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玄幻电子书 > 幻梦长歌 >

第59章

幻梦长歌-第59章

小说: 幻梦长歌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明用一种成竹在胸的眼神看着她,可幻芜眼下的心境,的确说不出个“不”字。

    她用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的眼神瞪着他,也只有这样才能她还有情绪尚能自主了。

    “不如你做我的徒儿,那我定是把各种秘法都倾囊相授,也不需要你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了,如何?”

    “我有师父了。”幻芜没有半分犹豫就拒绝了,因为她看得出既明说这话也不过是逗弄自己罢了,并不是真心想收她为徒。

    既明撇撇嘴,露出了几分她经常在白羽脸上才能看到的表情:“无趣,无趣得紧!”

    “那你教是不教?”

    “不教,你能奈我何?”

    “那我只有天天央求你,直到你厌烦为止。”

    “我要是真的厌烦了,说不定就把你直接毒哑,不能说话并不影响替我办事。”

    “那我就捅死我自己,或者把我自己捅到半残废!”幻芜发现,唯一能威胁到他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既明并不担忧,眉梢还带着春融冰雪一般的笑意:“首先,你不会的,因为你惜命,你这般爱惜自己小命的人,不会真的捅死自己,顶多就是唬人;其次,你还怕痛,真到半残废,你下不去这个手;第三,你没有武器。”

    这话说完,既明就像个爱戏弄小姑娘的世家子弟一般,带着少年人才有的狡黠与光辉直视着幻芜。

    幻芜愣了一下,再次把眼前之人心思深沉狠辣无情的性格忘在了脑后,可马上就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别被他迷惑。

    就在这样双重的心绪起伏下,她反而平静了,用一种特比认命的语调说:“是啊,我什么都没有,小命也在你手中,除了腹诽赌气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以诚心向你讨教。最终能得到还是不能得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平静的接受。”

    如同命运之船,艰辛自己终将驶到终点,如果遇到躲闪不及的倾覆之危,也要始终保持着内心的平静。

    既明面无表情,对她这般平静好似带着些隐隐的怒气,半晌之后,他又说:“看我心情吧。”

    这就是道路没有完全堵死的意思,如果她能找到既明想要的东西,也许他一开心,说不定就会告诉自己呢。

    以前的幻芜总是习惯做最坏的打算,可如今真的处在“坏”境地之时,却又总是生出阳光向上的情绪来。

    “还有希望的”、“事情没那么糟糕”、“这样已经很好了”……这些曾经顺口安慰别人的话,她此刻才真正体会到,这些话对当事人起不了什么作用,真正能安慰到的,其实是说出这种话的自己。

    对比起那些自己见到的,更为悲苦的生命,重复着带有希冀的话,像念咒一般想牢记在心底,才能撕开生命困苦之壁,将那一点遥远的光芒掬在眼里。

    这一方旷野好似无边无际,萧瑟荒凉得只能听到风声。幻芜在这里,却忽然觉得平静,好像瞬间摈弃了一切,接受了这个凄惶不安的自己。

    直到目之所及的荒芜颜色,终于被一片皑白替代。

    “翻过这座雪山,我们就到达目的地了。”既明拢了拢银灰色的狐皮大氅,微微仰头看着那一片连绵的银带。

    这座雪山并不是特别地高,但其绵延的气势,却比恢弘的城阙更甚,就像隔绝着这头和那头的天然屏障。

    幻芜也仰头看着,忽然对山的那一边生出几分好奇来。

    他们一路行来的这片荒原上并没与任何霜雪覆盖,但在不远的前方,竟然能有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屹立,那些夹带着些许冰雪寒意的风打在脸上,让幻芜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可越不真实,越引诱着人靠近,仿佛走到跟前,就能用一根手指触碰到虚假的温度,来证明自己是多么的明智。

    但是有了这座雪山,倒好像能成为她的遮掩呢。在雪山上拖到十五,就能把那些寒气无声无息地化在冰雪中了吧?

    不过退缩不前更符合她的性格,所以幻芜立马颓丧起来:“别啊,我爬都爬不上去。”

    既明对这种抱怨习以为常,他轻轻一吹,马车和马瞬间就化成粉砾消散在空中。

    “跟上。”既明率先迈步走向雪山,幻芜看着他的背影踏入山峦,竟生出几分悲壮的意味来。

    幻芜怔愣一瞬,赶忙跟上。

    在幻芜进入雪上的第二天,长绝三人也到了雪山跟前。

    眼前之景也让他们生出了虚幻之感,但微张的下颌还没收回,长绝就已经埋头钻进白色世界了。

    今日就是十五,他的心情越发焦躁,但唯一的表现就是紧蹙的眉心了。

    他的眉心红印也因为皱眉,折出水波样蜿蜒的形状。

    这山看起来不高,爬起来却没完没了,明明知道只是翻过一座山头而已,一旦踏进这片白色中,就好像与之融为一体了。

    就连在山下看着平静安详卧鹿一般的雪山,待爬过山腰后,也变得喧嚣起来。

    昨夜幻芜和既明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休息,身下都是冰雪,幻芜最后竟然抱着膝睡着了。

    既明还是一如既往地抬头看天,幻芜起先陪他看了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幻芜只能认为,这或许就是他发呆的习惯、调息的方式或者他就是作孽太多而在时时关注雷劫的迹象?

    不过,除了那日在祭司殿,既明就没再做任何幻芜认为的大恶之人应有的举动,至少他对自己还算温和。

    有时候如果不是他那一点眉心印,幻芜甚至都要忘了他是堕仙的事实了。

    这样的人究竟有怎样的过往你呢?幻芜心里隐隐生出好奇,但她也很清楚,这些好奇只能埋在心里。

    既明此人,终究是让她胆寒的。

    第二日天明又向上攀爬,越高风越大,幻芜四肢也不知是不是风雪的缘故,在白日就已经十分的僵硬了。

    连眼皮都十分重,很多时候,她都只能眯着看前面那个像在散步一样悠闲的背影,然后咬牙跟上。

    寒冷的感觉却要轻很多,还是因为外在冷与内在冷交织让她麻木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到了一种感知不到温度的状态,有时候甚至无法感到风。就像周身有一个无形的结界一样把她包裹起来,除了迈步困难之外,她倒不觉得有多难受。
………………………………

第九十一章 幻雪灵

?    幻芜深知,对她而言寒气不是最痛苦的,释放掉就好,麻烦的是之后没有长绝,她必定会倍感煎熬。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冰雪国度,那般脆弱的时刻,说不定会被冰封在这里。

    不过最要紧的是打发既明,想不出借口,不如就装糊涂。

    “既明。”幻芜朝前喊了一声,既明并没有回头。

    “既明……”风雪太大了吧,幻芜又喊了一声。

    前面的人始终没有反应,就那样不疾不徐地走在三步开外的地方。完全没有改变的动作和步态,甚至连发丝吹拂的频率也是一样的,幻芜停下来,那人还是与自己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此刻,幻芜已经明白,眼前这个“既明”是个假的,或者说,暂时还只是个幻影。

    至于真的那个,她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或者早就走远了并没有发现自己没有跟上来,或者他也被某个幻影诱骗了,以为自己就在他身后。

    对于幻芜而言,这确实不是什么高明的幻术,不过对别人就不一样了。

    模糊的视野、肆虐的风雪、刺骨的寒冷,还有那几乎隔绝一切的风声,这些改变五感,降低灵敏度,让人恐慌迷茫的手段,都是施展幻术的绝佳外在条件。

    不过一想到既明现在也许正被耍得团团转,她竟然生出几分窃喜来。

    本来也走得累了,幻芜索性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不用像其他受困于幻境中的人一般默念《清静经》之类的清明灵台,幻芜只需扫视四周,闭眼再睁开,幻境就破了。

    还是有风,不过没有那么大,眼睛也没有睁不开的沉重感,虽然没有日光照射,一颗颗细雪在不同的角度总会有一处折射出流光。

    眼前的一切,细微可知,变幻才是真实。

    既明不在,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她的右手已经按在袖囊处,或许在这无人的雪国,她可以继续完成她的绣画。

    幻芜咬下唇,还是松开了手。这幻影不知是何人,在这个不明确的环境里,既明也不知何时会出现。

    身体上的反应还可以用病痛掩盖,但绣画……她不敢冒这个险。

    直到此刻,幻芜才第一次想起了荟明。因为这幅绣画,她才想到了自己的师父,毕竟她做这个最初的原因,就是为了他。

    她忽然发现,在这段时间里,自己感到彷徨迷惘害怕的时候,她居然一次都没有想起他——那个曾经在她生命里如海上明珠一般的存在,曾经无比依赖的存在。

    这种认知让她心跳加快,灵台却犹如被雪水洗过一般清明。

    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占据着她生命中所有“唯一”的男人,就像此刻从指间溜走的雪花一样,仍旧无比美丽耀眼,可她即便抓不住,也不再觉得遗憾了。

    她微微地笑起来,然后笑容逐渐扩大。

    此刻她再回忆起初见的画面,如玉般的手指拂过紫藤柔嫩的花枝,露出山水一般清隽的侧脸,点漆的笑眸望向自己,不再有心悸一般的钝痛感,取而代之的是顺着他青丝落下的粉白花瓣,轻柔绵软地融入心头。

    已有什么东西在此刻,被幻芜悄然而又安稳地珍藏在过去里了。

    就在这时,有一个身影踏风而来。幻芜几乎是在第一眼还未看清容貌之时就认出了他,少年人一身赫赤色深衣,就是当初在秋长镇自己拔草为布做的那件。

    纷纷扬扬的雪花绕过他的脸庞,好像不忍沾染上去一样轻轻地从他身前就分开了。

    少年人眉眼如昨,清澈明媚得就像春雨后含着雨露的海棠,眉心一道红痕,与刻在心上的痕迹一致。

    幻芜怔愣了片刻,随着口中溢出的名字,她笑着站起来。

    “阿芜!我终于找到你了……”长绝向她伸出手,幻芜也笑着,似乎马上就会扑向那个怀抱。

    然而她只是站在原地,向那个伸出手,一道淡蓝色光华飞过,来人瞬间被冻结成冰。

    幻芜收敛了笑意,对着虚空不卑不亢地说道:“既生活在这里,想必是不怕冻的吧。”

    话音一落,眼前那个被冰层冻住的身影瞬间散开,冰晶像缓慢坠落的花瓣一样定格在空中,被风一吹就消失无踪。

    又如同水面被风吹动一般,那处渐渐幻化出一个高大的影子。那是一个白毛黑面的兽形怪物,似猿似熊,难以分辨。

    那怪物开口说话,却是个女子的声音:“你是什么人?为何来这里?”

    “在下幻芜,我要翻过此山,到对面去?”

    “你过不去的。”那怪物长着大嘴,又突然幻化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声音却变成雄浑的男子音了:“我喜欢你,留下来陪我啊。”

    声音低沉,但语气却很娇俏,幻芜怎么听怎么奇怪。

    “可我有事在身,不能留在这里。我还有一个同行的朋友,不知在何处?”

    那美丽女子的容貌又变了,成了个样貌普通的中年妇人:“那个笨蛋啊,还在幻境里呢。他没有你聪明,不好玩。”

    “你想要有人陪你玩啊?”幻芜站不住了,又坐下,含笑看着眼前那个变幻莫测的身影。

    “对啊对啊!”中年妇人脸上显现出一种孩童般兴奋的神情。

    “在那个笨蛋清醒之前,我可以陪你玩一会儿。”说既明是笨蛋,还能得到共鸣,让幻芜这个长期被压迫的人倍感喜悦。

    那妇人又变成了雪怪的模样,手舞足蹈十分开心:“那我多困他一会儿!”

    “嗯嗯,那我也可以多休息一下,不用被他逼着赶路了。”幻芜转了转眼珠,微蹙了眉,说道:“可这里风雪太大,我身体又不太好,你能带我去个隐蔽点的地方吗?”

    “可以啊,我知道一个地方。”雪怪蹦跳着向幻芜走来,巨大的手掌向她伸出来,“我带你去!”

    幻芜看着眼前那只黑皮白毛的大手,指甲尖利如兽,顺着那手掌向上看,高大足有十尺大家伙睁着一双赤红的圆眼看着她。

    幻芜又把头低下,看着自己眼前大概是怪兽小腿的位置,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一点。水纹波动,雪怪的身影变成雪花散在风中,而她的手指刚好点在一个额头上。

    那是一个五、六岁男童的样子,塌鼻小眼,脑袋却很大,额骨的位置都是凸起的,就像在脑袋里长了个肉瘤。

    那只伸出的小手上,也长着六根手指。

    “啊!”小孩子大叫一声,缩回手捂在脸上,好像是不愿意让幻芜见到他的脸。

    可那属于孩童的一双小手,根本挡不住他与瘦小身体相比可以说的“巨大”的头颅,他紧闭着眼睛不看幻芜。

    “不是说要带我走吗?”幻芜的声音轻柔地响起,“这里很冷呢。”

    没有听到惊恐的尖叫声,没有听到眼前人急促地跑走的脚步声,小童微微地睁开一只眼,那个叫幻芜的女子还坐在原地,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他。

    他放下手,睁着不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她,因为前额凸出,压迫着小童的眉骨,使得他的双眼开阔,眼尾也向下垂,即便没有表情,看起来也有些可怜。

    也许只有幻芜觉得可怜,在大多数人眼中,这样的小孩只怕是诡异可怖的吧。

    所以他宁愿幻化成雪怪的样子向你伸手,也不愿意露出本来面目面对你。

    幻芜没有催促他,却也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

    小童却以为她是厌烦了,有些急切地伸出手:“我这就带你去。”

    幻芜牵住那只小手,费力地站起来,她走得缓慢,小童也放慢脚步。

    那双手很小也很冰冷,幻芜垂眼看着小童的背影,小小的身板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灰黑色棉衣,一双布鞋也满是补丁。看来这孩子应该出身贫寒,再加上奇异的相貌,生前一定过得很辛苦。

    没错,生前,这个小男孩早就死了。

    满是怨气的亡灵不散留在这雪山上,还能变幻各种样子。雪山这种地方很难生存,利用旅人绝望恐惧的心里织造幻境的,应该是一种叫幻雪灵的妖物。

    这种由死在雪山中人而催生出的妖物,十分难得,多在常年积雪的雪山上出现,没想到这里也有,还是个小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幻芜见他一直不说话,也不知是因为脑袋比较重而耷拉着,还是因为不高兴而耷拉着。

    “我叫……福生。”小男孩犹豫地说,似乎自己也在回忆,“对,福生。”

    “福生。”因幸福而生的孩子吗?取这样的名字,想必是父母希望这个孩子能幸福吧。

    “很好听的名字,不像我的名字,一场梦幻,终归于无。”幻芜有些感慨。

    福生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恍惚,笨拙地安慰道:“不会啊,我觉得很好听,跟福生的名字一样好听。”

    “嗯!”幻芜又笑起来,福生见她笑了,才开心起来。

    福生领着幻芜到了一个山洞里,这山洞还挺深,似乎还有人生活的痕迹。

    或者说,是动物生存过的痕迹,因为这山洞四周零散的丢弃着一些残骸,还有石块都有被打磨过的痕迹。

    这山洞约莫十余丈,最里面比较开阔,有一个宽阔的石台,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