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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霜刃裁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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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洛此时亦感不祥,沉声不语,一旁的张路遥道:“本官倒要瞧瞧还有什么奥妙所在。商大人,人命关天,总须辩个明白。”

    商洛闻言只得唤人将尸体推至大堂。

    齐舟在尸身上指出先前所说的淤痕,继而让人翻转尸体,说道:“诸位请看,此车车板有三块,三块板之间有两条一指宽的缝隙,钱二毛躺在中间,后背正好压到这两条缝隙,然而左胸后背一指宽的印痕异常明显,后心处更是像印章的阳刻一般,而右胸后背对准缝隙之处呢,仅仅是极浅的印痕……”

    “这又如何?”商洛问道。

    “这恰恰说明钱二毛心口一脚正是在这板车上所挨!”齐舟边说边向秦凤材看去:“您再好好想想还能找到什么借口,容我继续说下去。钱二毛死之前只有这二人在身旁,他们之前也确认无误,而死之后身体渐渐僵硬,已不可能造成那样的印痕,所以他们自己就已经不打自招了,只能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人所为。钱虎这一脚其实已经踹得很好了,未将骨头完全踩断,又能正好将其踩死,想来应是学过武功的吧,可惜要在板车上模仿朝天踹脚却是难如登天了。”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钱虎已是冷汗淋漓,瑟瑟发抖。

    “那你又是如何断定为钱虎所为呢?”商洛继续问道。

    “呵呵,傻瓜也能看出来,那吴强高大如牛,这钱虎体形与林川相似,只须将他们脚跟在尸体伤口处比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大人冤……”钱虎叫了一声后,一肘架开身旁吴强,借力向后掠去,第四个字尚未说完,就已退出大堂,到了天井之内,一个鹞子翻身,正欲翻墙而出,只见一柄朴刀连刀带鞘捅在了正想换气的钱虎腰眼,钱虎叭地一声硬生生摔在了天井青石板上。原来是在门口守卫的陈捕头早有防范,一招制敌。陈捕头又在其腹部踢了一脚,拖着死鱼一样的钱虎进了大堂,重重扔在地上。

    “速将凶犯拿下!”深感意外的商洛对着堂内衙役叫道。

    “大人,我记起来了,钱虎在巷内撒尿时,我嫌脏转身向巷外走出去几步,曾听得一声闷哼,定是这狗贼行凶无疑。”吴强马上高声喊道。

    “吴强,你!我是受人指使的,大人,是……”缓过一口气的钱虎正欲交待,只见人高马大的吴强,突然飞起一脚踢向钱虎头部。因吴强与钱虎离得极近,眼见钱虎就要一命呜呼,只见一副手枷突兀出现在钱虎面前。吴强的小腿结结实实地和林川的手枷撞在一起,只听得“喀”地一声,二寸厚的木枷应声从中间断开,而吴强则倒地捂着断腿昏了过去。出手者正是林川,林川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吴强杀人灭口。

    “柳先生,吴强是钱庄的人吧,他定是去监视钱虎的,顺带着望风,凌晨的街上虽然很少有人,但让人看到还是不太合适的,您说是吧?”齐舟赞许地看了一眼林川,幽幽对柳林说道。

    “钱虎,还不从实招来?如果胡言乱语小心重刑伺候!”商洛站起身来,一边擦汗,一边嚷道。

    “是不是有人雇你教训一下黑皮,是你自己出手过重啊?你可要从实坦白。”秦凤材见机插了一句。

    “秦凤材你竟敢当堂串供?两位大人,你们管不管?”贺齐舟实在想不到秦凤材居然这么不顾脸面,顿时急了起来。

    “秦讼师说的不无道理,钱虎,还不快快招来!”张知府看了看手足无措的商洛,淡淡说道。

    本已瘫倒在地上钱虎心中一个激灵,心想,那买凶银子还真他娘地烫手,亏得秦凤材提醒,就算牵出柳家,但自己实施凶案,终究难逃一死,况且柳家又岂是自己能够对付的?

    一想明白,顿时有了对策,瞄了眼尚在昏迷之中的吴强,说道:“大人,我招,我全招。小民钱虎,前些日子收了吴强三百两银子,说要狠狠教训一下黑皮,那黑皮为恶乡里,手下还有一帮兄弟,一直未觅得机会出手,正好前天乘其酒醉,踹了他一脚,怎知那钱二毛这般不禁打,才一脚就一命呜呼了,因害怕吃上官司,故不敢声张,不想却连累了林川朋友,草民已知罪,但主谋可是这吴强,望青天老爷明鉴,从轻发落啊。”说完一脸祈求地望向柳林,意思当然是我已知道怎么说了,请勿再下手灭口。

    “一派胡言,大人……”贺齐舟正欲辩驳,忽有衙役闯入说有事禀报,然后上前在商洛耳边嘀咕了几句。

    “时辰不早了,此案颇多蹊跷,一时还不能审结,来人,将钱虎和吴强两人收押,叫医师帮吴强治一下伤,下午申时再行审理,张大人,您看如何?”商洛听了衙役之言后说道。

    “大人,不可,须扣押柳林,还要防止凶犯串供啊。”贺齐舟叫道。

    “大胆,本官会不知吗?陈捕头,带柳林去捕房休息,堂上一应证人均不准出衙门,就在这堂上待着,去搬点长凳过来,叫厨房弄点东西给他们吃,记得每人收一钱银子饭钱。”商洛果断说道。

    “本官也有点饿了,吃饱下午再审吧。”张路遥摸了摸硕大的肚子说道。说完就在商洛陪同下从后边侧门出了县衙大堂。

    贺齐舟一脸无奈,口中嘀咕了一句狗官,林岩夫妇神情激动,双双向齐舟道谢,林川也如释重负。柳林已被带走,吴强、钱虎被收押,那帮地痞口中一直骂骂咧咧,但在堂内也不敢造次。老鸨和钱氏好像被刚才的突变吓懵了,坐在一起低声私语。秦凤材则在一旁暗自苦笑,心想吴强和钱虎两个蠢货,如果咬死未曾行凶,胜负还未必就能定下。一柱香时间不到,就有衙役请贺齐舟和秦凤材去县衙厢房,说是两位大人要问话。

    齐舟跟在秦凤材身后第二次来到厢房,厢房正中的圆桌上已摆满了酒菜,有三人坐在桌边,分别是商洛、张路遥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那名老人贺齐舟也认识,是将军村柳家的大管家刘岗,柳晋安父亲早亡,由母亲刘氏带大,刘氏现在八十余岁,是柳家一言九鼎的老太君,刘岗是刘老太群的堂弟,追随柳家几十年,深得柳氏家族信任,由于柳晋安父子都在外为官,老太君年事已高,这刘岗其实是柳家真正的掌家者,以前贺齐舟和柳氏子弟打闹,自是经常被刘岗斥责。

    见两人进入厢房,张璐遥指了指身旁的两个空座,笑道:“两位状师请坐请坐,听人说小齐舟聪慧无双,果然如此啊,能破此疑案,发现真凶,可是立了大功!”

    “正是正是,下官糊涂,下官无能啊,幸得知府大人坐镇、贺齐舟慧眼辩奸,方能识破真相,午后下官定当秉公执法,还钱氏和林川一个公道。”商洛一边擦脸一边说道,也不知擦的是油还是汗。

    “真相?哼哼,诸位大人都见多识广了,这样明显的漏洞都看不出?如果没有钱虎的招供,如果我娘不愿意卖地,那林川是要去流三千里还是要尝尝绞刑的滋味?”贺齐舟讥笑道。

    “小齐舟,你放心,就算真是林川所为,看在柳杨二家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我也不会让那小子吃官司的。现在真相已明,希望你好生安慰一下林家,我也会要系舟那孩子作点补偿的。”刘岗和声说道。

    “好吧,既然说到真相,那我就来说说真相吧,人命关天,希望诸位大人耐心听一听。”贺齐舟缓缓站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柳林带了十人去林家要那三十两银子,雇人用了八两,请喝花酒用了四十两,用四十八两去要那三十两?买凶更是用了三百两!笑话,何不先给林家四十两,再要回三十两?为何会如此?只因柳系舟柳大人想买我母亲和林家的田地修坟来讨好御史大人!试问谁家愿意住在坟墓旁边?我们两家就剩这点薄田了自然不愿迁徙,柳大人就想了个好计策。找了个替死鬼黑皮,反正黑皮无亲无故,为患乡里,死了只有人叫好,也无人申冤。当然黑皮只道是要故意惹怒林家,挨几下打就完事了,哪会想到招来杀身之祸?找人办事当然要给好处,好处就是帮他找了个媳妇,反正从妓院里赎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也用不子多少银子。见多识广的菊香当然不可能嫁给黑皮这种人,她的好处一来是得了自由身,当然这点银子像她这种岁数的人肯定也出得起,所以更重要的是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偿银,她肯定知道黑皮不会长命的,只要“好好”问问她,不怕她不招。黑皮有了家人,就可以索要赔偿了,误杀要赔两千两,你们算得可真是准啊,差不多正好是百亩田地的价格。也幸好我家只有百亩稻田,否则是不是还要多死几个?林家没钱,他们能求助的人家,也就是我家,巧的是我家值钱的也只有那点田地了,更巧的是能一下子买得起那么多地的也只有柳家了。黑皮如果不死当然也赔不了几个钱;林川的罪不重,我家也用不着卖地,所以黑皮必须死!然后柳荫钱庄的吴强花了三百两找了高手钱虎,吴强当然也要受命看着钱虎,毕竟这里好多年没出过命案了,不能有些许差错。所以当钱虎狗急跳墙时,吴强最先想到的是灭口,教唆他人行凶未必是死罪,但当堂杀害证人必死无疑,没有人会傻到求死,这说明吴强很忠,忠于柳家,也恰恰证明他不是主谋,钱虎要招供的不止有他,还有柳林,甚至……”



第十一章 结案



“够了,系舟那孩子我从小看大的,虽然有点顽劣,但绝不是歹毒之人,柳林那个混账我不会放过他的。”刘岗打断了齐舟的话。

    “证据,空口无凭,说了这么多可有证据?”秦凤材补充道。

    “刘大管家,你放心吧,秦大状堂上轻轻一句话点醒了钱虎,现在想必已和吴强对上了口供,不过出三百两轻轻教训一下一个地痞,以后有这样的好事,记得叫我一下,保证不会打死人的。另外,我娘对我说过,白天不做亏心事,晚上睡觉不怕鬼,秦大状这么瘦,看样子睡得可不太好吧。”贺齐舟瞄了一眼秦凤材。

    秦凤材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哼了一声。

    “不过柳林也是大手笔,我猜少说也用了四五百两银子吧,请问一下老管家,他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如果之前这些话传到京城,恐怕御史青天大人也是容不得这买凶害人、诬陷平民、谋财害命的勾当,一定会大义灭亲的吧?”,贺齐舟恨柳系舟出手狠辣,但也担心柳家报复,语气中多有威胁之意。

    那刘岗听后气得发抖,正待发作,忽然有衙役拍门,说是杨侯爷来访。商洛急忙亲自迎出,将杨家长房长子杨峙带入厢房。杨峙世袭父亲爵位,不过已由乡侯降到亭侯,是将军县唯一的侯爷。不过他自幼体质较差,不喜习武,科举在中了秀才后就屡试不第,好在生性恬淡,也乐于过起乡绅生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商洛自不敢怠慢,张路遥也自觉让出上座。不曾想杨峙并不入座,对房内数人抱了抱拳,然后站着对贺齐舟说道:“老太爷让我带句话给你,不要再纠缠乡间琐事,如果今年想去武举,就赶紧滚回去。”说完,头也不回就扬长而去。弄得齐舟是哭笑不得,又喜又气。

    齐舟与杨峙本为平辈,当初皇帝降罪,杨峙曾力主将他们母子移出族谱,故两家一直是视同陌路。刘岗叹了一口气说道:“好男儿志在天下,还是老太爷开明啊,这次是柳林过分了,我们家老太君说了,如果杨家肯退一步,我柳家自然不会在意那些小事,田地之事以后不会再有人提起。我们会给林家一笔银子,以示赔礼。这块牌子你收好,是御史大人的信物,柳家之人见到后会鼎力相助,不过只有一次哦。”说完递了一块长约两寸的木牌过去。

    “是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却莫因柳林那小人的阴谋而伤了两家和气,”张路遥劝道。

    贺齐舟看了看手上沉甸甸的木牌,两寸长,一寸宽,深色、油润,应是紫檀材质无误,上面浮雕三只山羊,心想,你柳家好大的派头,这次老太爷发话了,‘木头’也没事,再加上也没直接的证据证明是柳系舟主谋,也只得先放柳系舟一码,不过心中还是忿忿,涨红了脸不再说话,攥着木牌,闷头回到了县衙大堂。

    当日下午,商洛审定案件,作出判决:钱虎受雇行凶,失手杀人,知情不举,罚没买凶银两,杖一百,流三千里;吴强受雇买凶,知情不举,当堂杀人灭口未遂,罚银百两,杖一百,流三千里;柳林雇凶伤人、蓄意诬陷、贪没钱庄银两,判退脏银、杖一百,徒五年,去秀才籍,赔银二百两;林川无罪开释,因受诬陷得柳林赔银百两;钱氏亦得柳林赔银一百银,撤诉。

    傍晚,贺齐舟与林岩一家步行回到将军村,见贺莲在村口官道边守候。天色将暗,贺莲让大伙就在村口酒家内用晚餐,亦算为小林川压压惊。将军村自是与一般村落迥异,不仅村路宽阔,连通官道,村口更是开了好多家店铺,不仅有酒家、杂物店,甚至还有当铺、字画店和小客栈。村子不大,林川的案子已是村内家喻户晓的大事了,听闻林家无罪开释,这些店家、村民见着他们后都纷纷道贺。

    齐舟最熟悉的还是他们用餐的酒家,三天二头就会偷偷为杨战来沽酒,店很小,只摆了两张八仙桌,四十多岁的老板姓谭,瘸腿,瘦高个,整日里笑咪咪的,店里只请了一个伙计一个厨子。五人叫了两壶米酒,叫上没什么生意的谭老板一起闲聊。贺齐舟将堂审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也把厢房里发生的事轻声地告诉大家。

    林岩一边听着,一边在喝闷酒,见齐舟说完,沉声说道:“柳晋安那小子,家道中落,凭着同乡的关系,仗着肚皮里的一点墨水,死皮赖脸在大将军门下混了一个军师,才有他家的今日,大将军被黑,指不定也有他在背后搞鬼。现在倒好,得了大将军田产、封地还不够,柳系舟那小崽子,连主家那点点地都不想放过,亏他想出那么阴毒的招数,和他老子真是一个德行。”

    “好了,林岩,老爷子都发过话了,刚才那些话说过也就算了。”贺莲正色道。

    “是,夫人,这次真要谢谢您和少爷了,唉,都是我林岩没用,待官府送来柳林的银子,再还您。”林岩说道。

    “胡说什么,你就不要和我算账了,要算起来,这十几年你家帮忙耕作田地,我何偿给过你一文钱了,你们舍生忘死护着咱娘俩,又怎么算呢。不说这个了,咱们的钱来的清清白白,虽然不多,但心里踏实。”贺莲道。

    “夫人说得对,林老弟,钱财都是小事,何须挂怀。我就知道咱小齐舟聪明,日后定能成为大将军一样的人物。”谭掌柜拍了拍贺齐舟的肩膀说道。这谭掌柜其实也是杨征手下的一员士兵,因伤折了一条腿,回来后就在这将军村开了个小酒家,实则是暗中照看杨家,故齐舟说话也不瞒着他。

    “少爷,听你刚才所说,你怎么知道那钱氏是惜春楼的人?又怎知是柳家花钱赎的身呢?”林川问道。

    “那日见过陈捕头后我就先进了县城,很方便就打听到了黑皮的住处,和周围的邻里闲聊了几句,得知那黑皮家徒四壁,好吃懒做,为患乡里,十日前刚娶了一名中年女子,看样子不像良人,县里只有一家妓楼,再加上那帮地痞也去过那里,我又去惜春楼打听了一下,只是我一个人不敢进去,就拉住出门买菜的伙夫,塞给他几个铜钱,向他问了一些事。黑皮暴毙之事早已在惜春楼传遍,那人告诉我刚刚从良的菊香正是这黑皮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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