中枯叶衰草,飒飒作响。她衣袂摆动,墨发之中的两股白色流苏总是左右轻摇不停,虽是雪一样的颜色,却总让她觉得这是深秋之中唯一的春景,或许是因为风息中若有若无的桃花香罢。
“鱼儿?鱼儿!”
鱼儿遽然回神,愣愣道:“怎么了?”
清酒道:“怎么出神了?”
鱼儿道:“没有,我在听,你继续说罢。”
清酒笑道:“累了便回去歇着罢。”
鱼儿摇了摇头,要说话时,外边来了一人,瞧着模样是名剑山庄门徒。他瞧见两人以后,只朝两人点头示意,便匆匆进去了。
两人不以为意,却见那人进去不久后便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宫商。
宫商拧着眉,脸色不好,路过两人身边时,向清酒说道:“我去去就回,你若有事直接吩咐门下弟子,或待我回来再说。”
宫商随着那人又离开了,清酒见宫商神色有异,知道有事发生,事关七弦宫。
果不其然,过不多久,阳春跑了过来。
他身姿轻捷,落在墙头,便缩着身子直接蹲在墙头也不下来,两只大袖几乎遮住他的双腿,彼时清酒和鱼儿还在院子里,听得他叫:“清酒姑娘,鱼儿姑娘,出事了。”
清酒问道:“阳春?出什么事了?”
阳春朝屋里望了望,此时七弦宫弟子都在前院习练,琴声温和,幽幽传来。
阳春说道:“名剑山庄的侍卫不是一直在搜寻那两个七弦宫的弟子和消失的武林人士么。”
清酒道:“找到了?”
阳春啧舌道:“找是找到了,今日午时在山中找到的,可惜已经死了,只找到尸体。”
清酒没有丝毫惊骇,很是平淡的道:“哦,还有呢?”
阳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还有?那些从名剑山庄消失的人的身畔还躺着好些江湖中人的尸体,奇怪的很。”
清酒沉吟道:“是两伙人交手,两败俱伤而死?那些都是什么人?”
阳春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白谷主去初步一探,发现那七弦宫两名弟子和另外消失的几个人并无外伤,也没内伤,却好似被人放干鲜血而死。而出现在他们身畔的那些江湖中人的尸体更是奇怪,竟有一百来具,名剑山庄的停尸房都摆不下了,硬是放的满院子里都是,瞧着□人的紧……”
清酒道:“说正事。”
阳春咳嗽两声,说道:“白谷主说那一百来具尸体伤口陈旧,分明是死了很久了,而且……”
清酒道:“而且?”
阳春说道:“有人辨认出来,里边好些都是当年在天下群豪同苗疆那群拿人试蛊的疯子一战时殒身和消失的侠客。”
清酒沉吟一声:“嗯?”
阳春叹道:“清酒姑娘,你说是不是邪门的很。当年就死了的人,怎会突然出现在虎啸山中,而且都好几年了,那些人尸首早该腐烂了,但我看那些人尸身完整的很,除了颜色有些一言难尽,其他的简直与刚死的无异。”
清酒道:“嗯,确实奇怪,燕庄主他们是什么反应?”
阳春抱着双臂,仰头朝天闭眼想了想,说道:“燕庄主发了好大脾气,要彻查清楚,庄中又增加了不少守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跟铁桶似的。白谷主带着弟子在检查那些死尸,啧啧,想来白谷主一介女流,面对那么多尸体面不改色,上下翻看,小弟我是敬佩不已啊。其他得到消息的人大多在观望,我想一是猜测这是有人蓄意为之,冲着封喉剑而来的,二是猜测这是当年一战苗疆之地的余孽知道天下英雄汇聚名剑山庄,为了报复而来的,还有一些人比武的比武,等着看剑的等着看剑,事不关己,心大的很……”
清酒虽只问了一句,然而阳春开了口,便停不下来。
临了,阳春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说道:“清酒姑娘,按小弟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名剑山庄这次天下比武弄出这么多幺蛾子,事事被人牵着走,恐怕是庄中出了内鬼。”
清酒笑了笑,点头说道:“哦,你还挺聪明。”
天下会武(二十七)
当晚宫商归来,神色哀戚; 眉眼倦惫。清酒一问; 当真是找到了那两名七弦宫弟子的尸体。
天底下讲究入土为安,燕悲离已遣人下山置办棺椁; 只待白桑查明死因; 棺椁置办妥当; 便将那些尸身入殓。
宫商悲痛于弟子无辜身死,不知仇人是谁便罢,及至如今; 尸身还得暴露在外,不得安宁。是以郁郁不乐,一早便归房歇息了。
晚来清风扫月; 夜空如洗; 明月光华皎洁。因鱼儿须要静养,清酒便不和她同住; 住在鱼儿左侧厢房中。
及至中夜; 清酒听得异动; 双眸一睁,清明的不似从睡梦之中清醒的人。
她迅速穿衣; 跃出房外,纵气轻身; 飞身到屋檐之上,遥望山庄东方,见起了火光; 人声吵杂,竟蔓延到这边来。
风息之中,捎来淡淡的血气。
清酒眼眸一觑,她记得阳春说停放尸体的地方便在东边,略一沉吟,想宁清园在山庄最外围,离那里较远,花莲几人不一定察觉了动静,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得自己过去查探。
清酒朝那方飞身而去,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