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亚传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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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美妙啊”马车夫说,“要是我早知道世上还有这么美好的事情,我这辈子就会做个更好的人啦。”
地上发出的声音变得更加响亮和喜悦了,但天上发出的那些声音在与地上的声音合唱了一会儿后,逐渐地消失了。此时,又发生了一件事。
远处,地平线附近的天空开始慢慢变成灰色。一阵清风徐来,天空中有片地方的色彩变得越来越暗,渐渐地显现出群山的黑色轮廓。而此时那歌唱的声音一直在回响。
没多久,天色就亮得让他们能看清彼此的脸了。两个孩子和马车夫都两眼放光,张着嘴巴,沉浸在那个似乎让他们回忆起什么的美妙声音之中。安德鲁舅舅也像掉了下巴似的张着大嘴,但他不是因为快乐,此时的他弓着身子,膝盖也在发抖。他讨厌那种声音,恨不得能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女巫也讨厌它,她嘴唇紧闭,双手握拳。她好像比其他任何人都更能理解那个声音。因为在刚开始歌唱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这个世界里笼罩着一种不同于她却比她强大很多的魔力。为了能阻止那个声音,她宁愿把这个世界和其他所有的世界都撕碎。然而,站在那里的马前探着耳朵,并不断地抽搐着,偶尔还会用蹄子敲打地面或者打几声响鼻。看上去,它不再是一匹疲惫不堪的拉车老马,你现在完全能确信它的父亲曾经是一匹英勇的战马。
东方的天空逐渐由白色变成粉红色,又由粉红色变成金色。此时,那个声音的音量也在不停地变大,大到连空气都跟着颤动起来。然而,就在声音达到最洪亮动听的时刻,大家看到太阳冉冉升起了。
迪格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太阳。我们的太阳看上去要比恰恩废墟上空的太阳年轻,但这轮太阳显得比我们的太阳还要年轻。你能想象得到它是兴高采烈地升起来的。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他们终于看清了自己所站的地方这是一片谷地,一条平缓的大河从这片谷地中穿流而过,朝着太阳向东方奔流而去。河的南边是一座高山,北边是一片起伏平缓的山地。河谷里没有树和灌木,甚至连一片草叶也没有,只有石头、土壤和水。但泥土是彩色的,它是那么新鲜、温暖、光彩夺目,让人激动不已。然而,当你亲眼看清歌唱者时,这些都变得不重要了。
在离他们差不多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只毛发浓密、生气勃勃的巨狮正面向太阳,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儿,张着大嘴在歌唱。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准备施魔法,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女巫说。
“我非常同意,夫人。这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地方,太野蛮了。要是我能再年轻一些,再有一杆枪就好了”安德鲁舅舅说。
“枪你打不到它吧”马车夫说。
“谁要打它”波莉问。
“蠢货,快准备施魔法。”简蒂丝说。
“那是当然了,夫人,我得先让两个孩子抓着我才行。马上把回去的戒指戴上,迪格雷。”安德鲁舅舅奸诈地说,他想把女巫甩掉。
“哦,原来是戒指,对吗”简蒂丝大叫着从马上转过身来。一眨眼的工夫,她的手就要伸进迪格雷的口袋了,但此时迪格雷一把抓住波莉,大声喝道:“都给我注意点儿要是你们敢往这边迈出半步,我就把你们都永远留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回去。没错儿,我的口袋里放着一枚能把我和波莉带回家的戒指。瞧我随时都能拿到。所以,你们别想过来。我对你他看着马车夫和那匹马表示遗憾,但是我也无能为力。而且,你们两位可都是魔法师他看着安德鲁舅舅和女巫,所以你们应该会喜欢生活在一起吧。”
“你们别吵了,我想听听这音乐。”马车夫说。
此刻,歌声已经变了。
9。纳尼亚王国的诞生
狮子在空旷的大地上走来走去,唱着从未有人听过的歌。这歌声比之前唤起星星和太阳的歌声更加轻快柔和,像是一曲如涓涓流水般温暖的乐曲。随着狮子边走边唱,河谷里长出了青青绿草,在它身边像水一样蔓延开去,又像浪花一样从小山坡爬了上来。不一会儿,远处大山的斜坡就已被青草覆盖。年轻的世界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美丽,微风轻轻地吹拂着青草。除了草地,很快又有别的东西出现了。高高的山坡上长出了颜色暗淡的石楠属植物,河谷里也出现了一片片毛茸茸的不平整的绿色。那是一种长而尖的小东西,身上长出几十个分支,上面覆盖着绿色的物体,并以每两秒钟一a英寸的速度在变大。现在,他的四周都有这样的东西。刚开始迪格雷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其中一个在离他很近的地方长出来,长到与他的身高相似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地喊道:“啊,是树”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就像波莉后来所说的那样,此时你无法安静地欣赏这一切。在迪格雷说“树”的同时,安德鲁舅舅又偷偷地溜到了他身旁,企图偷他的戒指,这让他不得不跑到另一边。不过即使安德鲁舅舅偷到手也没有多大用处,因为他总以为负责返回的是绿戒指,于是就把目标对准右边的口袋。当然啦,迪格雷也不想让他如愿以偿。
“住手”
女巫大喊:“回去,不准再过来谁要是走到离这两个小孩中的任何一个十步远的地方,我就敲碎他的脑袋。”她挥舞着从灯柱上扭断的那根铁棒,打算随时扔出去。不管怎么说,大家都相信她肯定会扔得很准。
“好啊,你想把我留在这儿,带着这男孩偷偷跑回你们的世界”她气急败坏地对安德鲁舅舅嚷道。
安德鲁舅舅终于不再对她感到恐惧了,他忍不住发起火来。“没错儿,夫人,”他说,“不用问,我就是想这么做。这是我的权力,因为你让我蒙受了莫大的羞辱,让我受到了最低等的待遇。我曾经竭尽全力地尊敬你、讨好你,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你抢劫,是的,我要重复这两个字,抢劫了让人尊敬的珠宝商。你还非要我用最贵的午餐招待你不用说也是最铺张的。而这样让我不得不当掉了我的手表和表链告诉你,夫人,我们家还没谁有经常光顾当铺的习惯,除了我的表哥爱德华,但是他参加过义勇骑兵队就为了吃那顿无法消化的午餐。现在想起来这些,我觉得更难受了。你的言行举止骚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我觉得自己在公众场合实在是太丢脸了,我以后再也没有脸面去那个饭店了。此外,你袭击警察,还偷了”
“先生,别说了,请不要再说了。听一听、看一看眼前所发生的事吧,不要说话了。”马车夫说道。
要看、要听的事物实在太多了。迪格雷刚才看见的那棵树,现在已经长成一棵枝丫在他头顶上优美地舒展、树干粗壮的山毛榉了。他们所站立的那片清爽的青草地上,已经散布着雏菊和毛茛等植物。在远处,沿河生长着柳树。河对岸绽放着许许多多的茶藨子、丁香花、野玫瑰和杜鹃花。而那匹马也在大口地啃嚼着新鲜的草。
狮子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唱歌,庄重地前后左右来回走动。让人感到吃惊的是,它每次转身后都会离他们更近一些。此时波莉发现歌声越来越有意思,因为这时她觉得自己已经看出了音乐与眼前发生的事之间的关联了。当一排墨绿色的冷杉树在大约一百米之外的山脊上出现时,她感到这和狮子前一秒钟唱的一组低沉而又悠长的声音有紧密的关系。同样,当狮子唱出一组欢快的旋律时,她看到四面八方都长出了报春花。在一阵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激动中,她肯定所有的事物都是用她的话说“从狮子脑袋里出来的”。当你聆听它的歌声时,你就听见了它所创造的事物,而当你环顾四周,你就能看见这些事物。这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她根本没空去感到害怕。但每一次狮子转身离他们越来越近时,迪格雷和马车夫都不禁有些紧张,而安德鲁舅舅则牙齿打战,双腿发抖,根本跑不开。
突然,女巫大胆地冲向狮子。狮子此时仍然沉稳地边走边唱着歌。当她离狮子只有十几步远时,她抬起手臂,直直地将铁棒朝着它的头抛了过去。
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普通人都不会打偏,更不用说简蒂丝了。铁棒正好落在狮子的两眼之间,然后却不知怎么回事,一掠而过,砰的一声落在草地上。狮子的步伐既没有减慢也没有加快,很难说它是否知道自己被打了一下。尽管它柔软的爪子没发出任何声响,你却能感到它脚下的大地在震颤。
女巫惊叫一声逃走了,很快便消失在树林之中。安德鲁舅舅也想跟着跑,不料转身的时候被一根树桩绊倒,脸朝下倒在了一条流向大河的小溪中。孩子们不知所措,他们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是否想跑。而狮子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它没有咆哮,只是在张着血红的大口歌唱。它在他们身旁走过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摸到它的皮毛。两个孩子怕它转过身看自己,害怕极了。但奇怪的是,他们同时又希望它转过身来。此刻,他们好像是它看不见也闻不到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有引起它的注意。它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几步,又折回来,转向东去,第二次和他们擦身而过。安德鲁舅舅爬了起来,边咳嗽边唾沫横飞地说:“我们终于摆脱了那个女人,狮子也走了,迪格雷,快把手伸过来,马上戴好戒指离开这儿”
“走开。”迪格雷说着便后退几步避开他,“波莉,到我身边来,离他远点儿。安德鲁舅舅,我现在警告你,一步也不要靠近,否则,我们立刻就离开这儿了。”
“孩子,马上照我说的做。你这个孩子表现很不好,太调皮了。”安德鲁舅舅说。
“不,”迪格雷说,“我们要留在这儿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原本我以为你想了解别的世界。现在已经到了这儿,难道你不喜欢这个地方吗”
“喜欢”安德鲁舅舅大喊,“看看我现在沦落到了什么田地这可是我最好的外套和背心”当然,他现在看起来确实狼狈极了。要是你刚开始时打扮得特别漂亮,但是经过从撞烂的马车下钻出来再掉进一条小溪里,模样肯定会不太好看。“我不是说这个地方没有意思。”他接着说道,“要是我再年轻一些,现在或许可以去找一位充满活力的青年来到这儿,找一个专猎大动物的猎手。这个地方有些好的方面可以利用。我过去从来没有感受过像这样宜人的空气。如果条件比较有利,要是我们有杆枪,我相信,这对我来说会很有益的。”
“枪根本没用,”马车夫说,“我想我得去看看是不是该给草莓梳理一下了。那匹马比一些人还有灵性。”他嘴里发出马车夫特有的那种嘘嘘声,走到“草莓”身边。
“那头狮子对那根铁棒根本就不在乎,你还觉得枪能把它打死吗”迪格雷说。
“这都是她的错,”安德鲁舅舅说,“那肆意妄为的女人,她简直太粗暴了,我的孩子。”他把指关节捏得咯咯响,似乎又忘了自己在女巫身旁曾经表现得多么害怕。
“她这么做实在是太可恶了,狮子哪里伤害她了”波莉说道。
“瞧你看那是什么”迪格雷说完便上前去查看一样离他几步远的东西。“我说,波莉,过来看看吧。”他向后喊道。安德鲁舅舅也跟了过来,他并不是出于好奇,而是因为想要偷到戒指就得紧紧跟着孩子们。但当他看到迪格雷正在看的东西时,他也开始产生了兴趣。那是一个精巧而完美的灯柱模型。当他们在看的时候,它正在按比例协调地变高、变大。事实上,它就像树木一样在生存成长。
“它是活的。我的意思是说,它亮着。”迪格雷说。不过,除非你遮住它,否则在阳光下,灯上微弱的光线是几乎看不到的。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安德鲁舅舅喃喃地说,“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魔法。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甚至一个灯柱,都是有生命的,是可以生长的。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个灯柱的种子是什么样的”
“你还没反应过来”迪格雷说,“这是女巫从我们家门前那根灯柱上扭下的铁棒掉下去的地方。它掉进土里就长成了一个小灯柱。”不过此刻它已经不算小了,迪格雷说这话的时候,灯柱已经与他一样高了。
“是的,真是不可思议”安德鲁舅舅比刚才更用劲儿地捏着手指,“哦哦我那傻瓜妹妹以为我是个疯子,他们嘲笑我的魔法。这回看他们还能说什么。我发现了一个生机勃勃、任何东西都可以生长的世界。他们现在谈论哥伦布和美洲算什么,怎么能与这里相比,这个世界的商业价值是不可估量的。拿一些旧钢条到这儿来埋下去,就会长出崭新的火车头或者军舰,甚至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而且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这样我就能在英国以高价卖掉它们了,我将会成为一个百万富翁。还有这儿的天气我顿时感到自己好像年轻了二十岁,我可以在这里开一个疗养胜地,生意好的话,一年可以赚两万镑。不过我只会让极少数人知道这个秘密。但得先干掉那头畜生。”
“你和女巫一样,满脑子都是杀戮。”波莉说道。
然而,安德鲁舅舅依然做着他的美梦:“然后,再说说自己。要是我能在这儿定居,谁知道我能活多久,对一个六十多岁的人来说,这是件值得考虑的头等大事。我在这里永远都不会变老。真是太好了年轻的土地啊”
“哦,年轻的土地安德鲁舅舅,你觉得这儿真的是这样吗”迪格雷大喊。
他当然还记得蕾蒂姨妈和那个送葡萄酒的女人的对话。一个美好的愿望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来。“你认为这儿有什么可以治好妈妈的病的东西吗,安德鲁舅舅”他说道。
“搞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儿又不是药店。但是就像我说的”安德鲁舅舅说。
“你根本就不关心她,我还以为你会的。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是你的妹妹。不过没关系,我去问问狮子,看它能不能帮到我。”迪格雷气愤地说完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波莉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嘿,回来停下这孩子简直是疯了。”安德鲁舅舅说。他跟在孩子们的后面,很小心地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因为他既不想靠近狮子,也不想远离绿戒指。
几分钟后,迪格雷在树林边上站住了。狮子仍在歌唱,不过此时歌声又变了。这回的歌声与我们所说的“音调”更为相似,但仍旧狂放不羁,让你想跳,想跑,想攀爬,想大喊大叫,想冲上去拥抱别人或与他们搏斗。迪格雷听得脸变得通红。安德鲁舅舅似乎也受到了这种歌声的影响,因为迪格雷听见他说:“一个活泼的姑娘,老兄。她的脾气令人遗憾,不过总的来说,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是歌声对这两个人产生的影响是根本无法与它对这片土地产生的影响相比的。
你可以想象一片像壶里的水一样沸腾的草地吗这样描述眼下发生的事是最恰当不过的了。周围的草地膨胀成许多大小不一的小山丘,有的只有鼹鼠那么大,有的却和独轮小车大小相当,其中还有两个与小棚屋一般大。这些小山丘逐渐移动膨胀着,直到泥土飞溅破开后,每个小山丘里都钻出一种动物。鼹鼠的样子和你在英国见到的一模一样。狗像从篱笆的窄缝里钻过时那样挣扎着,刚伸出脑袋就开始汪汪地叫。雄鹿是最有趣的,因为它们的角要比其他部分先出来,所以刚开始迪格雷以为那是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