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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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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同时闪身,让过。
  一人身形轻巧。
  一人身法奇诡。
  只听一人招呼道:“温姑娘,发生什么事?”
  另一人却念偈道:“阿弥陀佛,温姑娘可否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温柔恨恨地盯了二人一眼,又回头来狠狠地扫了王小石和蔡旋二人一眼,再狠狠地说:“你们——全部——阴阳怪气的!我恨死——你——们——了——!
  然后就走。
  她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
  在这之前,这月洞门未有她的身影。
  在这之后,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那儿。
  她的身影,只在这一刻掠过了这门,停了一停,顿了一顿,留下了怨恨的眼光,留下那句狠狠恨恨的话就走。
  可是这都留在王小石心里。
  脑海里。
  ——怎生得忘?
  不思量,自难忘。
  细思量,更难忘。
  ——人,总是难以忘情的。
  可不是吗?
  莫名其妙的是那两人。
  那在月洞门出现的两人,一个是三姑大师,一是客店主人温六迟。
  他这次可又多了一“迟”。
  ——他来迟了。
  “我来迟了,”这回连他一开口也是这样说了,“我见她赶来了,就告诉她你在院子里,没想到,却害了你……”
  王小石木然道:“是我要你一见她就请她过来的。”
  蔡旋看了一阵,观察了一阵,又想了一阵,这时才说:“你后悔约我来这儿了吧?”
  王小石道:“我还是谢谢你历尽艰辛地赶来这儿。”
  蔡旋眯着眼,玉着靥,柔着声,锐着意,说:“历尽艰辛还不至于,莫忘了我擅于易容。但我确是一心一意地赶来这儿。你大概是心里忍着没骂我吧?若不是我救过你,恐怕你早就把我撵走了。”
  王小石只道:“我是欠了你的情。”
  蔡旋迷着眼道:“我的情是欠不得的。”
  王小石无精打采地道:“可是我已经欠了。”
  蔡旋又迷着声道:“可见女人的情都是欠不得的。”
  她用眼色瞟向温柔身影消失的所在,道:“女人也是宠不得的。”
  王小石苦笑。
  “我只怕没这福气宠她。”
  “女人一旦给娇宠了,就像驾到崖边的马车,不勒止,就要飞了——但只能飞那么一阵子,可一辈子都完了,玩完了。”蔡旋极不同意,“你难道要女人对你这样子吗?你难道忍心让你宠的女人就这么飞下去吗?”
  王小石无言。
  温六迟忽道:“蔡姑娘,你不远千里而来,长途跋涉,也是累了,好不好让我给你找间上房,好好歇歇再说?”
  蔡旋只笑出一只酒涡,向王小石紧迫盯人地道:“女人是宠不得的,甚至也是赞不得的。娇纵坏了,是男人的不好。本来就没有不好的女人,只看男人有多坏。你喜欢她,只能喜欢在心里;你宠她,就把她给惯坏了——那时你再爱护她,她不觉得厌烦,也只觉得应该。一旦你对她不够好时,她又怨你没真情了。女人是惯不得的。”
  她顿了一顿,忽然突兀地说了一句:“你是个好男人,却从来没遇上一个好女人。”
  温六迟又道:“璇姑,你累了,你不累王少侠也累了,你上房歇歇,一切明儿再说如何?”
  蔡旋这回“嘿”地一笑,一扬颔,像只高傲但纤秀的凤凰,只说:“我会去休息的。温老板放十二个心,你那位陈张八妹早已张罗好一间雅房给我,我璇姑自有睡处。再说,我叫章璇,不叫蔡旋。我原姓章,不姓蔡。我章璇所惹起的事,自会料理妥当——我也不习惯欠人的情,更不爱看人家如丧考妣的脸!”
  说着,刮起一阵桃花风。
  花落。
  身起。
  她也走了。
  飘走的。
  ——亦自那扇月洞门。
  王小石依然负手不语。
  温六迟看看王小石在桃花树下的身影,只觉得这人比自己还孤独,而且还孤独得多了。他实在没办法想像:一个平日那么爱热闹、凑热闹、甚至有他在就有热闹的小石头,怎么一下子背影如此凄寒起来了?
  所以他很有点担忧,“你看他会不会有事?”
  他问的当然是三枯大师。
  三枯答:“他不是第一次失意了。”
  温六迟道:“可是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三枯又答:“他也不是第一次失恋了。”
  温六迟说:“不过他这次是陷得很深,特别深。”
  三枯一时无言。
  温六迟又道:“据我所知,他之所以迟迟不离开京师,不是为功,不是为名,更不是为权,只为了人在温柔乡,放心不下这温柔女子而已。”
  三枯陡地笑了一下。
  无声的。
  温六迟忍不住道:“你何不过去劝他一下?”
  三枯反问:“我劝?有用吗?”
  温六迟热诚地说:“他比较听你的。这点说来有点奇怪。”
  三枯无声地叹了一气,“听谁的,都还不是一样?伤心,是心底里的事,谁知道?谁劝得了?”
  温六迟锲而不舍,“可是,我们总是他朋友啊。”
  三枯淡淡地道:“那也毕竟是朋友而已。苏梦枕就说过:世上最艰难的时候,总是要一个人去度。”
  温六迟仍满怀关心地说:“——你看,这一次的事,他能抵受得了吗?”
  三枯悠悠地道:“去年,他因要回去探访家人,也匆匆来过这儿一次。”
  温六迟怔了一怔,想了一想,道:“是啊,那时咱们几人还在这儿,聚了一聚,大家还劝他一是摆明旗帜,领兵抗辽;不然,就索性造反,换了这腐败朝廷!省得这样不黑不白,半江不湖的,浪费了大好身手!可他就是没这个大志。
  三枯道:“他有他的用意。一个人要量才适性。不爱喝酒的,提壶猛灌,难道要醉得头顶上开出朵花来不成?去年,今日,这儿只有我们,温柔还没来过这儿,章璇也未出现。”
  温六迟才有些意会,顿了顿才接道:“是的。”
  三枯道:“今年,今日,她们来了,可是又走了。”
  温六迟憬悟地说:“都经从这月洞门下来去。”
  三枯道:“却仍剩下了王小石。”
  温六迟接说:“还有我们。”
  三枯道:“还有这花这树。”
  温六迟道:“依然花开花落。”
  三枯:“一切都宛似没变。去年冬消失的蜂蝶,今年又回来了。”
  温六迟:“失落的也许只是心情。”
  三枯:“只要人尚在,失落的心情,迟早能熬过去,重新拾掇的。只要心在,哪怕没有情?”
  温六迟:“你说的对。”
  三枯:“去年今日此门中,本来没这情景,来年今日,也许就一切事过境迁、重新开始了。”
  温六迟:“我明白了。”
  然后他向王小石走去,边对三枯大师感激地说:
  “你的指示很管用,我还是先劝他歇一歇去:只要熬过了一时,以后,就会好过了,伤心时只要不去想那伤心事,就不会心丧欲死,心仍是那颗心了。只要一心不动,就不怕情海多变。”
  他领悟地走向王小石。
  花树下的王小石。
  ——为谁深院黯负手?
  ——为谁风露立中宵?
  黯淡、伤情、销魂的王小石。
  温六迟当然没听到三姑大师也有一声轻得比风更轻的喟息:
  “谁欠谁的情?谁负谁的义?才见他桃花开,又见他桃花落。那么苦的甜,那么甜的苦:他是不甘淡泊,我是自甘寂寞。”
  伊之语音,比花落还轻。
  这时候,忽有一道流星,自长空挂落。
  很璀灿的伊始,还拖了个艳色天下重的尾巴。
  可惜,这时候,谁也没察觉,没注意,没发现她。


  第二十一章 她是她自己的温柔 人面桃花相映红 
  但他们谁也没等到下一颗流星出现之前,就已分了手。
  不开心的当然不止是王小石。
  ——还有温柔。
  温柔当然不开心。
  她忍住没有哭出来:
  ——真正伤心的时候,泪是往心里淌的,不是哭出来给全世界都知晓的。
  所以苦是一个人的事,开心热闹却是大伙儿共享共度。
  谁都一样。
  她温柔也不例外。
  ——只不过,那一段在花树下看花落、等流星、赏流萤、刻心语的温馨,却是何其短、何其速、何其留不住、挽不回啊!
  ——死王小石!
  (竟比白愁飞还没良心!)
  ——枉我温柔对他那么好!
  (我温柔本就不该对人好的!)
  ——他白费我的心意了!
  (那女子是什么人?怎么我没听说过?)
  想到“王小石没告诉过她那女人是什么人”这事实,她的眼泪可就来了。
  一发不能收。
  不可收拾。
  幸好她已回到房里。
  她住“秋月阁”。
  “秋月阁”就在二楼。
  ——温六迟开客栈的目的是:“给游子一个可以恋栈的家”,所以他把每一间房都起了一个雅致的名字,还把房间与其名义布置得十分切题。
  回到房间,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哭。
  大哭。
  大哭特哭。
  但不出声。
  为了要作无声之痛哭,她咬住枕头噎住自己的声音,她套着厚被来闷住自己的哭声:
  ——绝不可以给那女子听到!
  ——她绝不给王小石听见!
  (我哭我知。)
  (我泣我狂我痛我苦我的事!)
  (我哭给自己听。)
  (我只为我受伤的心而哭。)
  想到这时只她一个人寂寞地哭着,她就分外地怀念她的爹爹,就越哭越伤心。
  哭了好久。
  哭完了。
  哭完了之后,眼皮子也肿得核桃老大似的,她下定了决心:
  ——她是温柔。
  ——她温柔是不属于任何人的!
  ——她是她自己的温柔!
  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是咬着自己的手腕睡去的。
  她的泪犹在脸上,未干。
  她快朦胧入睡前还饮恨地想着:
  我对他那么好。
  那么主动。
  他竟跟另外一个女子来欺侮我。
  我第一次对他那么温柔,但却得到如此回报,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她越想越委屈。
  越是难过。
  然后她不知真的看见了还是梦见了:
  桃花。
  不止一棵。
  很多很多的桃花树。
  一道溪流,打从中间穿过,两岸都是桃树,映红了溪流。
  溪边上浮满了落花。
  落花飘零。
  飘零的落花。
  绯红色的江。
  江上映着人面。
  艳若桃花。
  ——是她自己的脸啊。
  然后一朵花落下来了,打乱了水镜,起了一阵涟漪。
  波止澜息之后,水面上又多了一张人面。
  好熟悉的脸。
  ——那么亮但不侵人的眼神。
  ——那么两道宽容而固执的眉!
  ——那两片温和但坚定的唇!
  ——那是他:
  小石头!
  不知他在笑,还是在咒骂,抑或是在向自己求饶,只知道他专注的凝神的自水面望着自己的倒影:
  ——啊,他看的是人面,还是桃花?
  她只觉一阵又一阵的心疼。
  外面似传来一阵又一阵兵荒马乱、战祸连天的声音。
  甚至有天崩地裂、雹击电击的乱世之声。
  她想站起来,可是无力。
  她要转过去,但也无法。
  她发现只有王小石那眼神是凝定的、不变的。
  尽管水纹已开始变了:
  乱了。
  ——涟漪又起。
  一切将逐渐紊乱、消散、寂灭。
  但是她几乎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她不是刚睡去了吗?
  还是她一直都醒着?
  刚刚所见的,都是真实的吗?所听见的,都是真的吗?
  究竟她在梦中,还是那是别人梦里的她?
  ——谁的梦里?
  她忽然想起了王小石。
  她心头一乱,眼前就比水上的波纹更乱了。
  她想到这里,就此完全失去了知觉,坠入另外一个世界里。
  那世界是流动的。
  浮的,像在水面上。
  但没有落花。
  没有人面。
  只有一片空。
  一片白。
  一片无尽的空白。
  她当然不知道那时她不是浮起来的。
  而是给人抱起来的。 
  
        
人面不知何处去

  第二十一章 她是她自己的温柔 人面不知何处去 
  王小石要比温柔清醒。
  所以他更痛苦。
  因此他至少还分辨得出:
  那像大军压境滚滚而至的是雷鸣。
  那霹雳一声霎时间天苍地白,一清二楚中瞬息间反映着不清不楚的是电光过处。
  然后,雨就下了。
  像瀑布倒在屋瓦上。
  ——这么大的雷雨风暴,却不知那株桃花怎样了?
  明儿花儿落尽未?
  却不知温柔怎样了?
  ——她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怒得快但气消得也快?
  他思前想后,翻来覆去,很想去找温柔解释这一切。
  但又怕她还在生气。
  怕她睡了。
  怕惊扰了她。
  ——一切,等明天(至少今晚天亮以后)再说吧?
  他当然在痛悔自己那时为何不把握时机解说清楚,但另一方面,他也觉得:不说明的误会,还可以说是把对方气走了;要是说明白了,对方仍是不理他,那只怕又是一次人家对自己的放弃了。
  他怕面对这个。
  他也有怕的事。
  有的。
  谁都有的。
  像此际,他就怕风太强,雨太大,会把树上那些字洗脱了,刮走了。
  他多希望树干上刻的不分不散,不要成了不见不理,或成了事实上的不死不散了。
  他关心温柔。
  ——温柔是他的年轻、活力与温柔,也是他的善良。
  ——温柔是他的阳光。
  可是今晚有雨。
  且是大雷暴。
  他还担心那棵树。
  那些花和那些桃子,能经几许风雨?人的一生又能经几场风?几场雨?
  ——那几个字呢?
  也能经霜更艳?遇雪尤清?
  他忽而想起坠如花落的朱小腰。
  念起暗中掌号“六分半堂”的雷纯。
  还有每次出现都有一场凄艳狙杀的雷媚。
  还有花……
  以及雨……
  落花如雨。雨如花落。花落如雨。如雨花落。如落花雨。如花雨落。落雨如花。落如雨花。落。雨。花……
  一张张的人面。
  艳颜。
  一朵朵的桃花。
  美姿。
  最后花和雨都洒落在水上,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漾荡不已,聚而复散,消而复合,周而复始。
  最后都变成了一张比水还清、比花还娇的脸:
  温柔的脸。
  就在这一刻里,王小石真的有点分不清,到底这是梦还是真。
  他真看到温柔的脸。
  他甚至看得见温柔在想什么。
  温柔在迷惑:
  她正几疑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别人的梦中?她在这梦里看见自己,还是在王小石的梦里遇上自己?她是在她的梦里见着王小石,还是在他的梦里梦到王小石梦见自己?
  温柔分不清。
  王小石一时也弄不明白。
  ——这是自己的梦,还是温柔的梦?或是温柔正梦见自己的梦,还是自己正梦到温柔的梦?
  ——又或是他们只在别人的梦里梦在一起,甚或是那根本不是梦,谁也没有梦了,彼此一早已梦醒?
  许是因花掺合了雨,还发出了一阵又一阵馥郁的香味……
  甜香。
  ——那是落花的味道吧?
  带点桃香。
  令人陶醉。
  ——只太浓郁,略嫌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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