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靠植物系统飞升首辅-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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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方正听到马蹄声回头看,“小石头?”
顾璋喊道:“村长,虎头考中了!”
顾方正眼里顿时爆发出亮光。
顾璋没下马,直接从分开的人流中穿了过去,直直朝着应征队伍骑去。
顾方正直接跑起来,村长家的人都撒丫子跑起来,追着顾璋枣红色的马儿,朝前飞奔而去。
兵卒听到动静,拔刀警告:“来者何人?”
顾璋掏出怀里的两份文牒,举起朗声道:“吾乃明盛四年童生,按宣朝律法,家有功名者不征。”
“骗谁呢?哪有你这样脸嫩的娃娃考上童生的?咱宣朝最年轻的童生,也是十三岁才考上的。”
县城的衙役倒是想起了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县案首。
有衙役上前,小声对兵卒说了些什么。
那兵卒听完,抬头看了马上的顾璋一眼:“把你手里的文牒给我看看?”
顾方正跑过来,闻言连忙从顾璋手里接过文牒:“大人您看!这是我儿考中童生的官印文牒。”
兵卒对顾方正这个村长有印象。
说是孩子去府城考功名了,一家人求了半天。
他低头仔细看文牒上的官印。
宣朝官印有两重防伪,一是印记有特殊符号,若任何私人铁匠铺敢锻造这个图案,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二是印泥中加入一种昂贵且罕见的颜料,那处矿产把持在皇家手中,以保证不外流,每年分发到各地都是有数的。
这种颜料颜色特殊,几乎无人能仿。
兵卒一眼就辨认出了真假。
他深深地看了顾璋一眼,又回头小声问拿着纸笔登记的文官:“今年去府城考童生,什么时候结束的?”
那文官回答道:“有些时日了,不过算放榜的话,应当是三天前。”
兵卒呆呆地张开嘴巴,倒抽一口凉气。
三天前?
他当年在边关打仗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急行军过。
从这里到府城,竟然三天就赶回来了?!
兵卒再看向顾璋,眉毛微抬,侧头对下属道:“把人带出来。”
“可我们是不是该回去请示一下,或者等户籍册更新?”衙役犹豫道,毕竟户籍册还没更新,他们这样少一人,回去不好交代。
“放人!”
“是。”
顾方正有些诧异,不知为何这个兵卒头头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竟然不找他们麻烦,那衙役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顾璋。
顾璋静静矗立在枣红色马儿旁,眉眼冷硬,神色专注。
发丝有些凌乱,衣袍沾着点灰尘,眼底有淡淡的疲惫,却看不出太多狼狈,只让人觉得身姿挺拔,仿若深深扎根于岩石上的劲松。
虎头他爹从应征队伍中被放出来。
顾方正眼眶一下子红了。
“爹。”
“多亏了小石头赶回来。”顾方正声音都微微哽咽,“还不谢谢人家。”
还不等虎头他爹道谢,不远处被兵卒衙役带着向前的人群突然闹起来。
“救我!”
“小石头你能把你们村的人带出去,也使使劲儿把我救出去,我给你三十两,不,六十两!”
人群没有因为他们停下来,一直在往前走,这会儿经过的,竟是对面大丰村的人。
“孙刀?”顾璋认出了这人。
和记忆中杀到永河村抢人的那个满脸凶煞,膀大腰圆形象不同,眼前这人消瘦了一大圈,腿似乎也有些不利索。
他早就听说吴县令那日气恼,觉得这群人胡闹,差点让他在皇上那里闹出岔子,板子打得极重。
偏偏大丰村请来的郎中医术也不精,竟有一半人落下了腿疾。
顾璋巴不得拍手叫好,脑子有病才答应。
孙刀见他转身,竟噗通一声直接跪下,大声哀求道:“救救我,我不想去边关,你能救你们村的人出去,肯定也能救我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善于煽动人心。
他周围的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顾璋,看向虎头一家,队伍前进都停滞了。
兵卒头头又走过来,皱眉道:“怎么回事?”
顾璋指着孙刀道:“他不想去边关,想跑,还带动整个村的人闹事。”
兵卒瞧他一眼:“有力气闹,等会给他们登记去冲锋营。”
“是。”说着赶来的人手里拿着杀威棒用力打下去,“走不走?”
听到兵卒头头的安排,人群中轰然爆发出巨大的喧嚣声。
“别,我赶紧走,我不去什么冲锋营。”
“孙刀你个杀千刀的,又坑害我们!”
但是这股喧哗很快被镇压,闹事的人手都被绑在一起,被驱赶着往前走。
看着人群走远,顾璋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
顾璋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
入眼是雕梁顶。
这是……顾璋清醒了一会儿,这好像是他在燕府的那间房。
怎么会在燕府?
门口传来姜武饱含怒火的声音:“你们一个个好意思吗?派你们去是做什么的?竟然连个十岁小孩都赶不上。”
顾璋缩缩脖子,他还是头一次听姜武这么发火。
门外。
燕老面色也沉:“把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家丁两排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那几名被派去护送顾璋回来的家丁,颤着声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怎么会跟不上?难不成你们的马更差吗?”燕老后怕得声音都有些发怒地抖起来:“这一路多危险,莫说豺狼虎豹,沿途山匪,就连官道上随便一只心怀不轨的商队,看到他单独一人,都能欺负了他去!”
顾璋:他好像没这么弱?
燕老想到这几天,顾璋一个十岁的小孩,竟然独自一人骑马从府城回来,就后怕得背上出冷汗。
眼看外边动静要闹大。
顾璋连忙起身,他手臂刚刚撑着床,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传来酸痛感,仿佛被狠狠揍了一顿似的,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全身都叫嚣起来。
“嘶——”顾璋倒抽一口凉气,跌回床上。
屋内的动静传出去。
刚刚还在训斥人的姜武一下就听到了动静,“小石头醒了。”
燕老也连忙往屋里走。
“醒了?”燕老赶紧坐到床边,关切道:“感觉怎么样?腿上还疼吗?”
他想到顾璋腿两侧因为骑马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样子,就好像有什么汹涌到喉咙里,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顾璋扯开一个灿烂笑容:“没事的,我不疼!”
他笑完追问道:“我带回来的文牒怎么样了?”
姜武道:“都送到各家了,他们都赶在入营登记前,把人给带了出来,学子也都归家了。”
“那就好,没白费我一趟力气。”顾璋放松,让自己陷入软和的被褥里。
燕老见他这副精神头十足的模样,也勉强放下了心:“他们说等你好些了,要亲自登门感谢你。”
燕老说完,伸手从旁边柜子上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那就不用了,顺手的事。”顾璋还没说完,笑着的表情就僵住,这个药闻起来就好苦!
里面是加了多少黄连?
顾璋往被褥里缩了缩,师父果然是生他气了!
他露出乖巧的笑容,讨饶道:“我真没事,能不喝吗?”
燕老手里拿着木勺子,笑道:“这是太医专门开来给你补身子的,来,师父喂你。”
一口一口喝?
顾璋面露苦色,手撑着坐起来,接过黑乎乎的中药碗,一下就闻到里面许多名贵补药的味道。
这么贵的药!
放这么多黄连做什么!
“我自己来。”顾璋接过碗,一口闷。
复合的苦涩滋味在舌尖炸开,他小脸一下皱巴起来,好苦!
顾璋觉得自己果然是被好吃好喝养得娇气了,想当初刚刚恢复上辈子记忆的时候,还觉得中药都别有滋味,一点都不觉得苦的。
呜呜,顾璋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看向燕老。
“这药要连喝三天。”燕老无情地宣布,见小徒弟可怜的样子,心里的担忧、害怕、气恼都散了不少,又忍不住心疼起来,“就会装乖!”
他怕自己心软,起身往外走:“等过几日,太医说你没太大问题了再停药,我明日接你家人来看看你。”
他快出门时,对姜武道:“给他好生处理下,别留下什么伤,日后成了陈年旧患。”
姜武点头:“您放心。”
姜武从一旁的托盘上取来一个药瓶,一打开,顾璋就闻出了那是药油,闻里面的几种药,感觉像是处理他这种情况。
顾璋:!!!
他现在是可以揉药油的状态吗?
动一动都全身酸痛,要是揉开,他会死掉的吧?
顾璋往床里头缩,讨好笑道:“姜武叔,别了,多躺两天也是一样的,没什么大碍,不会有暗伤的。”
姜武瞪他一眼,粗厚的掌心揉搓药油发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逞能!燕老当年也是这样,老了落了腰腿上的病,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就该好好疼一疼。”
他就差明说,你们师徒俩一个德行了。
他拉过缩到角落里的顾璋,扯过他护身的被褥。
顾璋身上练出一层薄薄的肌肉,并不虬节,反而匀称有力,平日里会显得人身长玉立,现在却有些肌肉贲张,微微充血,部分甚至有些痉挛。
姜武觉得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咬着牙齿,对着一块块紧绷或微微颤抖的肌肉,下手揉了起来。
“救命啊——师父救我!”顾璋看到门后不动的人影,连忙高声喊。
“疼疼疼,姜武叔你轻点,这是肉,不是沙袋!”
门外传来心疼的声音:“姜武你轻点。”
姜武:“……”
是谁刚刚让他好好处理的?
第43章 大恩
翌日。
太医来床边给顾璋把脉。
他身后还跟着个小药童; 手里用托盘端着一碗散发浓郁药味的补药。
太医道:“你底子本就薄弱,如今这遭损了血气,还是要再多进补几日才好。”
也就是说; 药不能停。
顾璋闻言,乌亮的双眸都瞬间失了神采,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真没事,您说的这个气血靠谱吗?这药真的需要放这么多黄连?”顾璋挣扎道。
太医转身将药碗端来,放在顾璋床头; 笑眯眯道:“要不你试着研究一下药方?说不定能改得没这么苦,老夫才疏学浅; 是没法再减黄连的分量了。”
太医在燕府,算是过上了悠闲日子; 除了偶尔要面对黑脸姜武的骚扰; 他最大的爱好; 就是鼓捣药材,药方,时不时忽悠顾璋去学医了。
他看着这般有天赋的人对医不感兴趣; 每每都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祖师爷要追着喂饭,要是能喂给他多好?
顾璋听他这么说; 苦着脸,侧身端起药碗; 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他要是真有这个本事,那就好了!
保管让这该死的药变成甜的。
可他就是个只记得药方的半吊子无情配药人。
末世里什么奇奇怪怪的药方都有,上到各种解毒药方试图袪除丧尸病毒; 下到跌打损伤止血药,但是谁会关心什么血气、元气这种东西?
对生活在末世五十五年的人来说; 这简直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真不想研究一下?这里面学问可大了,要不然过两日,药可能更苦。”太医笑着说出令顾璋心颤的话。
他拿起一颗蜜枣,赶紧扔进嘴里压一压苦味,眉眼都耷拉下来。
这药竟然还要喝。
日子简直没盼头了!
太医瞧他这模样,还真有点不敢相信,床上可怜模样的小娃娃,是怎么千里单骑急行而归,带回那么多身份文牒的。
他印象里,该是那种顶天立地的硬汉将士,喝药跟喝酒似的豪迈,根本不会怕苦,即使真觉得苦,也最多冷着脸喝掉,不会表现出分毫。
太医再看看顾璋,还真是格外与众不同。
他笑着摇摇头,收拾好东西,打算带着药童回去了。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石头住这儿?”
“是的,您这边请。”
顾家人进到这间屋子的时候,都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大一间屋子!
屋子里的屏风、摆件、花草……无不精致,看起来漂亮又华贵。
木上有雕梁、椅上有上好的柔软白色皮毛。
凡入眼之处,无一不精致。
让人有些下意识的瑟缩,不敢下脚。
“我在里间。”顾璋对外面喊。
听到孩子的声音,顾家人才如梦初醒,赶紧小心翼翼往里走,当看到躺在床上的顾璋,顿时将所有忐忑彷徨都忘了,大步朝床边走来。
看到床边还没收走的药碗、闻着屋里还残留的药味,眼眶都红起来。
尤其是秋娘,孩子躺在床上,永远喝不完的药,是她永远也忘不掉的恐慌和担忧。
秋娘坐在床边,眼泪顺着眼眶就掉下来,“伤哪儿了?给娘看看,太医怎么说?”
平日里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女人,顾璋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这副脆弱的模样了。
顾璋连忙坐起来,慌忙地给秋娘擦眼泪,又赶紧张开双臂,左右转动身体,展示道:“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肯定道:“没事!大夫说我什么事都没有。”
顾璋端起旁边的蜜枣,笑着给家人一人塞了一颗,“这个蜜枣可甜了,奶你也尝尝。”
他最后给自己嘴里也扔了一颗,等纯粹天然的枣香味带着浓密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好像真的能安抚人心。
顾璋眼角微弯,笑容比蜜枣还甜,哄道:“怎么样,不错吧?而且这个药也不是治病的,是补药,用来补身体的。”
“真的?”
“那当然!”顾璋眼眸乌亮,他事后回想,觉得还有点刺激,似乎找到了点上辈子出入丧尸群的潇洒和豪气。
而且最后不仅成功赶回来,还带回来了几乎那么多身份文牒,使那么多人家,免除遗憾和离别之殇。
即使他的身份文牒没用上,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心里有些快活。
他不得不承认,相比读书习字,他更喜欢做实实在在的事,桩桩件件都有落在实处的安稳和幸福。
药童返回来收碗,见他与平时喝完药完全不同的表情,怀疑道:
“顾少爷,您不会偷偷换了药,或者嫌苦倒掉了吧?我师父说了,您这次伤了血气,一定要好好补回来。”
顾璋:!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污蔑!
他虽然每次都嫌苦,但也不至于把药倒掉,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了?
“没有的事!”
药童收起药碗:“没有那就好,您好生休息。”
“伤了血气?”
顾璋身体僵住。
谎言被拆穿得太快。
“你!”顾大根气得举起巴掌,他走过去府城的路,是年轻时去服徭役的时候走过。
他没骑过马,对骑马回来没太多概念,以为都是马儿在跑,人不会太累。
他宁愿自己应征去打仗,都不想顾璋有个好歹,如今听到顾璋伤了血气的真相,又气又怕又恼。
巴掌都被气得举起来,可顾大根却心疼得舍不得下手。
拍脑袋那是万万不行的。身板又小,他也舍不得,屁股上倒是肉多,他又担心那日闻到的血腥味是伤在屁股上。
犹豫来犹豫去,他一巴掌拍在顾璋身旁的褥子上。
发出闷闷的“噗砰——”的声响。
顾璋抱住他的胳膊,讨好地软声喊道:“爹,别气别气,你看我不好好的吗?”
全家人都朝他投来不赞同的眼神。
顾璋往被褥里缩了缩。
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