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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表姑娘她不想高攀-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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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嗓音柔柔,半嗔半恼,叫人听了心尖打颤。
  刘长湛衔住她的唇,咬着那花一般的柔软,闷声道:“朕最爱贵妃,朕只爱贵妃。”
  拥着美人入榻,侍奉的宫婢低头将帘帷落下,纷纷退出?门去。
  一夜恩泽,翌日天蒙蒙亮,刘长湛便醒来了。
  扭头望见肩颈露在外面的贵妃,不由侧过身将人抱在怀里,她的身段纤秾合度,每一处都像迎合自己而生,纵然他有那么?多女人,唯独忘不了,舍不下她的味道。
  食髓知味,不休不止。
  他又觉得小腹紧了,搂过她低唤:“贵妃。”
  慵懒软绵的一声“嗯”,激的他再也忍不住,将人掰过身来,顺势低头,又是一通厮磨,再睁眼,晌午过了。
  梅香和梅梧敲门送进?来洗漱的水,鎏金铜盆内泡着一条干净的帕子?,刘长湛摸了把,拧干擦手?,随后又转头去亲崔慕珠的唇,她似累极了,趴在枕上动也不动。
  “陛下,长公主殿下着人来找过您,道有要事商量。”
  “可说是何事了?”
  “只说是吏部官员变动,有些地方得要陛下批准。”
  刘长湛沉肃着脸,嗯了声后让宫婢服侍换好常服,下地时动作轻缓,唯恐惊了榻上人好眠,待走出?仙居殿,这?才加快脚步,回去勤政殿,刘瑞君已经同吏部官员拟好了考核名录。
  “孙少辉?”刘长湛看着新添的名录,皱眉。
  刘瑞君笑?:“对,是孙娘子?的兄长,我?跟吴大人商量过,觉得叫他到将作监做事,也不算过分提拔。将作监说忙不忙,说闲也不闲,只叫他任从七品主簿便是,好歹叫人知道陛下对孙美人的宠爱。”
  “便依着阿姊说的去做吧。”刘长湛今日心情甚好,来时脚步轻快,面上一扫多日来的阴云密布。
  刘瑞君看的真切,又知他从仙居殿出?来,必是与崔慕珠□□好。
  “只有一条,将人送进?去前要跟将作大监崔大人提前报备,毕竟他是主理。”刘长湛揉了揉额,抬眸,看见刘瑞君微微凝重的表情,笑?道,“阿姊,可听到朕的话??”
  “是,陛下。”
  将作大监崔泰是崔慕珠的父亲,一直坐镇其中,虽不是至关紧要的要职,但也统领四署:左校署、右校署、中校署和甄官署,掌供琐碎细致,可谓内作外作联合起来有种?无孔不入的感觉。
  孙映兰听从长公主身边嬷嬷的使唤,时常去给崔慕珠请安,这?日崔慕珠起的晚些,她便一直坐在偏殿等着,直到一个时辰后崔慕珠慵懒地出?来,挽着泥金帔子?扶发间的钿头钗,似浑不在意她似的。
  她躬身行礼,崔慕珠也并?未急着叫她起身,而是自行落座后,饮了茶,才慢悠悠抬手?叫她起来。
  “多谢姨母照应,兄长如今入了将作监,日后必定会成为外祖父的得力帮手?。”
  崔慕珠斜觑了眼,笑?:“孙美人,你也不必装腔作势地谢我?,你自己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便不用往我?头上安好处了。我?虽蠢,但也不会被人戏弄着玩耍,既选了进?宫这?条路,没必要再
  唤我?姨母,终究也不是亲戚了。”
  她说话?不留情面,孙映兰脸红一阵白一阵,但碍于?孔嬷嬷的威严,她又不能立时离开,只好硬着头皮找话?说,如此捱过半个时辰,才向崔慕珠告辞。
  人一走,梅香便去收拾杯盏。
  崔慕珠轻鄙地说道:“都扔了吧,看着便心烦。”
  自从贞武三年入宫后,阖族的人都在打她的主意,也不管素日亲近与否,都想?着求到爹爹和阿兄面前,叫她吹吹陛下的枕旁风,她起初还念着亲戚情谊,或多或少多几句嘴,但后来看惯了这?些人的嘴脸,便也彻底冷了心。
  那年她生下三郎,身子?虚乏,二叔便迫不及待把堂妹送进?宫来,想?趁她不便侍奉陛下之时夺取宠爱,之后呢,便是取而代之,何其无情无义。即便她已经帮她们?很?多,他们?还是觉得不够,人心不足蛇吞象,看透了便也觉得无所?谓。
  终不过是借着有血缘的借口,行无耻可恨之事。
  拾翠殿,当年堂妹坠落假山的时候,她去看过,一辈子?也忘不掉那场面。堂妹的半边脑袋摔烂了,血流了一地,死时眼睛睁的滚圆,快要瞪出?来似的,她看的作呕。
  后来内侍用破席子?卷起堂妹,不知抬往何处,总之自此之后,叔叔们?便不敢再打主意。而今姐夫倒是有胆量,为了官程,竟把女儿送进?来了。
  她抹着蔻丹,心道:但愿这?位孙娘子?命长久点,也好给那姐夫图谋个高位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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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听闻国子?监又招新生了,还有不少女郎。”梅香给她冲了盏桂花蜜糖,小心翼翼开口。
  崔慕珠嗯了声,问:“刘瑞君是不是去过了。”
  “是,开课首日便去了。”
  “呵,开科取士招女郎,就是她的主意,想?来等明年,再三年的春闱,那些女郎就会像从前那些考生一样,成为刘瑞君的左膀右臂。这?位长公主殿下,心可真是野啊。”
  手?指用力,小指甲被猛地掰断。
  梅香低呼,忙找东西帮她包扎,崔慕珠却不以为意,扯掉连着肉的位置,转而起身走去浴桶,抬脚跨进?去,将脸也没入水中。
  这?日秋高气爽,也是国子?监的旬假。新生按照老监生的时间一道儿休息,故而入学两日,博士们?都还没怎么?正式开课。
  李幼白从膳堂回来,又转去书房挑了几本典籍,因是午后,故而书房无人。
  她从书架取下书,而后往最外一排走,谁知刚走了两步,迎面闪出?个人来,穿着靛蓝色锦袍,腰间是嵌玉带子?,这?样的天还摇着折扇,自认风雅,他的脸还肿着,但他仿若不知,冲她笑?道:“李娘子?,我?新得了一件好物,你要不要去我?房中瞧瞧?”
  李幼白嫌恶地退了几步,抵着书架站定,她是没想?到此人能如此恶心。
  “陈世子?,烦你让一下,我?要出?去。”
  陈越故意堵住唯一的出?口,晃悠着身子?又往前逼近,许是不知自己面目此时如何狰狞可笑?,他甚至故意低头,朝李幼白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李幼白觉得昨夜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你叫我?阿郎就好,李娘子?,不瞒你说,其实?我?在看见你的第一刻起,就喜欢上你了。”说罢,便又要伸手?去握李幼白的手?。
  李幼白用怀里的书隔开,表情严肃:“陈世子?,你是不是吃醉酒了?”
  这?是给他台阶下,李幼白既紧张又害怕,但脑子?里飞速闪过应对法?子?,余光瞥到楹窗处的花瓶,她试探着蜷了蜷手?指。
  “李娘子?,幼白,小白,你不知我?心里如何惦记你,我?做梦都梦到你,想?着与你翻云覆雨,好不快活,我?们?。。。啊!”
  清脆的响声贯彻书房,在陈越的手?碰到李幼白脸颊的刹那,李幼白抓过花瓶朝他砸了过去。
  陈越捂着额头,吃痛的叫起来。
  趁此空隙,李幼白一把推开他,朝门口飞快地跑了过去。
  她心跳的很?快,不敢回头,只知道要赶紧跑离现场,她甚至想?好什么?样的借口,就算到时陈越告她状,她抵死不认,他便也没有法?子?,只要跑的快些,别叫人看见,便没有证人。
  打定主意,她提起裙子?加快脚步,谁知刚拐过游廊,猛地撞到一人怀里。
  抬头,她倏然怔住。
  “是你?”
  卢辰钊只觉胸口被撞的一疼,低头看见她捂着额头,一脸震惊,仿佛被谁吓到了,白净的小脸没有半分血色,衣裙被揪出?褶皱,呼吸急促到胸口起伏剧烈。说话?间还回了下头,一副心虚惶恐的样子?。
  “作何如此狼狈,不成体统。”卢辰钊斥她。
  李幼白咬着唇,道了声“抱歉”,便又要跑,还未抬脚,便被卢辰钊一把攥住手?臂,“怎么?了?”
  “我?。。我?用花瓶砸了人。”
  “是谁?”卢辰钊约莫猜出?是谁。
  李幼白小声道:“平南伯世子?陈越,我?把他脑袋砸破了。”
  正说着,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来人,杀人了,杀人了!”
  李幼白心下一惊,便觉手?腕一紧,卢辰钊冲她小声说道:“跟紧我?,别回头!”


第35章 
  话音刚落; 卢辰钊牵起她的手急急转向左侧长廊,他身量高大?,步幅宽阔; 李幼白被他拽着小跑起来,他的衣袍迎风飞舞,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雪青和藕粉色交融,像是初夏时候的荷花,他像是一面?山; 令她此时的悸动和不安渐渐缓和,她知道跟着他; 一定不会有事。
  身后陆续传来响动; 越来越多的人被陈越的叫声引到廊下。
  而卢辰钊拉着李幼白,在前方?出现人影的前刹,嗖地推门,闯进一间偏室。
  门从内合上; 很快外面?传来脚步声; 就像踩着李幼白的神经; 近在咫尺的距离。
  她后脊贴在门板上; 胸口一起一伏,眼睛睁的很大?; 仍未从方?才的紧张情绪里?脱离; 她的左手腕被卢辰钊握住; 摁在耳畔; 右手捂着胸口试图平静; 然心跳的速度像是疯了一般; 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艰难咽了咽喉咙; 抬头?,对上卢辰钊异常冷静的眼睛。
  他的瞳仁漆黑,倒映着慌乱的她。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不知为?何,在听到他说这?句话时,情绪像是受到了安抚,绷紧的神经慢慢松弛,浑身虚了似的,腿一软,身体沿着门板下滑。
  卢辰钊用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将人稳定住。
  接着又带她往里?走,这?是一间药房,架子上都是些稀松可见的药材,最里?面?是几列装有匣子的高柜,依次贴着药草名称,应当是国子监内部自用的药房。
  两人走到高柜遮挡的位置,卢辰钊拖出唯一的圆凳,抬手擦去?上面?的灰尘,把人摁在上头?。
  李幼白咬着唇,知道他要开始询问,便主动招了。
  “我去?书房借阅典籍,正准备走,他就去?了。许是见我一个人,他就说了好些混账话,说完不算,又要摸我。。。。”
  “他摸你哪了?”卢辰钊打断他,眉眼浮上些许森寒。
  李幼白指着脸:“摸我这?儿了。”
  皙白的小脸柔腻莹白,如今因为?剧烈跑动泛着殷红,修长的手指点在上面?,那眼睫轻轻一眨,像是扇了阵风进入卢辰钊的心口,他捏紧拳头?,嗯了声道:“继续。”
  “没有了,他摸我的脸,我便拿花瓶砸了他的头?。”李幼白如实?说道,又指着自己的额头?跟他比划,“大?约这?么?长的伤口,流血不多,但应该挺疼的。”
  卢辰钊其实?已经打量完她,见她衣裳完整便知没有吃亏,故而也暗自松了口气。
  “他死不了,放心好了。”
  “哦。”李幼白点点头?,“不是我招惹他的。”
  卢辰钊愣住,待反应过来才知是李幼白怕他误会,同?他解释。也难怪她会这?样防备,先前在国公府,他不也怕被李幼白攀附上吗?虽说自己不会像陈越一样做下流之事?,但骨子里?的傲慢和自以为?是,不就是觉得他们?身处高门,她们?必定心怀叵测吗?
  从陈越身上,卢辰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尽管他不想承认,但又无法回避,他在李幼白眼中,或许同?陈越一样令人厌烦可笑。
  他默了瞬,道:“你没必要与我解释。”
  李幼白脸色一暗。
  卢辰钊心急,面?上不显,便赶
  紧补了一句:“我知道你不会。”
  这?话像是一抹暖风,吹向对面?的李幼白,她难堪的脸渐渐变得鲜活,可爱,眼睛明?静如水,定定的望着他:“你信我?”
  “我信。”
  外头?不时有人跑动,每当靠近时,两人便都竖起耳朵,警觉地盯着门口,等脚步声远离,复又赶忙呼吸几下。
  她的发顶碰到他的下颌,他捏紧拳头?,忍着不去?挠,她又挪了挪,让自己贴着博古架蹲好,小小的一团,双臂环过膝盖,朝他努努嘴:“你靠里?一点,这?样即便有人进来,也不会发现我们?。”
  墙角处的博古架,下面?相连的案面?覆了层薄毡,李幼白抬手将薄毡边缘往下扯,见他不动,催促道:“你也躲进来。”
  她撑着薄毡,示意他与自己一起蹲到案下,卢辰钊犹豫着,迟迟未动。
  门口又有脚步声,那小手倏地拽住他的衣角,用力往里?一拉,小声道:“快进来。”
  卢辰钊弓起腰背,把自己塞进她的对面?,实?在是敝塞狭窄,几乎没法喘气。
  人刚藏好,李幼白把薄毡放下,门被从外推开。
  听说话声,是和陈越混在一起的那些郎君,几人粗糙扫了眼,数度快走到他们?跟前,又无所谓的晃出去?,一面?搜找一面?抱怨:“陈越最近是怎么?了,得罪谁了吧?”
  “他不是说李幼白吗?”
  “李幼白只不过是个幌子,一个小娘子罢了,还能真的敢打他,想来是不敢动真打的人,便找李幼白出气,可怜这?个小姑娘,好端端被陈世子盯上,啧啧。”
  说是可怜,从他们?说话的语气中却?丝毫听不出来,反倒有种看热闹的意味。
  “也是,总归得出出气,挑来捡去?就李幼白没甚家世,好对付。”
  他们?反手合上门,李幼白气的咬紧唇,一群勋贵子弟浪荡惯了,仗着荫封便为?非作歹,哪里?会顾及黑与白。在他们?眼中,他们?便是王法,便是律法,违逆他们?心意的,便合该受到惩罚。
  也不知陈越同?他们?说了什么?,又是如何描述自己的,总而言之,绝对是朝着与他有利的方?向。而她如若找不到证据证人,便只能被陈越踩着认罪,哪怕他说的事?无中生有,但他们?愿意相信陈越,因为?陈越是平南伯世子,而她只是济州小官的女儿。
  她把希望放在卢辰钊身上,卢辰钊也在她看来的一瞬间明?白了意思。
  “卢世子,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帮我很多次,在公府时也很照顾我,就连今日脱困,也是你救我出来,朋友之间,是不是要两肋插刀?”
  “你想□□?”卢辰钊反问。
  李幼白舔了舔唇,颇为?恳切地往前倾身,案下空间本就小,如此一来她的小脸就在他正对面?,近的能看清每一根睫毛,卢辰钊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摁压下去?。
  “我们?是朋友,所以能不能帮我做证,如果陈世子诬赖我砸他的头?,你能不能说当时正跟我在一起,我便没了时间去?砸他。”
  “第一,我不想跟你做朋友。”卢辰钊脑筋很清醒,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第二,人是你砸的,就是你砸的。”
  李幼白的脸倏地耷拉起来,怏怏垂下头?。
  卢辰钊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自己心里?也跟着不舒服,遂往后一靠,低声道:“待会儿你回屋睡一觉,醒来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打算怎么?做?”李幼白眼睛一亮,又往前扑去?。
  卢辰钊嗅到她身上的香气,不由小腹一紧,别开眼斥道:“你压着我的手了。”
  李幼白低头?,看见自己撑在身侧的手正好压着他的小指,忙挪开,道歉。
  “总之我有我的办法,你不用管,也不必多问,日后陈越不会再找你麻烦。”
  “你这?样帮我,还说不是朋友。”李幼白忍不住露出白白的小牙,越发觉得他别扭仁义。
  但卢辰钊脸色不大?好看,她也只好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想起另一件事?。
  “我以为?你不会进国子监的,陛下和长公主要给你们?直接授官,为?何你还会进来?”
  李幼白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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