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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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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觉得苏梦枕安排的事情,除了他自己每一步每一记每一着每一环节都洞若观火、透彻清楚之外,别人都如在云里雾中,像被一只命运之手推动着,去面对和接受连自己都可能不知道是什么的挑战。
  王小石当然没忘记一件事。
  ──事成之后,立即赶去三合楼。
  所以他立刻赶赴三合楼。
  他要去赴这个约。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约会?
  人生里,总会有些约会,是你意想不到,而且也无法控制、无可预测的。
  王小石去只感到好奇、有趣,并没有因而觉得沉重、负担,因为他并没有把成败看得太重,把冒险看得太严重。
  不把得失看得太重,对自己而言,总是件好事。放轻松点,但全力以赴,绝对是可以并行。
  所以王小石一路行去,居然还有点心情,去观看这条热闹的街上的热闹。
  市肆上有一个老人、一位少女正在卖艺,那老人脸上的沧桑,眼里流露出对少女的关注,那少女微笑时的风情,发上青巾袅动时的风姿,王小石就想:单只这个情景,这对江湖卖解的父女,就足够令人写一部书,来描述他们的遭遇和身世……
  何况,还有那些刚把一顶奢豪大轿子置放在大宅石狮子前的四名中年轿夫:如果说他们只是中年,但他们弯折的腰脊和常年经受日晒雨淋的皮肤,令人不敢相信这不是年老的乞丐。但他们赤膊上身的肌肉,又显得扎实有力,跟年轻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也许,在江湖上挣饭吃的穷哈哈儿,都有副强劲的体魄,但充满沧桑的心灵。
  市肆依然热闹,卖针线的小开跟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丫鬟正在打情骂俏,一个穿红戴绿、穿金戴银,还镶着几颗金牙的阔太太,正在骂她那个一向被宠坏了所以不听话的小孩子,不该满街乱跑,跟这些穷人沾在一起。一名家丁正在替公子哥儿的主人卸下马鞍,另一名正在清洗下马石。
  买鸡的正在跟卖鸡的讲价钱,大概忘了那些竹箩里的土鸡、竹丝鸡、山鸡并不同意,所以咯咯地乱叫得分外厉害,跟马房里的马匹,因饲料不甚满意,也长嘶起来,交织成一片。
  那个脸肉横生、敞开肚皮、露出一丛丛黑毛的猪肉佬,显然十分不满意那个又干又瘦提着个大菜篮、篮里尽是在菜摊里趁人不觉捞上一把芫荽、葱、子姜的胖妇人,不住地跟他讨价还价。他想不卖了,也不想卖了,因为他和他的猪肉都是有尊严的,不想那么贱价就把它卖出去,所以瞪着眼睛用猪肉刀把猪骨敲得格登响,想吓唬那个胖太太;偏偏胖太太一点也不怕,一副应付他这种人已司空见惯、视作家常的样子,依旧挺着胸翘着屁股,跟他杀价不休。
  王小石觉得很好玩。
  他一面行去三合楼,一面想出个好玩的点子:如果在市肆中的这些人,都如一位武侠前辈的武林纪事里所记述的事件一般,忽然全变成了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来对付自己,那自己会怎样呢?
  他这样想着,就觉得很好玩。
  连对那个蹲在地上坐着小砖卖莲子百合红豆沙的老婆婆和小姑娘,都觉得很好玩。
  还有对那个在三合楼下,嗅着酒味就起馋流口水的小乞丐,也觉得极好玩。
  更好玩的是三合楼下,在饭堂里,有一个人。
  酒楼里当然有人,一点也不出奇。
  没有人的酒楼便不能维持了,对酒楼饭馆而言,自是人越多越好。
  酒楼里的客人不是人,那才是奇事。
  这个人当然也是个人。
  只不过,这个人,王小石一眼看去的感觉,便不觉得他是个人。
  ──不是人,而是饭桶。
  这个人的桌上,三十一个空碗,堆在一起,已叠得比人头还高。
  但这人还在吃饭。
  只吃饭,没有菜。
  他桌子上还摆着十七碗饭。
  看那人吃饭吃得不亦乐乎,不亦快哉,只羡吃饭不羡仙的样子,彷佛这眼前的饭,是颜如玉,是黄金屋,不但香喷喷,而且热辣辣,简直接近活色生香了!
  也不知他不喜欢吃菜,还是因为饭叫得太多,所以叫不起菜,他只吃饭,不吃菜,彷佛这些盛在不同碗里的饭,就是他的山珍海味、美妙佳肴。
  不但没有菜,同时也没有酒。
  这种顾客,店家当然不甚欢迎。
  因为只要客人叫上几道菜肴,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收他收得油润一些,如果客人问起,店家可以说,这道菜色是特别的,因为下了点鲍丝、鱼翅、羚羊肉还有什么的,这些珍贵的配料,正合乎客人的身份。
  客人这般一听,多半就含着牙签,负着双手怪满意地离开,也忘了去回味一下,刚才菜肴里是不是真的吃到这几道“珍肴”。
  不过,你对只叫白饭的人,除了按碗算账,又有什么办法“榨取”他的银子?何况,一个人连菜也叫不起,光吃饭,又怎能期盼他会付出可观的小账?
  通常,很多人在看不见银子的时候,也看不见人了,所以,这个又胖又黑又可爱的“饭桶”,伸手、扬手,几乎要手舞足蹈、振臂高呼,店小二都似视而不见,不肯去为他加菜添饭。
  ──店小二也难得有此“特权”,“奉旨”对客人不瞅不睬:事关掌柜和店家,对这样光吃饭不点菜的“客人”,也一向谈不上“欢迎”。
  那位胖嘟嘟的客人只好“贵客自理”。可是,看他吃饭的样子,不但对碗中的剩饭流露出尊敬的神情,简直是对这粒粒的白饭有一种衷心的虔诚,他必定把碗里的最后一粒饭也吃净,把筷子一撮,拨入嘴里,咕噜一声吞下肚,瞪着眼愣了一会,似是为饭粒哀悼已落入了他的胃墓里,又似是在回味饭下肚的美妙,隔了一阵子,才左手捧碗,右手持筷,再吃第二碗饭,完全自得其乐、乐在其中的样子。
  ──这彷佛就似是痴于剑的人,对待他的剑一般;也像痴于画的人,对待他的画一般。
  只不过这人眼前的,不是剑和画笔。
  只是饭。
  王小石笑了。
  他觉得这人不能算是个“饭桶”。
  最多不过是个“米缸”。
  因为他又在扬手叫饭。
  这次店小二不能再不理他了。
  因为他已成为了“奇迹”。
  ──一个人能吃得下这么多饭而不被胀死,绝对要算是个“奇迹”。
  人们对待付不起菜钱的人和一个“奇迹”,总是会有些分别的。
  所以店小二马上送来了五碗饭。
  因为这位圆眼睛、圆鼻子、圆脸、圆耳、圆嘴巴,连眉毛都是圆的(肚子和身材当然更加圆了)的客人,一上来就已经说定:“每加一次饭,以五碗计算。”看来,这位“客人”,当一碗饭不是饭。
  ──至少要五碗,才能算是“有东西下肚”。
  王小石觉得这人很好玩,几乎要比他自己还要好玩的时候,突然遇上了袭击。
  狙击他的不是那江湖卖解的父女,也不是卖针线的小开和小丫环,不是公子哥儿,不是小孩,不是轿夫,不是阔太太,也不是胖妇人,更不是卖猪肉和卖鸡的,不是洗马卸鞍的家丁,也不是讨酒喝的乞丐和卖糖水的祖孙,而是三个不相干、毫不起眼的人。
  因为这三个人太不相干、太不起眼了,任谁经过,都不会注意到他们。
  他们实在太平凡了。
  他们只是三个行人。
  三名过路人。
  一个穿淡灰色的衣服,一个穿深灰色的长衫,一个穿灰得发白的袍子,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因为不同而十分正常的事由和目的,向王小石走了过来,就在离王小石身前三尺距离的时候,猝然间,同时出手!
  一出手就是杀手!
  这三下杀手,把王小石的退路都封绝。
  王小石既无退路,也来不及招架。
  这三人的出手,不但一点都不平凡,就算是洛阳精研各家各派的武术名家刘是之和顾佛影见了,也得禁不住叫一声:“好!”
  王小石就脱口叫了一声:“好!”
  他乍逢那么精彩的杀着,一时也忘了是攻向自己,竟成了评鉴者,失声叫好。
  ──不过好归好,一个人要是失去了性命,那就不好得很,甚至也没有什么好不好了。
  他也是在敌人出手的刹那间,才知道对方是“敌人”,而且正在“出手”。
  通常,在这种时候,先机尽失,要闪躲、封架,都已来不及了:高手间的对敌,先机本来就是决定性的关键。
  王小石不能退。
  三面遇敌,有时比四面受敌更可怕──因为敌人留给你的那一面“退路”,很可能就是“死路”。
  王小石也不想硬拼。
  因为街上行人太多,王小石不肯也不忍伤及无辜。
  ──侠道与魔道之拼,侠道往往失利,多是因为魔道可以不择手段,而侠道不能罔顾道义,因而诸多掣肘。
  不过王小石却自有他应付的方法。
  他冲霄而起。       

        
第28章 刀还是剑
  
     他冲霄而起。
  他身法之快和妙、潇脱和优美使人群里全“哇”了一声。
  他再落下来的时候,已在丈外,落到一个在市肆道旁打草鞋的老人的身边。
  他早已把距离算好,这样一来他大可有充分的时间去应付那三个灰衣人的攻击。
  不料,他人才落地,一个白衣人已到了他的身前,几乎就跟他面对面地站着。
  王小石这才在心里吃了一惊。
  他只好拔剑。
  刚才,那三名灰衣人同时出手乍然狙击,他仍可不拔剑,可是这白衣人才闪现,他便知道非要拔剑不可了。
  ──他这次拔的是刀,还是剑?
  没有拔。
  因为白衣人即道:“是我。”
  王小石笑了。
  来人是白愁飞。
  再看人群里的三名灰衣人,全都倒在地上。白愁飞的“惊神指”,在他们第二击还未发出之前,已让他们失去了发招的能力。
  既然来的是白愁飞,王小石当然便不拔剑了。
  可是白愁飞的脸容却充满了惋惜。
  他低声道:“我来的时候,只说‘是我’,并没有叫你‘别动手’,你为何不拔剑?”
  王小石微笑道:“既然是你,又何需拔剑。”
  “你不拔剑,我便一直没有机会领教你的剑招。”白愁飞望定他道,“这是一件极为可惜的事情,我不想让这个遗憾继续下去。”
  王小石道:“我从来不对朋友拔剑的。”
  白愁飞道:“你拔剑的时候,可以不当我是朋友。”
  “你不只是我的朋友,而且还是我的兄弟。”
  王小石坚持而坚定地道:“一位大侠曾说过:‘一朝是兄弟,一生是手足。’只有王八蛋龟孙子才对自己的兄弟背后下毒手、身前拔刀剑。”
  白愁飞特地望了他一眼,道:“早知道如此,我等我们交过手后才跟你结义。”
  王小石淡淡地道:“交过手后,恐怕就不一定能结义了。”
  白愁飞冷笑道:“你输不起?”
  王小石摇头。
  白愁飞有点愤怒地道:“你怕我输?”
  王小石还是摇头。
  “不是输得起输不起的问题,也不是谁赢谁输的事,只怕我们一动手,不止定胜负,还判生死,”他道,“死人怎能跟活人结义?”
  白愁飞这才恢复了微笑,“也许是两个死人一齐到阴曹地府去结义。”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场中又发生了一些事。
  几个官差似的人物,沉默而沉着、完全不动声色地把地上那三名灰衣人押走,却并不走过来向白愁飞和王小石查问。
  街上的人又恢复了热闹,熙来攘往,也还有小部分的人忍不住向王小石和白愁飞投来狐疑的目光,有的仰慕,有的敬畏,但很快地又因手边上忙着活儿而不再留意他俩。
  在大城里、大街上所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叶孤舟被海浪吞噬一般,才不过一阵子,就连涟漪都不剩。
  人在时间之流里也岂非如此?
  既然如此,什么丰功伟业,什么盖世功名,与历史的长河相比,宇宙的浩淼相较,岂不如沧海一粟、微弱无依?不过,人在世间却不惜互相倾轧、分毫不让,来攫取一些可悲复可怜的“成就”?
  ──可是,你难道能为了存在的渺小,而放弃尽一己之力、不再努力吗?
  不能。
  千古功过唯一笑,即是流萤也燃灯。这句自拟的诗,便是王小石的想法。
  ──白愁飞的看法呢?
  不知道白愁飞有什么看法,但他却看见白愁飞在看着一个人。
  一个无论站到哪里、跟什么人站在一起,都能够显得鹤立鸡群的人。
  甚至这人生下来的时候,也比别人高大豪壮,笑的时候要比人发怒还威武。
  这个人,正负手宽步,走向三合楼。
  他只是随意迈步,但整个街子里的人们,都忍不住看他,忙着干活的苦哈哈,看了他一眼,竟似忘了自己背上的重担;替主人喂马的少年家丁,看见了这个人,觉得自己神威凛凛,变成了马上的主人;锱铢必较、暗扣秤头的小贩们,忽瞥见了这个人,就像苍蝇被蜜糖吸引,竟忘了找还碎钱;街上的女孩子,看见了这个人,就想起了自己夜夜在梦中出现的情人,彷佛正如眼前的人,雄姿英发,目光这回像苍蝇粘上了蜜汁;而小孩子看见了这位豪迈威风的大哥哥,幻想将来也要长得跟他一般英挺好看。心里邪的人不敢对他正视,性直的人看了也自形秽陋,而这个人本身,像心知肚明人人都在注视他似的,大摇大摆地走过大街,走向三合楼。
  敢情是那大汉太过引人注目,街上的人才忘了再看王小石和白愁飞,而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大汉的身上。那个人走过的时候,有一辆马车,本来正急急赶路,赶车的人抖控缰绳,正纵勒闪避街上的行人,但忽瞥见路上横过这么一位高大威猛的人,给他侧睨一眼,只觉蓝电似的眼神射来,如同遭了一击,一失神下,眼看马车就要踏上一个正在路心傻愣愣地看着这威武大汉的幼童!
  那高大威猛的大汉从容地横跨一步,一手按住马头,马车就戛然而止,赶车的人几乎被陡然的急止挫飞出车外,大汉的另一只大手,却似老鹰捉小鸡般的,把小孩子揪到路旁,并温和地告诫他道:“小孩子,以后要是没大人带着,不许满街乱跑。”那小孩子早就已吓愣了、看唬了,赶车的人也呆了,连马也不敢乱奔乱窜了。那大汉说完这句话后,又继续走向三合楼。每一步随随便便迈出,都似常人四步之宽;每一步都龙行虎跨,像跨一步就在地上烙刻了个铁印章一般。
  王小石因白愁飞注目而望去。
  他比白愁飞看得迟一些,所以始终未曾看清楚那大汉的脸貌。
  那名大汉走入了店门。
  一时间,店里的伙计都当他为上宾,连店里的客人都自形猥陋,自觉比这人低上三级,巴不得吃饱就走,不敢与此人平起平坐。
  世间懂得看人内心的人,一向不多,但识得看人衣饰的人,所在多有。单凭这大汉身上穿的似丝非丝、似缎非缎、既有棉布之暖而又兼得绸布之凉爽的布料,明而显之是敦煌道上“家和堂”的贵重货色,单只这件衣料,可能就要比自己家里所有衣服加起来都昂贵一些,所以就算不看那名大汉的堂堂相貌,心里也早就矮了一截。
  一大截。
  伙计当这名贵宾莅临,是无上的光荣,忙把雅座腾出,座位向阳,远江近街,伙计更招呼殷勤,捧巾奉茶的,一如许多酒楼茶居,把名人、京官千方百计地请来做“活招牌”一般──连这样出色的人都入咱这家店来,足见这家店子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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