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贵妃的宫女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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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恒卓心里绷着的弦一松,也跟着朝后倒,许呈晋轻松接住了二儿子。
“卓哥儿表现很好,爹爹为你自豪。”
许呈晋怎么会不懂小孩子争强好胜的心,摸摸儿子湿漉漉的脑袋,他偏头看了看坐在边上由小厮捏腿的许恒虞。
他看得分明,许恒虞一直稳稳地扎着马步,没见有多疲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体力不支地倒下去。
下去他得好好问问。
几个许家的孩子都倒下了,场上只剩下桃桃一个,格外引人注目。
洛茹站在自己大小姐身后,不禁偏头和洛茵道:“这个小丫鬟竟比少爷们都坚持得久。。。。。。”
这不是打许家人的脸吗?
许嘉星没觉得被打脸,桃桃是她的人,她一直站着,不就相当于自己也站着嘛。
与有荣焉好吗。
许呈晋也全心看着桃桃,看到小丫头腿弯开始打颤,他及时叫停,“好了桃桃,停下吧。”
桃桃听到声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靠自己站了起来,虽然双腿酸到不行,却觉得有股热浪一波波地从脚底上卷,很舒服。
许呈晋夸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女,桃桃不愧是你爹的女儿。”
桃桃腼腆地笑了笑,她本来想装作体力不支倒下,但是凡事第一次最能看出潜力,她想试试自己的极限。
比不过一个小姑娘确实让许恒卓有些羞愧,但听父亲提起英勇救父的陈忠,他脸上的羞红消失了点,眼里都是崇拜地看着父亲。
三言两语让桃桃从众人的多番注视里脱身。
许恒虞挑眉,没想到父亲对小丫头态度这么好,他本来还想着帮这不自觉得罪人的傻丫头说话呢。
第20章
扎完马步,许呈晋派小厮送上他早准备好的软膏,“回去后全身揉开,身上的酸痛一夜就会好。”
这就武林大侠必备的灵丹妙药之一吗,桃桃也领了一瓶,喜滋滋地回到许嘉星身边。
许嘉星拿过打开瞧新鲜,青草汁液混着中药的味道扑鼻而来,熏得她眯了眯眼,“这什么味儿!”
许呈晋眼神落在了干干净净的小女儿身上,道:“星儿回去换身衣服,明日这个时辰,和兄姐一起继续练。”
许嘉星:。。。。。。
想到这玩意儿要涂满全身,她对练武这件事又有了新的抗拒理由。
许呈晋很满意今日几个孩子的表现,没瞧见儿平日没什么表情的卓哥儿都已经不自觉地笑了好几回吗,几个孩子间,星儿爱娇,和哥哥姐姐年纪差得大,总是独来独往,虞哥儿更是甚少和他们接触,没什么情谊。
好在他们还小,有他这个父亲在,孩子们总能和和美美,关系更进一步。
春晖院早上热热闹闹的消息,没过一会儿就传到了宁安堂,二太太伺候老太太用膳,嘴里道:“大哥真是厉害,虞哥儿那么骄纵的性子,也能管得他乖乖听话。”
李姨娘坐立不安,垂着头嗫嗫道:“虞哥儿想老爷,是要比在我跟前儿听话些。”
老太太不乐意,怎么虞哥儿在自己这儿就胡闹任性,让他读完一本书能花上半年的时间,传出去旁人还以为她故意不好好教导孙子。
“李氏,你回去问问,什么时候让孩子来宁安堂请安。”
李姨娘有些害怕,许呈晋从她回来后,就没来看过自己,虽然丫鬟说是因为老爷不想见老太太,可她还是觉得,若是许呈晋真想她,至少会派人来叫她,怎么会如同忘了她一般。
“小嫂嫂,你把虞哥儿叫回来,我这儿还备着上回给他准备的礼物呢。”
她娇娇怯怯的,一副不能承受主动去找人的模样,二太太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哄道:“把虞哥儿带回来给老太太瞧瞧,延儿也想他这个兄弟了。”
李氏听到礼物,又畏惧老太太的怒火,只好捏着帕子答应了。
二太太望着她离去时娇柔的身段,很看不上她心里只爱金银玉器,穷乡僻壤来的丫头,若不是有副好相貌,八辈子也别想嫁到将军府做妾。
“老太太,您放心,虞哥儿孝顺,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二太太温和道,言下之意,若是她最疼的孙子不来,那在他心里,必然是多年不见的父亲,要重要过祖母了。
………………
春晖院里,许嘉星一路都想着明日怎么躲过练武之事,回了房间,瞥见桃桃的衣裳,才松了精神,懒懒道:“脱了给我瞧瞧。”
桃桃头发丝里都还冒着热气,呆呆道:“小姐,我洗洗再给您吧。”
小可怜,许嘉星念着她上午给自己长面子,挥挥手让她下去休息,“下午拿来吧。”
桃桃喜获带薪休假,出门的时候腿都没那么酸了。
果然,不管再好的工作,能明目张胆地摸鱼才是最爽的。
稍间里,几个小丫鬟挤在一个房间,耳朵尖的听到桃桃要洗衣服,主动溜出来,“桃桃,我帮你洗吧。”
她一出来,剩下几个也接连跑出来,争着要替桃桃做事,“桃桃,你要洗澡吧?我去厨房给你要水!”
春晖院不比苏城的宅邸,许嘉星看见人多就烦,她们只能四散躲在其他地方,能窝在房间里的,都算是有手段的了。
桃桃原本从不将自己的衣服假手于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可是二十一世纪好公民的守则,但今日腿酸人累,小丫鬟眼里又满是哀求,桃桃还是答应了。
领着最先献机灵的丫鬟,桃桃回了房间,现下天气热,衣服洗完,挂在阳光下,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干透。
拒绝几个争着要帮自己倒洗澡水的丫鬟,桃桃舒服地泡在水里,四肢都舒展开来,没一会儿酸痛感就逐渐席卷全身。
小丫鬟叫雨兰,看见桃桃泡在水里一动不动,抓着帕子站在她身后,“桃桃,我帮你搓搓吧。”
桃桃还没来得及反应,雨兰就抓着她手臂搓起来——
好舒服呜呜呜呜。
完蛋,自己堕落了。
洗完澡,桃桃趴在床上,问:“你会按摩吗?”
雨兰点点头,“我会!”随即犹豫,“可我的手。。。。。。”
她在院子里做事,手上有老茧不可避免,桃桃摸了摸,觉得挺好,娇嫩嫩的手指替她按,她还怕药劲儿按不进去呢。
药罐一打开,浓郁的气味就传遍了整件屋子,雨兰挖了一大团,放在手心里搓热,才道:“我按咯?”
药膏触及皮肤的第一刻,桃桃先是觉得一阵清凉,继而是带着酸痛的刺激,药膏随着雨兰熟悉的手法,一点点从脚踝开始,揉进肌肤里,延展至整个身体。
适应好雨兰的力道,桃桃呼呼大睡。
再醒来的时候,桃桃觉得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动动脖子,明显感觉到原本只是酸胀的腿变得痛感清晰,脚一落地,就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从没练过武,上来就逼自己突破极限这事儿,在短暂的休息后,桃桃的身体终于反应了过来。
眼里包着泪,桃桃哼唧,看来是真要等一晚才能好透。
她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药膏揉进身体后,最刺鼻的中药味儿消失,只剩下淡淡青草香,还挺好闻。
桃桃穿好衣服,雨兰扶着她,俩人一起朝许嘉星屋里走去。
屋门口,桃桃接过已经晒干的衣服,道:“回去吧。”
雨兰没多说话,笑着回去,看不见一点勉强。
手法不错,如果明天五小姐也不得不扎马步,这人倒可以叫来内室替许嘉星揉揉。
衣服交给许嘉星,她和明芙明萱两人时不时讨论商量,桃桃左右看看,坐在了最软的绣凳上。
“嘶——”屁股上酸胀的感觉最甚,桃桃龇牙咧嘴,捏着拳头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许嘉星瞧见了,问:“很难受吗?”
桃桃点头,汇报伤情,“小姐,明天要是还这样,我可能一盏茶的时间都撑不下去!”
许嘉星若有所思地点头,叫人送来些吃食给桃桃,心生一计。
…………………
第二日,许呈晋无奈地看着乖乖听话,穿着便装的许嘉星。
“咳咳,爹爹。。。。。。”
许嘉星掩嘴咳道,“昨夜风大,女儿贪凉,不小心染了风寒。。。。。。”
“咳。。。哥哥姐姐们练吧,不用管我,咳咳。。。。。。”
装病谁不会,多看几眼李姨娘就是了。
整个上午,许呈晋一看她,她就一脸脆弱地咳嗽。
完全不能承受这么高强度的训练好吗。
许嘉星的表演入木三分,下午,许呈晋看着弱柳扶风面带微红咳嗽的李氏时,不禁想起了上午装病的许嘉星。
许呈晋:。。。。。。
第21章
“表哥。。。。。。”李姨娘眼眸含泪,一袭粉衣站于树下,无限柔情地唤他。
许呈晋回过神,犹疑地看着她带着病容的脸:“你怎么来这儿了?”
“京城炎热,从前您总是苦夏,我担心您吃不好,做了些吃的。。。。。。”
李姨娘声音婉转,心里却咯噔了一下,许呈晋的态度跟她回京那晚一样,带着说不出的隔阂。
下意识地,她扶着胸口咳了两声,接过丫鬟手里的食盒,“表哥,尝尝吧,我亲手做的。”
听到她亲自下厨,许呈晋心稍稍一软,接过了汤,“既然身子没好全,还是离厨房远些。”
“是,我都听表哥的。”李姨娘笑道,她走前一步,握住他的手,亲昵道:“我不在,虞哥儿可还听话?”
提起许恒虞,许呈晋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事,白日里许恒虞扎马步逊色于许恒卓,但他洞若观火,许恒虞倒下时双腿状态自然,走路时也并不紧绷,分明是仍有余力的样子。
晚上,他私下去了许恒虞,让他当着自己的面重新扎了回马步,但他依旧半时辰左右就摇摇欲坠要倒下。
许呈晋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他吩咐小厮给许恒虞揉腿,临走前,听到了许恒虞和小厮说说笑笑的声音,又想起许嘉星晚膳时打趣桃桃走路一瘸一拐,碰一下就嗷嗷叫——
他不动声色,去院子里折了枝树条,在小厮不可置信的目光里,让许恒虞又站起来扎了马步。
这一回,他在许恒虞蹲下时,数次趁他不注意,打在他腿上各处穴位上。
许恒虞没有参照,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倒下,犹犹豫豫间,撑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被亲爹一棍子打得跪地。
许呈晋很兴奋,卓儿爱读书可走仕途,山儿各方面平平无奇,唯有许恒虞——太适合练武了,他心中隐秘的暗火悄悄燃起来。
只可惜年纪已经十一,很多小时候能让他事半功倍的东西都用不上了。
而这一切,都因李氏哭哭啼啼闹着不肯把孩子交给他。
“虞哥儿在春晖院很好。”他拿开李氏柔若无骨的手,“天快暗了,马上就要起风,你快回去吧。”
李氏着急,老太太交代的事儿她没提呢,“既然虞哥儿听话,不如今晚和我回宁安堂吃饭吧,老太太也想他了。”
“虞哥儿是老太太最疼的孩子,想必虞哥儿也想见见祖母。”
李氏越说越顺畅,老太太和许呈晋不亲近,有龃龉,可却待许恒虞很好,母子两的关系若能因为虞哥儿重修于好,那也是虞哥儿的功劳。
许呈晋觉得好笑,对虞哥儿好?就是让他整日吃喝玩乐,目不识丁?
他退后一步,语气冷淡,“我说过了,虞哥儿禁足春晖院,哪儿也不能去。”
李氏立刻失落,眼睛不住地朝春晖院里看,期待儿子能主动出来瞧瞧自己。
几个孩子正在磨合,许呈晋不欲让她回来影响自己的努力,最后用“如果你未经我同意悄悄进春晖院,那就直接彻底先搬过来”来警告李姨娘。
这话吓得李氏整整一个月没再来春晖院附近。
没了李氏在,几个孩子久久地看不到娇柔造作的李姨娘和母亲针锋相对,对许恒虞也少了些敌意,偶尔练着武,暗中较劲,脸上都糊满汗珠时,也能互相嘲笑说上一两句。
宁安堂里头,没能把孩子带回来的李姨娘想当然地承受了老太太的怒骂,老太太最后看了眼她,“滚回去待着。”
李姨娘捂着脸哭着跑回房间,嬷嬷给老太太揉肩,“李姨娘从小养在叔婶膝下,性子胆怯,大爷若是执意不让四少爷回来,她也没办法的。”
“早知道她是个没用的,想着好歹一张脸能看,哄得住男人的心,可你瞧瞧,老大这几年,对她那点子感情早淡了,”老太太哼道。
老太太祖籍在江南水乡,家境一般,只有一个做秀才的父亲,太/祖皇帝打江山时,许苍义也跟着下了江南,战火纷飞,许苍义受伤后留在她家休养,两人慢慢看上眼,离开江南前,他们过了明路,仓促成了亲。
许苍义和她许诺,待战事平定,他必定回来接她。
她满心欢喜地等待,没料想肚子渐渐鼓起,父母担心她吃得不好,给许苍义写了好几封信,怀胎六月时,许苍义兴奋地拍马来接她,穿着猩红色的朝服,所有曾私底下说她闲话的街坊邻居都仰视着他。
许苍义被皇上封了将军,定居京城,她成了将军夫人了!
为着不小的肚子,他们回京走的水路,整整半个月,她没时间和许苍义互诉思念,整日被孩子弄得呕吐不止。
晕乎乎地回了京城后,迎接她的不是想象中光鲜滋润的生活,大宴朝百废俱兴,将军府不过是空有名号。
更何况,府里还站着一个守寡刻薄的婆婆和一个看似乖巧的小妾。
许苍义解释小妾是母亲替他纳的,她不敢在婆婆面前露出不满,挺着肚子受了小妾一杯茶。
其实小妾姿容并不胜自己,可自己怀着孩子又吃不下东西,形容憔悴,眼睁睁看着丈夫走进小妾房间,和她嬉笑谈话时,她有一瞬间想堕了这个孩子。
两月以后,孩子提前发动,痛了她整整两日,才生出了许呈晋,许苍义大喜,也不和小妾亲亲我我了,每日赶着回家和只会吐泡泡的儿子逗乐。
可婆婆在满月后抱走了许呈晋,她不舍得,许苍义劝慰道:“父亲战死,母亲心里伤心,就让晋哥儿陪陪她吧。”
他们两人关系刚刚恢复,她不想为此让许苍义再次和她疏远,咬着牙答应了,只是她想念孩子,和母亲请安时,总想着多抱抱他,不舍得离开。
那时,她刻薄的婆婆露出个冷冷的笑,让身边的嬷嬷开了妆奁盒子,里头金光闪耀的珠钗首饰晃花了她的眼,她听到婆婆说,“都带回去,打扮打扮,和老爷再生个孩子。”
一瞬间,她脑中一片空白,蹿过了无数可能,婆婆是看不上自己小门小户?是要用这些东西买断她和晋哥儿的母子情?还是单纯地催她再替许苍义生儿育女?
她抱着箱子恍恍惚惚地回了院子,自己的丫鬟眼巴巴地来告状,说许苍义又去小妾的房里。
她瞬间清醒了。
回了房间,她洗干净脸,梳妆打扮,带上婆婆送的首饰,从从容容地跟许苍义过起了新的日子。
……………
嬷嬷陪着老太太几十年,知道她的心思,“李姨娘跟老太太您是隔着几房的亲戚,您想家回不了,就爱听她聊些家乡事儿。”
“是她自个儿轻贱自己,嚷着要去做大爷的妾,不赖您。”
老太太喝着参茶,若不是婆婆压着她,她不敢总和娘家来往,怎会让哥哥因为强盗闯家而亡,嫂嫂改嫁,父母郁郁而终,让一个旁支的侄女来京城享福。
想到此事,老太太忽地道:“林氏明日该来请安了吧。”
虽然许呈晋放话不让春晖院和宁安堂走动,但林氏重规矩,每三日就来请安。
“让老二媳妇早些过来。”
辽儿的官位这么些年一动不动,许呈晋升了二品官,想来拉一把兄弟也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