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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雄兔眼迷离-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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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在前头,咱们在哪处设伏好。是在城下,还是城上。是要刀砍斧劈,还是弓箭埋伏。”
  樊涛甚是斯文,笑道:“先将百姓安置往城南,咱们蓄水虽不多,但也能分些出来解解燃眉之急,免叫他们今日生乱。另将城北各驻地铺满火油,等杨肃的兵马一入城,即刻点火。”
  黄承誉一概应答,随后吩咐底下人去办。百姓听说是为献降做准备,自是莫不依从,拖家带口尽数往城南而去。
  时值午夜,城北已空。黄承誉将城中已有蓄水的消息传给三军,治下兵马出动一半,挖坑的挖坑,运油的运油。剩下的一半人则严加防范,防止消息走漏。
  天明时分一切布置妥当,黄承誉站立墙头,用箭递了递了降书,揽罪在一人,请杨肃让道,免垣定百姓之苦。
  杨肃自收了降书,看过之后递与监军,笑道:“以为如何?”
  监军跟着笑:“应是撑不住了。”
  杨肃将书放在一旁,道:“咱们接了这降书,开城纳降,自是大功一件。只黄承誉得了这爱民如子的民声,虽败犹荣,何况他和陛下有血缘之亲,又逢皇子降生大赦,咱们送个活人回去,岂不给陛下添晦气?”
  监军无不以为然,黄承誉喜滋滋接了城外回信,以为杨肃已然应允,只等城开做戏,借来东风,火烧连城。
  他打开那封劝降书,赫然是:“欲降,以黄承誉人头作表。”
  ………………………………


第916章 不知春
  屋里坐了七八个心腹在等,黄承誉抬头,对着众人笑了一笑。又挪了挪身子,似乎是觉得光影模糊了字迹。他不敢再低头,怕被人看出内心失措,只略垂了些目光,瞪大眼睛重复看纸上内容。
  确然无误,是:欲降,以黄承誉人头作表。
  他犹不信,然身子开始发紧,犹豫片刻对着众人笑道:“尽在掌握,诸位且先回去休息,养精蓄锐,待本王与樊先生再议些细节……”话没说完,已目光慌乱看到了樊涛身上,幸而还能镇定把话说完:“静待明日功成。”
  底下人大多沉浸在计谋将成的窃喜里,没能及时发现黄承誉不对,有人跳将起来,兴奋压着嗓子叫:“如何如何,那杨肃小儿是不是还做着春秋大梦,要我们跪拜相迎。”
  旁余又有按奈不住,争相附和:“正是正是,且看明日他临死之前是个什么模子。”
  黄承誉强笑道:“诸位都辛苦了,先回去吧。”
  人又贺得两声,经樊涛劝“小心行事”后才陆续出了房门。前脚一撤,黄承誉仓皇扑到樊涛面前,将纸张塞到人手上,急问道:“怎会如此,怎么会这样,杨肃这是怎么了。”
  他看樊涛抖那张纸抖的好像不慌不忙,忍不住一手抢过来转身扑到旁儿桌上,语调却软的很:“你瞧,你瞧,他写出这等荒唐话来。”
  樊涛偏头去看,黄承誉又重复道:“你看,这厮是怎么了,胆敢写出如此劝降表来。”
  樊涛不紧不慢,半天才将头凑到纸上,寥寥数字看了许久没说话。黄承誉愈发焦急,道:“他岂敢如此,岂敢如此。这哪是劝降,这是逼死。他要逼死我,他竟想逼死我!”
  见樊涛仍不回话,他只当是樊涛也惊的不轻。是了,古往今来,若是非要城主性命,你攻城就行,何须劝降?即是劝降,又说什么人头做表,你连城主人头都要了,还指望底下人有胆子投诚?挑拨离间也不是这么个用法。
  他推了樊涛一把,急道:“杨肃这是怎么了,他正是博取全城信任时,杀了我,谁还敢降。”
  没等樊涛作答,黄承誉又急跺数步,自分析道:“是不是那小儿昏了头了,不知唇亡齿寒,我都活不了,我手底下的人焉会相信跟着他能活命?”
  他信誓旦旦,连连点头,复对着樊涛道:“你写,快写一封书回他,定要给他讲清各种利害,让他知道本王死不得。”
  他还在感慨杨肃无知,然笑声有些心虚,对着樊涛道:“你看这蠢货,他自是想取本王性命,大可等献降后,本王自成阶下囚,他不是手到擒来。非得在此时相逼,谁还能降他,真真愚不可及。”
  他拍着那张纸,催道:“你快写快写。”
  樊涛复看了眼那张纸,转脸看向黄承誉,直看到他忍不住问:“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樊涛长叹一声,轻道:“大人可还记得,几日前,我说要向大人借一样东西。”
  “当然记得。”黄承誉半分不见迟疑,他正是全幅希望都在樊涛身上,记得要说记得,不记得也要记得。话落之后,却忽地生了些许恐慌,后退一步试探道:“先生欲借何物?”
  樊涛苦笑一声,转身将那张劝降纸从桌上拿起,双手扯开,竖在黄承誉眼前道:“大人还不清楚吗,我想借,大人的头颅。”
  黄承誉吞了口口水,死死盯着那张纸,大气不敢喘,屋里寂静良久,才听得裂纸一清脆声“哗啦”。黄承誉伸手将那张纸从中打开,喘道:“你什么意思?”
  樊涛双手齐齐摇了摇两片碎纸,抬头哀道:“我是想,替大人保住黄家,挣个千古芳名。”
  黄承誉摇头,极力隐忍,随后怒道:“不是。”他后退一步,满目提防:“你不是。”说话又往门外看了看,似乎想叫人来。
  樊涛道:“大人……”
  黄承誉怒喝道:“你不是……”他咬牙:“你是什么人?你是杨肃派来的内应?你暗害本王?你将本王引来垣定是不是就为着今日?你想用本王的头颅去跟杨肃邀功?”
  他又退数步,指着樊涛道:“你这卑鄙小人,本王要将你即刻斩于帐内。”他冲着门外抬手,却并未喊人来。
  樊涛垂头,片刻又抬起来道:“大人,当初你我不来垣定,也守不住开青。大人并非真心疑我,又何必拒人于千里。”
  黄承誉大笑两声,复对着樊涛指点:〃不错,不错,我当初是守不住开青。你这厮,这厮是吃准了我守不住开青。
  你是谁,你说清楚,本王给你个痛快。不然,不然城破之前,本王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樊涛轻叹一声,往前走了一步,黄承誉立马后退,将距离拉开,斥道:“休得过来,本王耐心不佳,你最好快些,不然,不然……”他指了指外头,邪笑道:“不然你也尝尝,你亲自炮制出来的泉水味道。”
  话落察觉不对,他自歪头想了一瞬,声调忽高:“你……你……你故意的?”他总算洞明,却还是不肯相信,满是懊恼问:“你,你故意毁了全城的水。”
  他再不怕樊涛突而发难,冲上前揪住樊涛大力摇晃,逼问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想逼死本王,是你要逼死本王,你究竟是谁,你才是那个想要本王死的,你究竟是谁?”
  樊涛强自站稳,快速道:“大人是急昏了头,我自追随大人,哪一桩哪一件是私自作下的,哪一言哪一行不是得了大人首肯的,大人不与我从长计议,反与我反目成仇,不正中人下怀吗?”
  黄承誉又稍清醒些,只松手之前将樊涛重重往后一推,狠道:“不错,可本王现在想想,分明是你句句引我入局。现儿个本王走到了死胡同,你最好能将我带出去,不然,咱们一块掉脑袋。”
  樊涛笑笑道:“大人魔怔了,只是因为前头无路走不得,便怪起过往步步皆是错。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通天坦途这种东西,成王败寇,船到桥头,是直是沉,都得认命。”
  黄承誉哑声道:“你的意思是,本王注定丧命于此?”说完仿若甚觉荒唐,自个儿先笑了两声。
  樊涛张口欲言,他自言自语道:“是了是了,命该如此。开青无险可据,垣定又他妈的刚好坐在暗河上。”他蓦地张臂大喊,满脸都是不服:
  “天要亡我?你说是天要亡我?”
  ………………………………


第917章 不知春
  樊涛没答,只指了指门外,示意外头说不定还有三五兵卒,七八将士,九十百姓。黄承誉闭口,涨的满脸通红,手抖了又抖,后颤声问,水……我们蓄的水,最多能撑几时?
  大抵他此时总算明白过来,杨肃,本就无需劝降,他从头到尾,只管逼死自己就是啊,怎么前几日,自己就一门心思信了杨肃定会劝降?
  他悬着心去想前因后果,想找出一丁点樊涛的漏洞,偏樊涛句句属实,没有樊涛,自己最好的结局,也无非就是走到这一步。
  樊涛道:“按城中百姓……”
  黄承誉再度破口:“什么百姓,哪来的百姓,去他妈的百姓,杨肃那厮放着百姓不管,你叫本王舍己为人?不要管那些废物。”
  樊涛极镇定,另道:“那算上前两日新进的兵卒……”
  黄承誉急不可耐打断:“休算休算,这些人会替本王卖命?只算能用的人,凡不能上阵拿刀的,一律按死人算,本王定要冲出去,本王定要出去。”
  樊涛面上笑意浅浅,轻道:“那也至多三日。”
  黄承誉惊道:“三日?怎么才三日,不是按七日用量蓄的水,怎么就只剩三日了。”他猛拍了一掌桌子,问:“水呢?”
  “大人忘了,本就过了两日……”
  他仍旧没许樊涛将话说完,怒问:“这两日根本不曾用水,水去哪了……”
  为防有人走漏风声说城中藏了水,这两日的确没告知底下人有蓄水,都是紧着用的。樊涛语气不改,淡道:“昨夜为抚民心,分了一半给城中百姓。”
  屋里又如死寂静,因计划明日便降,所以无需再储那么多水。昨夜,确实是分出去了。当时在众人面前,只说是军中用水量大,早日屯下来的,今不敢独用,分之于民。无非是为着,战后可拉拢民意,现儿记起,弄巧成拙。
  黄承誉自觉口渴,踱了两步到自己坐处,端起茶碗往嘴里倒,连倒数下尚未有知觉,这才瞧见……
  那碗,早就空了。
  他去提壶,壶也空了。
  城中缺水,伺候的人连添茶都要数着水滴添,实在没多的。他将那壶在手中晃了两晃,又转身朝着樊涛,似终于平静下来,问:“你说,明日城中水源,能用吗?”
  “不能。”
  “后日呢?”
  “不能。”
  “大后日呢?”
  “应该不能。”
  “那大大大后日呢?”
  樊涛不答,黄承誉晃着那只壶,声调不再有力:“杨肃怎么敢把我往死里逼?”
  他知道答案,却还要听樊涛说:“城中无水,不等他攻,自有人赶着来喝大人的血。他不是在逼你,只是在逼旁人而已。”
  黄承誉有些站立不稳,往后靠了些道:“出城暗道可还走得?”
  〃一次通行多不过两人并排,人不能直立,辰时出,约莫午时方能到入口。便是摩肩接踵,紧随其后,现在立刻开走,到明日,也不过能逃得百余人。
  且大人一旦消失,这城中如何,不必在下细说。〃
  “你的意思,我要在此处等死?”他又摇了摇那壶,自嘲道:“三日,三日。城中无水,城中无水,无水啊。”
  他忍不住笑,问樊涛:“你与本王机关算尽,可曾算到今日啊。”话音未落,他突而伸手,冒出个食指晃了两晃,道:“不对,不对不对。”
  他瞧着樊涛道:“是你……是你算尽本王,你一早就要借本王的头颅,你早知杨肃会逼死我。”他又笑一阵,将手中空壶晃得壶提壶身相碰,“啪啪”作响。
  他艰难道:“你帮着他,他许了你什么?”
  樊涛轻摇头,道:“杨肃未曾许我分毫,倒是我想问问,大人如今许我什么?”
  黄承誉不答此话,只绞尽脑汁的想,后问:“你再算算,再算算。”
  樊涛闭了口舌,耐心等候,黄承誉说的是:“你再算算,若你我不投毒,这城中水源能撑几时?”
  樊涛长出一口气,温声道:“大人何必问这个,所谓能撑几时,不过是徐徐等死。你看温水煮蟾蜍,若是早些奋力一蹬腿,将锅盖顶开,没准就活了。”
  黄承誉瞪眼急道:“活了,哪里活了?如何活了?”
  樊涛垂头:“大人不一定能活,可这一城蟾蜍,全赖大人一蹬之功。等众人逃出生天,皆会对黄家感恩戴德……”
  〃狗屁黄家,本王死了,黄家立地登基又如何,又如何?你要本王去做那个顶锅盖的,撞的头破血流离地身亡,供你们逃出生天?
  好啊好啊。“他拍了两下手掌,又觉着声音大了些,往外看了一眼唯恐有人偷听。脸还没转过来,樊涛道:”倒也不必防着了,这封劝降书,只怕稍后便要落满全城。〃
  黄承誉怔住,缓缓将头转正,良久失笑:“你是说,本王这颗头颅,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樊涛只安静站着,恍若一身闲情逸致,黄承誉又来回想过数遭,而后绕到桌后,坐回椅子上。
  他还是渴,下意识想去抓茶杯,饮了一嘴空空,此时才大梦初醒,城里,是真的没水了。
  没水不是因为蓄水不多,也不是因为杨肃投毒过重。垣定如此大的一个城,总有那么一两口井,未与暗河直接连通。经天地造化,土石过滤之后,根本不会有毒。
  何况水流浩荡,除非杨肃守着源头,一日投三遍,不然城中毒水总会流尽。苦些日子,未必没有生机。更重要的是,城中百姓,或许另有活路。
  偏人人不想耗,黄承誉也不能例外。
  一经查实杨肃投毒,他与樊涛当即密谋推波助澜。城中多处水源有毒并非杨肃之过,实乃黄承誉之功。
  本以为激的民愤四起,只等自己出城,定会一呼百应,到时候自己兵强马壮,又有十来万不用养的免费劳力可用,岂不彻底坐稳了这半壁江山?
  他此刻,连那张椅子都坐不稳。
  他想起昨日当着众人面说不惜一死,也要保得垣定万千百姓。他又记起昨晚对着底下将士喊“头颅热血何足惜,借与诸位续长生。”
  骑虎难下,恶人未必不自在,反是善人一身枷。他既在众目睽睽之下受了数声“万岁”,活该要落个好人不长命。
  他抓着那只空杯不肯放,问樊涛:“你……你教我蓄水,你……你教我给城中水源投毒,你……你教我说的那些话……你……你是在帮我……”他将那杯子摔的粉碎,吼道:“还是在害我?”
  樊涛弯腰去捡碎片,一贯的温吞调子:“我说的每一个字,直到刚才,大人无不称好。”言罢将捡来的碎片双手拢于桌上,认真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非天命,大人……无王命。”
  黄承誉只盯着那堆碎片,还在搜肠刮肚的想,若自己不投毒,城中能有几处水源可用?
  你看,哪里是天要亡人,自取其亡尔。
  ………………………………


第918章 不知春
  樊涛躬身在侧,等候许久,但见黄承誉将一堆碎片推至地下,又快速起身捡起那张已经被撕成两半的劝降表,颤抖拼在一处看了又看。
  “你说,这东西已经飘满了垣定?”他问。
  樊涛道:“应该如此。”
  他捏了又捏,而后往空中一扬,切齿道:“我不信。”
  樊涛再未答,那两张纸飘飘荡荡,果然是扬了垣定满城。
  而城外旭日正佳,垣定依着的群山峰顶层云初起,归燕携长风从南往北,恰歇京中。薛凌两只手指夹着枚薄薄纸片,在眼前轻佻晃了两晃,含笑问逸白:“当真这么容易,说借就借了?”
  她看纸上内容,正是杨肃劝降那寥寥数字:欲降,以黄承誉人头作表。
  虽知逸白能将这纸拿来,必定事已经成了,薛凌却故作不信,移开纸片嗔问:“欺负我没上过战场不是,这劝降一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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