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万福-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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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会这样的盛事每年都有那么一两场,都是京里头顶贵的人家操办,宗室办得最多,她是没见过。
周令怀表情略顿,就说:“幽州苦寒,一年头到也不见得有几场宴,像这样的盛会,却是不曾有过,我从前多是深居简出,连宴也鲜少参与。”
虞幼窈轻叹一声:“可真不容易,哪儿像京里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只要碰着黄道吉日,没喜事,也能折腾个三分喜庆,今年也是碰着了科举之年,哪家都有子弟举业,也是不敢折腾了去,要是往年,年一过,各家的帖子早就纷沓而来。”
而京里的高枕无忧,却是幽州几十万将士守着严寒,困苦,流着血泪,拼了命换来的,可幽王满门却没得一个好下场。
周令怀眼底掠过一丝讽刺。
虞幼窈蹲在表哥身边,小声道:“表哥,我从前可喜欢看画本啦,看了许多幽州的画本。”
从前,每年秋冬季,幽州打了胜仗,捷报传进了京里,世人慕强,茶楼、书馆,到处都是说书、唱书的人传唱着幽王的事迹,就有许多幽王的话本层出不穷,便是家里头的下人也要凑一起讲一道。
提及了幽王殿下,少不得要说一说他与王妃鹣蝶情深的佳话。
有一次,她偶然与祖母提及,祖母就笑着说:“当年幽王殿下与王妃可真是跟话本上写的一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好奇,就追问祖母。
祖母一边笑,一边说:“幽王殿下求王妃的时候,那动静,可真是满城风雨,轰轰烈烈……后来我参加了他们的婚事,幽王妃穿着凤冠霞披,手里捧了,”她伸手比了一个鸡蛋大小,继续说:“这么大一个夜明珠,夜明珠泽如红日,宛如鸽血,可是轰动了京兆。”
小幼窈托着香腮,听着祖母像讲故事一样,给她讲了一场英雄美人的故事,眼儿亮晶晶的,觉得幽王殿下可真是个大好人。
嗯,比父亲要好,父亲对娘一点也不好。
小幼窈打小就没了亲娘,爹也不疼,在她幼小的心灵里,二叔与幽王殿下那样的人,是她对父亲大的向往。
她时常会想,她的父亲会像二叔那样疼她,或者像幽王殿下那样,是个鼎天立地的大英雄。
虞幼窈拉着表哥的手,声音又甜又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便是苦寒之地,也养育了像表哥这样的绝世檀郎,亦有如表哥那位友人一般,绝无仅有的天人之人,富贵锦绣如京兆,也只出了一个宋明昭,可见幽州也是人杰地灵之地。”
第252章 长兴侯府(求月票)
小姑娘蹲在他面前,仰着小脑袋看他,石榴红的唇儿,弯弯的,宛如榴火灿烂,可眼底却含了关切。
大约是提及了幽州,怕他想到了从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所以心里担心他。
周令唇畔微弯:“这样的话便也不要在旁人跟前提及。”
虞幼窈撇了撇嘴,就转开了话题:“表哥,等我回来了,就跟你讲花会上的事。”
周令怀点头:“好,”想了又想,到底还有些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花会上人多嘴杂,各家姐儿们都聚在一起,难免会闹些口角纷争,你自己小心一些。”
虞幼窈握着小拳头:“表哥可别担心我,谁还跟我一个半大的孩子过不去,我也是走一个过场,涨一涨见识,可不是去惹事的。”
小姑娘也不是惹事生非的性子,周令怀就点头,小声交代:“在外头要记得多看,多思,遇事也要冷静,切勿惊慌了自乱阵脚,若是有人寻了麻烦,也勿与人胡搅蛮缠地攀扯了去,以免被动,被人拿捏,切记蛇打七寸,射人下马,先灭其威,再捏气焰,有一句话叫输人不输阵,与人往来,气势不能弱了人去。”
两人凑一块说话,旁人也没仔细去听,可虞老夫人却听得一清二楚,捏着佛珠的手也是紧了又紧。
周令怀如此心性,从前还是小瞧了他。
而窈窈——
想着从前有些软糯的孙女儿,如今行事之干净俐落也是像极了周令怀。
虞幼窈扯着表哥的袖子,弯弯一道眉儿,描了螺袋,显得淡远,笑起来时更是皓色尽揽,如月当眉:“表哥,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呢。”
表哥之前也说过这话。
她眉间一抹温软乖巧,周令怀倏然就摇头失笑:“可是觉得表哥太哆嗦了?”
虞幼窈她轻皱了一下小鼻子,不满表哥这样说自己:“才没有呢,表哥一点也不哆嗦,表哥只是关心我。”她抿着嘴儿笑,眼儿也亮晶很:“表哥鼻子下面要是多两撇小胡须,担心我的模样儿,肯定很像我爹,”她自个就忍不住笑了,凑到表哥耳边,小声地说:“我爹都没表哥这样关心过我呢。”
男人四十蓄须,父亲前段时间也开始蓄须了,嘴巴四周也是青青黑黑一点也不好看。
想到表哥未来蓄须的样子,她猛然就打一个激凌,甩了脑袋不敢想了。
画面太美,实在不敢看。
周令怀表情微僵,到了嘴边的话,也生生咽进了喉咙里。
虞幼窈吐了吐舌,轻扯着表哥的袖子,撒娇:“表哥,对不起啦,我只是说笑,我是觉得表哥是除了祖母之外,对我最好的人呢。”
小姑娘说得可怜巴巴地,周令怀表情一松,便是有气,也气不起来了,无奈道:“外头不比家里,还是多注意些。”
虞幼窈“嗯了一声,点头如蒜捣:“表哥,我听话。”
表哥,我听话,温软的声音嚥婉啼啭,娇娇糯糯,听得周令怀耳朵一麻,连心也跟着化了,简直太乖了。
又聊了一会,时辰差不多了。
虞幼窈与表哥告别,拉着虞霜白的手,与杨淑婉、姚氏一道出门。
门口停了四辆大马车。
姚氏握着虞幼窈的手,笑着对杨淑婉说:“三姐儿身子弱了一些,可不能马虎了去,窈窈就跟我一道走,你就仔细照料着三姐儿,也更妥当一些。”
杨淑婉也不想带虞幼窈,便笑道:“便有劳二弟妹了,”她转头,握了虞幼窈的手,温声道:“便与你二婶娘一道走,可不行寻你二婶娘的麻烦。”
虞幼窈点头:“知道了,母亲。”
杨淑婉满意了,虞兼葭上前:“大姐姐,二姐姐,一会儿花会上再见。”
虞幼窈和虞霜白都点头了。
上了马车,姚氏笑着跟虞幼窈、虞霜白说了长兴侯府的事:“长兴侯府与威宁侯府是姻亲,威宁侯夫人,是长兴侯的嫡亲妹妹,长兴侯夫人有两个嫡女,嫡二女长得娇艳,头两年送进了宫里,封了庄嫔,是九嫔之一,嫡七女,闺名映雪,今年十一岁,比你们大一些,听说是娇俏可人的性子……”
这些许嬷嬷之前就跟虞幼窈讲过了。
陆皇贵妃在宫里瞧着风光得很,但也需要固位。
但为免惹了皇上猜忌,威宁侯府自是不会选自家姑娘进宫承宠。
如此一来,与威宁侯府是姻亲的长兴侯府,就是最好的人选了,庄嫔在宫里头,有陆皇贵妃帮着争宠,自然得势。
提及了长兴侯府,难免就要提一嘴威宁侯府:“威宁侯夫人有一位嫡女,在家中行五,名唤陆明瑶,比曹七小姐大了半岁余,我去年见过一回,颜色是随了宫里的陆皇贵妃,不光如此,听说她诗书才艺也是极好,已经有些名声了……”
姚氏又提了京里其他人家的姐儿。
这些,她早前就跟自己的女儿讲过,这会是讲给虞幼窈听,老夫人宠爱虞幼窈,这话少不得也要讲一讲,甚至比她讲得还要透一些。
但身为婶娘,总得多顾着点才是。
不知不觉,马车就到了长兴侯府的门前。
长兴侯府漆红的大门,敞开了迎客,连门外高大威武的石狮子也绑了花带,显露出了不一般来。
钱嬷嬷下了马车,拿了花帖上前,立马就有府里的婆子将虞府的马车,从大门旁供马车出行的洞门迎进了府里。
马车一直到了垂花门前才停下。
姚氏率先下了马车,与早她们一步到的杨淑婉打了一个照面。
虞幼窈和虞霜白陆续下了马车。
虞幼窈抬头,天空一片蔚蓝,太阳也明媚得很,可见长兴侯府是千挑万选了一个好日子。
垂花门前摆了一张长案,的一张案上,长长的宴客单子,光是各家小姐就沾了一半儿。
有管事在那儿唱名,声音十分洪亮:“虞府大夫人,二夫人携府中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到。”
唱完了虞府,毛笔就在名册上划一道。
便有个妈妈上前来接了贺礼与礼单,并且交给管事将记单登记造册,也是有条不紊。
第253章 威宁侯夫人(求月票)
“虞大夫人,虞二夫人可算来了。”长兴侯夫人得了消息,连忙笑着迎过来。棕金色赤金牡丹纹褙子,庄重贵气,连杨淑婉也张扬不过去。
杨淑婉上前,鲜红的身影都快挡姚氏跟前去了:“曹大夫人太客气了,哪用得大老远迎过来,咱们可是长了腿脚,便是使个人带着路,也能自个走过去。”
这话,倒显得她跟长兴侯夫人关系不一般似的,说完了还若有似无,偏头瞧了姚氏一眼,暗暗有显摆之意。
姚氏笑着顺了杨淑婉的话说:“曹大夫人今儿忙,便也不用刻意招待我们了。”
长兴侯夫人连忙摆手:“那怎使得,来者是客,是也不是礼数是一定要周全的。
说完了,她一双细长的凤眼儿,就往姚氏,杨淑婉身后一瞟,立马笑了:“哟,这就是你们府上的几个姐儿吧,咋就养成了这样的美人儿,再过几年长开了,可是不得了去,瞧着就叫人羡慕得很。”
虞幼窈拉了虞霜白一道从姚氏后头走出来,虞兼葭也是。
三姐妹一道向长兴侯夫人行礼:“夫人好!”
长兴侯夫人先是瞧了虞兼葭,见了她同身月华裙,也是眼儿一亮。
接着又看了虞幼窈,在注意到她身上的鲛纱时,暗暗吸了吸气。
最后瞧了虞霜白,一身银粉也是娇丽得很。
几个姐儿是一个赛一个漂亮。
见杨淑婉没开口介绍,姚氏笑着指了虞幼窈几人,给长兴侯夫人介绍了一道。
长兴侯夫人笑道:“你们家可真是有福气,养了这么几个小娇娇。”
杨淑婉心里恼了,她原打算带着葭葭先与长兴侯夫人说了话,也能显露出长兴侯夫人对葭葭的不一般,过后再一道介绍几个姐儿。
哪晓得姚氏竟然坏她的好事。
长兴侯夫人吩咐一道跟着的婆子:“带两位夫人,并几位小姐,去花厅那儿,与各位夫人一道说话。”
婆子不知道是有意显摆,还是长兴侯府确实太大,带着她们东弯西拐。
所到之处都种了花木,开得正好的是海棠、紫薇花,还有晚碧桃,过道的栏木上,也都摆了各种花草,都是这个时节开得正盛的,其中又以牡丹、芍药最多。
真正是鲜花着锦,一派盛景。
虞霜白忍不住小声的对虞幼窈说:“长兴侯府的花草真多。”
虞幼窈也小声说:“可真漂亮!”
心里却道,这些花,也未必全是长兴侯府种出来的,大多数都是打庄子上运进府里,还有一些是打郊外的花农那儿买的,甚至是租的。
前头带路的婆子耳朵动了动,听得胸脯一挺,表情也透了得意。
大约走了一盏茶,总算到了花厅。
花厅又大又气派,已经有不少夫人正坐在里头,喝茶聊天,家中的姐儿也都规矩地坐在身侧,一个个都是盛装打扮。
有杨淑婉,姚氏认得的人,免不得要上前打招呼。
虞幼窈几个姐儿,也少不得要行礼。
几个姐儿头一次出门走动,夫人们少不得要好好地打量了,再一个一个地夸一道,礼数才算周全了。
这一通折腾下来,虞幼窈几个可是吃苦头了。
虞霜白凑过来小声说:“亏得我娘给我挑了一双牛筋底的鞋子,踩着软实一些,不然可要受罪了。”
虞幼窈抿着嘴儿点头:“我也是牛筋底,还让柳儿纳了一双鞋垫子,垫在鞋里头。”
说完了,她端起茶来喝,不经意瞧见身边的虞兼葭缩了缩脚,裙子下边一双玉底鞋儿,可真是精巧极了。
玉底鞋穿着好看,走起路来发出轻微且脆的声响。
可底儿也硬实,也不知道穿着吃不吃力。
怎么会不吃力?
走了一道不觉什么,可满堂夫人都不是一道来的,便是来一个,就要站起来迎一道,碰到相熟的,还要行礼问好。
一折腾,就是半个时辰,都是养在闺里头的,搁家里最远的路,也是每日打院子到家学这一段,再加上她身子本就弱了一些,哪儿能受得了去。
这会儿脚底就酸了。
早上秦嬷嬷帮她挑了一双牛筋底,可她嫌弃牛筋底配着衣裳,不如玉底鞋儿精致,就没听秦嬷嬷的话。
她轻咬了一下唇,便是难受也不好表露出来。
大人们一起聊天,却是热火朝天,真是可怜了屋里的姐儿们,一个个无聊地坐着,焉儿嗒嗒也没精神了。
到了隅中时末(10:30点)。
长兴侯夫人和另一个穿了朱红绣金五福纹的妇人一道进了屋。
这夫人梳了一个高锥髻,头上簪了一大个赤金镶红宝的大凤簪,凤嘴里衔了一颗金珠,坠在额头上,却是一颗龙眼大的鲛珠,在场所有人瞧了,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鲛珠本就稀少,花生米大的已经弥足珍贵,像龙眼这么大的,还是头一次见着了。
富丽堂皇的气派,在场谁也比不过了。
长兴侯夫人笑眯眯地说:“可把威宁侯夫人给盼来。”
威宁侯夫人面上也透了笑容,只是她通身气派太强了,便是笑,也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我来晚了,大家等了许久,”说完了,就一脸嗔怪,瞧了身边长得明艳又大方的娇美人:“我家这个临出门了,见今儿太阳升得大,嫌弃上头的襦衫太厚了,又折回去换了一身薄的,可是折腾人了去。”
大家都认得跟在威宁侯夫人身边的正是陆五小姐,陆明瑶。
陆明瑶头两年就在京里头走动。
各家诗会、花会、小宴,也少不得她的身影,长得明艳,可是随了宫里的陆皇贵妃,连才情也都是一等一的好。
今儿这一身橘红刻丝茜草的抹胸裙子,外搭了一件水烟纱,上头或山水,或花鸟,可真是端丽冠绝,惹眼又出挑。
便有夫人笑着说:“可是不打紧,今年是科考之年,打去年秋,到今年四月还没完,莫说是姐儿们,就是我们也在家里头憋闷得慌,这场花会可算是让咱们透一透风,热闹热闹,难得出门,可不得要怎样精心怎样来。”
第254章 迎高踩低
也有人附合着:“正是这个理儿。”
还有人迎奉着说:“快瞧瞧,今儿哪个姐儿不是卯了劲儿地打扮,可见爱美的心思都一样的,陆五小姐正是打扮的年岁呢。”
“……”
大家七嘴八舌,话里话外都捧着陆明瑶,可是将她闹了个大红脸。
曹映雪打母亲身后走出来,鹅黄色的及地裙天真娇憨,不失明媚,也是碧玉般的美人儿,让各家夫人也是眼睛一亮。
她挽着陆明瑶的手臂,嘻笑:“五表姐,你的脸好红,就跟我家花房昨儿才开的一朵赵粉一样漂亮!”
她声音清脆透了天真,惹得大家都笑。
虞幼窈看了陆明瑶。
赵粉是名贵的牡丹,陆五小姐长得明艳,打扮得也是十分鲜亮,还真如牡丹一样端丽冠绝。
今儿花会上,能跟她争艳的人,除了几个宗室的,怕是没得了。
各家夫人转了话,开始夸赞曹映雪如何漂亮,曹映雪也是脸红,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