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给心动-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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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狂烈跳动起来,数道交杂的声音在耳边盘旋,她听不清盛菲菲的话,只看到混乱的画面。
高一那年,爷爷和父母相继离世,寄人篱下的女孩再也不复往日活力。
她变得低调,那张清纯的脸却惹来祸端。
学校有男生向她表白,拒绝后非但没有放弃,反而越挫越勇。她一心学习,对其他人和事不感兴趣,以为过段时间就能恢复平静,直到某天,一个身形高大的女生带人将她拦在放学路上,拽着她头发,警告她离那个人远点。
之后几天,她总是能遇到那几个人,对她恶言相告,偶尔动手动脚。
女孩没有忍气吞声,而是选择告诉老师。
了解情况后,老师把几个人喊去办公室训了一番,写检讨书就不了了之。
那群人怀恨在心,表面消停一段时间,实则暗中等待时机。
那年的冬天很冷,落单的女孩被推到地上,强行扒开外套,只剩单薄的衣服抵御寒风。
“这张脸真漂亮啊,难怪勾得他对你念念不忘。”
“呀,看这腿都青了,真是丑死了。”
外套被人扔进散发恶臭的垃圾桶,那些人居高临下对着她笑,冷漠、恶意、嘲讽,还有以欺负人为乐的恶趣味。
夜幕降临,女孩抱着弄脏的书包一瘸一拐走回家。
温馨的父母正陪儿子坐在电视前看动画片,没人注意到穿着单薄还受伤的她。
这次她向舅舅寻求帮助,并报了警。可惜施暴者是未成年,最后只是责令家长加以管教。
领头的女生眼里充满厌恶:“没想到是个硬骨头。”
她们欺负过的人大多数选择忍气吞声,没料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是个硬茬。
事情闹大后,女孩逐渐被孤立。
慢慢的,她变成了老师和同学口中,性格孤僻的“好”学生。
只有少数人知晓,那道柔弱的身躯里长着傲骨,从不向任何恶势力屈服。
…
“嘟嘟——”
掌心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将沉浸回忆的人拉出。
姜予眠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回头,我在你身后。”
她转身,两道目光在寒冷的风中相遇,那一刻,漂浮在汹涌海面的扁舟终于靠岸。
手机保持通话,陆宴臣大步走到她面前:“怎么回事?”
他看向的是姜予眠,盛菲菲却有些慌乱无措:“陆,陆大哥……”
唇齿微颤,姜予眠努力地靠近陆宴臣身边,打下一行字:【她警告我离陆习远点。】
陆宴臣的视线扫过来,盛菲菲即使看不到手机上的内容,也知道姜予眠在告状。刚才还一副盛气凌人模样的盛菲菲瞬间变成邻家小妹:“这是个误会。”
在陆宴臣的注视下,她是一句谎也不敢撒:“我就是想问问她跟陆习什么关系,没事了哈哈哈,我们这就走。”
男人伸出一只手,目不斜视:“盛菲菲,跟她道歉。”
“姜予眠,对不起。”盛菲菲的道歉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拉着两个助阵的小姐妹开溜。
跟班懵逼:“菲菲姐,什么情况?”
“嘘。”她亲爹交代了,在外面闯祸没关系,别惹到陆宴臣面前就行。
盛菲菲带着姐妹往对面大楼走,楼道间突然冲出一道人影。
陆习的步伐猛然一止,扭头盯着盛菲菲:“真是你。”
转角遇到爱,盛菲菲眼睛瞪得老大。
陆习问:“姜予眠呢?”
盛菲菲下意识回答:“那儿,跟你哥走了。”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姜予眠刚踏进车里。
陆习顿时皱眉:“怎么回事?”
盛菲菲把刚才的经过简单解释一遍:“我就想问问她跟你什么关系。”
陆习的暴脾气快炸了:“你有病吧,抓个小哑巴问话?”
盛菲菲被吼懵了:“你,你凶我。”
打打闹闹这么久,她第一次见陆习发这么大的火。
陆习不爽地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小跟班哄了盛菲菲好久:“菲菲姐,咱还逛街吗?”
“逛啊。”盛菲菲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仿佛已经忘记陆习冲她发火的时,“陆习生日快到了,我得想想送什么礼物。”
陆习生日?
敬职敬业的小跟班翻开小本本一看,距离陆习生日不还有一个月吗?
…
车上,姜予眠紧紧地抱着自己双臂,肩膀微颤。
“很冷吗?”陆宴臣让司机将暖风调高,却发现她还是维持着那个动作。
姜予眠摇了摇头。
盛菲菲的行为没有吓到她,只是勾起那段难熬的回忆,让精神脆弱的她雪上加霜。
“下午吃饭了吗?”
她摸摸肚子,好像已经感觉不到饿。
她不愿去餐厅,陆宴臣吩咐司机去店里买了些面包和牛奶放车上。
察觉不对,陆宴臣提前带她去了心理室。
祁医生送上一杯温水,两人在温暖的房间坐了将近一个小时。
被迫加班的祁医生带着记录本单独找到陆宴臣:“她遭遇过校园暴力,你知道吗?”
男人灭掉烟:“知道一些。”
祁医生摇头叹气:“她其实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可惜……”
陆宴臣把玩着金色打火机,替他补齐未说出口的话:“可惜她力量薄弱,无法抵挡别人的恶意。”
她不找麻烦,麻烦也会缠上来,但她很勇敢,从未向那些人低头。
祁医生道:“心结难解,你找个时间问问她,或许她愿意告诉你。”
陆宴臣眉骨扬动,薄唇掀起一丝笑:“我不是医生,无法疏导病人。”
流于表面的关心并不能承载一个人过去的伤痛,他对姜予眠的关怀仅止于此。
晚上八点,他们离开咨询室,陆宴臣抬起手腕看表:“公司还有事,让司机送你回陆家。”
姜予眠连连摇头,双手试探性扯住他衣袖。
陆宴臣读懂她的行为,问:“想跟我一起?”
小姑娘轻轻点头。
陆宴臣沉吟片刻:“那就去吧。”
夜晚温度更低,陆宴臣喉间溢出两声咳嗽。
观他脸色不太好,姜予眠连忙打字:【你生病了吗?】
他脸上流露淡笑:“有点感冒。”
姜予眠如临大敌,神情格外认真:【吃药。】
见她这副模样,陆宴臣手指微动,差点又要抬起来。他克制了自己,温和回应:“吃过了。”
晚上加班的很少,姜予眠去的时候没见到几个人,门口的保安、做清洁的阿姨,还有一直等候陆宴臣的姚助理。
姚助理经常跟着陆宴臣处理事情,曾见过姜予眠,不过陆宴臣私下带人来公司还是第一次。
跟随陆宴臣多年,姚助理很有分寸,没多问。
陆宴臣看着姜予眠:“你可以去休息室。”
她摇头表示不愿。
陆宴臣丝毫不意外,从容地指着斜对面那张干净的桌子:“如果你想待在这里,可以坐那边。”
姜予眠乖巧地坐过去,抽出作业。
陆宴臣坐在电脑桌前,翻开姚助理送来的报表。
没过多久,姜予眠悄悄抬头,小心翼翼地注视了好久。
“咳。”安静的办公室响起一声咳嗽,姜予眠连忙起身,锁定饮水机接了杯水送过去。
余光中出现一只手和水杯,男人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哑的嗓音安抚道:“没事,别担心。”
之后,两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几乎遗忘落地窗外流逝的时光。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陆宴臣放下笔,抬头看去,对面的小姑娘已经趴在桌上睡觉。
不知她是梦见什么,嘴角微扬。
喉咙有些痒,陆宴臣注意到小姑娘单薄的身影,从休息间取来一张薄毯。
姜予眠侧脸趴在手臂上,马尾垂落,露出白皙生光的颈窝。
男人眸光微闪,毯子从她后颈披至脚裸。
陆宴臣走进隔间拨打电话:“姚助理,帮我买个东西。”
半小时后,姚助理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袋送进办公室。
陆宴臣握拳轻咳,将礼盒拆开,一条整齐叠放的红色围巾映入瞳孔,他仿佛见到另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屋檐银装素裹,枯树寒峭凝冰。
十二岁的少年跪在雪地,脊梁挺直,乌沉沉的眼眸泛不起一丝波澜。
凛冽的寒风直往脸上扑去,少年白净的容颜覆了层冰霜。
屋檐下,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穿着棉袄小心翼翼走进雪地,镶嵌绒球装饰的雪地靴踩过枯木残枝,留下玲珑的脚印。
俏皮的双马尾随着步伐一颤一颤,小女孩揉揉通红的耳朵,发出软糯的嗓音:“哥哥,外面很冷的。”
稚嫩的童声,跪在地上的少年却未动摇半分。
女孩动了动粉嫩的唇,依依不舍地取下围巾,笨拙地绕在少年修长的脖颈。
那条红色围巾,是死寂寒冬里的唯一亮色。
作者有话说:
年少前缘戳中了谁的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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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姜予眠是被一声咳嗽惊醒的。
脑袋一弹,下巴仰起,姜予眠睁开朦胧的双眼,薄毯滑到地上。
她弯腰捡起,放到椅子上,在屋里寻找陆宴臣的身影。
隔间里,男人在打电话,冷漠果断的语气跟平时判若两人。
姜予眠听不太清,只看到他手握水杯,捻着胶囊咽进喉咙里。
记者公布的新闻上总写着赞扬,无数人羡慕,可又有几人知道,他拖着患病的身体加班到深夜。
那样强大的人也会生病。
想帮帮他,劝他去休息,最后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无法替他分担工作,甚至连句关心的话都说不出口。
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异样,姜予眠手扶在门边,尝试着说话。她皱起眉头,手指抵着喉咙,一次次张口。
着急的尝试让喉咙泛起一阵恶心,她转身背对墙面,眼底有了湿意。
不久后,陆宴臣从休息间出来,见坐在原位的小姑娘已经苏醒,提醒道:“你该回家了。”
姜予眠闭了闭眼,对他点头。
…
陆家。
游戏初赛告捷,陆习心里却堵得慌。
姜予眠不接他电话,他又不敢去招惹大哥,不晓得到底什么情况。
盛菲菲追在他后面两年,多少了解点对方的性子,人不坏,就是有时候喜欢装蛮横去吓唬别人。
他笃定姜予眠不会受欺负,但小哑巴胆子那么小,万一被吓到怎么办?
毕竟是他把姜予眠骗出去的,出事肯定得他负责。
晚上十点,姜予眠还没回来。
陆习抱臂在屋里徘徊,突然推门出去:“谈婶,小……姜予眠还没回来?”
楼下的谈婶仰起头:“啊?”
“咳。”陆习故作正经,“我有道题想问她,房里没看到人。”
“哦哦。”这会儿谈婶听清了,解释道:“宴臣带眠眠看祁医生去了,说今天要晚些回来。”
看医生?
陆习心中警铃大作。
姜予眠本该明天去,却提前到今晚,难不成真被吓出问题了?
一时间,陆习脸色变得难看。
他坐立不安,一直等到十一点,楼下终于有动静传来。
陆习藏在暗处,看到姜予眠上楼后转身走向另一边。
姜予眠跟他房间相反。
她自己回来的,那应该没事了,想到这,陆习终于松了口气。
姜予眠快步回到卧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去寻找楼下的身影,只看到车子驶离的模糊画面。
她依依不舍地捧起绕在脖子上的红色围巾,轻轻放在脸颊边蹭。
想起离开公司时,那人亲自将一条崭新的红色围巾递给她:“外面冷,注意保暖。”
那句温柔的关心驱散了她对凛冽寒夜的一切畏惧,之后她每天都要发一句问候,直到陆宴臣感冒彻底好起来。
…
网吧楼下的意外谁也没有大肆宣扬,只是姜予眠在周日早晨主动找上陆习,表明不会再用一月期限去约束他。
这话要是搁之前,陆习肯定跳起来放鞭炮庆祝,但经过昨晚,他对欺骗姜予眠而使她受到心理伤害的事产生愧疚。
“别啊,我得学!”他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想用耍赖皮把这事儿抹过去:“学习是个好东西,我爱学习。”
姜予眠静静地望着他,清亮的眼里掀不起一丝涟漪。
她终于看懂,陆习是陆宴臣的弟弟,两人却没有半点相似,差别不在容貌和性格,而是稳重与担当。
下午就要返校上晚自习,姜予眠背著书包准备出门,恰好遇到陆习。
“你也要出门,一起?”他分明是故意等在那里,还提前找好借口,“钱叔今天请假了,让我蹭个车呗。”
这本就是属于陆家的资产,陆习想坐车,她不会阻拦,只是主动去了副驾驶。
车子在距离校门五百米的地方停靠,两人一前一后下车,途径此处的盛菲菲赶紧让司机慢下来。
她趴在窗边,看到姜予眠跟陆习从同一辆车下来,喜上眉梢。
昨天她在网吧拦住李航川跟孙斌打听,那俩人支支吾吾,说是陆家什么亲戚。难怪陆宴臣会出现,是亲戚的话,一切都能解释通。
既然如此,她应该跟姜予眠搞好关系。
盛菲菲打定主意,第二天就带着礼物去道歉:“姜予眠,上次的事我跟你道歉,那些话你别放心上,我假装吓唬人的。”
她家有钱,其他人愿意捧着,她偶尔狐假虎威装凶,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姜予眠没收礼物,她就天天来送。
不得不说盛菲菲耐心极好,有一番缠人的本事,姜予眠对她的态度从不理睬到能聊上几句。
得知这一变化,陆习更加郁闷:“小……姜予眠,你连盛菲菲都能原谅,到底还要跟我赌气多久?”
姜予眠:【没跟你赌气。】
陆习不信,在网上向盛菲菲取经。
盛菲菲以为他还在介意上回的事,反复声明:“我诚心跟她道歉了呀,还送了礼物,我俩现在是好朋友!”
虽然“好朋友”这个名称是她自己强行套上去的。
道歉?送礼?
陆习把那段话仔细琢磨两遍。
这天姜予眠回家,陆习从后面叫住她:“姜予眠。”
听到名字,姜予眠停住脚步缓缓回头,静静地望着他。
陆习背着手走上前:“这次月考有进步,爷爷让我感谢你。”
姜予眠点点头,又举起手机:【不用谢。】
她本就欠陆家很多,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姜予眠转身就要走,陆习大步一迈挡在路前:“等等。”
在姜予眠疑惑的目光下,他从背后拿出一个盒子递出去:“这个给你。”
姜予眠歪头打了个问号,说:【不需要谢礼。】
“这不是谢礼!”陆习扬声反驳,“上次骗你去奶茶店的事……那什么,嗯……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听不清。
姜予眠失语半年,面前能读懂一些简单的唇语,更何况陆习发出了声音。
神情复杂的少年托着长条粉盒子,别扭地站在面前,姜予眠第一次觉得,这个傲娇的大男孩有几分可爱。
她举起手机:【你是在跟我道歉吗?】
陆习绷着嘴唇咳嗽两声,把粉盒子往她怀里一塞:“反正你收下东西,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说完也不给人反驳的机会,迅速消失在走廊。
姜予眠打开盒子,里面是只外壳精美的钢笔。
那样不着调的人竟会送这样一份礼物,有些意外。
姜予眠夹着盒子,手机编辑文字点击发送,还没回房的陆习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谢谢你的礼物,我原谅你了。】
“yes!”
少年跳跃进屋,这比通关一个超难度副本还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