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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顽石与烈女-第3章

小说: 顽石与烈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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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清晨蹲坐在那逼仄的空间里,哈哈大笑的同时,泪如雨下。

    傻子才会相信轰轰烈烈的爱情。

    山盟海誓都他妈是放狗屁。

    直到视线里多出一双鞋。

    陈旧的男士皮鞋,边缘沾着泥泞,雨水打湿了鞋面。

    陡然间踏在斑驳黄砖上。

    雨势不知何时小了下来,那人就站在唯一的出口处,挡住了光,狭长的阴影投在她身上。

    祝清晨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他眼底。

    狼狈,仓皇。

    薛定站在那,一头黑发被雨水淋湿,要命地贴在额头上,尚且淌着水。

    好在外套是件黑色冲锋衣,防水,里面还算过得去。

    辨认出她面上的泪,薛定神情有瞬间的怔忡,片刻后,眉头微蹙,视线定格在她脖子以下。

    “挡挡。”他说。

    她茫然地抹了把泪,不解地望着他。

    他把**的外套脱下来,扔她面前,“以色列有规定,罩杯小于d cup的,不让露胸。”

    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藕粉色衬衣被雨水淋得透湿,胸衣毕现。

    而那个帮着外国人欺负同胞、吃里扒外的男人,正用这种一本正经的方式羞辱着她的罩杯。

    祝清晨站起身来,冷冷地把外套扔回他怀里,索性把衬衣纽扣一颗颗解开,然后不顾一切扒了下来。

    “有没有d,你说了算?”

    浑身血液往脑门里冲,她此刻像是炸药一般,一点就着。

    薛定几乎震在原地。

    她肤色极白,胸衣却又黑得像墨,那样鲜明的对比,却又鲜明不过她面带泪水还桀骜不驯的样子。

    祝清晨穿着黑色胸罩,大步流星踏入雨中。

    远处是无人的荒城,近处是颓败的堡垒。

    劈头盖脸砸下来的雨水沿着面目流淌而下,却再也浇不灭她的火焰。

    那五年活得狼狈,活得苟且,她险些忘了十岁时就敢拿着菜刀跟父亲干架的那个自己。

    她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文弱的表象之下,她是一匹野性尚存的狼。

    所以五年后,祝清晨穿着胸罩淋着雨,头也不回从戈兰高地往下走,几百米的距离,她连遮都不拿手遮一下。

    皮囊罢了,不重要。

    而她浑然不知,那个男人拿着淌水的外套看着她,错愕而又好笑。

    眼里若有光。

    4。爆炸

    第四章

    祝清晨坐进车里,刚发动车,有人敲窗。

    薛定从堡垒外一路跟过来,一直跟到她车外面。

    她顿了顿,摇下玻璃,“还有事?”

    男人冒雨站在外面,递了张卡片进来。

    她一愣。



    第9节

    怎么会是她的身份证?

    薛定收回视线,“你等一下。”

    他打开摩托的座位,拿了一卷白花花的东西,递进车里。

    一件卷成一团的白色t恤。

    搁在摩托底下备用的。

    “穿上。”他沉声说。

    几乎是有些好笑,祝清晨靠在座椅上,也不遮胸前的风光,只似笑非笑问了句:“不是说在以色列,只要是d cup以上就能露胸吗?怎么,我看着像是没有d?”

    薛定的视线在她脖子以下停留一秒,又轻描淡写移开了。看样子也不想跟她争论,手一松,那t恤落在她腿上。

    “这里的治安没好到你穿内衣上街都没人觊觎的地步。你有归有,不要便宜了别人。”

    说完,他翻身上车,一句多的话都没了。

    轰鸣声响彻雨幕,车与人仿佛离弦之箭,疾驰而去。

    祝清晨沉默片刻,把t恤抛在副驾上,从后座重新拿起**的衬衣,就这么套上。重重地踩下油门,朝那个背影追了上去。

    摩托是黑色的,冲锋衣是黑色,一头短发也是黑色的。

    男人身子前倾,骑摩托的样子很好看。

    他骑得很稳,像是冲向天际的箭,劲疾凛冽,莫名其妙可以和安全感三个字扯上关系。

    摩托经过阳蓬下的小摊,没停留,仍旧往耶路撒冷的方向骑。她不远不近跟在他屁股后头,脑中空空如也。

    雨停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

    从戈兰高地到耶路撒冷古城,她一直跟在他后面,直到他停在红绿灯口,她也下意识停了下来。

    男人就在她几米之外。

    像是不耐烦那贴在身上湿漉漉的冲锋衣,干脆拉开拉链,脱了下来,往腰上一系。

    于是上身只剩下件工字背心。

    他的肤色更接近小麦色,比寻常人要深一点。

    不论被布料遮挡住的地方,还是□□在空气里的部分,每一寸都很有力度。虽无好莱坞大片里肌肉贲张的效果,但没有赘肉,添一分太过,少一分又不够。

    祝清晨也不是存心要偷窥他,谁让他要当街脱衣服?满大街寻常人,就他一个要露肉,下意识也得多看两眼。

    于是在他毫无征兆回过头来时。

    她被抓了个正着。

    几乎是一瞬间,祝清晨猛地移开了视线,片刻后又发觉不对,挑衅似的又挪了回去。

    就盯你了。

    怎么着?

    男人也没打算怎么着,只是似笑非笑动了动唇,说了三个字。

    大街上喧哗嘈杂,她听不清他的声音。

    可他说得又慢又清晰。

    光用眼睛也能看得明白。

    祝清晨准确无误分辨出来。

    他说:“好看吗?”

    好,

    看,

    吗。

    百分之百是在挑衅。

    几乎是从内心深处迸发出一股冲动,她必须灭了那男人嚣张的气焰。

    可她还没来得及回击,男人就回过头去,发动引擎,风驰电掣般消失在街角。

    祝清晨憋了一肚子气。

    *

    短短一周内,去了不少地方,拍了大量照片。

    旅途很悠闲,可夜深人静时,她在旅馆里翻来覆去,总是大半宿地失眠。

    苏政钦的电话短信依然不间断,她不接也不看。

    只要打开微博,铺天盖地都是“他的作品”,铺天盖地都是骂她的言论。

    还有什么可说呢?

    一周后,她开车去了特拉维夫,回来时已近黄昏。



    第10节

    车行在耶路撒冷古城外,她长叹一口气,在十来个未接之后,终于还是接起了母亲的电话。

    “一个星期之前就让你回来,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这都多少天了,你居然还在以色列!”

    姜瑜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祝清晨叹口气,“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边很安全,根本不像你想象中那样——”

    “你意思是新闻里说的都是假的了?”

    “那是极端事件。哪个国家还没点乱七八糟的事儿?”

    “我们国家怎么没有这些事儿?”

    “那是新闻联播不告诉你……”

    电话打到一半,结论出来了。

    姜瑜气急败坏,“你必须回来,不回来我跟你没完。”

    祝清晨答:“回来也行,那你先跟我爸把婚离了。”

    两人都不肯妥协,正僵持着,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城外有一大片空地,十来个人在那散步。

    远处的隔离带上飞来一架直升机,起初也没人在意,直到它飞着飞着,忽然朝那片空地直直地坠下来。

    黑压压的大鸟往下落,带着死亡的阴影。

    人群里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呼,众人尖叫着,四散开来。

    祝清晨正往那空地上开,冷不丁抬头看见坠下来的直升机,指尖一松,手机砸在脚上。

    几乎想也不想,她猛打方向盘,朝着一旁的灌木狠狠扎了进去。

    小车熄火了,一动不动卡在灌木丛中。

    手机那边喂了好几声,无人应答。

    灌木丛被硬生生钻出一个洞来。

    车就嵌在里面。

    透过那个洞,祝清晨浑身发抖,连踩几下油门,车子抖了抖,没能开出去。最后她放弃了,僵硬地举起相机。

    壮烈的黄昏下,橘红色落日燃过了半边天。

    空地上的人鸟兽般四散开来。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在随人流奔走的时候,冷不丁被绊倒,狠狠磕在泥地上。头顶的阴影越来越大,她哇哇大哭,抬起头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祝清晨浑身都在冒冷汗。

    动弹不得。

    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那直升机直勾勾朝地上砸去,还有十来米了,眼看就要机毁人亡。不知从哪窜出来个黑影,猛地拎起小姑娘,不顾一切朝着一旁的草垛上扑去。

    速度快得只剩影子,看不清动作。

    就在他扑上草垛的第一时间,飞机落地,恰好砸在方才小姑娘跌倒时伏在的地点。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耳畔,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祝清晨指尖一动,按下快门。

    再抬头时,眼前一片火光。

    坠机或车祸后,爆炸是在所难免的。也因此,那些幸免于难的人依然在往远处逃跑,生怕后续的爆炸危及自身。

    她发动引擎,连试了好多次,终于把车开出灌木丛。

    后视镜里,那个黑影还扑在草垛上,一动不动。

    草垛距离坠机的地点太近了,火苗很快窜了上去,正朝那人蔓延而去,祝清晨迟疑了片刻,也只是片刻。

    片刻后,她猛地调转方向,咬紧牙关,朝草垛驶去。

    男人俯身趴在草垛上,一动不动,背上血迹斑斑。爆炸波及了他,模糊的血肉间,几块碎片清晰可见。

    在他身下,小女孩安然无恙,还在哇哇大哭。

    祝清晨下了车,神经都绷紧了,死命拖着他的胳膊把他从草垛上拉了下来。男人闷声落地,仰面朝天,脏兮兮的面孔露了出来。

    黑头发。

    黄皮肤。

    ……

    她几乎错愕在原地。

    怎么会是他?

    可来不及多想,火苗蹿得太快,飞机残骸处火光冲天,熏人的热气从四面八方扑来。



    第11节

    她也怕再次爆炸。

    祝清晨不顾一切把男人往车里拖,同时厉声命令小姑娘:“上车!”

    小姑娘没听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连推带搡才把男人弄进后座,几乎是尖声又说一次:“get in the car!”

    攥着小姑娘的胳膊,她把人一把拎上了车,然后自己也坐进车里,猛踩油门。慌乱之中,她并未注意到放在牛仔裤兜里的钱包因她动作幅度太大,已然掉在地上。

    车像离弦的箭,咆哮着冲了出去。

    刚开出去大概十来米,后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响,撼天动地,比前一次还要响。

    一股冲力袭来,几乎掀翻她的小破车。

    耳边嗡嗡作响,耳膜痛得难以忍受。可她浑身僵硬抓着方向盘,到底是逃出了生天。

    从隔离带那边过来的飞机,朝着人群直勾勾坠下来,是恐怖袭击,还是意外事故?

    她无暇顾及。

    她只知道后视镜里,趴在后座的男人血肉模糊,奄奄一息,流出身体里的仿佛不是鲜血,而是生命。

    祝清晨用英语问一旁的小姑娘:“最近的医院在哪?”

    小姑娘满脸泪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有作答。

    她一把攥住那只细小的胳膊,厉声再问:“医院在哪?”

    小姑娘尖叫起来,一边哭喊着她听不懂的希伯来语,一边对她拳打脚踢。

    祝清晨脑仁发疼,几乎是恶狠狠命令她:“if you don’t st,i will turn bad throw yht into the fire。”

    (如果你继续哭,我立马开回去把你扔进火里。)

    小女孩被震住了,不知是听懂了还是被她眼神里的决绝吓到,也不哭了,只满脸泪光望着她。

    后座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祝清晨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后座上,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慢慢地把头转向她,满面血污,那双眼却亮得可怕。

    他声音暗哑,仿佛疲倦至极。

    “又是你,凶女人。”

    说得很费劲,又慢又哑,语气里却带着点如释重负。

    他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淌在坐垫上,触目惊心。

    见状,祝清晨心里更慌,咬牙切齿说:“我警告你,你要敢死在我车上,我跟你没完!”

    “租来的车都这么爱惜……”

    都这么惨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她几乎是用吼的:“有这力气不告诉我医院在哪,你他妈费什么话!”

    薛定喘了口气,闭眼费力地报上地址。

    祝清晨一路踩着油门往前冲。

    半路上,他久久不说话,她不断从后视镜里去看他,生怕他半路断气。

    小姑娘缩在副驾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心烦意乱,又担心他坚持不到医院,不时叫他:“喂!”

    他闭眼卧在那,最后低声说了句:“放心,死不了。”

    她就不吭声了。

    半晌,他又哑声说:“薛定。”

    “?”

    “我名字。”他闭眼卧在那,似笑非笑,“免得你总喂啊喂的。”

    “薛之谦的薛?”

    “薛定谔的薛。”

    她心绷得紧,几乎下意识追问:“哪个定?”

    “薛定谔的定。”

    “……”

    几乎被他气得笑出来,祝清晨伸手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竟然满脸泪水,不知是给吓得还是给急得。

    吸着鼻涕再踩油门,耳边是他短促的一声轻笑,“……纸老虎。”

    等到她再从后视镜里去瞧他时,才发现他说完就昏过去了。

    “薛定!”

    “薛定谔!”



    第12节

    “你别死啊!”

    ……

    当天傍晚,耶路撒冷的医院迎来了一名手忙脚乱的女司机。

    她把车开得像《头文字d》里那样,车尾一甩,车轮擦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最后停了下来。

    祝清晨几乎是嘶吼着,悲壮地呼喊护士出来接驾。

    直到几名护士慌慌张张从医院大厅冲出来,其中一个钻进汽车后方,探了探病人的鼻息,又摸了摸他胸口,才满头大汗回过头来。

    “miss; please; he just passed out。”

    拜托,他只是晕倒了!

    “……”

    祝清晨傻眼,张着嘴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没死?

    只是虚惊一场?

    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站在人群之中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5。收留

    第五章

    背上的碎片需要取出来,伤口要消毒、要缝针。

    护士为薛定静脉注射了麻药,挂上水,拿起了镊子。

    隔着一道玻璃窗,祝清晨站在走廊上朝里看。

    男人原本是昏迷的,打了麻药更是人事不省,但哪怕意识全无,他的眉头也是紧紧蹙起的。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而下。

    医务人员走到她面前,告知她那个以色列小女孩并没有受到皮外伤,此刻正在做核磁共振,检查是否有脑震荡。

    祝清晨回答说:“我不认识她。”

    “那这位先生——”

    “也不熟。”

    护士明显有些不解,“难道不是你把他们送来医院……”

    “顺路罢了。”

    她是个怕麻烦的人,得知一大一小都没有性命之虞,就决定功成身退。

    不然呢,还等着人醒来送锦旗?

    她转身往楼下走,走到一半,发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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