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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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的“军心”是源自他们生?来骨子中的掳掠与残忍,而非对主帅的信服、自身信念的凝聚或是齐心协力的目的。
哪怕阿若那自己剑指中原时?体?内流淌的亦是毁灭、掠夺与征服,她在?军中的威望来自强权镇压,某些?时?候会将军队空前集中; 可惜在?遇到什么坎坷时?也会如沙堆倾倒一般。
这破釜沉舟的只有阿若那,而非北原大军。
大胜的那一天并不遥远了; 而他也可以腾出手回京做最?后的准备了。
又是一年?,赵泽瑜若是放手施为已然能将北疆的防线向北推进一百里甚至更多了,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
边镇数关乃是赵泽瑾和他倾注心血无数打造的重镇,向北一马平川; 并不适合镇守; 临时?修建关卡太过?费时?费力费财。
更何况; 赵泽瑜的野心可并非只是推进一百里; 这浩浩疆土,自有一日将由他收归囊下。
是以眼下又何需在?意这一分一厘的地界?
他做得光明正大,左右上一次他回京闹了一番,皇帝应当知道要想?让他在?北方继续干活; 就少弄些?幺蛾子,手也别?伸得太长?。
只不过?赵泽瑜都没想?到大胜的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虽说赵泽瑜现在?主要采用的是乌龟壳打法,可若是长?时?间不出战,将士们自己都憋得慌,他们的刀也是需要磨的。
故而赵泽瑜会每隔个一月二月的便应一回战,而这一战的规模也小不了,只不过?赵泽瑜要求他们打不过?就跑,“败”的次数确实也不少,但伤亡控制得始终在?一个很?低的水平。
将士们都觉得自己别?的地方长?没长?进不知道,但放风筝和遛狗的水准显著上升,不知为何竟从这里面感觉到了某种乐趣。
被?主帅以一己之?力带偏风格的定北军怎么也想?不到在?他们例行出来“踏青放风筝”得时?候,跑着跑着忽然发觉后面的人追丢了。
各方的将军自己也有点懵了,这种情况他们自己转过?头去告诉敌人他们在?哪儿引着他们重新追上的话好像似乎有些?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正在?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竟突然接到了主帅的军令:各将率领麾下士兵合围,彻底歼灭阿若那。
正在?赵泽瑜和阿若那例行打得热火朝天、你来我往之?时?,北原军后方突然哗变。北原狼王传令,褫夺阿若那统军之?职,就地拿下。
那北原的狼使?抵达北原军营时?,阿若那已然率军七万走?了。
而后这狼使?竟不顾前方正在?交战,喝令军营中剩余的五万北原军随他往前方传达狼王指令,并撤回交战之?军以免徒增伤亡。
战场临时?换帅乃是大忌,一时?间同是北原军的两方也陷入混乱之?中。
就这般,合围的机会竟是如此不可思议且戏剧化地因为一个小小的传令官而实现了。
赵泽瑜下的令只是歼灭阿若那,而对于其他逃散的北原军,则几乎是任由他们逃窜。
那名狼使?在?战场上险些?给踩成肉泥,正吓得魂飞魄散,倒是眼尖发现了定北军针对得似乎只有阿若那,无比明哲保身地带着他带到战场上的这些?北原军怎么来的怎么屁滚尿流地回去了,似乎他们来这一次就是为了打乱阿若那的军队,给赵泽瑜送个主帅人头的。
最?后其他北原军也是能逃的都逃了,剩下的被?赵泽瑜一路驱赶至一处山谷之?中,山谷两头皆为定北军所?控。陷入赵泽瑜包围圈的除了阿若那亲部两万和其他一万多没来得及逃的士兵。
赵泽瑜缓缓地打马向前走?了十来步,与立在?中间的阿若那面对面。
到了现在?,阿若那的脸上被?擦伤了数处,发冠也十分凌乱,身上的铠甲有许多处破损凹陷,面色苍白,可她的背脊还是挺直的,眼中充斥的是不敢与战意,未有半分退缩。
赵泽瑜没有说什么若是归降许以功名利禄的话,大启将才无数,不需要冒险用一个北原人为将,而且阿若那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现在?的她不会降。
阿若那瞪着这个和她纠缠了数年?将她南下之?计划生?生?阻断的对手,终归不甘心地道:“非我不如你,只恨我生?不逢时?,腹背受敌,北原王室中竟无一人有长?远之?见,各个如豺狼野兽般只知撕咬抢夺。”
赵泽瑜笑了笑:“依我看,狼王让你撤军倒并非是毫无远见。阿若那,你将我当做劲敌,我眼中的却是整个北原。既然北原终将是我大启之?地,早些?投降、莫要负隅顽抗,少流些?血倒也不失为一种先见之?明。”
“那便先问问我手中的刀。”到此境地阿若那仍不肯束手就擒,而是缓缓拔出了手中的刀,刀刃直指赵泽瑜。
赵泽瑜面色不改,抬手发出指令,身后千军万马齐动:“那便战吧。”
赵泽瑜此次出兵四万,围困三万兵马也并非完全没有被?阿若那翻盘的可能,可阿若那如今已然是狼王令下的罪犯,而北原军在?困境之?中也委实说不上有什么信念,区别?只在?于问困得时?间长?一点还是短一点。
赵泽瑜在?包围圈外看着,一名将军上前禀报:“元帅,按照您的命令,已然又抽调三万兵马于左右两翼看守,是否一并加入。”
赵泽瑜摇了摇头:“不必,盯紧北原营帐方向,若是他们敢出兵,便叫两翼的将士们给他们些?颜色瞧瞧。”
阿若那数次组织突围,只是面对此等地形与定北军略胜一筹的兵力,屡屡铩羽而归,这般僵持了两天一夜,大多数北原军已是困兽之?斗,而定北军已然分批次地歇过?一轮了。
夜色深沉,赵泽瑜终于下令让一万士兵爬至山谷两侧上方。
无数落石轰然落下,山谷中一片惨叫,人马都有。
为了防止误伤到己方士兵,也防止落石堵住谷口?反倒阻碍己方进攻,落石尽数朝着山谷中央落去。
北原士兵纷纷向着谷口?慌不择路地跑来,等待着他们的却是定北军锋利的枪剑。
等待朝阳真正跳出地平线之?时?,北原士兵依然被?分隔两段,总数怕是也不到五千了。
阿若那的形容更加狼狈,身上流血的伤口?多得不知凡几,再加上缺水缺粮让她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
赵泽瑜老神在?在?,又问了她一遍:“还不投降吗?”
她的眼中竟还有一丝精气神撑着,沙哑的声音和着北风竟是无端有一种凄凉之?感:“阿若那宁愿战死,永远不降。”
又是一日过?去,这偌大的山谷中,尸横遍地,定北军面对的也终于只剩下了一个阿若那。
赵泽瑜叹了一口?气:“你是个奇女子,你可以自行选择如何了断。”
阿若那手中已然被?血色浸染看不出原色的刀缓缓抬起,分毫不差地指向了赵泽瑜。
赵泽瑜身旁的将军宝剑一横,便要呵斥出声,赵泽瑜却制止了他。
“好,我送你一程。”
这一战大胜,赵泽瑜还朝,半个月后听闻那位狼使?回禀狼王时?声称阿若那拒不从命一意孤行致使?北原军被?定北军偷袭成功,损失惨重。
狼王大怒,将阿若那之?名逐出皇室,若非赵泽瑜下令将北原所?有士兵的尸体?掩埋包括阿若那的尸首一并埋葬,狼王甚至能派人找到她的尸首鞭尸。
北原中仿佛从无人记得领兵抗衡定北军多年?的便是阿若那。
赵泽瑜将手中的书放下,静静地望向院中飘零的枫叶,想?起了阿若那的不甘之?语。当时?他避开并未回答,可在?心中已然回应了:易地而处,他绝不会落得此番被?动下场。若是京中忽然派人前来要将赵泽瑜就地拿下,哪怕他在?定北军中其实凶名更胜,只消他一声令下,定北军便会立刻将这位宣旨之?人拿下。
因为这是他带出来的兵,是他们对主帅的信任。
到了现在?,赵泽瑜愈发理解皇帝为何对当年?的洛振远那般忌惮,甚至不等罪名落实便慌忙下旨处死了他。
因为皇帝自知无能,自知无法掌控定北军这虎狼之?师,又刚愎自用。
赵泽瑜冷笑一声,愈是理解,他便也愈发鄙视,一个雄才伟略的皇帝,想?的永远是如何施展抱负、惠泽神州大地,让自己名扬四海;唯有一个无能为力的废物皇帝,才会日日陷入恐惧,对这个皇位生?出执念,仿佛他在?皇位上一日便能维持自己那可笑的威严一日。
不过?就快了,他回来了,这京中的大戏也是时?候该走?向尾声了。
在?大启国内已然上百载的附骨之?疽将被?一个个剜除,赵泽瑜的眼睛几乎亮得惊人,先是朝堂这些?爪牙,再是不干活日日只知弹劾无关痛痒之?处的这些?御使?、清流,再是苟延残喘的陛下。
他骤然感到了无比的轻松,已经十多年?了,这窒息之?感到如今便是愈发减轻了,最?后一个要按部就班地走?向结局的便是他自己了,他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卑的小瑜其实自傲更胜哦
第186章 第二世(十八)
赵泽瑜回朝的两年间; 朝堂局势逐渐明?朗。
他?甫一回朝便大手笔削去了陈肃的大半声望,都不必太过费力,仅仅是翻出几桩其?昔日门?下学生、如今的朝廷重官几桩科举舞弊、收受贿赂的事来?便足以让天下学子沸腾了。
即使这些学生到现在并非全部与陈肃有关; 但事实便是陈肃这许多年来?将自己在学子间的声望维持得太好了; 同样也是把自己架得太高了。
登高易跌重; 陈肃希望以天下座师、一朝丞相的身份将来?号令天下众文人; 在朝堂上一呼百应,这般一来?; 赵泽恒登上皇位后也不过是一个傀儡; 他?才?是这天下掌舵之?人; 也将是这万里江山实际的执掌者。
然而,一个人将自己的形象打造得太过完美便也意味着当人们发现他?有一点错处此?人便可从神坛跌落、万劫不复。
赵泽瑜冷眼旁观,看着事情刚刚被揭露时无数学子尚且在为陈肃辩护,称那?只是他?的一个学生; 并不能代表他?的所作所为。
然而当接二连三的舞弊者被揭发出来?,证据确凿且均为陈肃当年提拔的学生时; 学子中的浪潮终于爆发了。
一人是巧合,难道所有人都是巧合吗?
只要疑心一起,便是万般解释都是徒劳,即使陈肃将他?所有作为公之?于众也只会收获无数怀疑与审视的目光。
毕竟一朝丞相; 权倾朝野; 半朝之?师; 有什么是他?掩盖不过去的呢?
更何况; 陈肃他?真的问心无愧、没?做过半分伤天害理之?事吗?
单看那?即使是山野村夫也能看出其?阴戾的英王便知这陈氏门?风当真正吗?
凡是进?入官场的读书人几乎并无能纯白如一的,在他?们进?入朝堂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身陷漩涡,或为保命或为抱负总会做些亏心有瑕之?事。
可文人墨客、热血学子们不同,在他?们眼中; “文”之?一字乃是纯白,容不得半点阴谋算计、污垢瑕疵。
这数十年的反噬终于如同滔天洪水一样涌向陈氏。
赵泽瑜知道时机到了,便送出了一份致命的弹劾。
陈肃数十年来?党同伐异,贬斥无过官吏上千,收取贿赂数百万两白银,出手谋害官员上百人。
陈皇后脱簪跪于殿前谢罪求情,英王被禁足于府,皇帝本想保一下这个丞相以维持制衡局面,却发现他?这个八子将所有赦免之?路都封死了,或者说?本来?陈肃的窟窿就实在太大了,赵泽瑜只要严谨一些便让人无从施救。
作为皇帝,他?为陈肃贪墨的这些银子而愤怒,可同时,他?也对自己被迫按照赵泽瑜的算计处置陈肃而恼怒。
赵泽瑜做得实在是太过明?显,丝毫都不掩饰一番,虽然是冲着陈肃去的,却总让皇帝感觉自己被挑衅。
处置陈氏的旨意已然写?下,只差经中书门?下后发出,皇帝却是先召了赵泽瑜。
皇帝冷冷地?看着赵泽瑜,可这个儿子却是没?有半分心虚,毫不畏惧,仍是肩背挺直地?站在下面,虽是因着不能直视龙颜而目光微微下放,可脖颈几乎是毫无曲折,脸上也毫无畏惧之?色。
这让皇帝忽地?生出一种?逃脱他?掌控的心慌来?。
他?当真了解过这个之?前济济于名利权势而无比听话的儿子吗?
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皇帝问责道:“步步紧逼、出手狠辣,你究竟想做什么?”
赵泽瑜抬头看了眼皇帝,却并未等这个九五之?尊看清他?眼中闪烁着的东西便又垂下了眸子:“父皇问的,儿臣不懂。”
皇帝怒道:“你不懂?这些接二连三的弹劾不是你示意的?你难道还要欺君罔上,说?这些不是你做的?”
“儿臣所作所为皆是为大启扫除佞臣,为父皇分忧,儿臣领不起出手狠辣这四?字。”
说?是“为父皇分忧”,皇帝从他?的语气中却是没?听出来?丝毫的分忧意味,反而带着些若有似无的嘲讽。
“赵泽瑜!你口口声声说?陈肃党同伐异,你如今所做之?事难道便不是党同伐异吗?你不顾朕的意思连连出手,你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当然没?有。
慢条斯理地?跪下,赵泽瑜不急不慢地?道:“父皇息怒,儿臣所查皆为实情,并无半分虚构陷害。此?等蛀虫打压有为官员、败坏朝廷风气、贪墨国库官银、草菅人命、蔑视法?度,人人得而诛之?。儿臣认为自己所为委实称不上党同伐异,儿臣也不懂父皇为何要保此?罪不容诛之?人。”
分明?是无比清风拂面的语气,可不知为何从赵泽瑜口中说?出来?总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讽刺与挑衅之?意,能将皇帝的火拱得八丈高。
比起如今一落千丈、再无半分回天之?力的陈氏,皇帝发现这个手中有兵权、久不回朝堂如今却一回来?便能掀起这滔天风浪的儿子俨然已经成长得让人心惊,再难把控。
可他?竟不敢撤了赵泽瑜的兵权。皇帝绝对不想边境线再被人打穿一次,可朝中无帅,如今定北军军队规模又重归十万,这帮子老军侯都是靠着祖上荣光混饭吃的废物?,提拔将军当大帅那?是儿戏,便只剩下了一个赵泽瑾能顶替赵泽瑜,那?还不如赵泽瑜呢。
眼看皇帝可能要气出点什么,赵泽瑜不在乎皇帝气成什么,但皇帝有个陋习,他?一生气就要收拾自己。赵泽瑜不想受皮肉之?苦,而且现在也确然还没?到最后可以撕破脸皮的时候,便主动退了一步。
“父皇,您说?儿臣心狠手辣,可曾想过昔年儿臣在边境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从北原人的铁骑中活下来?,却险些死在陈肃的算计中?”
皇帝的愤怒戛然而止,他?看见这个没?叫过一声苦没?说?过一声累的儿子眼周微微有些泛红,唇也紧紧抿着,分明?是和方?才?一样的姿态,却多了些脆弱落寞。
赵泽瑜胸腔中的怒意裹挟着大仇得报的痛快,即使上一世已然将陈肃挫骨扬灰,这一世再来?一次赵泽瑜仍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陷害秦王府的东西。
只说?了这一句,赵泽瑜再不说?其?他?的,当了个锯嘴葫芦,不过皇帝倒是自行在脑中替他?补了一番因果,怒意便也消散了。
陈肃既是先行谋害了皇子 ,如今便也是罪有应得。赵泽瑜这样的举动,也说?得过去,在他?面前不加掩饰,倒也不失为一种?坦荡。
可之?后的发展却有些出乎赵泽瑜意料,他?之?前总算将阿若那?除掉却并未一鼓作气进?攻北原便是因为现在兵权必须在兄长和他?的手中。
以皇帝对兄长的严防死守,这兵权绝对是不会给兄长的,所以他?要将兵权握在手中便必须先留着北原这个能让皇帝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