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总不想让她好过-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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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她对贺雨晴与刘政婚外关系的事向陈不周说了。
“动机、凶器上的指纹,现场没有斗争痕迹……”
陈不周把她从自己的衣服上揪掉,“光是这几点,也不差不多能把凶手钉死在贺雨晴的身上了。”
——
下午16点05分,分局的第二批探员到了。
人手充足,他们开始检查每个嫌疑人的房间。
在他们检查期间,嫌疑人可以在现场监督探员的检查,但在检查结束前,还是只能看、不能碰。
所以,陈不周还是摸不着他的烟,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走到阳台去吹风。
诸弯弯也跟了出来。
“你觉得他们能在这些房间找到线索吗?”她问。
“谁知道。”
陈不周还惦记着他的烟,心情要多差有多差。
诸弯弯的心情也很沉:“凶器留在现场、没有其他指纹,从凌晨2、3点到今早7点多,凶手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处理痕迹,就算有什么证据,等到现在,恐怕也没有了。”
她忍不住叹气:“我们知道的情报太少了。”
他们不是毫无头绪,现在嫌疑人已经圈定在了黄宇、黄宗、魏文荟、谭笑和贺雨晴这5个人里,如果能知道得更多一点……
“沙滩上有个地方……”
突然,诸弯弯睁大眼睛,朝着沙滩,使劲去望。
“那里不对。”她指向沙滩一处,顿了顿,然后懊恼地塌了肩,“那里今天早上就不对了,但我没留意。”
她看向陈不周,有点为难地蹙着眉:“我想过去看看。”
如果这是重案一组在办案,在诸弯弯说完这句话以后,陆三水肯定已经毫不犹豫往她指的方向跑了。
但现在办案的是韩松的队伍,而诸弯弯则是还没洗清嫌疑的嫌疑人,虽然韩松没有明确限制他们在旅店内的行动,可却连诸弯弯的钥匙都没收了,提防的态度显而易见。
这种时候,他是不会轻易让他们出门的,尤其出门的理由还只是诸弯弯的一句“那里不对劲,我要去看看”。
但提还是要提。
“哪儿不对?”
听到她的话,韩松立刻跟她走进了她房间的阳台。
此时的诸弯弯对他已经没有敌对的情绪了。
如果她还沉浸在对抗的意识里,现在恐怕会拉着陈不周偷跑出去证明自己。
“我没办法明确地描述到底哪儿不对,但跟昨天沙滩的样子的比,其他地方的变化都是自然的,只有那个地方很突兀。”
她认真地问:“能不能让人带着我过去看一看?”
韩松回头看了看,见旅店内现在不缺人,就带着瘦猴和疤男一起,跟着诸弯弯和陈不周出了旅店。
几个人沉默地走在沙滩上,突然,在离她发现不对的地方两步远,诸弯弯就停下了。
“就是这儿。”
所有人看过去,沙子下,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露出了一个小角。
疤男戴上手套,小心地把塑料袋挖出来。慢慢打开,看清里面东西的瞬间,他露出惊愕的神情。
“是什么?”韩松走近。
疤男抬头:“是死猫。”
诸弯弯走过去,观察片刻:“就是不见的那只。”
韩松没有反驳,只是问瘦猴:“死因?”
猫的死因……
瘦猴听完,顿时就想回去拿pad喊人了。
但他眼神一转,又看到了陈不周。见韩松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干脆地拉上了陈不周,两个人一块到死猫前研究起来。最后还是在得到陈不周点头肯定后,才跑会来跟队长汇报:“摔死的。”
他抡起胳膊做了个猛甩的动作,“被人反复用力往墙壁或者地板上……”
他欲言又止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不周也走回来,低头摘着手套:“贺雨晴房间卫生间的血迹,应该也是这样造成的。”
“为了埋它……”
诸弯弯看向陈不周:“你问我‘现场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如果凶手是第三方,要怎么做到?’”
她镇定地思考着,“如果凶手真的是房间里的第三个人,确实不可能没有打斗痕迹,但如果刘政被杀时,贺雨晴不在房间呢?”
“贺雨晴在12日凌晨出门,是为了埋它。她要避人耳目,不想被其他人发现,所以只能在半夜偷偷地出门。而当时外面正在下雨……”
她扭头,问疤男:“她的衣服没有湿吗?”
贺雨晴尸体上穿的是一条黑色的睡裙,还粘上了不少血,表面上判断不出有没有被雨水打湿过。
疤男和瘦猴相视一望。
瘦猴转身就想回去。但他还是停住,没有动,看向韩松等命令,见韩松点头后,才拔腿往回跑。边跑还边回头,冲诸弯弯竖了一个大拇指,正好被韩松看到,吓得他差点膝盖一软栽进沙里。
下属这么丢人,韩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62节
但他等她看向诸弯弯的时候,眉心却松了一些,辨不出情绪地抿了下嘴唇,走去过,拍了拍她的肩膀。
“总局的人,干的漂亮。”
他的声音很轻,但落在诸弯弯耳里,却重胜雷霆。
她如释重负地闭了下眼睛,然后挺直了腰背。
第51章
54
临近傍晚; 现场取证告一段落; 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大家不能一直呆在岛上,现场拿到的线索也都必须要回海鸥市刑侦分局做进一步的分析和处理; 于是在收尾工作结束后,韩松就招呼分局的人收工,留下一批继续在守着现场; 然后带着旅店里的6个嫌疑人准备回到海鸥市。
黄宇在见到分局的探员后,态度一直很积极配合; 就算后来探员没再主动问他什么; 他都会自己凑上去,朝着除黄宗外的其他嫌疑人指指点点,对谁都怀疑了一通。
但一听说韩松要带他们回分局; 他整个人又焦虑起来,跟到一个探员身后就碎碎地开始念叨:“我在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你们怀疑我就是浪费时间; 能回答的我都已经回答了; 为什么还要到你们分局里呢?”
探员一开始还安抚了他几句,说这只是走流程、例行公事而已,叫他不要紧张; 但见他被理睬了以后越发地能说; 干脆也不理他了。
黄宇看出不去分局是不可能了; 于是又换了话头,开始滚车轱辘地问:“这次的事会不会被记到档案里?我才刚大学毕业,要是被人知道我进过局子……探员你不知道; 别人可不会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进的局子,只要知道你以前跟刑侦局有过接触,他们看你的眼神就都不一样了 ……”
直到被劝着走进车里,他都还在苦着脸说着这些话,像是深有感触
六人离岛坐的车,还是来时黄宗开的那辆旧面包,只不过开车的已经换成了分局的探员,车厢里也坐了两个探员,而来时的所有人,不是死了,就是成了凶杀案的嫌疑犯。
至于韩松他们分局的其他人则分作两批,坐了两辆车,一辆在面包车前,一辆在面包车后,把面包车守在中间。
诸弯弯一脚迈进车里,扭头最后看了一眼旅店,然后低头进车,靠着陈不周坐下。
但刚坐下,她就又听见前排黄宇愁眉苦脸在跟黄宗开始抱怨:“哥,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咱们为了这个旅店多努力,起早贪黑地收拾布置,就怕有一点纰漏,连房间窗台花瓶里的花都是新换的 ……”
大概是跟黄宗关系亲,他说的话更加没有顾忌,真的是又悲愤又委屈,说着说着都快哭了。看起来不像作伪。
因为太吵没办法思考案子,诸弯弯干脆歪着头,专心地听黄宇的抱怨,随着车一路咣当咣当,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岛西的岸边。
但车停下以后,却没有人来通知他们下车。
“怎么回事?”
诸弯弯趴在窗边朝外看,等意识到停在岸边的是船时,她的眼睛也睁大了。
她不确定地回头问车里的探员:“那是来接我们的船吗?”
探员没有回答。
事实上,这个问题,连韩松都回答不了。在他收到的消息里,停在这里的应该是一艘小型的渡船,刚好能把他们这些人一起带回海鸥市,但现在停在岸边的,却是一艘只在电视里见过的豪华邮轮。
迟疑着走下车,韩松带人走向邮轮问情况。
诸弯弯正伸着脑袋朝前,想看清韩松在干什么,却被陈不周捏着脸转了头,面向窗外。
“看那儿。”陈不周向外指。
“看什么?”诸弯弯听话地凑到车窗前,两只手圈起来放到眼前当“望远镜”,但她什么都没找到。
陈不周睨她一眼,用眼神嫌弃地对她表示了“真没用”,然后隔着她拉开车窗,朝着外面响亮吹了声口哨。
一秒。
两秒。
突然!同样的口哨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陆三水?”
“是陆三水!!!”
诸弯弯当即就明白了。
这口哨声她太熟悉了,陆三水有事没事就喜欢吹这种调子的口哨,她有次想学,结果练得嘴巴都干了,还是光能往外pupupu地吐气,半点口哨的声音都没有。
没想到陈不周学都没学过,就能直接吹出和陆三水一样的口哨,两个人还能就此对上暗号。
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
知道熟悉的人就在不远处,诸弯弯心里雀跃得不了,脸紧紧地贴在窗玻璃上,鼻子都压扁了。
好在没多久,前面车上的探员就走了过来,通知让他们下车上岸。
几个人陆续地走下车,诸弯弯一出来就拼命往邮轮上望,结果差点被碎贝壳绊倒。
陈不周压着她的脑袋,不耐烦:“你是几年没看见陆淼了?看脚下。”
“哦。”
诸弯弯乖乖地答应了,然后逮住机会,一脚踩上他的影子。
抬头看一眼,没发现。
那就再用脚尖碾~一~下~
开心。
……
刚走到岸边,熟悉的口哨声就又响了起来。顺着声音看过去,诸弯弯顺利地找到了正大力挥着手的陆淼。
“陆三水!!!”
诸弯弯兴奋地跑过去,手放在嘴拢成扩音筒,“你怎么来了?这船是怎么回事?”
“二组长友情赞助!”
他咧开嘴,也拖着声音大声地朝下喊,“听说你和陈不周被困在岛上了,而且身份还没法证明,咱们重案两个组都不干了,正好组长叫我带着你们俩的身份证明过来,我就快马加鞭坐上飞机赶过来了!”
因为离得太远又兴奋,诸弯弯边听边蹦跶,恨不得直接跳到邮轮上跟陆三水聊天。
陈不周插着兜,一只手又压住她的脑袋,把她按在原地。
“蹦得这么欢,跟你能蹦上去似的。”
顿了顿,他认真地低头看她。
半晌,他问:“你是不是又矮了?”
……
诸弯弯鼓着脸抬起脚,直接踩到了陈不周的脚上。
陈不周等她松开脚:“矮子。”
诸弯弯再踩。
陈不周:“矮子。”
再踩。
“矮子。”
他们这边还没休战,韩松已经上了邮轮。
陆淼看到就迎过去,“老韩!”
他拎着个信封递过去,“我们组陈不周和诸弯弯的身份证明。”
“怎么样?”看韩松打开信封,陆淼在他跟前晃悠,“我们组的人厉害吧?”
“嗯。”
韩松没有否认。
他始终是客观的。
沙滩上埋着死猫这件事,如果不是靠着诸弯弯的记忆发现不对,只凭着他们组按部就班地搜查,也许到最后都不会被发现。
等韩松确认完证明,陆淼迫不及待就回原地去找诸弯弯,刚走到她旁边就撞了她一下:“厉害啊你。老韩那么老派的人,这么快就对你改观了。”
诸弯弯:“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问老韩了。之前蹭船的告诉我,我还不相信……”
嗯?
“蹭船的?”
“就是那个。”
顺着陆三水的手看过去,一个男人正弯着腰软塌塌挂在栏杆上,整个人跟化了的橡胶似的,面无血色地大口喘着气,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刘叙?”
“是刘叙吧?”
诸弯弯试探着问。
和中午在pad视频里见到的男人比,他满嘴的大胡子都刮没了,露出光洁的下巴。
听到声音,刘叙生无可恋地扭过头,但一看到是诸弯弯,他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赶紧从旁边拿起一束沉甸甸的花,向着她就走过来。
太阳花小雏菊,各种鲜艳朝气的小花搭在一起,每一朵都开得很有生气。就像刘叙给人的感觉一样,清清爽爽、干干净净、活活泼泼,很阳光。
陈不周就完全不一样。
不是颓得困成狗,就是烦得冒凶气,脾气烂到家不说,就算笑也是冷笑、嗤笑、扯扯嘴角。
反正就是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
而且陈不周也没有给她送过花,一个西瓜,不对,一口西瓜就把她打发了!
诸弯弯目光又落到那捧花上,咬了咬嘴唇。
第一次有男人这么直白地把花束捧到她眼前呢。
但她还是没敢接,只是问:“给我的?”
陈不周看到话,会怎么做呢?
刘叙笑出一口白牙:“见面礼。”
陈不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挠着脖子低头往里走,一抬头,刘叙捧着束花正往诸弯弯怀里送。
第63节
陈不周:“……”
他站定看了一会儿,走上前。
“喂。”
他扯着t恤的后领子,在诸弯弯跟前低头:“你头发是不是掉我衣服里了?一直痒。”
“我头发怎么会掉到你衣服里?”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诸弯弯还是凑过去,扒拉开他的衣领帮他找头发。
陈不周:“谁知道,你昨晚睡觉老往我衣服里钻。”
诸弯弯:“……”
她心虚地先朝陆三水看,见陆三水回去找韩松了,才松了一口气。
睡一间房归一间房,但睡觉往衣服里钻这种话要是被陆三水听到……
不要不要不要!
她在心里把头都摇成了拨浪鼓。
就这么走神想着,诸弯弯从陈不周的后背上捏出一根头发。
举起来,看了看。
“这是你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才没有这么短!”
陈不周看着她心虚地张牙舞爪,抬起手,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然后边推着她往船舱走,边教育她:“什么你的我的,我的都是你的……”
说完一转身,把刘叙堵在门口。
“你跟着干嘛?”
他什么表情都没有,随手就把他往外赶。
“滚蛋。”
55
另一边,陆三水正在嬉皮笑脸地缠着韩松。
“不要那么小气嘛,”陆三水用力捏着他的肩,“我就是看看你们的调查报告,不会指手画脚的。”
韩松受不了他,小声地说了句什么。
陆淼立马保证:“不让不让,他们俩是犯罪嫌疑人呢,哪能让他们俩看啊是不是?”
2分钟后,他拿着韩松丢过来的报告副本,咧着大嘴,悄悄地溜进了陈不周和诸弯弯呆的房间。
但他还是很守信用的,首先就晃着报告说了:“我答应老韩了,这个不能给你们看。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帮你们找答案。”
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