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氧化的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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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回看他烦,没好气地扭过脸:“刚醒。”
“实在不舒服的话,晚上不要去了。”周克云模样认真。
“那你昨天不知道操|我操|轻点?”季星回嘟囔着,因为生气所以话说得很粗俗。
周克云听了居然还笑,眼睛弯了弯,很没诚意地说:“抱歉,忍不住。”
季星回气得伸出脚踹他,结果还没碰到人,就被周克云一把捉住了。
纵欲过度本来就腿软,被周克云这么一捏,季星回半边身子都软了。
“还挺有精神的。”周克云笑着说。
季星回不跟他扯了,他口渴得厉害:“给我杯水。”
周克云放开他的脚踝,站起身,家里是木质楼梯,季星回听着周克云的脚步声,突然觉得很安宁。
周克云手里除了水杯,还拿了一个大鸭梨。
季星回不用他扶,自己坐起来,接过水杯,很大口地喝。
周克云拿了垃圾桶和水果刀,坐在一边削梨。
周克云削梨水平很高,一圈一圈,削完了也没有断。
季星回呼出那口屏住的气,没头没脑地说:“断了会倒霉的。”
“你哪来这么多歪理?”周克云利落地切下一块梨,递到季星回嘴边。
季星回懒懒的,张嘴就咬,嘴唇和周克云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季星回没察觉,十分认真地咀嚼,第二口把剩下的梨都叼走了。
“甜吗?”周克云又削一块喂他。
季星回点头,梨子汁水丰沛,甜味透心,喉咙也没那么难受了,他脸也松下来。
一个梨切完四刀就不剩什么了,周克云把最后一块喂给他,然后把刀放在一边,无比自然地吃掉了剩下的核上仅剩的一点肉。
季星回盯着他,想起小时候奶奶也总是这样,削苹果削梨,外面的果肉全给他。
奶奶去世后,再也没人这样对他。
季星回眼角发酸,又舍不得挪开视线。
周克云扯了张纸巾给季星回擦嘴,问他:“这么盯着我干嘛?”
周克云真的对他很好,梨是额外的东西,明明可以不用给他的。
季星回鼻子有点酸,他移开目光,为了掩饰所以不着调地说:“没什么,就是周总勤俭持家,让我很是欣慰。”
作话:
。
第30章 30
季星回拒绝了周克云让他在床上吃饭的提议,他慢腾腾地下了床,坚持自己独立洗漱。
腿软的影响还在持续,季星回刷牙的时候用手撑着洗手台,总觉得自己两股还在微微打颤。
下楼梯的时候季星回扶着扶手,周克云一直跟着他,像是怕他摔倒。季星回逞强着,非要走得腰板笔直,所以速度很慢,楼梯下了一半就轻轻喘气。
周克云看不下去,捉了他的腿,直接把人竖着抱起来,一脸严肃地说:“今天别去了。”
季星回摇头,解释着:“我真没事,就是你给我涂了药,我走得别扭。”
周克云很小心地把人放在椅子上,问他:“要垫子吗?”
季星回又摇头:“你别把我看得这么娇气。”
周克云就不问了,他把碗放到季星回面前,清汤寡水的一碗阳春面,看起来是连酱油都没舍得放。
季星回顿时觉得自己命更苦了。
“不能吃辛辣刺激的。”周克云在他对面坐下来,认真地解释。
季星回认命地拿起筷子,有点郁闷地说:“如果以后做|爱都要这样的话,我们还是柏拉图吧。”
周克云闷咳一声:“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
季星回觉得这话听着耳熟,心里吐槽男人床下讲的关于床上的话都没什么可信度。
季星回吃了一碗面之后恢复了点体力,但觉得嘴巴里太淡,就问周克云:“还有梨吗?”
周克云起身打开冰箱,问他:“别的水果要吃吗?”
“随便。”季星回说。
周克云除了梨又拿了草莓和猕猴桃,拿到厨房里切好装在盘子里,和叉子一起放到季星回眼前。
这一盘子满满当当,配色很漂亮。
季星回托着脸懒懒地吃水果,属于水果那种甜美的香气散发出来,和季星回身上清爽的须后水味道混在一起。
周克云不再管他,拿了笔记本坐在岛台对面办公。
季星回眼睛没别的地方看,自然就落到周克云身上,周克云戴着他最常戴的那副无框眼镜,英俊,严谨,一丝不苟。
季星回发现周克云好像有很多不同的眼镜,昨天戴的是一副金属的半框眼镜,在浴室的时候摘掉了,后来在床上也没有戴。
周克云的双眼皮很漂亮,眼睛的弧度甚至是柔美的,单拎出来看是多情而诗意的,容易让人沉溺其中,甚至自作多情。
是一个无比危险的漂亮陷阱。
季星回觉得周克云还是戴着眼镜好,好比陷阱前插的告示牌,直接告诉你禁止通行。
季星回吃了一半,觉得饱了,他有点无聊,用脚尖踢了下周克云的小腿:“能帮我个忙吗?”
周克云抬眼,表情很认真。
“能帮我上楼拿下手机吗?”季星回冲他笑了下,样子乖乖的。
周克云看了下吃了一半的果盘,反倒是问:“不吃了?”
“吃不下了。”季星回说。
周克云站起来,他没有直接离开岛台上楼,反而是走到季星回身边,一只手环住他的背部,另一只手抄起他的膝弯,直接把人抱起来,在季星回开口之前说:“你再去休息会儿。”
周克云说话很平,因为决策者的角色,不做表情的时候会有一种说一不二的气质。
季星回温驯地环住了周克云的脖子,接受了他的体贴。
回到房间之后,季星回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觉得精神好多了,他起身下楼,就看到陈然来了。
陈然是送衣服过来的,他很客气地打招呼:“季先生,下午好。”
季星回刚睡醒还有点懵,点点头说:“陈助理,好久不见。”
季星回穿着睡衣,领口露出来的皮肤上有很清晰的吻|痕。
周克云走过来,替他拉了拉领口,扣上最上面的那颗扣子,很体贴地问:“睡饱了?”
季星回打了个哈欠,慢慢地点头。
刚睡醒的季星回有一种别样的可爱,不像平时那样客气又疏离。
周克云拿了衣服,对他说:“那上去换衣服吧。”
周克云陪他上去,顺手把卧室门带上了。
“不想去就不去了。”周克云把衣服扔到床上,说的话十分纵容。
季星回清醒许多,开始解自己的扣子:“我也该尽尽自己的义务,你不用把我想得这么脆弱。”
季星回脱下睡衣,白皙的身体露出来,上面都是周克云昨天留下的痕迹。
他的骨架小,四肢修长漂亮,脚踝和手腕甚至有些纤细。
周克云的眼睛暗了暗,蓦地说:“我去给你拿条领带。”
因为是参加时装秀,衣服不必太死板,陈然带过来的这一套是比较休闲的款式。
周克云在衣帽间呆的时间有些久,出来的时候季星回已经换好了衣服。
季星回很适合这种浅色的衣服,他的脸精致漂亮,笑起来有一股子少年气。
周克云觉得再打领带太多余,就笑了笑:“还是给你找个胸针吧。”
季星回跟着他走进衣帽间,这个礼拜周克云应该是哪天又搬了一次,衣服饰品手表眼镜,琳琅满目的。
周克云给他选了一个铃兰胸针,珍珠作为花,绿宝石是叶,姿态优雅。
周克云低头为季星回戴上,鲜亮好看的面目配温柔的花。周克云温声说:“配你正好。”
周克云说完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手表,他把季星回手上的电子手表取下来,为他戴上手上这一只。
复古的表盘,黑色的腕带,整块表缀满雕花。
季星回不懂手表,只觉得看着很贵,戴了觉得紧张,问一句:“不会价值一套房吧?”
周克云抚摸着季星回的腕骨,细细地看,淡淡地讲:“没那么贵,也就能换一辆卡宴吧。”
季星回咂舌,咽了下口水又问:“你有给它买保险吗?”
周克云顺着他的话开玩笑:“不如我给你买一个。”
季星回呼出口气:“这会儿我的价值确实有点高。”
周克云笑笑:“去梳下头发。”
季星回转到浴室,先洗了把脸,然后才动手拯救自己这头乱糟糟的头发。领导爱带他出去应酬,所以季星回对打扮这件事还是挺熟练的,他用电夹板把发顶先夹了一下,刘海有些长了,干脆中分然后两边各卷一个弧度出来。
这种发型很衬他,满满当当的少年气。
季星回往头上喷了一堆定型喷雾,对着镜子做最后的调整。
周克云走进来,透过镜子注视着他,不温不火的眼神,却让季星回觉得紧张。
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季星回想到了易锦,拍高中毕业照那天,他穿着干净清爽的白衬衫,手里拿着花。那时候易锦还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个蛰伏的病魔,他和季星回并排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他说最近可能是熬夜熬太多,总觉得很累。
太阳这么大,易锦最后把花塞进季星回怀里,明朗地笑着,他说:“星回,毕业快乐。”
那天的画面一直印在季星回的脑袋里,他很喜欢易锦这个朋友,那个时候真心觉得他明亮又耀眼。
易锦比他更适合这些,宝马香车,锦衣华服,放在他身上才是锦上添花。
所以古人常说红颜薄命,季星回不愿意回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易锦,那是他第一次面对离别和死亡,才发现死亡原来是那样轻的。
小时候读唐诗,念到白居易那句“大都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碎”,心里倏忽一空,直到长大后才真正体会到了其中的无可奈何。
周克云走到他的身边,抬起手,碰了一下季星回的耳垂。
“你打过耳洞?”周克云问他,眼睛一直看着镜子里的季星回。
季星回回到现实,点了点头:“大学的时候,后来进了银行,一直不戴就长起来了。”
其实那是大一的时候,他和易锦一起打的,在易锦的病房里。
他们自己买的那种一次性穿耳器,按下去有很响的“咔嗒”声,季星回为易锦打的时候很害怕,那时候他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像个华美却脆弱的瓷器。
季星回按下去的时候,甚至以为易锦会碎在他的手里。
“还是易锦帮我打的呢。”季星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他看到周克云瞬间愣怔的脸,悬在空中的手,如果没有这句话,周克云大概会抚摸他的耳垂或者是脸。
季星回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周克云垂下眼睛,露出一个苦笑:“他总说要做服装设计师。”
他们第一次直接地谈起易锦,一个活在他们回忆里的人,一个永远年轻的人。
季星回觉得他的嗓子涩住了。
如果易锦还活着,那么跟周克云手挽手走进时装秀会场的应该是他,或许这次的主角也是他,在时装秀结尾作为首席设计师致辞,享受掌声和鲜花。
他们才最般配啊。
周克云的沉默有些太久了,他似乎忘记自己走进卫生间是要做什么,隔了很久,他才说:“准备好了就下楼吧。”
等周克云的脚步声消失了,季星回才按着洗手台,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季星回茫然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易锦。
他是个煞风景的贼,劣质的冒牌货,不会讨人喜欢的替代品。
“对不起。”季星回垂下头,颤抖着声音自言自语,他的牙齿快要把嘴唇咬破。
可是易锦不会怪他。
易锦是在春天去世的,空荡的单人病房里,仪器运作的声音比易锦的说话声还要大,他陷在枕头里,握着季星回的手。
易锦的胳膊纤细得骇人,好像没有了重量。
“星回啊,床头柜里有一张钢琴独奏会的门票,我没办法去了,你替我去听,好不好?”
季星回知道那张门票,那是周克云给他的,那时候易锦还能坐在轮椅上出去晒太阳,周克云推着他,跟他说,等到了演出的时候,你就好了。
季星回几乎要落下泪来,那张门票是易锦在成全他。
他应下来,他无法对那个时候的易锦说不。
钢琴独奏会在夏天,距离易锦的葬礼过了将近三个月,时间和遗忘有序进行。
那天天气格外好,星港连日的雨突然停了,季星回觉得这可能是易锦的灵魂在保佑他。
季星回拿着门票,穿戴整齐,紧张得像个要进行初次偷窃的贼。
星港的剧院和博物馆挨着,园区里种了大片的樟树,在盛夏也不会让人觉得炎热,树影摇晃间有清风穿行而过,一切都显得欣欣向荣。
季星回看到了周克云,他坐在长椅上,安安静静的,好像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季星回眼睛发酸,他觉得此时的周克云是天底下最孤独的人,因为他等的是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痴心人最可怜。
季星回只觉得冷透了,八月盛夏,他却抖得厉害。
季星回转过身,眼泪簌簌落下,他想他辜负了易锦的好意。
可他没有办法,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作话:
第一卷完,休息两天,周三(22号)入V更两章。
第31章 31
时装秀定在白露公馆,位于西庭市中心,上世纪的欧式建筑群,在保护的基础上进行了改建和再造,现在已经成为了西庭市一张美丽优雅的名片。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易锦,在过去的路上,周克云一直很沉默。
直到车驶入白露公馆,周克云才恢复一点神采。
今天来得媒体也多,季星回看了陈然给他的资料之后才知道,FG今年担纲西庭时装周的开幕大秀,将发布下一年的春夏高级成衣系列。
开幕大秀的嘉宾不乏重量级人物,除了时尚圈和新闻界的,还到场了不少达官显贵,商贾名流。
周克云和季星回一起下车,季星回迈出去的一瞬间,差点被闪光灯晃花眼。还好周克云的手托住了他的背,他侧过脸对季星回说:“别紧张,他们今天拍谁都这样。”
他们不是要在红毯上争奇斗艳的明星或网红,周克云绅士地扶着季星回的背,没有过多停留,径直走进秀场。
周克云今天的着装依旧正式,黑西装搭配黑色暗纹领带,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优雅又禁欲。
他领着季星回在第一排落座,很快有人来攀谈,周克云礼貌回应,来人是知道周克云结婚的消息的,于是也跟季星回问好:“周太太,很荣幸见到你。”
周克云捏了捏季星回的手,温和地说:“我先生姓季。”
那个人圆滑得很,立马把话圆回来:“不好意思,季先生,只能怪周总太宝贝您,结婚连个风声都不透。”
季星回露出一个礼貌的笑,跟他打太极:“是我性格不爱和人打交道。”
周克云握着季星回的手没放开,他没有多聊的意思,那人也就识趣走开。
周克云可能有开结界的本事,除了刚刚那个人,其他的最多只落了点好奇的视线过来,没有硬挤过来非要聊的。
此时的秀场有些嘈杂,隔了一会却突然静了,季星回想到读书的时候也有这种场面,通常是因为教导主任的出现。
款款走进来了一个男人,季星回也好奇望过去,看清脸之后“哇”了一声。
“那是陶治云吗?”季星回有点惊讶地问周克云。
影帝陶治云,有一张极盛的脸,但却没有流露出一点攻击性,他的气质内敛而华美,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让人见之忘俗。
周克云也望过去,他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