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刃裁天-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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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你们是……”
“还想来一脚？为什么抓你不知道吗？”
“我，我，我是齐国谍报司在青城的二把手，你，你们是三皇子还是六皇子的人？别打了，我，我可以投靠你们的，我还有用……”简易急忙低声叫道，他对青城的齐人了如指掌，当然没想到眼前之人会是齐国来的高手。
“有没有用要问过再说。”贺齐舟道。
简易忙道：“我可以套出大周各地的齐国间谍，你，你们可以抢在太子前立功……”
“你在青城的上司是谁？”
“已经被陛下除掉了。那些不是我的心腹和一心抗周的，都被除掉了。”
贺齐舟忍住怒气，继续问道：“齐国谁和你联系？”
“这个——”
“你现在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价值！”许暮在一旁冷冷说道。
“是武察司司政史岚，我直接归他调遣，两位，只要留我性命，以后南面来的消息，我一定先送到你们这里。”
“史岚是大将军的人？”贺齐舟忽然问道。
“您也知道大将军？以前不是，现在应该是了。”简易更加相信对方是与太子争权的其他皇嗣。
“大将军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唔——”简易又挨了一脚，已经没有太多疼痛的感觉，只是好像要晕过去一般：“真，真不知道！若说谎你们可以杀了我——”
“他是想篡位吗？皇帝是不是病了？他身边还有哪些同伙？不说现在就杀了你。”许暮问道。
“我只是传递消息，真不知道齐国的具体情形，现在城里那几人一死，只有我知道各地谍子的联络方式和暗语，我对你们绝对有用！请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若有半句不实，你们就、就——”
“就什么？”贺齐舟问道。
“就杀了我吧！”简易咬牙说道。
贺齐舟看了许暮一眼，见对方点头，道：“好！答应你！”说完一掌击碎简易的头颅。
“但愿其他谍子能保护好自己。”许暮神色凝重地说道。
“嗯，里面那位怎么办？”贺齐舟指了指里间衣服堆下的娇躯。
“怎么？还想去看两眼？”许暮气道。
“我的意思是……”
“你下得去手杀了她？”
“下不去。”
“那现在不走，不是想去看几眼还想干嘛？”
“我是那样的人吗？走，走，明天无论能不能得手，一定得赶回去报信，不能让大将军得逞！”贺齐舟一脸正气地说道。
沉香的小院外不时有身手不错的护卫在巡视，贺齐舟与许暮借着夜色，避开所有眼线，自东门方向遁去，走时不忘再看一眼位于中央的高大酒楼，太子的那个包间仍是灯火通明。
一柱香后，许暮那套包间外，一个酒楼管事模样之人来到负责照应包间的小厮面前，道：“菜早就上完了，太子殿下都走了，他们怎么还没吃完？有没有进去看一眼？为何还不结账走人？”
“三掌柜，那位张老板说要喝得尽兴，让我和其他人别去打扰他们。”
三掌柜悄悄将耳朵贴到包间的门上，皱眉道：“难道都喝醉了？”
“张老板，张老爷，要不要再添点酒？”三掌柜轻轻拍了拍门，然后又推了一下，只是那扇门纹丝不动。酒楼包间的门并无门闩，定是从里面拿东西给顶住了，三掌柜暗呼不妙，用力撞开木门，只见一席酒菜几乎被吃尽，两坛佳酿滴酒不剩，里里外外却无半个人影。
“快去叫大掌柜！楼里楼外的那帮废物呢？不是说都是高手吗？两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还不叫人快去城里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醉千金逃单，包间内，不时传来三掌柜的怒吼！
……
贺齐舟打了个饱嗝，问道：“你进来时租那辆马车押了多少银子？”
“不用，车夫是他家的，不过花了十两而已，还不够打发醉千金里的小厮。我说，就算是吃白食，你也没必要这么狠吧？”许暮回到包间时，八道菜已上齐，几乎被贺齐舟一扫而光。
“不是帮你留了两口吗？说实话，味道真的不比白云楼差，主要是上午打得太累了，没想到晚上胃口这么好。”
“嘘，看看那车是不是酒楼里的？”许暮低声问道。两人此时隐身在一条小巷之中，这里离醉千金并不远，是醉千金南门去往东宫的必经之路。
半夜时分，巷中早已没了行人，一辆马车泊在巷口，许暮与贺齐舟隐身巷内，探头向酒楼的方向看去。巷子内的拐角处有两个男人斜倚在墙上，其中一人被剥去了外套。
“不是醉千金的车，你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还不如爽爽气气攻他几剑，无论成败，打完就走！”贺齐舟道。
“他乘酒楼的车回去，肯定不会带太多的人，但如果韩轩和洪哲都在他身边，我们是无法近身的，只有让他自己送上门来，一丈之内方可出手，懂不懂？”许暮雪去了易容，一身淡紫色的华服，此时已是富家千金的打扮。马车是抢来的，车主与马夫被扔在了巷内，而车夫身上的衣服到了贺齐舟身上，两人全都去了易容，恢复成本来面目。
“好美！”贺齐舟的目光又回到了许暮的脸上。
“你不是眼神好吗？看那里！”许暮雪双手夹住贺齐舟的脸，强行扭向大路的方向。
贺齐舟收拾四散的思绪，定睛一看，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这回好像是的！你先进车厢，等等，马车前有两名暗卫在探路！离我们还有十几丈，肯定是了，那两人劝过我酒！我准备出去了！驾——”贺齐舟轻轻挥鞭，马车缓缓驶出巷口，插在车辕上的灯笼照亮了车前数丈的路面。
两名走在前面的暗卫其实刚才已经注意到前方巷口内发出的灯火，见有马车驶出，急忙停下脚步，假装醉酒的样子，相扶站在道路中间，两人算好了时间和距离，所站的位置正好隔开交会的两辆马车，眼睛却紧盯着突然冒出来的马车。
“阿舟，快点呀，阿爹要急死了！”那辆马车里忽然传出妙龄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动人嗓音中的那份焦急不禁让人有种倍感怜惜的感觉。
“小姐，前面路中间好像有人，对面还有车，快不了！”
“半夜哪来行人啊！”车中的小姐忍不住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来观察路面。马车紧贴道路的左侧经过，避开了两个行人，而此时道路另一边的马车，掀起了一角窗帘……
“现在没人了，小姐您可坐好了！”车夫用力抽了一鞭，车速一下子快了起来。
车快，但那两个原本站在路中间的醉汉跑得更快，没跑出多远，两人一左一右超越马车后，拦住了去路：“站住！你们是谁家的？”
“你，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可是皇城！”扮作车夫的贺齐舟颤声问道。
“小子，我们就是皇家侍卫，说，你们是谁家的，这么晚了出来干什么？”一名侍卫问道。而那辆醉千金的马车正调头快速驶来。
“那你们刚才为何不拦下我们问话？”贺齐舟壮着胆子反问。
“阿舟，你快叫人，这里有巡城的侍卫！”车厢里的小姐惊恐地叫道。
第四百九十七章 还是中计了
“混账东西，还不退下！”赫连长捷自马车内走了下来，韩轩在其侧后方三尺的地方紧紧跟着。
两名暗卫低头向一边退了两步，但仍是拦住了马车的去路，赫连长吉继续走近，道：“小姐莫怕，本宫的侍卫只是担心小姐半夜行路，恐遇歹人。不如由本宫送小姐一程吧。”
“我家马上就到了，不劳公子费心了。”车厢里的声音矜持而又羞怯。
“知道这位是谁吗？见了太子殿下，为何不出来跪迎？”韩轩沉声喝问。
“小，小女子不敢。”车内女子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准备跪拜。
再次看到那个天仙般的倩影，赫连长捷一阵狂喜，心中由衷赞道：确实是美！昏暗的马车灯火下，目光已被那张清丽绝俗的脸庞牢牢地吸附住了。
“免礼，免礼。”赫连长捷再上一步，准备去抱住眼前的美人，眼见双手马上就要触及对方之时，忽然察觉到两股强劲的真气流转！
面临过数次暗杀的赫连长捷顿时清醒过来，急忙止步后退，双臂收拢护住前胸；而几乎同时发现异样的韩轩，猛冲一步，双拳分击贺齐舟与许暮雪！
贺齐舟正借着躬身下跪的姿势，将袖中的匕首握到手中，在赫连长捷探出双臂时猛然刺向对方心脏！
许暮雪同时发难！一记双风贯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赫连长捷的两侧太阳穴！
赫连长捷在绝境之下，暴发出了惊人的实力，武功低微一直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若论真实的武功，肯定不在赫连长盈之下，单打独斗也不会输于两名刺客中的任何一人，令其没有想到的是，这么美的少女会有如此好的身手，而那个年轻的车夫，内力甚至更强！自己原有的警惕在看到眼前的美女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抛诸脑后了！
赫连长捷及时地止步、后退、运功防御，总算让那记双风贯耳没有打实，只有一拳剐中了额头，震得人像要马上晕厥过去；真正受到重创的是那一刺！利刃刺破金丝护甲后完全刺穿了左臂，因为刃长只有三寸，无法再前进半步！刺客后撤时又向上一挑，左手上臂的血脉被尽数挑断，一时间血花飞溅！
赫连长捷能在第一招下保命，除了自身实力之外，韩轩也起了极大的作用，在行刺的刹那就同时攻向了贺齐舟与许暮雪，离韩轩更近的贺齐舟只能将原本准备击向太子的一拳迎向韩轩，而许暮雪也抽出一掌硬接！
一招之后，四人瞬间分开，赫连长捷用右手紧握正在涌血的左臂，急退的同时大叫道：
“来人啊！”
还在他叫之前，夜色中，便有五六人从各个方向飞奔而来。
韩轩虽是副堂主，但实力其实与赫连觉在伯仲之间，令其惊诧的是，两名刺客仅仅比自己多退了一步，而且未经调息又再次出招！好像是掌剑！怎么有些眼熟？不好，那个男的使的是绝顶剑法！
韩轩一咬牙，上前一步，挡在太子身前，双掌齐出，试着挡下两人的联手剑招！
原本站在马车一侧的两名暗卫此时也动了起来，从侧面分袭贺齐舟与许暮雪！
贺齐舟不敢小视，这两人均是六脉，实力至少可以排进木堂选生前三，怪不得赫连长吉会如此轻视“廉文”！为了应对那两人从侧面的突击，贺齐舟与许暮第一式的联剑只能分出一部分剑气来照顾侧冀，攻向太子的剑气则被韩轩奋力化解。
第二式深渊紧接着又起，侧翼的两名暗卫再也无力阻挡，受不住气漩的威力，被卷飞后倒地不起，而韩轩再挡一招后，遍体鳞伤，狂吐一口鲜血，仍是挡在太子身前！
赫连长吉被气漩迟滞了身形，无处不在的剑气再次从左臂上带走了无数的血液，只感觉人似乎被抽干了一般，再也无法保持清醒，眼见对方第三式又起，不由得肝胆俱裂……
“走！”许暮雪与贺齐舟最终还是收回了第三式，两人迅速往外城方向退去。不远处，一个貌似洪哲的身影正飞速掠来，多打一招或许真能结果了太子与韩轩，但功力几乎也将耗尽，不可能再是洪哲和那些暗卫们的对手，在守卫森严的皇城之内，连逃走都会变成奢望，所以，心有默契的两人，立即携手退却，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完成！
……
十月初三，青城已是深秋时节，辰时，木堂南门前的林地里霜寒露重，两名男子一前一后走向木堂大门。走在前面之人身着连帽披风，而另一人在其身后半步，低声道：“记住，千万别耍花样！”
“放心吧！”走在前面之人行至门前后将披风的兜帽翻起，露出一张堪称英俊的脸庞，正是六皇子赫连长吉。
“殿下！”木堂门口的守卫显然经常见到赫连长吉，四人纷纷单膝跪地行礼。
“起来吧，你们叫三位堂主到西厅来，我有要事相商。”赫连长吉没有停下脚步，进门后直接拐向西侧的会客厅，那里差不多也是木堂内离何青山所在园林最远的地方。
“是，可是——”门卫犹豫了一下。
“可是什么？”赫连长吉皱眉问道。
那名门卫立即双膝跪地，道：“二公主一柱香前刚到，现在应该正在堂主那里。”
“问他同行的还有谁？”许暮一惊，低声在赫连长吉背后命令道。
“同行的还有谁？”赫连长吉依令而言。
“水堂的洪堂主。”
“让他们一起来见你，说有要事相商！”许暮虽惊不乱，继续吩咐。贺齐舟以找朋友为名，约在半个时辰之前就来到了学院。
“请他们一起到西厅吧，我有点伤，不想多走。”赫连长吉道。
“是！我让人陪您去西厅。”门卫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我想休息一会，几位堂主未到时别来打搅我。”赫连长吉道。
西厅是个雅致的小院，就在南门以西百来步，赫连长吉进入大堂，依许暮之言摒退木堂之人。许暮见室内无人，又多封了赫连长吉包括哑穴在内的三处穴道，然后悄然潜出小院，绕道往白杨林后的那扇小门而去。小门东南方的第六棵树极为高大，那棵树的树冠是许暮与贺齐舟约定好的藏身之地。
“你来了。”已经蒙面的贺齐舟问道。
“嗯，怎么样？看到赫连长盈和洪哲了吗？”许暮在树上脱去外套，蒙上面巾。
“不知道他们为何会来，进去有一会了。”贺齐舟道。
“报信的人呢？”
“刚进去。”
“如果五人中有一人留在里面，我们就放弃行动！立即想办法回家！总觉得赫连长吉也太听话了。”许暮果断地说道。
“好吧。”贺齐舟颇为无奈地说道，虽然不甘心，但回去报信更为重要。
“出来了！看清了，是他们五个！走，我们下去！”贺齐舟在十余丈高的树冠中亲眼看着三位木堂堂主和赫连长盈、洪哲快步走向南门方向，等那几人一走出树林，便立即滑下树来。
两人飞身掠向赫连长吉指定过的地方，墙内假山上的八角亭内并没有人，这是两人已经在树上看清了的，所以全力施展轻功，只求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何青山。两人绕行过假山后的一排房子，掠过池塘，一片松林后的院墙已经隐约可见，一切与赫连长吉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我先进去，你在院外等着，如果……”贺齐舟道。
“没有如果，真要有事，不救你出来，我哪也不会去的。”许暮道。
“那我进去了，你还是躲树上吧。”贺齐舟说完并未从小院正门进入，直接跃上墙头，看了眼北面大屋后，果断跃入，悄悄推门进入室内……
许暮挑选的那棵松树能清晰看见院内的情形，院北的大屋分为左中右三间，一共也没多大地方，但贺齐舟进屋后却迟迟没有出来，不由得焦躁起来，决定也进院子瞧瞧，下树之时忽觉头顶的树枝有些异样，急忙抬头望去，却见一名中年男子正负手站立在树梢！
本就已经十分紧张的许暮差点吓出魂来，急忙双手脱离树干，也顾不得闹出动静，直接从五六丈的高处跳下。树梢男子的面容像是在哪里见过，对了，是和水堂堂主对弈之人！当时就觉得有些眼熟，此番再见，已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