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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雄兔眼迷离-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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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既然情深……似海,海里是个什么样子,寻常人哪能得见。且按着原初计划,得是霍云婉那一步棋保住李阿牛。薛凌如此问,当是将两人都摆在了台面上。
  江玉枫领会的轻而易举,先道:〃李常侍伤重,还在静养,不过朝臣每每皆有上奏,曰此人居功至伟。然更有甚者,当为皇后之大义。若非皇后自罪于殿前,梁百年基业,怕要毁于一旦。
  只父子人伦不可避,今霍相伏诛,皇后自请青灯。天子情深不允,请了一百零八神尼入驻长春宫,与皇后一道儿静修。〃
  魏塱先行遮掩住了霍准已死的事,众人见御林卫围住霍家时,宫里已经传出了消息,说皇后自罪于天子书房外。时间上,似乎比皇帝下令要早一些。有心人添油加醋的一传,就成了若非皇后自罪,相国罪行根本无人得知。
  果真是帝后恩爱,情深似海,皇后还是向着天家的,所以这大义二字确实担得。
  薛凌听得讽刺,魏塱这狗东西,既为着个贤名不可废了霍云婉,又不肯让她好过,直直将长春宫给打成了冷宫。这一百多个人,必然将霍云婉守的密不透风,当初的令牌也不能再用,再想进去,难如登天。
  江玉枫似瞧出她心中所想,继续道:〃苏家夫人也托我传话,叫你回京了早些去一趟。不过她家儿子苏远蘅身体不佳,我劝你养养性子在去。
  永乐公主府那头,也得牢你抽空走一趟,说来真是惭愧,江府办事尚算周到,偏偏这人人皆是非得等着你还京,江府有心分忧,无力伸手。〃
  “还有别的么,你一并说完”。薛凌料是苏夫人那头有进宫的法子,但江玉枫一脸意犹未尽,她想事不喜旁人打断,便催着江玉枫说完了想回薛宅安静着思索下一步。
  江玉枫道:〃别的也还有些,不过对你所谋之事影响不大,其一是梁借援羯之名,实则拿羯人小王爷印信骗取羯皇信任,杀了羯十三部首领,又屠其部落七个。这事儿究竟如何,心知肚明的估计唯有你和江府了。
  其二是玉璃对怜音之死颇有介怀,这事儿也不是江府招的,你二人骨肉血亲,你又是主谋,你去与他说道说道。
  其三是存善堂那老头身体不佳,江府天灵地宝流水一般的养着,唯恐你瞧不见他闭眼。所谓生老病死,薛少爷瞧切勿怪江府有所怠慢。〃
  江玉枫端茶,抿了一口,才道:“别的就没了,朝臣之位尚有空缺,西北那块沈家会如何,圣旨也没下来,要说下一步怎么走,还为时尚早,你我且先看看旧人,清闲些日子吧。”
  薛凌本是边听边想的认真,猛听存善堂那边有岔子,当下再没想别的,只冷道:“老李头怎么了?”
  “人近七十古来稀,你回京还没去瞧过么,我以为你会先过去。既是来了,玉璃这会应该在院里,不若你顺路去瞧瞧再回,我去问问爹还有无别的事交代。”
  听江玉枫说的似乎有些严重,薛凌哪还管什么玉璃不玉璃,既是江玉枫无旁事,她便站起道:“罢了,死个人有什么好介怀的”。说完她走了房梁,片刻就到了存善堂门外。抬头见那副帘子仍在,但是墨迹比她上回见又淡了好些。
  近几日京中许是下过雨,秋日不比夏季太阳火辣辣的转眼将水渍晒干,是故用的纸都泅开大团大团水晕,新红退成旧红,间或夹杂着斑斑点点的惨白。
  她急着要进去,抬头一扫眼的功夫,怎么想,她刚刚都只看到身无济世手。她记得另一边该写着但求胸存悬壶心。
  悬壶心呢,她没看见,那悬壶心没了。
  ………………………………


第537章 袍笏
  江玉枫提起老李头时口气淡漠,但薛凌听其语焉老李头严重,老远又没听见院子里如往日熙攘,还以为当真是里头人死声消万籁静,情急脚步不稳差点在门槛上跌个跟头。
  待站稳抬头,看见院里还是三三俩俩老弱病残或坐或站的等着锅子里药汤,忙前忙后的是那叫石头的年轻男子,绿栀不在跟前。
  还有功夫熬药,量来老李头也不是什么大事。薛凌穿过人群径直往里,石头忙前忙后,也未注意她进了内堂。
  那种好闻的药草清苦味在回廊处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腐臭味,是人濒死呼出来的一口浊气,若有似无,认真去闻,又似乎什么都不存在。
  薛凌在鼻子前轻挥了两下手,冲进房里,绿栀听声回头,双眼红肿瞧过来,当即泪就到了腮边。看着是要喊,许是怕吓着老李头,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起了身往门口,连薛凌一并拉出屋子,呜咽道:“李伯伯不行了”。
  话毕双手都捂到嘴上,没等薛凌劝,一跺脚自个跑了老远。她在齐府这么些年,哪曾见过生老病死事,便是齐世言中风,也没轮到绿栀去伺候。
  一个人苟延残喘未必有多凄楚,更凄楚的,是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所敬所爱苟延残喘的人。凄楚到你想他活,又想他快些死。
  这凄楚磨的她跟薛凌诉苦的力气都没,更加没有拉着薛凌去叫老李头睁眼的喜悦。睁了,又要闭,还不如不睁,起码不要在她面前睁。她承受了这十来天的希望与失望,一见薛凌,只想找个角落躲躲。
  而且,在无穷无尽的磋磨里,人总容易去苛责旁人。如果,那晚没有三小姐在李伯伯面前杀人,李伯伯也许……还是好的。
  齐家的小姐,谁会作这等恶事。过往好与不好在情绪面前都不值一提,分明她当时也咒骂过那些人该五马分尸,现在却开始埋怨薛凌心狠杀人。绿栀终记起,薛凌根本就不是齐家的小姐。
  心结不能种啊,种则生根,风吹则长。
  可天底下,风怎么会有一刻停止。
  薛凌站在门口,看绿栀背影彻底消失,才回神勾了嘴角,抬步往屋里床边去,几步路几乎走了半盏茶才到。
  死个人而已,有什么好介怀。
  江玉枫说的也对,人近七十古来稀,老李头这把岁数,死了也算寿终正寝。她在床前又站了良久,床上老李头盖了厚厚锦被,只露出个脑袋。
  这也就离开半月多点,人居然能老的这么快。
  她想覆手上去,在空中停了半晌,却摸到腰间剑柄上去。连声伯伯都没喊,只偏头向别处冷道:“我回来了。”
  床上人没个动静,她哽着嗓子又喊了一句:“老李头,我回来了。”
  仍不见回应,薛凌向桌边掀了茶碗倒水,战战栗栗往嘴边递,茶汤洒了一地,喝到嘴里不足三分之一。
  茶碗磕到桌上重重一声,她张大嘴无声的喘了口气,回头冲至床边要再喊,却见老李头眼睑处来回滚动,显是在极力睁开眼睛。
  门口绿栀进来,端着托盘道:“江国公那边送的参药来,一个时辰一次,李伯伯喝了会好些的”。说着将托盘塞给薛凌,又转身不见了人。
  凭是哪家富贵娇小姐,总有个家中老人需要侍疾,再不济,茶水总捧过一杯,只薛凌当真没做过这活儿。要论起奉茶,得追溯到五六岁给太傅行礼。
  自江府那晚后,这事儿就不是什么愉快经历,薛凌也不想去回忆,手里拿着汤勺陌生,只管接二连三的往老李头嘴里灌了。
  碗里汤药还剩下约莫一半,老李头眼皮就上下分开了些。薛凌瞬觉这汤药有奇效,再无故作强硬的心思,雀跃喊了一声“李伯伯”,舀了满满一勺要喂。
  老李头却吃力的偏脸向一边,嘴唇哆嗦不肯再饮。薛凌不明所以,将碗搁在旁边附耳上去轻声道:“李伯伯,你说什么。”
  老李头回过脸来,手从被沿处伸处,拉住薛凌衣带,轻声道:“小少爷……算了”。薛凌抿嘴,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一回,老李头仍然说的是“算了。”
  他从来劝人,就只会劝“算了。”
  算了,那些事都过了。
  他也知道存善堂砸了人生意所以被人找茬,给点钱,就算了。他也知道薛弋寒当年没的冤,但是现在薛凌活的挺好的,再不济,薛璃也活的挺好,京中锦衣玉食不比平城风沙强么,所以也算了。
  他也记得当年胡人南下,妻儿惨死,然现在他能每年忌日烧成把的纸钱,因此还是算了。日子过去,人该往前看,这辈子七八十载,谁也不能盯着三四岁没抢到的那块泥巴啊。
  有什么事,不能算了?
  绿栀想的也并非全无道理,若无薛凌当面捅了那俩倒霉鬼几剑,老李头没准还有日子能耗。宵小闹腾确然耗费心力,可真正让他一病不起的不仅仅是因为这,更多的是京中无人不知的事:相国霍准密谋造反,已被天子于狱中赐死。
  远在千里之外的霍家将军霍云旸,手握数十万兵马又如何,那可是被人直接把脑袋给拎了回来,连个全尸都没留着啊。
  然老李头清晰的记得,当晚有个脸上带疤的男子与小少爷一起来的存善堂,帮着处理薛凌杀人的善后事宜。
  那个男子亲口对他说,说的是“我只晓得,她把当今相国霍准都给杀了,真是厉害”。那个男子说的是小少爷杀了霍准,而先前说的是不知薛凌要去哪,只知道要再去杀几个人。
  几个人,是哪些人呢?
  若小少爷在京中,自己病的这么重,她就算腿断了也会爬过来瞧瞧的。自己看着长大的娃,老李头自认了解的很。既然薛凌没来,那个在宁城切下霍云旸人头的究竟是谁?
  与朝中众人相比,老李头只能算白丁一个。可除却参与了霍云旸之死的寥寥数人,唯有这个躺在床上的将死之人猜到了霍云旸究竟是死于谁手。
  他记起京中初逢薛凌,茅屋里姑娘家信口“若真是魏塱所为,我就杀了魏塱”。即便唇间带血,还是说的跟买花儿一般。
  还以为,是个戏言呢,百姓,能诛天子么。
  他终不够了解薛凌,所以在这喊“算了”。
  ………………………………


第538章 袍笏
  人生在世,苦多乐少,活着,不就一个算了。他还想试图将手举起指向门外,跟薛凌说说赵姨那俩口子,说说绿栀与石头,说说院里贫病交加的芸芸且偷生。
  你看这些人,有什么事不能算了?
  算了不是与人算了,是与自己算了。
  这辈子,就算了。
  可老李头终究没那个气力,老半天手还搁在薛凌衣角处抬不起来。他越是心急,越讲不了别的,跟个假和尚念经只会“阿弥陀佛”一样,他只能喊“算了”。喊着喊着,就又合了眼。
  薛凌轻呼了一口气,扭头向一边,端了碗来继续舀着药汤,一勺一勺灌进去,直至碗底透亮。老李却再未醒,她轻手捏了被角,也没拿托盘,直接捏着药碗就蹑步出了门。
  才过拐角处,那碗被猛掷在地上,摔的残渣飞出老远。
  绿栀那会赌气跑走,却又放心不下老李头,送了药也并未走远,一直在屋檐下抽噎,碎瓷砸将过来,吓的她一哆嗦。
  抬眼看过去,薛凌手搭在腰间,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察觉绿栀在看她,也抬脸回望过来,双眼半眯,眉尖抬了老高,绿栀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薛凌冷冷瞧了半晌,突然回神一般嗤笑了声,走近了些道:“这模样有几天了?”
  绿栀只觉煞气渗人,亦不明薛凌何以冷漠至此,带着哭腔道:“好些天了,也请了京中最好的大夫来,说是……”,说是什么,她嫌晦气,不肯再跟薛凌讲,眼泪又跟着掉了一连串,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薛凌抬脸看天,貌若浑不在意,道:“人近七十古来稀,也无妨,终归有钱,除了要座皇陵来不及给他造,别的风水宝地,他指哪我埋哪就是了……”
  好像这话一说完,自己也倍觉欣慰,再低头看绿栀一脸错愕,泪挂在脸上都忘了擦,薛凌又问:“你哭什么?人都要死的。”
  她指了指前院道:“赶紧将那些人打发出去,门关了清净点,没准还有两天日子好熬。说不定就是一群等死的在这,阎王没长眼睛,把老李头都一并点了去”。大抵此话太过荒唐,说完便忍不住干笑了两声。
  绿栀向来知道薛凌反常,还是被她今日态度弄的有些惊乍,听到说要将院里求药的人赶出去,先急道:“不行的,不行的,李伯伯说药不能断,他……他……”
  “他哪里就要埋了”,绿栀声调突然变高,再没似往日口口声声喊小姐,指着薛凌道:“你怎能一回来就胡说,你是去哪了,李伯伯天天都在问你回了没,你去哪了。你杀了人……你就……”
  薛凌一横眼,绿栀瞬间收口,连退两步,小声道:“我……我……”,话没说完,一跺脚绕开薛凌,急急冲进了老李头房里。
  薛凌转身看着门口,并未再跟进去。行至存善堂门外时,那联子被悄无声息的揭了下来。她早就说这联子不吉利,妈的,还不如身有济世手,心无悬壶心顺耳。
  她本不想急着去参合那些破事,原计划回京了先在存善堂喝口热汤,再回薛宅躺两天。然一回到京中看见霍准一案的告示,就忍不住去了江府,打算问问顺利与否,也好落个安心。
  现却觉得一切都慢了些,有某些念头告诉她最该做的事情其实是陪在老李头身边,看着最后一个平城故人终老,可她走的义无反顾,都没回头多看一眼。
  太慢了,一切都太慢了,她就是太慢了,她做什么都慢了一步。她当天就不该忍着等什么两日后,她应该追着那几人出存善堂,找个荒郊野岭,或者登墙入室,只要不在老李头面前……
  她又开始悔的慌,悔的不是手上恶业,而是慢了。
  所以现在她一刻都等不住,她再不会停着了。
  难得苏府不用翻墙,近日苏凔沉冤昭雪,沈元州大胜还朝,两桩都是苏家的大喜事,眼瞧着先前断掉的生意如流水一般又要源源不断的续起来,自是正当宾客盈门时。
  薛凌过去,连门都不用扣,小厮正恭迎另一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身后家丁跟了四五个,看模样不是苏家常来常往的商贾之士,倒像个官职在身的。
  可京中即便是个衙门分堂,那当官的帽子压下来也能砸死人,与苏家有何事要谈,只管召人上门便是,递个请柬,已是抬举苏夫人,哪还能亲自跑上门。
  薛凌认真打量了一眼,防着日后见面认不出,瞧人进去后,跟着挪步到了门口。守门的见是她,先愣了一下,当即堆笑道:“小姐回来了,夫人真是料事入神,那会才传话来叫小的们留意着呢。”
  话毕交代左右看着门,伸手请薛凌往里亲自跟在了身后。薛凌轻“哼”了声并不作答,而今苏姈如跟江府倒是蜜里调油了。
  她回来之前并不曾知会谁,到了京中也只去得江府一处。苏姈如若真料事如神,也不至于被霍云婉反将一军,逼得方寸大乱。既然没这能力,明显是江府先派人来传了话。
  两厢对比,倒是江玉枫料事如神些,算定她要往存善堂去,才特意给苏夫人先透声气。大抵是觉得老李头时日无多,没准薛凌要耽搁些许,让苏夫人往宫里传个信,稳稳霍云婉那边。
  这些细枝末节于薛凌不甚紧要,只先前既有人进,苏姈如免不了陪客,来迎她的是苏银。带入内堂奉了茶水点心,一贯的眉开眼笑喊薛凌歇息片刻,旧时闺房未改,长途劳累,要躺一会也是行的。
  薛凌充耳不闻,随手拉了椅子坐下,捡了桌上闲书来翻。约莫等了半个时辰,未见其人,先听得苏姈如娇声喜道:“落儿何时回的。”
  薛凌抬头,苏姈如捏着串玉做的九连环,莲步轻移,转眼飘到面前,叮叮当当在薛凌眼前晃了两下,才道:“回了也不来苏府,巴巴就往江府去,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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