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万福-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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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幼窈笑弯了唇儿:“谢谢景止哥哥!”
自从生辰那日,第一次喊了他景止哥哥,虞幼窈私底下没人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来一句,每回听到虞幼窈又乖又软,又甜又娇地喊他“景止哥哥”,他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也就一直忘记问了:“为什么要唤我景止哥哥?”
虞幼窈像被人戳中了心中的隐密一样,下意识垂了眼睛,挡住了窥探,再抬起头来时,她唇儿弯弯地,柔细的手指,轻扯着表哥的袖子,呶了一下嘴儿:“表哥不喜欢我这样喊你吗?那我以后不喊了。”
“没有不喜欢。”周令怀连忙解释。
虞幼窈笑容一弯:“那就是喜欢啰?”
小姑娘笑容里透了点小狡黠,周令怀反应过来,又被她带沟里了,无奈地点头:“嗯,喜欢。”
虞幼窈眨了眨眼睛:“我也觉得叫景止哥哥,比表哥更亲近呢。”
周令怀也歇了继续探问的心思,反正来日方长,虞幼窈一日没有脱离虞府,虞府对她来说,就是束缚,是槁桎。
转头瞧了一眼更漏,这会儿已经到了四更天,夏日天亮得早些,再有大半个时辰,就该天亮了。
之前又是噩梦,又是哭闹,折腾了小半宿,小姑娘这会也是焉儿嗒嗒,捂着小嘴儿打呵吹。
周令怀心疼不已:“再睡一会儿。”
虞幼窈不觉就抓紧了表哥的袖子,可怜兮兮地:“我怕做噩梦。”
“别怕,”周令怀扶着她躺下,帮她盖好了薄被:“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不会有事的。”
“好~”虞幼窈终于安心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周令怀就听到虞幼窈均匀的呼吸声,想来是真的睡着了。
周令怀准备去外面书房,走到了门口,又想到方才答应了虞幼窈,要在屋里守着她,就顿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唤了长安。
长安就守在外面,听到少爷低压了声音,也放轻了声音:“少爷?”
周令怀想了想:“我记得早前浙江的商船,从海外带了一盒黑玛瑙珠子,你去库房找出来,顺便将我的工具盒子也拿过来。”
叶寒渊组建了水师之后,他和虞幼窈海上贸易的合作,也顺利进行,这两年来,海上贸易为他带来了庞大的财富。
大周朝有不少地区,都盛产玛瑙,黑玛瑙却是十分少见,这一盒黑玛瑙也是十分稀罕。
很快,长安就去而复返,将东西交给了周令怀。
满满一盒黑玛瑙,颜色黑亮,纯净,不透,周令怀挑了黄豆大小的珠子,拿了最小号的昆吾刀,在珠子上刻经纹。
虞幼窈再次睡来,已经到了辰时。
窗户开了一条细缝,阳光沿着窗缝,照进了屋里,床榻边的小几上,摆了漆托,整齐叠放了一套衣裳,还有鞋袜。
虞幼窈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表哥的书房内室,是表哥平常小憩的地方。
她昨儿晚上没有回窕玉院,直接就在青蕖院里睡下了。
表哥已经不在了。
虞幼窈心跳漏了一拍,缓缓坐床榻上坐起,不经意就看到,枕头边上,摆了一串黑亮纯净的黑玛瑙手串。
她记得睡前是没有的!
虞幼窈眼儿一亮,连忙拿起了手串,小巧的黑玛瑙石,就像一颗颗墨玉珠子,光泽纯润,凑近了看,每一颗上面都雕满细致的纹理,珠面上的雕纹,属于微雕类,并不好辩认,仔细瞧了一会儿,才勉强认出,这是梵文的结构。
虞幼窈连忙将手串戴到手上,细细的手串,在手腕上缠了两道,大小刚刚合适,戴在手上,也不会脱手。
新雕不久的黑玛瑙,打磨光润了,还打了几遍蜡油,戴在手腕上也不会刺手,若是贴身养一阵子,颜色就会更光润好看。
玛瑙是佛教七宝之一,具有坚毅和勇气的福缘,佩戴可克服恐惧、不安、避邪,其中黑玛瑙还有定神的效果。
是表哥特意为她做的,虞幼窈心中欢喜。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周令怀掀帘进来,小姑娘披头散地坐在床榻上,瞧着面色红润,气色饱满,精神也不错,睡了一觉,心情总算是平复下来了。
周令怀终于放心了,目光不觉就落在了她手腕上。
黑玛瑙黑亮,纯净,衬得她皓腕莹润如玉,细小的珠子,也显得她腕子细弱盈弯,白与黑碰撞在一起,有一种互为极致的冲击感。
虞幼窈抬起手腕:“表哥,好不好看?”
周令怀点头:“很好看。”
虞幼窈拨弄着手腕上珠子:“表哥,珠子上的纹理,是不是梵文?是什么经文?”
周令怀笑了:“是《药师经》,你最喜欢的那篇。”
虞幼窈瞪大了眼睛,就笑了:“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网庄严,过于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是不是这一段?!”
她和这一段经文,有不解之缘,当日她迷迷糊糊,在佛童坐莲的空间里,看到的是这篇经文。
第639章 信任
表哥入府第一天,送给她的经文帖子,也是这段经文。
二月初七那日,她在慧能大师的禅房里,也听了慧能大师,对她念了这段经文,所以她这对这段文,印象很深。
小姑娘歪小脑袋看她,中衣的衣襟低了些,细瘦的秀项,细腻柔润,仰起头来时,隐约能瞧见,半藏在衣襟里锁骨。
周令怀勉强挪开了眼睛:“春晓在外面候着,我让她进来伺候你梳洗。”
也不待虞幼窈回答,他已经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虞幼窈也没有多想,把玩着手腕上新得的手串,有些爱不释手。
不一会儿,春晓端了铜盆进屋。
昨儿夜里,小姐犯了迷糊症,跑去了青蕖院,与表少爷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呆了大半宿,若是传了出去……
春晓有些心不在焉,递了一颗五香丸过去。
虞幼窈接过了五香丸,含在嘴里头,前后左右慢慢地咀爵。
五香丸是由豆蔻、丁香、藿香、白芷等十几种香药一起研磨,加上少许蜂蜜,做成一粒豆子大小,虞幼窈改良了配方,又在里面加了沉香、麝香等香药,做出来的五香丸,每日早晚一次,清洁口牙的效果很好。
过了片刻(三分钟),虞幼窈将嚼烂的五香丸,吐进吁盒里。
春晓又递了一杯温盐水递过去,虞幼窈含在嘴里漱了一会儿口,吐掉了口里的水。
虞幼窈将杏花胰子,做成了花生米大小的胰豆,每日早晚净面时,取一粒,在掌心里挫化了,涂于面部,轻轻地按摩片刻,洗净,既干净又卫生。
净完了面,做了面部润养,虞幼窈这才坐到了妆台。
白铜打磨、抛光之后,做的白铜镜,镜面光鉴照人,光泽呈亮,清晰堪比琉璃镜子,而且美观大方。
虞幼窈从铜镜里瞧见春晓眼底乌青:“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小姐彻夜未归,她哪能睡得着?
春晓欲言又止:“小姐,您昨晚……”
虞幼窈表情淡了一些:“我昨晚被噩梦魇了神儿,现在已经没事了,”淡淡地目光透过呈亮的白铜镜子,看着春晓:“没有惊动其他人吧!”
淡薄的目光,就让春晓想到了——
今儿一早,天还蒙蒙灰着,她奉了许嬷嬷之命,将小姐需要穿戴的衣裳、首饰、鞋袜,及洗梳用品,避开了人眼,悄悄送到了青蕖院。
当时,表少爷就这样瞧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可她全身的暖意,在一瞬间凉透了,仿佛自己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连脑子也冻僵了。
小姐的目光,虽然不如周表少爷吓人,却也让春晓心底发凉:“小姐昨儿犯了迷糊症,奴婢唯恐不好,就没有喊醒小姐,寻了许嬷嬷拿主意,院子里没人知道小姐来了,”话到了唇边上,她猛地将“青蕖院”三个字咽进了喉咙里,继续道:“许嬷嬷交代过了,说是小姐昨儿叫噩梦魇了神,半夜里去了她房里。”
大小姐这么大一个活人,彻夜未归,就算她昨儿没惊动别人,也刻意遮掩着,难免会叫机灵的丫鬟察觉点蛛丝马迹。
窕玉院虽然是一进院子,可大小规模,都是按照二进院子修建的,除了小姐住的南院厢房,东、西各有小院,小院里还设有偏院。
大小小的院子加起来有十来个。
许嬷嬷单独就住了东面一个幽静的小院,院里派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伺候着,人少也清净。
小姐和许嬷嬷感情好,叫梦魇住了,去了许嬷嬷房里,也能说得过去。
许嬷嬷院子里人少,也不会叫人发现。
“一会儿回了窕玉院,你就回去歇着,换夏桃过来伺候。”虞幼窈对许嬷嬷很信任,许多事没明着告诉她,却也没有刻意瞒着她。
许嬷嬷也能猜到一些,却也不曾主动提及,还会主动帮着她遮掩,她和许嬷嬷之间,一直保持着这种微妙的信任。
相处了三年,虞幼窈不止一次庆幸,身边有这样一个厉害人。
春晓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昨儿小姐和表少爷……
她眼皮就狠狠一跳。
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她不是没察觉到,小姐和表少爷相处太亲近了些,甚至还逾越了男女大防。
可表少爷进府之后,对小姐是真的好,教导小姐课业,指导书法,琴艺等,让小姐脱胎换骨了一般。
连老夫人也默许了,甚至是纵容了小姐和表少爷亲近。
表少爷对小姐来说,是良师、益友、亲人,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小姐和表少爷多接触,对小姐只好不坏。
老夫人知道自己护不了小姐几年,将来能护小姐的,只有表少爷教给小姐的本事,还有表少爷!
老夫人都睁只眼,闭只睁,府里的下人,自然就不敢多说。
小姐本也仁厚,善待府中的下人,下人们没发现太大的不妥,也就不会乱嚼舌根,只当表兄妹感情好。
时间久了,春晓再看到他们亲近,也就习惯成自然,也就见怪不怪。
可是!
想到昨儿夜里,表少爷打横抱起小姐的一幕,她就算再傻,也该明白了,这根本不是“表兄妹”之间该有的行径。
昨儿夜里,回了窕玉院后,春晓翻来覆去地想许嬷嬷说的话,想了一大半宿,依然想不明白,许嬷嬷到底是什么意思?
春晓敛下了眼睛,欲言又止:“小姐,您……”
虞幼窈淡声问:“你觉得,表哥对我好吗?”
春晓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然好!”
虞幼窈又问:“那你认为,表哥会对我不利吗?”
春晓下意识摇头:“当然不会。”
“我知道,你担心我,”虞幼窈轻轻地拨弄手腕上的手串,黑亮的玛瑙纯净、厚重,眀亮,给人安定的力量,是因为她做了噩梦,心中恐惧、不安,所以表哥特意做了手串送她:“你是我的贴身丫鬟,也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许嬷嬷昨儿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照做就是了,有些事你迟早会明白。”
春晓心眼实在,叫小姐安抚了几句,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不该问的,就没有再多问。
第640章 圣旨
梳洗完毕,虞幼窈就带春晓回了窕玉院。
许嬷嬷让下人摆了早膳:“府里都知道,你在荣郡王府受了不小的惊吓,夜里梦魇惊了魂儿。”
花会上的事,随着荣郡王府被夺爵除碟,闹得满城风雨。
好在这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参加了花会的夫人、太太们,几乎都知道事情的经过,加之荣郡王府的下场实在太惨了,虞幼窈的清誉并未受损。
只一些道听途说之人,难免会嚼一嚼舌根。
对虞幼窈的名声,还是有些不好。
虞幼窈扑进了许嬷嬷怀里,弯了弯唇儿:“谢谢姑姑。”
“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做戏就要做全套。”许嬷嬷轻抚了她的头发,从前就喜欢动不动就扑到她怀里撒娇,这么大了,这娇气毛病还是改不了。
最初进了虞府,她是担心自己是宫里出来的,让虞幼窈喊姑姑,会不好亲近,这才让虞幼窈喊了嬷嬷。
这两年来,虞府的下人也习惯了喊她“嬷嬷”,反而虞幼窈自己,是越来越习惯喊她“姑姑”了。
虞幼窈乖乖点头。
许嬷嬷瞧着她乖巧样儿:“事已至此,京兆,乃至虞府,对你来说都成了是非之地,你,”她微微一叹,提醒了一句:“还是早做打算。”
连徐贵妃都觊觎虞幼窈的钱财,想来后宫其他人,也都盯上了虞幼窈。
那么虞府呢?
虞宗正既然生了从龙之心,那么究竟是什么给了他这样大的底气?
虞幼窈轻抿了唇儿:“我知道,荣郡王府的花会,只是一个开始。”
娘留给她的嫁妆产业,已经十分庞大了。
前几年,祖母又将娘当初临终前,赠予虞府二成的盈利,连本带利地还给她了。
赠予族里的三成盈利,虽然是拿不回来,但祖母也没叫她吃亏,去年就去了一趟族里,与族老们商量,挑了一些族里积藏的字画、古籍等,送给了她。
族老们的决定,虞幼窈也能理解。
虞氏是大族,族里举业,入仕,都需要庞大的资源,钱财是必不可少。
好儿不谋祖产!
自古以来,只有家道中落的不肖子孙,才会典家当祖,世族重人伦和传承,对这一点尤其看重。
这些古物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好舍了出去。
就算舍出去,换了银钱,这钱要怎么分?
都是老祖宗的后代子孙,厚谁薄谁都难办。
倒不如,赠了对家族有贡献的后辈,鼓励后辈子孙,不仅名声上好听,面上也漂亮。
谢氏对族里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谢氏那三成的利润,言明了是赠予族里,能完全掌握在族老手里,做为培养后代子孙的资源,就不会产生一些无畏的争端。
当年,谢氏去世之后,虞老夫人亲自去了族里,已经言明了,钱不是白给族里,族里不光要承谢氏的情,照应谢氏之女,还要认谢氏对族里的贡献,不能白占族人和后辈的便宜。
这是写进契子里的,只要族里还要脸,就不会不认。
虞氏族也是传承千年的世族,家族虽然落魄了,可底蕴还摆在那里,这些字画古籍,大多都是古物,难以用价值衡量,还是她占了便宜。
祖母早前,还将自己大半的产业,过到她的名下,为免和虞府攀扯不清,还去官府存了底,足以证明,这些产业是属于祖母私有,不属于虞府公中产业,更不属于族里的族产,虞老夫人有处置的权利。
大约是没在身边照看,谢府对她总心存了一分愧疚,教养上抽了不手,就在钱财上对她大方,总担心她受了委屈。
十几年下来,谢府零零总总,送了虞幼窈不少产业,连商船也不带眨眼地送她,加起来竟也不比娘的陪嫁产业少了。
这是明面上的。
暗地里,她名下的“玺心”镖行,已经在黑白两道打出了名号,镖运也形成了规模,南货北卖,北货南销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之后,又在陆运的基础上,又开拓了河运,也开始沾手盐、茶、布、瓷等朝廷禁令的私货,也算是风声水起,赚得起飞。
好在创建镖行时,她多长了一个心眼儿,让谢府帮忙弄了一个旁支的身份,否则叫人查出了她是镖行背后的东家,还要更惹眼。
近几年,表哥通过镖行暗里囤积物资,因为镖行货运的特殊性,往来十分便利,也不会引起朝廷的关注。
除此之外,她和表哥合作的海上贸易,因为有谢府的参与,也都十分顺利。
虞幼窈不敢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