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刃裁天-第3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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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熙本来未将此人放在眼里，没想到那一扫竟然如此迅猛，自己居然闪避不开，只得硬着头皮，提起小腿，用腿骨硬扛对方的腿骨，希望借着护体神功的保护，挡下那惊人一扫！
“啊……”头把交椅上的两名女子尖叫一声，蜷缩双腿，又向椅背靠紧了一些，倒飞过来的佟熙重重地撞在了巨大的交椅上，口吐一口鲜血后，刚想起身，便被紧随而至的贺齐舟一把提起，再狠狠地掼在高台上十二把交椅之间。
“兄弟们，他们都会内功！根本不是什么铁掌帮的，肯定是朝廷派来的鹰犬！可别让他们跑了！”贺齐舟脚踩重伤的佟熙向洞厅中人大叫起来。
“少侠饶命，我真知道铁掌帮的宝藏。”被踩在脚底下的佟熙淌着血艰难说道。剩下的十九名“铁掌帮”帮众却像是傻了一般，三名实力最强的领军者，几乎都是一个回合就被撂倒，而老大重伤后又受制于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铁掌帮早已覆灭，大家信我一句，他们定是朝廷派来的鹰犬！”见贺齐舟的话没引起什么反应，郭问连忙补充了一句，大厅中中那些发懵的马匪顿时激动起来，很多人摩拳擦掌地向铁掌帮众围了过来。原本对佟熙等人的恐惧已然消失，反正有高手压阵，怕什么呢？
贺齐舟见翟彪不听暗示，仍是杵着不动，不由得急道：“大家一起上，别让他们跑了，替胡寨主报仇！”说完便飞身向铁掌帮扑去。
“快走！”翟彪总算是反应过来，对着身边水堂属下低呼一声后，猛然向洞口冲去。铁掌帮的其他人也放弃了救下佟臣的念头，开始纷纷向洞府唯一出口逃窜。
“铁掌帮”帮众实力明显远胜那些堵截过来的马匪，大部分人转眼就冲出重围，涌向洞口。贺齐舟与许暮互视一眼，腾身而起，踩着众匪肩膀、头顶追去，那些端坐在交椅上的大哥们也开始随谭硕、老四等人行动起来，直扑那些走得慢的“铁掌帮”之人。
贺齐舟与许暮追至洞口，似乎有意无意挤开人群，在追近铁掌帮众人的同时，也让翟彪等人与追来的马匪拉开了距离。
十九名出逃之人，六人未能出洞，瞬间便被百余名马匪团团围住，直接面对数百个拳头的暴击。因洞外无人，另十三人逃出洞口后几乎未遇到什么阻挡，一路向下，直接逃向寨门边的马厩。
贺齐舟与许暮很快便追上跑得相对较慢之人，然后不紧不慢地挑人下手，眨眼间就击倒了四人。
听到身后的惨呼，前方奔逃之人吓得肝胆俱裂，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玩命奔逃的速度连贺齐舟与许暮都觉得有些咋舌。但再快也没有贺齐舟与许暮快，两人又解决了三人，身前不远便是与翟彪紧挨在一起奔逃的四人，四人身前，两名轻功更高之人已经拉开了十余丈的距离，各抢了一匹马冲出寨门。
“六哥，你先走！”翟彪身边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应该是感觉到了追兵已近，忽然停了下来，低喝一声后，转身迎上贺齐舟与许暮。
“别伤他！”翟彪一急，也停了下来。
正准备出手的贺齐舟急忙绕过两人，与许暮一招一个，又解决了两个。
“他是我兄弟，别杀他。”翟彪在两人闪过自己身边时急忙低声叫道。因为在盐帮排行老六，所以很多人称其为六哥。
那名刚刚准备牺牲自己为翟彪赢得时间的青年只道去路已被封死，再无生路，便惨呼一声道：“六哥，您的大恩只能来世再报了，小弟先走一步！”说完又向贺齐舟、许暮冲去，只是快冲至两人跟前时，只觉眼前一花，挡在马厩前的两人忽然凭空消失了。
“快走吧，最好引大军来进攻山寨！”为了翟彪回去后不被人起疑心，贺齐舟决定放过翟彪身前已经逃出寨门的二人。
“好，保重。”翟彪拉着有些发呆的手下迅速从马厩抢了马，冲出寨门，朝最早跑出山寨的两人追去。
自山洞中追出的马匪此时也有人跑近至寨门，贺齐舟看了眼打马远去的翟彪，与许暮拦住准备骑马追赶的马匪，让大家一起返回聚义厅。一路上不断有马匪往山下冲，并劝贺许二人不能留下活口，否则山寨位置暴露后，极易被朝廷围剿。
贺齐舟说自己正是要讲此事，事关整个山寨弟兄的存亡。回去的路上，又让人叫上所有兄弟去聚义厅，包括没钱上交而被取消“聚义”资格的六名莲花帮兄弟。
经历了一场谁也没料到的巨变之后，山洞重新恢复平静，在郭问的劝阻下，总算是留下了两个铁掌帮的活口，其中一个就是被打踢得腿骨折断的佟熙。
“说吧，你究竟是谁？”进入山洞后贺齐舟走上排放交椅的高台，喝问地上的佟熙。
“老子就是铁掌帮现任帮主，要杀要剐悉听遵便。”佟熙自知招供后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充好汉，博得那帮土匪的同情。
“你是乌石的弟子吧？护体金刚功差不多有第六重境界了，是不是？”贺齐舟逼问道。
此时另一个被打得半死的家伙也被拎了上来，仔细盯着贺齐舟半晌后，忽然惊叫道：“老大，你看他额头的伤疤！他是贺齐舟！”
“知道就好，佟熙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贺齐舟威胁道。如果能由化名佟熙的佟臣亲口说出此行的目的，那山寨中便不会有人知道“奸细”翟彪的存在。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这里，老子就是铁掌帮的，还知道裴家宝藏……”佟熙岂肯招供，这里有百余名胡恢的手下，如果自己承认是铁石卫，那和自杀没什么区别了。只可惜话没讲完，就被贺齐舟一掌击毙，贺齐舟不愿再等了，现在每一刻都极为重要。
“轮到你了，说不说？”许暮拎起瑟瑟发抖的另外一个活口。
“说，说，求两位别杀了我！”
“可以，快说。”贺齐舟点头道。
“最迟后日有两万大军要经过这里，我们都是统万城派来的，准备今晚血洗山寨，以绝后患，让大军在来回的路上再无后顾之忧。山寨外二十里应该还有一营先锋，如果我们无法单独完成任务，他们很快就会跟进……”
“可以了，我不杀你，有谁能帮个忙，将他绑到外面去。”贺齐舟道。
“我去。”“我去！”立即有众人抢着要办这个差使。到处被通缉的贺齐舟俨然成了众多马匪的偶像，特别是那一腿扫踢，更是让众人钦慕至极。
贺齐舟见最后一名活口被拉出洞去，这才高声道：“兄弟们，你们都听见了！这个寨子已经留不住了，如果再不走，我们就会被封在山里，坐以待毙！”
“那还等什么？弟兄们，赶快分了家当，扯呼吧！”有人立即高声叫了起来，顿时厅中上百人跟着叫嚷起来，之所以没人立即离开，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灰狐狸搜刮了不少钱财。
“别吵了！都听我说！”贺齐舟提足真气大吼一声，由于是在山洞之中，霹雳般的叫声直震得众人双耳嗡嗡直叫，果然止住了喧哗。
贺齐舟继续道：“如果不能打败二十里外的那营骑兵，谁也别想出去！别外你们想过没有？出去后干什么？像丧家之犬一样在草原上游荡？还是打家劫舍干那些见不得人勾当？”
“那你想怎样？如果你愿意当我们老大，我李泽平第一个把命交给你！”受过恩惠的三哥激动地说道。
“我们兄弟俩也愿意跟着你对抗赫连清风！”谭硕跟着叫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表示愿意将贺齐舟奉为老大，贺齐舟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息声，道：“大家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不用当匪，而是去当兵、当将！”
“谁会要啊？投诚赫连清风？我可不干！”有人直接嚷了起来。
“我是赫连明月的儿子，我们可以去投奔赫连晨雾帮他打败赫连清风，夺回帝位，如果成功了，你们都会是功臣！”
“我们就这点人，能起多少作用？说不定还没走到北边，就被林虎给干掉了。”厅中有胆怯之人叫了起来。
贺齐舟道：“北上的确可能会面临杀身之祸，但留在这里不也险些被佟熙他们给干掉了吗？我准备利用我们单兵战力强，又熟悉地形的优势，击溃山寨外的那营骑兵，然后立即北上，寻找赫连晨雾！希望大家都能跟我走。”
“我跟你走！”谭硕叫道。
“我们莲花帮肯定跟着你！”郭问也大声应道。
“飞狐帮的兄弟们，不想再过窝囊日子的，都跟着贺兄弟一起走吧！”李泽平挥动另一只未受伤的胳膊，高声叫了起来，人群中更多的人表示愿意加入贺齐舟。
贺齐舟见状颇为激动，叫道：“好！那咱们就平分了山寨的财物，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行囊。不愿意跟我们同行的，待打退官兵后，可自行离去，山寨里抢来的民女、关押的人质，全部给予路资，立即释放；郭帮主，你最熟悉地形，请和大家说说在哪里设伏最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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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倒是有几处绝佳的设伏之处，只是你如何料定那营官兵会深入山中？”郭问问道。
“我判断很可能会的！”贺齐舟相信翟彪的能力，一定会忽悠那营骑兵来攻的，但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翟彪的身份，故只是颇为肯定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那就行动起来吧，喂，你们几位怎么说？”李泽平看向高台上几位一直不吭声的小头领。
贺齐舟道：“攻杀来袭的官兵时，希望大家都能出力，至于逃出去之后怎么决定，我不勉强，大家可以各奔东西，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在所经之处广作宣扬，让各地生计无着的兄弟们去投奔或者帮助东周赫连晨雾！”
“行！”、“我们花鼠帮一定全力打好这一仗”、“好，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台上数位小门派的帮主也纷纷表示同意，这些常年在草原上讨生活的人都知道，极北苦寒之地哪有这么容易活下来，只要不去那里，为了逃出生天，他们自是愿意拼命。
“大王，我，我们能不能跟着你？”虎皮交椅上的一名女子似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问道。
“是啊，大王，您让我们干什么都可以。”另一外长相更好一点的女子整了整有些坦露的衣襟，楚楚可怜地看向贺齐舟，只是整理的结果反而是露出了更多的地方。
“都给我闭嘴！”许暮忽然大喝起来。
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两名女子吓得顿时哭了起来，其中一人低声向许暮道：“二王……”
“说什么呢？！”许暮又是一声怒喝。
“别生气，有话好好说。”贺齐舟在一旁低声劝道，刚才那副统领群雄的气势好像在许暮跟前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开口叫“二王”的女子似乎明白过来，立即改口对许暮道：“大大王，如果您看重我们，我们也可以好好服侍您的！”
许暮有些怒其不争，稍稍放缓口气道：“怎么老是想服侍别人？这样吧，我给你们写封信，去布尔根城吧，离这里很近，到时在城里会有人安排你们干活的，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再找个钟意的人嫁了，有什么不好？”
由于宇文凌云的关系，许暮这次过境布尔根城时，已成了城主木拉提的座上宾，相信凭自己的一封手书，木拉提会解决这些女子的生计的。
“真，真的可以吗？”两名女子似乎有些不信，又似乎有些舍不得贺齐舟，眼神时不时飘向一脸正气、目不斜视的那位新大王。
“寨子里一共有多少女子？”
“九个。”
“只要愿意，可以同你们一起去！我保证没人敢拦你们。但如果真爱上自己现在男人的，也可以跟着去一起去北方。”许暮不容分辨地说道，想了想后又对洞中群匪道：“如果有谁今后不想当马匪，也不想打仗的，可以随这些女子去布尔根城谋份生计。”
洞中一时无言，显然有些人动了这个心思。
“那就这么说好了，大家听郭帮主安排，待打退了官军，我们再作选择！”贺齐舟高声宣布，洞中群匪齐声称是！
……
“六哥，他们为何放了我们？”死里逃生的翟彪手下喘着粗气，在飞驰的马上问道。
“因为他是六哥的恩人，也是一个好人，待会别乱说话，依着六哥的意思行事就是了。”翟彪道。
“好！六哥说什么，小弟就做什么！”
两人狂奔十余里后，总算紧跟着先逃出来的两名铁石卫，迎面遇上了刚刚进入山中的先锋骑兵营。
“事成了吗？还要不要我们进去收拾局面？”骑兵千夫长认得那两名铁石卫，冲出队伍，开口问道。
一名铁石卫强行平抑下剧烈的喘息，快速说道：“被，被识破了，老大他们估计也不行了，里面有高，高手！”
“是郭问？他不是伤了吗？就算是郭问也不一定是佟臣对手啊？”千夫长一脸不可思议。
“不是，是两个年轻人，虽然只是七八脉的样子，但实力不下于成宗，他们太强了，我们还是退回去，守在山口，等大军来了一起进去吧。”那名铁石卫看样子就像是吓破了胆。
“寨子里一共多少人？”千夫长似乎也有点被吓到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停止前进。
“一百六七十个吧，飞狐帮几个能打的头领已经叫佟老大他们给干掉了，但那两个年青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就你们几人逃了出来？你是？”千夫长见翟彪两人跑近，但不识来者是谁。
“我是统万城水堂副都尉翟彪，后面应该没活口了，那帮马匪下手极狠！”翟彪勒马止步，气喘吁吁地说道。
千夫长自是知道这号人物，如今赫连长盈已疯，这个盐帮六哥便成了统万城水堂的一把手，当下便收起傲慢，低声问道：“末将依军令是要在佟臣不济时跟进突击，今晚必须荡平山寨，只是现在有了变数，看来不能轻易进军了，还请翟都尉在我们李将军面前解释一下吧。”
“当然。但李将军愿不愿意听我们解释，翟某可不敢保证。”
“只要翟都尉据实而言，末将便感激不尽。”千夫长心中难免忐忑，攻进去怕不敌，不攻又怕被治以违令之罪。
“唉，只是有点可惜啊。”缓过气来的翟彪长叹了一声。
“翟都尉因何而叹？”千夫长问道。
“咱们为了赢得灰狐狸的信任，前前后后给了他四五千两银子，再加上山寨这些年劫来的财物，少说也得有几万两吧，到时还不知道能不能剿回来。”
“不是说进山只有这一条道吗？大不了兄弟们少分点就是了。”千夫长也觉得有点可惜。
“等大军来剿，还分得到几个银子啊？”翟彪又低叹一声，道：“我怀疑那两个年轻高手正是从寒剑山庄出逃的贺齐舟与许暮！可惜我本领低微，若是能拿下这两个，别说升官了，光是赏银，这辈子就可以逍遥快活了。”
“果真如此？这可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千夫长眼神开始放光。
“八九不离十。”翟彪颇为确定地说道。
“翟都尉这么一说，我倒也有点记起来了，那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