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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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要等王小石回来。
──只有王小石可与“天下第七”一拼。
他跟王小石并没有交情。
可是他在京城这么些日子里,跟踪了温柔好些时日,已深知王小石的为人。
──群雄受制,方恨少遇险,王小石这种人只要遇着了,便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是以他不能让“天下第七”知道自己已受了重伤。
──对方一旦知道,定必速战速决。
故此,“天衣有缝”的胸膛虽然已烂了,被那一记“势剑”完全震毁了,但他仍强恃着、强忍着、强熬着,拖得一时是一时,拖得一分是一分。
“天衣有缝”甚至不让血液喷溅出来。
──虽然仍是有血淌出,但与伤口之重不成比例。
但是这样强忍着,更加重了伤势。
而且到最后仍是教方恨少撞破!
“天衣有缝”明白,“天下第七”正是希望方恨少绕过来看看自己,因为,只有从朋友的眼神中才能看出:自己受的伤有多重!
因为朋友关怀朋友。
朋友爱朋友。
──朋友要是受了重伤,没理由会不惊惶。
朋友的感情是瞒不住、伪饰不来的。
“天下第七”正要利用这一点。
他要知道“天衣有缝”的伤势如何才能出手。
“天衣有缝”见方恨少走过来,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一切都要被揭破了。
所以他先下手为强。
就在方恨少一惊之际,“天衣有缝”霍然回身,猛然而全力地,发出了他的“气剑”!
刹那间,比方恨少色变更快。
比“天下第七”出手更快。
──可是他一回身,“天下第七”也看见了他的胸前──那是一副怵目的景象:
已溃烂的胸膛。
像被炸药轰开了的胸膛。
鲜血淋漓。
血肉模糊。
“天下第七”就在“天衣有缝”出手攻击他的同一刹那发现了这一点。
他在发现这一点的同一刹那作出了反击。
这一刹那里,他的“势剑”声势陡然极张尽盛。
直似是千个太阳在手里。
“天下第七”手里的千个太阳作出了反击。
“天衣有缝”濒死一击。
一鼓作气。
而且还要一气呵成。
“天下第七”反击的时候,已确知“天衣有缝”身受重伤。
他已占了优势。
还夺了先势。
这时,“气剑”遇着了“势剑”。
千个太阳炸开。
那两道银泉也似剑势,亦浪分涛裂。
“天下第七”脸色灰败,一把抱住了他的包袱,甚至把包袱紧紧地搂在胸膛上,他大口大口艰辛地喘着气,仿佛他的气突然间全被抽光。
只剩了皮和骨。
“天衣有缝”却仰天而倒。
方恨少一把扶住他。
方恨少即向“天下第七”扇子一扬,霍的一声,并大喊了一声:“看暗器!”然后抱着“天衣有缝”就走。
其实他什么暗器也没放。
甚至连屁也没放。
他只不过是说了一个谎。
他的目的是要救走“天衣有缝”。
说谎主要是想“天下第七”分一分心,凝一凝神。
他的目的是要救走“天衣有缝”。
──他一看“天衣有缝”的伤势,就知道:“天衣有缝”完了。
他一定要救走“天衣有缝”。
──不惜任何代价。
救人的代价往往是:救不了自己。
对某些人而言,只要救得了人,就算救不了自己,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种人通常被俗人称为“傻子”。
但在江湖上,则被视之为“侠士”。
方恨少从来只是个书呆子。
一个绝不迂腐的书呆子。
此刻方恨少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不会是“天下第七”的对手。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天衣有缝”已绝非“天下第七”的敌手。他更一清二楚地知道:要是他现在立刻就走,或许还有逃命的机会,如果他想把“天衣有缝”在“天下第七”眼前一齐撤走,那到头来谁都走不了。
他知道。
可是他仍然要救。
──因为他绝不能见死不救。
就因为“天衣有缝”是他的朋友。
在江湖上,“朋友”两个字,就是一切。
在好汉的心目中,为了朋友,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义无反顾、万死不辞、赴汤蹈火。
所以,莫要奇怪当江湖上的汉子们常常明知不可为而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除了临大节而留守忍辱负重的人之外,大家都宁可冒险赴义,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并以裹足不前、怯于赴难为耻。
天下间多少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就是这样做出来的!
因为真要是朋友,本就甘苦与共。
否则朋友就只是“猪朋狗友”、“酒肉朋友”的简称。
当然,真正的朋友或许只是一阕神话,但如果你运气好,却可能会遇得上。
遇上便是你的幸运。
遇上不止一位更是你的幸福。
──朋友如此,更何况是兄弟!
方恨少就豁出了性命救走“天衣有缝”。
他的武功当然不比“天衣有缝”高。
可是他的轻功却很好。
“天下第七”怎会让他的猎物轻易溜走。
所以他出手。
“天下第七”冲前。
取势。
他的太阳仍然在他手里。
他的太阳随时可以把“天衣有缝”炸成碎片。
也可以把方恨少炸得像“天衣有缝”一样:胸前一个大洞。
就在他向前一倾、聚力出手的一刹那,突然间,鼻尖一凉。
他连忙大仰身。
紧接着,左手一辣。
他的“势剑”迅速运聚于左手,在剧痛的当儿,立即一剪。
任劳、任怨都禁不住失声低呼。
因为他们看见了另一个怵目惊心的奇景。
“天下第七”的鼻子突然掉落下来。
他左手尾指、无名指也同时断落。
就像被人用刀削去一般地断落。
血激涌。
任劳呆住。
任怨怔住。
连“天下第七”自己也震慑住了。
方恨少就在这稍纵即逝的时候,抱着“天衣有缝”逸出了厅外。
他甚至不知道厅内在短短的瞬息间,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剧痛。
但痛楚并没能扰乱“天下第七”的心神。
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也很快地明白自己走错了哪一步。
然后更很快地知道自己为何受伤。
接着他很快地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立即做了该做的。
他做错的事:低估了“天衣有缝”。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穷巷之犬,惶而反噬。
“天下第七”做错的一步是:疏忽。
“天衣有缝”的最后反击,“气剑”反而是次着,主力是放在他另一门绝艺上。
“天机一线牵”。
这就是他受伤的原由!
“天衣有缝”已发出了他的“天机一线牵”。
无色、无声、无息,甚至是似有若无。
“天下第七”一冲前,就已陷入了这透明的网里。
──鼻头的一块肉,即被削落。
──两只手指,也被缠住,割断。
“天下第七”发现得早。
也反应得快。
他立即做的事便是:切断这漫空的游丝。
可是仍然负了伤。
“天下第七”即刻为自己止血、疗伤。
而且一面止血、疗伤,一面追了出去。
他受了伤、挂了彩,自是奇耻大辱,但是,他也肯定了两点:“天衣有缝”比他伤得更重,而方恨少绝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已受了伤,这优势依然没有改变。
而他一定要报仇。
──斩草要除根!
所以他追了出去。
──必杀“天衣有缝”。
才不过是片刻间的事,场中又回复了原来的局势!
一群雄豪,全中了“恙”,动弹不得。
任劳、任怨、蔡小头、兆兰容、萧白、萧煞,这一伙人依然纵控大局。
第三十章 又老、又丑、又瘦却又很骄傲的人
由于方恨少、温柔、“天衣有缝”等人一闹,局面迭变,任劳、任怨本已控制大局,现感颜面尽失,威风很有点撑不住。
蔡小头偏不讨好,在这时候问了一句:“任爷、任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任劳怪笑道:“怎么办?闹了这一阵子,我看我们的温党魁、花党魁,诸位英雄好汉,都早已想得通透了吧?”
没有人回应他。
任劳冷笑道:“怎么了?老子只是给大家下了点‘恙’,可还没喂哑药呢!”
蓦地,冯不八咆哮地道:“姓任的,别枉费心机了,有种,过来一刀杀了你娘吧!”
任劳“嘿嘿”干笑了两声,眼里倒动了杀机。
任怨忽然掠起,平平落到冯不八身前,这时候,赵天容狂吼了起来:“兔崽子,有种把爷也给杀了!”
任怨此时的样子还是含羞答答的。
他只是秀眉一展,似笑非笑。
可就在他似笑非笑的时候,予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残忍。
那感觉就是残忍。
然后他开始做一件事。
他掏出了一柄刀子。
镶着珍珠宝钻的小刀。
他去划冯不八的脸。
刀入三分,已划了三横四直,血珠汇成一串串地自冯不八脸上淌落。
冯不八居然连眼睛也不眨,“真是毛未长齐的家伙,就懂这玩意!你娘我奶奶的跟阎王爷打交道争场子,还没见过你这把割脐带用的小刀吗!”
任怨一听,青筋在颧上一闪。
也倒真的不用刀了。
他用手。
他用手去撕破冯不八的衣服。
冯不八索性闭起了眼睛,惨笑道:“灰孙子也真乖,给你老娘脱衣洗身服侍来了。”
陈不丁忍无可忍,大叫了起来:“求求你,别……”
任怨的手停了停,冷然道:“说下去。”
──陈不丁愣了一愣:“说什么?”
冯不八怒骂道:“老陈,你别现孬,这儿有的是英雄好汉,老娘清白之身,还怕得着人看脏了不成!”
任怨双手突然一扒,撕开了冯不八衣衫,提起匕首,就要往冯不八乳尖上割下。
陈不丁惨叫一声:“我说,我说了。”
任怨的手一停,然后温和地道:“最近我身体不好。”
他缓缓地接道:“所以我的手常常发抖。”
之后又慢条斯理地接着说:“我也很没耐心,一旦听到了些刺激的话,手就控制不住了。”
他一面还揉捏着冯不八的乳头,淡淡地说:“记住了没有?我受不了刺激,你就别让我等,也别刺激我了,好不好?”
陈不丁叫了起来:“好,好!”
任怨侧一侧首,用鼻子哼道:“嗯?”
陈不丁竟哭了起来:“八妹,你要原谅我,我,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任怨一笑,显然在指上用了力,冯不八整个脸肌都扭曲了起来,痛得连话也答不上来了。
陈不丁忙道:“我……我我我加入你们,任凭指使……”
任劳哈哈笑道:“这才是了。”
任怨吁了一口气,道:“你又不早些说,害我……”
忽而,手起刀落,把冯不八左乳头一刀切下。
血光暴现。
冯不八痛得全身一腾。
她着了“恙”,原是动弹不得,但想必是痛极了,居然还动了一下,其痛楚可想而知。
陈不丁怒吼道:“你,王八蛋……”
任怨做失措状,道:“哎呀,你看我,还是一时失了手……唉,都是你,早又不答允下来,害得她……真是!”
就在这时,倏地,一个瘦小的人影疾冲了过来。
快到绝顶。
人未到,五缕指风,急扣咽喉。
人才至,还有五指抓向鼠蹊。
这人出手狠辣,志不在擒住任怨。
而是当场杀了他。
只要任怨着了任何一指,都得马上身亡。
何况是十指。
看来,任怨至少得要死上十次。
──不止是要他死,而是要他死得惨。
武林中,有的是你要我死,我要你亡的故事。
不过,这些故事里在生与死之前,也布满了情和义、爱和欲求。
而这些都成了生死之间的可歌可泣。
任怨避不了。
但不是避不及。
只是他知道避得开第一击,避不了第二击。
避得开第二击,避不掉第三击。
他看出对方的来势。
对方武功极高,而且对他已恨之入骨。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对方已中了“恙”。
──一个着了“恙”毒,还能出手的人!
──一个身受“恙”毒,出手仍那么厉害的人!
但再怎么厉害,对方仍是中了毒。
他只要挡住他一轮攻势便行了。
可是他挡不住。
也避不了。
所以他立即做了一件事。
他把冯不八向那人推了过去。
那人正是“牵牛尊者”。
冯不八赤裸着上身,撞向“牵牛尊者”。
“牵牛尊者”大叫一声,不肯让自己施出的那两记狠着误伤冯不八,只好全力收招。
他确已中了“恙”,只不过,他的酒喝得比旁人都少一些,趁方恨少、温柔、“天衣有缝”等人搅扰的时间里,强自把“恙”毒逼到肝胰里,憋住一口真气,想杀出重围再说,却见任劳、任怨,因大局差些失控,老羞成怒,竟残人以自快,“牵牛尊者”忍无可忍,且冯不八受辱,再也按捺不住,想出其不意,全力一举格杀任劳、任怨。
他武功高。
他出手快。
而且突然。
任怨果然招架不住。
但他手上有冯不八。
“牵牛尊者”避开了冯不八,还待奋力再搏,任怨又推来了陈不丁。
“牵牛尊者”更不想伤害陈不丁。
他只有接住。
──江湖人的弱点便是讲江湖道义,但作为真正的江湖人,谁能不讲道义?
他接得了陈不丁,局面便完了。
任劳、任怨、兆兰容、蔡小头、萧白、萧煞,已一齐向他出手。
他,只有一个人。
大厅里有的是他的同道。
但大家都爱莫能助。
他还着了“恙”。
他要对付的是一大群人。
一大群残虐可怕的人。
“牵牛尊者”脾气古怪,一向高傲,就算“发梦二党”的党魁,也得敬他三分,忌他三分,让他三分。
在这些人里面,单以内力,也算他修得最高,所以也只有他可以强行把“恙”毒压在一边。
他一见这种局面,便知道完了。
──是他自己完了。
既然是完了,他更不愿落在他人手里。
“牵牛尊者”年纪很大。
样子也很丑。
人又很瘦小。
他正四面受敌。
可是这样看去,他依然倨傲如故。
因为他已决定。
──宁死也不受辱!
所以他只有死。
他对六面的攻击,不封不架,不闭不躲,只运聚全力,向其中一人发动了他濒死的一击。
他选的人当然是任怨。
可是任怨攻上来的时候,早已准备好后路。
“牵牛尊者”刚向他发动,他便像蛇一般滑掉、虫一般溜掉了。
“牵牛尊者”击了个空。
但合攻之势,已有了个空缺。
“牵牛尊者”追击任怨,恰好就等于躲开了另外五个人的攻击。
“牵牛尊者”一击不中,但敌方也击不着他。
不过,任怨这时却又反击了。
“鹤立霜田竹叶三”。
“牵牛尊者”拆开了他的“霜田竹叶掌”,但避不开他倏然一记“鹤踢”。
这一脚就踢在“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