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难掩-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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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栎看似平静的脸色下,藏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急躁,看不见东西的成遂更加不知道。
稳住呼吸,成遂说:“何锡渊的事本来就是我招惹的,把人逼到绝路也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说起来又是我把你害了。”
路时栎垂下头,“成遂,我不想欠你任何东西。”
成遂脸色煞白,他知道路时栎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到以前自己说过的蠢话,懊悔不已。
呐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不做手术,你这样做不就是想让我欠你的。”
如果因为他,导致成遂终身失明,他会一辈子带着愧疚渡日。
路时栎抠了下手心,大脑瞬间想到了很多,看到成遂后脑勺上刺目的纱布,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叹了口气,说:“成遂,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目光,一味的任性。”
“如果你不手术……”路时栎等了一秒,迟疑道:“成家不会放过我的。”
听到这话,成遂猛地回身:“不会的,他们不敢——”
还是这样。
路时栎轻轻摇了摇头,打断道:“成遂,从我们结婚到现在这个样子,你一直没有尊重过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一味的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如果你真的还想我好,就去做手术。”
一室无言,成遂从路时栎说完话开始,身体就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站着。
许久,疲倦的松下肩膀。
他单手撑在墙面上,手背上的针孔被青筋包围着,指腹都被他按的发白,似是在做什么挣扎,手指垂下来的那一刻,人也坐在了病床上。
“好,我答应你。”
听到成遂同意的那一刻,路时栎提起来的心豁然一松,这才发现自己手心湿了,就连后背也是汗。
路时栎开口:“那,我先回去了,你…先休息一下。”
刚拉开门,成遂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听完后,路时栎倏地捏紧门把手。
“时栎,等手术结束,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病房很安静,除了出风口的风声,没有一丁点声音。
成遂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又听不到路时栎的声音,巨大的恐慌从四处涌出,蔓延到各个角落。
嘴唇很干,成遂舔了下唇,“可以么。”
又是一阵安静,直到成遂快要放弃的时候,路时栎才开口道:“好。”
不等他燃起喜色,门被人关上。
成遂坐在原地,等了很久,把脸埋进手心里低声笑了。后背高高耸起,两侧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纱布的颜色又变深了。
病房外,路时栎背靠在门板上,听到里面的声音,心脏似乎被人用手用力抓着,捏的他呼吸很困难。
成老爷子站在他对面,看到路时栎满头大汗,拍了拍他的肩说:“谢谢你孩子。”
路时栎还有些没缓过神,呆了几秒才说:“没关系……”
—
路时栎躲进厕所,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捧着水往脸上泼,微卷的头发贴着脸边,额头上的碎发直往下滴水。
直到整个人清醒后,双手撑在水池两边,甩了甩头,茫然的看着镜子。
满脑子全是老爷子刚才说的话。
“孩子,爷爷知道成遂以前做了很多事,伤害了你,在这里爷爷先向你道个歉,是我没有教育好他,现在爷爷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在手术结束前,不要离开A市,等他好了,让人送你回去。”
当时他怎么回的,好像只是点了下头,后面又说了什么他一定都没听到,可能看他没什么心思,成老爷子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走了。
“成遂需要冷静一下,孩子,你也要好好想想。”
想什么,他能想什么,只要一闭眼,他就会想到噩梦般的回忆,现在又多了他和成遂重逢的事,所有的事一帧帧刷过。
最后停在废弃工厂上,他从上看着成遂跪下,转场变成成遂跟何锡渊在树林里的博弈。
吵得他一刻都停不下来,有的时候甚至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成遂冷漠的姿态,和护着他的模样,让他搞不清,成遂到底那一面才是真的。
他真的怕了。
真的被之前成遂的‘喜欢’弄怕了……
他一直呆在洗漱盆上愣神,直到口袋震动,回神接通:“喂……”
“时栎,你在哪,我先送你回去。”
路时栎捂了下额头,说:“我在厕所,马上过来。”
“行,我在一楼等你。”
路时栎整理好情绪,跟赵崎碰面时,发丝都还是湿的。
赵崎多看了两眼,想问他刚才干什么去了,还是改口说:“周越刚一直没联系的上你,找到我这里来了,等会到车上,给他回个电话。”
“好。”
心不在焉的回答,经过花园时,余光扫到水池。
赵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想到什么,蹙了蹙眉,正打算带人从另一条道走,路时栎已经开口说:“今天我见到沈筠了,他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
赵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口说:“啊,沈筠人很好。”
路时栎又问:“那个,他不是跟成遂……怎么又和段睿坤有关系。”
提起段睿坤,赵崎叹了口气:“这事说起来话长,总之姓段的就是个神经病,脑子有毛病也不去医院治,放出来到处害人,搞得到了,我们先上车,周越估计等的很烦了,你快给他回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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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朋友叫到外面来了,二更会有点晚,大家不要熬夜哦,么么~
第105章 原谅我,又骗了你一次
两人一同走到停车场,在车边看见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袭黑衣的段睿坤蹲在地上,脚边落了一地烟头。看到他们过来,穿过赵崎直奔路时栎。
赵崎忙把人挡住,骂道“段睿坤!你他妈还有胆子敢过来。”
段睿坤没有理他,对着路时栎说:“你刚才是不是见到沈筠了,你们说了什么,你是不是跟他告状了,路时栎,我警告你敢乱说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路时栎一句都没有听懂,段睿坤给他的感觉很差,像个疯子一样,很像想象沈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看他不说话,伸手就要抓他,路时栎冷着脸把手拍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让开。”
段睿坤脸瞬间一黑,正欲开口,赵崎把人拽过去耳语几句,对方竟然很快就消了火,离开前还恶狠狠地盯着他,直到路时栎上车,都能感受对方怨恨的目光。
低头扣上安全带,路时栎看了眼后视镜,看到段睿坤表情不变地站在原地,怎么都想不通,到底那个地方得罪了他。
只有沈筠了,两人唯一的交集点就是沈筠,可他们两个一点也不熟,为什么要说他向沈筠告状?
这话实在是太矛盾了。
—
赵崎把人送到公馆,等路时栎进门,才掏出手机,看到成遂给他发的信息,烦躁的挠了下头发,往方向盘上摔了下,再度返回医院。
等路时栎想起把手机落在副驾驶时,车子早就没影了。
轮胎留下来的痕迹往山下蔓延,他看了两眼,总觉得赵崎走的这么快,是不是成遂出了什么事。
在客厅等了很久,真的坐不住了,上楼走进书房打电话。
待接听的嘟声响了很久,最后又变成忙音,这下路时栎更慌了,换了个号码,过了很久对面接了。
“喂?”
路时栎说:“成遂在哪。”
对面愣了一秒,说:“成总还在房间里休息。”
“你去看一下。”他总觉得刚才成遂答应的太快了,总感觉有点奇怪,催促道:“快去!”
这下他听清楚是路时栎的声音,看他这么急,忙拿着手机往房间走。
赵崎刚从里面走了出来,接过电话:“时栎,怎么了?”
听到赵崎的声音,路时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赵崎?”
“嗯,是我,刚成遂找我谈公司的事,怎么了?”
“没,没事,我手机落你车上了。”
“现在还没谈完,等我这边弄清楚给你送回去。”
“好的,谢谢,那个——”
路时栎还想说什么,赵崎已经挂了,他等了一秒也扣上电话,心底那点不安依旧没有消散。
深夜,公馆大门传来车轮声,躺在沙发上的路时栎猛地挣开眼,脸上没有丝毫困意,大步走到门外。
赵崎正好停稳车,脸上的阴郁在看到路时栎的时候,重新挂上笑意,“怎么还没休息,手机我还打算拿给佣人,正好直接给你省事。”
把手机递过去,准备离开前,不经意的说:“成遂刚做完检查,医生建议过几天再做手术,不用担心。”
说着很快就走了,整个过程连五分钟都没有。
路时栎在门外站了会,才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没有入睡。
时间一晃,终于到了成遂做手术的这天,路时栎接到电话,说成遂昨晚转院到首都,让他在家里等消息。
赵崎还给他发了个视频,视频里成遂躺在移动床上被人推进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一亮,视频就断了。
看到成遂进了手术室,路时栎才终于放下这些天的不安。
其实他一直都害怕成遂最后会反悔,既然人进去了,也就没事了。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管家走到外面开门,进来的时候,路时栎听到轮胎在地板上的摩擦声,扭头,沈筠正坐在轮椅上跟他对视。
管家泡好茶放在两人面前,沈筠看路时栎这么拘谨,率先拿起茶杯抿了口,打破僵局道:“栎栎,你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
被人看穿,路时栎脸一红,说:“不是,我只是很诧异,您会来找我。”
两人的关系并不熟,可以说还有点尴尬。
他们之间的事,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嗓子眼里,无论是呼吸还是吞咽,都会堵在中间。
沈筠看出他的不自在,眼里闪过一丝疼惜,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大腿上。
路时栎忙起身给他擦拭,还想撩起他腿上的薄毯,查看有没有烫伤,掀毯子的手被人握住,正要抬头,沈筠轻轻按住他的头,目光直视着路时栎后颈上,狰狞的伤疤。
紧接着脖子一热,沈筠弯腰摸着他伤疤,声音略带不稳的说:“那个时候很痛吧。”
路时栎忙要捂住,下一秒沈筠便把他抱紧怀里,眼眶一红,嘴唇嗫嚅,最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蘅蘅,对不起,都是哥哥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路时栎被紧紧抱着,本想起身,被脖子上的水渍定住了,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任由沈筠抱着自己。
大致过了几分钟,沈筠放开他,眼睛还有点发红,说:“不好意思,看到你就让我想到我的弟弟,情绪一时间没控制的住。”
自己到底跟沈筠的弟弟有多像,路时栎没忍住直接把话问了出来,对上沈筠错愕的眼眸,意识到自己又揭伤疤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点好奇,”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沈筠安静的他说完,摸了摸他的头,“你们一点也不像,你就是路时栎,谁都不像你。”
路时栎红着脸点了点头,良久,终于忍不住问:“当年,您为什么要把腺体给我,还是说,妈。。。路夫人逼迫你的。”
沈筠一点也不意外他会问这些,思索了下,开口:“路家没有逼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只是中间有一点不愉快,时间过了太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还想继续问,沈筠没有接这个话题,不动声色的转移道:“栎栎,我听赵崎跟我说,成遂现在还在追你,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这下路时栎脸色瞬间煞白,摇摇头道:“您别误会,我——”
“你这样是对的,”沈筠神色淡淡道:“成遂从以前就目中无人,不找个人整治一下,还真的能上天。”
没想到沈筠会说这些话,路时栎脑子一下子没跟上,他还以为对方会跟其他人一样斥责自己,把成遂害成这样,尤其他还是成遂从前喜欢的人。
像是看穿他什么想法,沈筠说:“我和成遂的事早八百年就结束了,那时候年轻,什么都不懂,成遂那个傻逼,蠢得和个傻狗一样,你别理他。”
口气很不客气,路时栎呐呐地垂下头。
沈筠又说:“那个现在这样是他该,栎栎你不要有任何愧疚,这些都是他欠你的。”
“现在人应该在手术台上,照他那个样子,还是别好了,反正之前那么蠢,干脆当个瞎子算了。”
听到他骂成遂,路时栎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点头表示知道。
而本应该在手术室进行手术的成遂,正待在首都医院的重症室里。
孤寂充实着冰冷空旷的房间,成遂坐在窗边,蒙着纱布的眼睛直愣愣‘盯’着外面的风景,只看到一片黑暗。
护士轻手轻脚的放下药,说:“成先生,今天该吃药了。”
成遂动了下头,“放下出去。”
护士立刻离开,从监控看成先生并没有吃药,成遂倏地把头对着摄像头:“滚。”
吓得她立刻关掉监控,焦急的给医生汇报。
成遂在凳子上坐了很久,摸索着桌子移到床边,没有喝水,生吞下药片。
倒在床上,忍着身体各处的剧痛,摸了摸眼睛上的纱布,费力从枕头下掏出一条项链,中间挂着戒指。
他把戒指捏紧,半响,房内响起一道疲倦的声音。
成遂亲了口戒指,轻声道:“对不起时栎,我又骗了你一次。”
原谅我又卑鄙了一回——
第106章 就算是假的,他也要当真
成遂选择了保守治疗,他骗了所有人,除了成老爷子和赵崎,其他人都以为他在首都进行手术。
赵崎说他疯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他很清醒。
他不能手术,路时栎现在还需要他的信息素治疗,如果在手术过程中,他发生了什么意外,路时栎就再也没办法好了。
他真的的承担不起手术失败的后果,实在是怕死了。
如果不同意,路时栎肯定会被为难。
下定决心后,成遂跟成老爷子两人长谈后,老爷子语重心长地扔下一句话,忍着怒意走了,还得瞒着众人,把成遂转院,假装正在手术的事实。
赵崎很好奇,明明一开始成老爷子很坚决,怎么说了几句话,就同意成遂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
成遂沉默良久,说:“因为我不想以后像他一样后悔。”
闻言,赵崎就没继续问下去,任劳任怨的把人送到首都,给路时栎发完视频,成遂又被推出手术室,孤零零躺在床上。
由于选择了保守治疗,成遂的恢复期变的很长,外伤基本上快好了,可失明的状态一直都没有好转,尤其是脊椎问题。
在治疗的过程中,成遂几次突然昏倒,最后一次昏迷醒来时,成遂怎么都站不起来,医生这才知道他之前有从腺体抽取信息素的行为。
没想到他还做了这么危险的事,医生立刻给成老爷子打电话,老爷子当天赶到首都,一句话没说就要抬手打人,看到成遂一脸淡漠的说:“爷爷,就算您打死我也不会改变事实,倒不如让医生想想办法。”
看到他这副模样,老爷子气的半死,又对他没什么办法,只得让人换治疗方案。
第二套方案相比第一套更痛苦,成老爷子看过一次。
成遂身上插满各种管子,躺在仪器上疼的浑身发颤,过了一轮还得做复健,整个行程下来几乎是瘫着被人退出来。
看着成遂满头大汗,成老爷子幽幽说:“早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