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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金枝与狗-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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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需唐娴回?答,她絮絮叨叨道:“今早上康太监过?来了一趟,看?见的是被易容的陶俑,还好他不敢上手?碰!你?不知道他有多?猖狂,说就是病得快死了,也得去墓穴中侍寝……”
  进了屋中,她将唐娴扶坐下来,放下灯盏,转过?身道:“我和柳桃一晚上没敢闭眼,就竖着耳朵等……嗝!”
  久别重逢的喜悦声,在?看?见多?出来的第三人后,戛然而止。
  关门回?来的柳桃进来后,同样傻眼,“这?、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
  云袅的出现,将两侍女震悚得跟遭遇了天崩地陷一样。
  烟霞把云袅放下,活动着被压麻的肩膀,随意道:“我家公?子的妹妹,没事儿,有我盯着,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云袅被陌生人看?着,不好意思地往唐娴身边靠,偷偷去抓她衣袖。
  唐娴感觉到了,摸到她的手?牵住,道:“她叫袅袅,你?们只管不知道她的存在?,一切有烟霞……我在?外?面找到孟夫人了,她答应让父兄说情。再?等等,等青州的灾祸过?了,或许就能出去了……”
  自从?五年前入了皇陵之后,两侍女已经很久没看?见过?小孩了,再?听唐娴找到了人求助,看?见了脱离皇陵的希望,两人心里不可置信、震惊与?惊喜几种情绪交杂,喉头一窒,没忍住双双红了眼眶。
  无声缓和了会儿,芸香忐忑地不敢大声,“……真的能有出去的那一日吗?”
  眼睛看?不见,但心能看?见。
  唐娴感知到侍女的心情,暂时松开云袅,摸索着向两侍女伸出手?,保证道:“有的,能的,再?熬一段时日……”
  主仆三人说了会儿心酸话?,在?烟霞的提醒下,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被迫停下。
  简单洗漱后,分别就寝。
  这?个破败的小院总共有两间屋子,一间唐娴居住,一间属于?两个侍女。
  云袅不肯离开唐娴,要?与?她同住,烟霞不能让云袅离了眼,于?是三人挤到同一张榻上。
  环境太过?简陋,唐娴歉疚地不得了,后悔带云袅过?来了。
  云袅自己却不觉得,窝在?唐娴怀中催问:“毛毛,烟霞不是说你?家在?地底下吗?什么时候去啊?我还没住过?地底下的房子呢。”
  唐娴哭笑不得。
  “看?吧,我就说她不怕。”烟霞替唐娴回?答,“明晚上。”
  云袅又问:“那明日白天做什么?去见你?爹娘吗?”
  唐娴道:“……白天,白天我有事,让烟霞带你?去玩。”
  明日她得早早起床,盛装打扮后,被送去陵墓中,亲自准备清水和巾帕送至棺樽前,美其名曰伺候老皇帝洗漱。
  再?之后,上半天跪坐在?棺前诵经祈福,后半日亲手?刻录忏悔经文,直到天黑。
  天黑后,所有宫人撤出,烛火壁灯尽熄,留她一人侍寝。
  明日白天她是陪不了云袅的,晚上,如果云袅真的不怕进入地下陵墓,她倒是能陪她一整夜。
  “不想要?烟霞。”云袅撒娇。
  “不想要?我?除了我还有谁能保护你?,真没良心!”烟霞气不过?,说着朝床榻内侧拍打了一下。
  云袅不依,“啪”的一声拍打了回?去。
  唐娴睡在?两人中间,两巴掌全被她挨了去。
  “为了我不被你?俩打死,现在?,立刻闭眼睡觉。”唐娴命令。
  黑暗中两人各哼哼一声,静默睡了过?去。
  她二人,一个太小,累了就睡了。一个心里无愁绪,入睡也快。
  剩下唐娴脑中走马观花,迟迟没有睡意。
  昨日还在?京中,今日已回?皇陵,像梦一样。
  望着漆黑的帷帐,唐娴不由得怀疑起她是不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其实她从?未出过?皇陵,没见过?云停,也没碰见过?弟弟妹妹。
  摸到怀中微酣的云袅,她才肯定这?是真的。
  唐娴心想,庄廉该已经知道她离开了,一定写?信告知了云停。
  云停离得远,暂时回?不来,但他知晓孝陵有藏宝了,回?京后一定会千方百计找来,那时就他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一定也就能理解自己的想法了。
  这?是后话?,反正三日之内,他是找不到这?里来的。
  三日后,唐娴就将自由了。
  那时云停能找到的,只有她已死的消息。
  唐娴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好歹让你?得到了墓室里的宝藏,不算白跑一遭,是不是?”
  她翻动了一下/身子,在?黑暗中摸上云袅的脸蛋,心疼道:“受苦了……要?不,明晚先带你?去长长见识?”
  。
  京城,明鲤与?林别述跪在?庄廉面前,焉头耷脑,任打任骂,一字不吭。
  庄廉在?写?信,手?抖个不停,写?毁第三封后,他扔了笔,大骂道:“你?们两个废物!让我上哪弄脸把这?事报给公?子!”
  “你?俩还不如跟着她们走呢!”庄廉快被气疯了。
  这?俩跟着唐娴与?云袅,不说摸清行踪,至少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现在?人跟着烟霞走了……
  庄廉实在?是嫌弃烟霞相对蹩脚的武艺。
  可恨这?会儿云停不在?,书信来往最快也得个六七日,銥誮等云停知道了,云袅都被还回?来了!
  事关云袅,庄廉无法做主,入宫禀告了云岸。
  结果就是他被云岸劈头盖脸一顿批骂,然后两个人一起干着急。
  “庄诗意不是你?外?甥女吗?你?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庄廉有口难言,急得嘴皮子起了泡。
  解释不清,只能苦涩保证,“二公?子放心,烟霞顽劣,但绝不敢让小姐受伤的,毛毛也一定会照顾好小姐……”
  “什么毛毛不毛毛的,小猫小狗都会保护人了?”云岸根本不听他的。
  向来稳重可靠的庄廉犯了大错,云岸爱护幼妹的心膨胀起来,冲动下令,要?派兵缉拿唐娴。
  把庄廉吓坏了。
  到这?时,庄廉最后悔的事有两件,第一件是将烟霞送去兰沁斋,第二件是将事情告知于?云岸。
  好不容易打消了云岸的冲动,庄廉将事情一五一十写?入信中,命人快马加鞭送去给云停。
  在?云岸那浪费了半日时间,庄廉再?不敢与?他说任何事情。
  冷静下来后,他决定派人去皇陵查看?一下,最起码,先查清唐娴到底是哪个妃子,才能由此猜测她会带云袅去哪儿。
  要?派人去查皇陵,还得顾忌着皇陵中藏着的宝藏,不能兴师动众。
  庄廉本人是走不开的,于?是找来林别述,“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
  孝陵,主墓室中。
  壁灯十尺一盏,幽幽燃烧,照亮四面墙壁上飞腾起的五爪飞龙,也在?高处的金质龙椅上折射出阴冷的寒光。
  殿中,十二舞姬翩然而动,裙摆如簇拥的花瓣,众星拱月地围着正中央的红漆皮鼓,鼓面上是一个女人。
  女人身着着金缕衣,赤/裸的双踝上挂着金色铃铛,灵活的水蛇腰扭动时,腰间和腕上的金玉首饰碰撞出声音,在?殿中不断回?响。
  这?是阴沉肃穆的地下宫殿中,唯一的声音,诡异地独自响着。
  有美人献舞,却无人奏乐,更无人观看?。
  这?是一场献给死人的舞。
  唐娴一袭盛装坐在?高处,身旁是一口镶嵌着金玉翡翠、雕着祥云的金丝楠木棺材。
  下方两侧,妃嫔与?素衣侍女整齐地跪坐着,睁着一双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与?身后逼真的陶俑石像混在?一起,凑成?拥挤的盛宴佳景。


第65章 书信
  康太监先前被烟霞设计弄断的腿未完全痊愈; 手持短鞭,一瘸一拐地在殿中来回巡视,看见不顺眼的人,挥手就是一鞭子。
  无人敢反抗; 因为他是奉命来管教这些人人的; 墓中一切; 皆要?听命于?他。
  静悄悄的墓室门外?,有一列侍卫守着; 那是他为所欲为的依仗。
  这种?情景所有人都很熟悉了,最初; 被鞭打过的人会躲闪哭泣; 后?果是被安上“惊扰帝王”的罪名拖拽出去?。
  出去?的人,少数能带着满身?伤痕回来; 多数再也没出现过。
  过了这么多年,还活着的人挨过鞭打后?,已经麻木到连身?躯都不会摇晃一下了。
  地面上缓慢巡视的影子宛若一条游动?的毒蛇; 摆着尾巴来到唐娴侧前方?,停住了。
  就算被废黜了; 唐娴也曾是皇家人; 打她是践踏皇室尊严。
  越是不能打,康老太监越是喜欢凌/辱她; 拿她来立威。
  他想找茬,可惜唐娴体态端庄、神情娴静; 浑身?上下挑不出一点毛病。
  老太监虎视眈眈盯了会儿,看见了她鞋边沾到的红豆大小的泥点。
  这日是暴雨歇止的第?二天; 地面未干,有泥很正常。可康老太监规定过; 谁敢脏了墓穴,就砍了谁的双脚。
  他正欲生事,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响,和数道细微的抽气声?。
  康老太监转身?,看见本该在鼓面上跃动?的侨贵妃栽倒在下方?,十二舞姬愣住,一时间全部停住了动?作。
  “谁准你们停的!”老太监一声?厉喝,舞姬们齐齐一颤,慌忙继续舞动?起来。
  坠落在地的侨贵妃趴伏着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也无人在意。
  直到舞姬旋转,鞋底直直碾在了她的手指上。
  “啊——”凄厉的尖叫声?骤然响起,刺痛了墓中每个人的耳膜。
  “我受够了!放我走!我要?回家!”
  侨贵妃发疯似的撕扯起头上朱钗,将朱钗砸向上方?的金贵棺樽,哭喊道:“他已经死了!那里?只有发臭的、烂掉的尸体!野狗都不吃的干瘪尸身?!”
  “凭什么要?我伺候一个死人!我不要?……我要?回家!放我出去?!”
  叮叮当当,华贵的首饰撞击着棺樽上嵌着的金玉,发出清脆的声?音。
  唐娴离得近,有一支朱钗撞上棺材弹到她身?上,划破了她的手背。
  她抬起头,看见中央的舞姬们继续翩然舞动?,两侧其余妃嫔与侍女的眼睛,都是黑洞洞的。
  众人对发疯的侨贵妃视若无睹,除了康老太监。
  他站在一边看着侨贵妃发疯,待她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再也没有东西可扔时,尖细嗓音呵斥道:“胆敢惊扰陛下安眠,来人,把她拖出去?!”
  拖出去?,多半就是要?死了。
  “啊——”侨贵妃凄声?尖叫,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疯地冲向了容孝皇帝的棺樽,拼命地推着、敲打着。
  华贵的棺樽已被钉死,纹丝不动?。
  两个侍卫上前,将她往下拖拽。
  唐娴看见她的手指狠命在棺樽上抓挠,留下一道道刺目的血迹。
  其实昨晚听见侨贵妃的哭声?时,唐娴并不惊讶,入皇陵最初的两年,几乎每天晚上都有的,她早就听习惯了。
  发疯的姑娘她也见过不少。
  人一旦被逼到极限失去?了理智,就正好撞到了康太监的刀刃上,被他以不敬皇帝的罪名处罚,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在烟霞到来之后?,在得知有办法出皇陵的时候,纵使知晓成功的可能很低,唐娴还是想试一试。
  她要?离开?皇陵,找到那位念着旧情的孟夫人,请对方?帮忙说情。
  她成功了。
  以前的唐娴对眼前的情况无能为力,但这次,她想留下侨贵妃。
  让侨贵妃再忍一忍,再等等,等到白湘湘说服他夫君或是白太师求情……
  万一可以出去?呢?
  白湘湘那边行不通的话,还可以走孟思清的路子。
  他是状元郎,前途坦荡,再过个几年说不定就历练出了名堂,成了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重臣呢?
  唐娴从未忘记,在她未收到弟弟妹妹传来的消息之前,她唯一的目标,就是放这些被她家连累的姑娘离开?这里?。
  侨贵妃包含在内。
  “陛下生前最是宠爱侨贵妃,还请康总管……”唐娴沉息开?口。
  就在她说话的同?时,侍卫惨叫一声?松了手,而侨贵妃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脱两个侍卫朝唐娴冲来,重重跌撞在她面前。
  侨贵妃上半身?趴在唐娴腿上,抬起头,散乱发丝下,精致的妆容已花。
  她双目赤红地怒视着唐娴,神情犹如从十八层地狱出来寻仇的恶鬼。
  恶狠狠吐出一口血水,侨贵妃对着唐娴嘶声?叱骂:“我什么都没做,我是被你连累的!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怎么有脸活着的?你去?死啊!”
  “都是你!你们姓唐的全家都该死!都该下地狱入畜生道!千刀万剐永不超生!”
  在她怒骂时,唐娴看见她的齿缝被鲜血染红,色泽比她唇上的口脂更靡艳,可惜此刻只有猩红可怕,没有一丝美感。
  她是该恨我的。唐娴默想。
  唐娴可以接受侨贵妃的辱骂,但不想她因此死去?。
  于?是她低头抓住侨贵妃的胳膊,想让她冷静下来。
  可侨贵妃眼眸暴突地瞪着她,突然抬起手,抓着一支尖锐的发簪朝着唐娴心口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阴风袭来,殿中偏侧的烛灯扑闪了一下,晃晕了众人双眼。
  烛灯刚重新亮起,一块巨大的素白纱巾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无人知晓它从何处而来,它众目睽睽之下飘动?着,落在沾了血水的容孝皇帝的棺盖上,洇出几点血红。
  然后?风止住了。
  殿中鸦雀无声?。
  趁着人都在看棺樽,唐娴用力抓住侨贵妃的手,用力将她的手从自己腿上拿开?时,同?时拔掉了那支沾着血迹的尖锐金钗。
  她躲得快,金钗没刺入她心口,落了空,往下划伤了她的腿。
  侨贵妃喘着粗气与她对视,双目圆滚,满是怀疑与震惊。
  唐娴几不可查地点头,然后?抬眼,对着康老太监,从容道:“陛下生前最是宠爱侨贵妃。听闻她前阵子患了伤寒,约莫是吃错了药,还请康总管看在陛下的面子上,留她一条性命。”
  从前有人求情,会被康老太监一并处罚。
  今日他迟疑了,因为那条飘落到棺樽上的白纱。
  唐娴适时看向金碧辉煌的棺樽,再道:“我想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她说完,密闭的墓室中冷风又起,那块白纱浮动?了两下,顺着棺樽滑落到了白玉阶上。
  康老太监打了个哆嗦,环视周围,看见神情呆滞的众妃嫔侍女,与捧着瓜果茶点微笑的鲜艳陶俑。
  前几个月陵墓中“闹鬼”的画面历历在目,康老太监有点慌神,感觉跛着的腿开?始发痛。
  但他不能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严。
  片刻后?,他尖声?道:“陛下仁慈不与侨贵妃计较,但咱家有皇命在身?,不能任由你们这些杂碎辱骂陛下。来人,将侨贵妃拖出去?,打断她一条腿!”
  侍卫再次上前,拖着侨贵妃往墓外?拽。
  侨贵妃仍在尖叫,不同?的是,这次她不再辱骂,而是呼救。
  “唐娴——皇后?娘娘——娘娘救我!”
  。
  唐娴在墓室里?待了一整日,诵经的时候差点打瞌睡就算了,这几个月来被养得细嫩的手指,有点不听使唤了,在刻碑文时不小心被刻刀划伤了手。
  业精于?勤,荒于?嬉。
  唐娴忍不住想,这句话还真?是在哪儿都适用啊。
  余太监代替康老太监过来检查时,踌躇了下,想了想惊魂不定的康太监,心里?有点怕,没与唐娴计较碑文上不规整的地方?。
  命人将碑文搬出墓室砸毁,他道:“那咱家就不打扰娘娘与陛下了。”
  所有人陆续退出。
  唐娴跪坐在棺樽前,在人群中扫见了柳桃与芸香。
  昨晚的烛灯太弱,她没注意到两人身?上有伤,是今晨才看见的。
  一个被鞭打在脸上,一个被鞭笞在脖颈上。
  唐娴含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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