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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雄兔眼迷离-第4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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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薛凌打断道:“我去看看,你自己歇着。”
  这个旁余人,不用薛暝多说,亦知是霍姓二人。她看了两眼薛暝胸口,应是上了药,再无血迹冒出来,另道:“留神些,那狗不好骗,下次没好运了。”
  薛暝仍道无碍,薛凌叹气出了帐子,看天上星月已退半数,估计不多时天就要亮了。
  进到霍姓二人处,两人甚急,连问数声出了何事,薛凌看见二人衣衫齐整,再看桌上茶汤色淡如水,猜二人也是一夜未睡。
  吹得一阵夜风,人又清醒了些,坐下之后,薛凌寥寥说了大概,隐去鲁文安名姓,道:“他是我父亲旧属,瞧着我长大的,然我属实不知他在这,可能真如拓跋铣所言,上天帮他。”
  霍知道:“这真是始料未及,非姑娘之过,只是事到如今,姑娘看……咱们……如何是好?”
  薛凌没立时答,他又缓缓道:“姑娘看,那位安鱼可会开门?”
  薛凌垂头,道:“他不会开。”
  相逢不巧,她又惊又怕,来不及遐想儿时岁月,分别之后,还连羞带愧,好像坐到这,才生出些许暖意庆幸,原来鲁伯伯还在。
  那会想了些什么?竟是惶恐不能自拔,沉溺于京中往事,甚至不是苏府,而是去岁至今这段光阴,区区一度春秋,将平城十几年岁月碾压的尸骨不存,半点浮不起来。
  她的鲁伯伯定要问这几年如何,这几年如何,这几年如何啊?
  这几年……这一年……这一年……这一年……这一年就是她阴谋阳谋,杀人放火,终于推得拓跋铣兵临平城。
  那座城一直在那,风雨未衰,水火复存,她不肯进。
  她看到霍知,方能勉强从这一年泥沼里挣扎脱身,这条绳上原不止她一只蚂蚱,分明人人都在跳脚,天塌地陷,算不到她头上,何况,她快要跳到最后了。
  她终于得以将儿时薛凌勉强捞出点滴,柔和笑道:“他从来就没给我开过门,这会又怎么会开。”
  往些年误了回城的时辰,门就关了。她叫破嗓子也是叫不开门的,她知道鲁文安肯定可以,可惜鲁文安总是说有地儿能绕,辛苦点爬个墙就回了。
  旧梦难续,才起了個头,霍晓急道:“那你我只有三日,如何走的掉?”
  霍知反笑道:“姑娘定是另有安排。”又推了茶水给薛凌,道:〃此一时彼一时,既是姑娘陈年旧识,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这城,本就是守不住的,沈元州一无援兵相救,二无粮草相送,安鱼执掌一城兵马,有道是少则逃,不若则避,退,未尝不勇也。
  就算没有姑娘,退往宁城也是迟早之事,他早些退,原是两全其美,既存了你我,亦可少伤些将士性命。
  兵法有言,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他既是老将,该明白这个道理,姑娘劝他几句,定能叫他拨云见雾,如此瞧来,未必不是上天帮着咱们。〃
  薛凌淡淡笑道:“天下道理千万条,谁知道他要听哪条,兵法还说死地则战,如今平城死地一块,你又知道他会退。”
  霍知道:“事态紧急,恕在下直言,若有冒犯之处,姑娘不要见怪。”他指了指帐外:〃姑娘方才在外应瞧见了,再过一俩时辰,天就要亮了。
  按昨前两日来看,胡人应该有动静准备去攻城,这会还没听见声音,在下猜,今日不会有攻城之举,也就是说,拓跋王断定这城门要开。
  我兄弟二人昨夜不在场,不知姑娘与那位安鱼究竟旧情几何。只是,这两日瞧来,拓跋王识人甚明,他既如此决断,在下冒昧,您与安鱼……有父女情分。〃
  薛凌脸色微变,霍知了然,续道:〃如此正好,万事开头来,聚兵不易,不然,也不用你我费尽心思筹谋。
  所谓谋者,拥势方能成。我记得,平城有精骑三四千,营兵三四千,姑娘何不劝他早些带兵往宁城,等咱们再去,便不是无根之萍了。〃
  回忆拼拼凑凑,好像能哄得鲁文安去,又好像不能,她拿不定主意,并不笃定:“伱又知道他会去。”
  霍知笑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之深远,于情他该助你。于理,良禽择木而栖,姑娘是成大事的人,他该助你我。
  看薛凌并未应下,霍知又道:〃我随姑娘之前,白先生交代,姑娘文韬武略,要我二人诚心辅佐。
  如此,姑娘应熟千秋史,亡秦之时,楚汉相争,楚王欲斗力,汉王回曰斗智,楚王欲烹汉王父,汉王回曰兄分一杯羹。
  后楚王兵败乌江,汉王登基汜水,是为汉高祖也。何以如此?
  项伯者高见,天下事未可知,为天下者,不顾家。〃
  他轻柔取过薛凌茶碗,倒出里面凉茶,提壶续了新的,笑道:〃我兄弟二人与姑娘底下一干人等……性命不足贵,天地蜉蝣罢了。
  只是这天下事,于姑娘,已非不可知,仅仅是棋差一子尔。〃那碗新茶无声推至薛凌面前,霍知温声,如碗里飘散开的濛濛水色。
  “姑娘可要,落子无悔啊。”
  ………………………………


第1051章 洗胡沙
  薛凌伸手,在茶碗处将拿未拿,犹豫许久仍没端碗,道:“他往年倒也和我……和我,实际他很固执的,我未必能劝他。”
  霍知忙道:“拓跋王断不会许姑娘前往为说客,如果姑娘信得过在下,不妨遣我前往。”
  薛凌看他道:“我跟城里几个人,有生死帐算,你进去,能不能活着出来,我可说不准。”
  霍知哈哈笑道:“咱们在这,同样生死未知,挪个埋骨地而已,天涯何处无青山。”
  旁儿霍晓道:“我也去,多个人多個照应。”
  薛凌道:“你去不了,你二人不能同时离开,我问过了。”她更信任霍知多些,此人能言善辩,且觊觎平城兵马,定会不遗余力,真能劝得鲁文安避开,再好不过。
  一夜奔波,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口渴,却还是端了碗饮过一口,垂目道:〃我说与他了,我说我要赢了,他不肯替我开门。
  你大可试试你的兵法不争,也试试你的楚王汉王。〃
  薛凌丢了茶碗,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有何计较伱们看着办就好,你说的不错,在哪都是生死未知,你二人要提前逃命,也无需考虑我。”
  说罢拱手离了帐子,外头天还没亮,十来步远处有胡人站着,想来是拓跋铣交代时时跟着她,不过也有可能是胡人内部值夜,总之都是眼睛,想跑是不太现实。
  薛暝站到近处道:“可要回去睡些时候。”
  薛凌轻摇了摇头,回头看霍姓二人帐子里灯火还亮,只道自己想静静,让薛暝不要跟着。
  薛暝道:“现已不比前两日太平,还是不要独身来去。”
  薛凌笑笑,认真样指了指远处站着的胡人,轻道:“你看,如果我们要硬闯的话,有几分把握能回到汉地去。”
  薛暝唯恐她有此打算,坚决摇头,轻道:“不行的,胡人擅弓,咱们没人接应,根本不可能走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冒险。”
  薛凌摆了摆手,笑道:“可不是来哉,那你跟着我做什么。”她复指了指身后霍姓二人帐子,道:“没听见那位要去当说客么,拓跋铣定要寻我,只是不知道他昨夜宿醉,要睡到几时。”
  又长出一口气,混若万事看开,道:“都随便吧,兵来将挡,如此而已。”
  薛暝无声看看左右,嗓子更低,轻问:“那来的究竟是……”
  薛凌抿嘴,没立时答话,而是抬起左手看了看,火光离的远,黎明之前格外黑,这一年,好像从没看到这道疤痕如此淡过。
  她右手搭上去,似乎还有轻微余温尚存,到底喜色难掩,她垂头,轻道:“是我一个伯伯。”话落又忍不住叹气,道:“我在那河边瞎等,怎么没回来看看。”
  薛暝也多了些心喜,道:“既然这样,他应该不会看着你出事。”
  “那当然是不会。”薛凌高声戛然而止,片刻无奈道:“可他多半不会开门啊。”
  看她截然态度,薛暝更添放心,道:“无妨,只要你能走,管别的做什么。”
  这说法好像也有道理,只要人在,总有别的法子。她推薛暝,道:〃你去睡吧,呆会那个姓霍的铁定能走,看看你能不能跟着走。
  要是能走,别回来的好。〃
  她对这事儿倒颇有信心,回转头来笑:“你去了之后,就说我求他救你,他定要答应。到时候你回京找含焉,要点钱,随便干点啥,吃点好的,喝点好的。”
  薛暝含笑称好,除非天上突然掉金子,还得是掉的原上积厚三尺,不然拓跋铣没有丝毫可能让自己走。薛凌此话说来,更像是给他画饼充饥。
  这种东西,他不需要,往日也不见薛凌会说些场面话收买人心,不知今日为何,他看薛凌捏着左手腕不放,亦觉稍有怪异,从来没见过她捏左手。
  “好”字出口,薛暝又稍许懊恼,恐她以为自个儿是真的要开溜,然薛凌极喜,轻推了他一掌,道:“哎呀,我以为你非要赖在这。”说罢迈步往住处帐子去,脚步轻快并非作假。
  情分是有些,只是也没到了自己都快保不住了还要保这蠢狗的份上。只是……想想也没好事可以说与鲁文安。
  救个人的话,怎么也能算一点点吧,至少是能坦然启齿的事。就好像,薛暝是她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物件,可以用来证明,证明这几年过的还可以。
  不止是杀过人,她还救过人。不止是算计,她也有一些情谊。这几年过的,和当初在平城没什么差别,过的极好。
  她敲着手腕,绞尽脑汁真的想起说辞,如何才能让拓跋铣那个蠢狗把薛暝也放走,到时候就说鲁文安将人扣下了,量来自己也不会立时倒霉。
  薛暝默默跟着,数次要劝,终没张口,昨夜既说了薛凌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拓跋铣怎么会放自己走。
  回帐之后,两人皆未睡,天色大明之后,霍知先找来,穿的是来时汉人衣裳,说是事不宜迟,他主动去找拓跋铣的好。
  哭过之后一夜未歇,薛凌双眼肿胀有些难受,仍是跳起来道:“你一个人去不好。”她指了指薛暝:“把他带上。”
  霍知大骇,强自镇定道:“姑娘这是何故,咱们何必多生事端。”
  薛凌自不肯罢休,一番争执霍知毫无办法,幸而冷静下来想想拓跋铣断无可能许,也作了应承,她这才允了人出门。
  果拓跋铣宿醉昏沉,被人喊起来后脾气更差,三言两语回绝薛凌,再无商量余地。
  她无奈,眼睁睁看着霍知独自离开,垂头眼睛又酸。她能拿的出的,最好的东西,没有送到鲁文安面前。
  薛暝劝着回了帐子,道:“还是睡些时候,总要养足精神。”他逾矩,道:“万一含焉不肯给我银子,还要你去讨。”
  薛凌偏脸,往床榻处坐下,抱着膝盖发呆没睡,也顾不上薛暝这些琐碎心思。
  霍知那头马快,半柱香功夫便到了平城脚下。叫门之后,应是守城的通传,又约莫等了一刻,方又绳索连着掉下来一个筐子。
  霍知进到里头站定,摇了摇绳,墙头铃响,立时有人将他拉了上去。
  ………………………………


第1052章 洗胡沙
  待筐子落地,他尚没站直身,有人一手将他扯了出来,抓着胸口推着连推数步,死死压在城墙上,咬牙问:“你是谁派来的。”
  霍知回头,看了一眼墙下,高约三丈,人掉下去的话,侥幸不是头先落地,应该还能喘一会。
  再看面前人是孟行,他本不当值,正与鲁文安议事,听得底下传“城下有人叫门,口呼奉拓跋王之命前来与平城城主安鱼商议献降之事”。
  孟行大惊,昨日战后便觉鲁文安处处不对,黄昏竟要孤身一人往胡人谈议和,左右劝不得,幸亏人是完整无缺回来了。
  然问起究竟,他只道是“谈崩了”,何以一大早,胡人那头过来人说要商议献降。
  再看鲁文安神情淡漠,不以为然,孟行真当是城内要降,三两步上了城楼哨岗,才发现底下站着的是个汉人,不作它想,这人多半不是拓跋铣派来的,是鲁落派来的。
  确定没胡人在侧,稳妥起见,孟行依着平日就近进出的法子,丢了吊筐下去,人一上来,连刀带鞘压在了霍知胸口上。
  霍知后背抵在墙砖上,缓缓扬头,看着孟行,笑道:“你是孟行,我认得你。”
  孟行手上力道又加了两分,狠道:“照实说,不然我即刻丢你下去。”
  霍知抬手推着刀柄,寻常道:〃你姓孟,年二十四,家七口,凉州人氏,十六入行伍,四载不得志。
  年悬安新帝登基,西北换将,胡人南下,方有你渭水立功,后行赏扬武将军,随霍云旸驻宁城。〃
  孟行伸手,将刀鞘扯开丢至地上,道:“干伱何事。”
  霍知看了眼胸前寒光,笑意不减,道:“你父承子荫,在榕槐县捐了个典史的官儿,具我所知,贪的盆满钵满,你要死守此城,就不想想,身后如何?”
  孟行鼻翼凹凸数下未做声,霍知又道:〃无妨,寻常事尔,咱们俱是官身,不必争这犄角铜板。脂肉手中过,何人不沾腥。
  你记恨霍云旸之死,究竟是与他同袍恩深,还是恨你熬出来的好日子被那鲁姑娘一朝砍到了头儿?
  若是前者。“他指了指城楼下,笑道:”丢我无益啊,我只是个传话的,何况与那位鲁姑娘并不相熟,今日过来,也是被逼无奈。
  若是后者……“霍知顿了顿,试探着将刀推开,轻道:”不妨,咱们商议個赔偿。〃
  刀锋稍退,又重压在霍知身上,孟行咬牙道:“你什么意思,你以小人量我,父老胁我?”
  霍知跟着往后,几乎折了腰仰在墙上,低声道:〃我不过说些实话,你以为你真能在这耗得时日,守无可守,然后风光退去,沈元州城门大开迎你入城。
  你就没想过,胡人兵马步步紧驱,一路尾随至宁城,你今日不开门,来日,沈元州就会开吗?
  他已称反,除非京中尘埃落定,否则南退不能,唯有死北一条路。平城区区不过万人,现交战半月,损十之一二,再过时日,又去三四,再熬,只得残兵剩勇尔。
  为了这么点残羹剩饭,沈元州会开门,迎你尔等……霍家余孽吗?你在这苦命相驳,不过替人作嫁,一场空。〃
  他艰难起了身,手上用力,再次将刀推开,有所阻力,但孟行再没压上来。
  霍知站直了身子,看有几个值戍隔的并不远,探身凑近孟行,声音愈低:“我可以帮你拖住拓跋铣两到三日,走与不走,就在将军一念之间。天将倾,地将覆,潜身者存,凌云者亡,冲冠一怒何等愚。”
  他彻底将那把刀压下,笑道:“我非量你,我量世人尔。”
  霍知拱手,礼道:“城主在何方,还请孟将军带路。”
  孟行颓然,转身弯腰将地上刀鞘拾起,茫然还刀进鞘,道:“下楼就是。”
  霍知再礼,恭敬道:“谢过将军。”又伸手道:“将军请。”
  孟行抬步走在前头,下过登道,无旁人跟上来,霍知快走两步,行至霍知身侧并齐,闲话样道:〃我有一言,说与将军。四年前渭水之事,乃是前相国霍准与新帝合谋,搅权弄朝,鲁姑娘不幸丧父失其家。
  故而去岁她往宁城,亲杀霍云旸。在下非妄口鬼神,说什么因果报应,我只是与将军一见如故,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您起落升迁,原不过是肉食者相争,风起云涌,捎了将军你一程。
  而今云住风收,将军欲往何处,且要自凭手段了。〃
  说话间到了鲁文安门前,孟行浑似没听见他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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