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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金枝与狗-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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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停早先端来的水已经凉了,幸而是夏日,凉些正好饮用。
  他端着茶水向唐娴递来,后者?自是没法接的。
  略微迟疑了下,云停将茶盏放低,凑到唐娴嘴边,继而被唐娴泪盈盈地瞪了一眼,“你一点都不会照顾人!”
  云停从来就没照顾过人,也用不着去?学。
  但此刻动了动眼皮子,没反驳,在唐娴的示意下,轻轻扶起她,缓慢地喂了这口水。
  茶盏收回,房门被人敲响,云袅在外?面喊:“哥哥,我给毛毛送吃的来了。”
  唐娴看了看房门口,道:“你瞧瞧别人,比你体贴多了。”
  云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房门敲响第二次,他才记起明鲤来,道:“给你找了个侍女,这段日子暂由她来照顾你。”
  唐娴明了,有了侍女,就不用他来给自己换药了,避免了那尴尬的一幕。
  她眼波摇荡了几下,朝着云停快速抬起又落下,最后低着眉眼道:“知道了……行了,不用你了,出去?吧。”
  云停:“……”
  念在她有伤在身的份上,云停忽略她打发下人的言辞,再看了她肩头?隐隐透出的纱布一眼,退出了房间。
  在门口与云袅、明鲤错身,云停到了院子里。
  外?面烈日灼人,苍山青翠。他看着湛蓝天空与浮动的白云,缓缓长舒出一口气。
  这日起,明鲤从暗处现身,行使起照顾唐娴的琐事,云袅也天天围着唐娴,俨然成了端茶递水的小丫鬟。
  但这回云停没说什么,就连他自己,偶尔也会被喊过去?拧帕子伺候人。
  就这样在褚阳山住了两日。
  按照原计划,这时他该已查探过皇陵,在回京的路上的。
  眼看唐娴有伤在身,不便于?行,云停也没有要?启程的意思,庄廉开?始急了。
  先前他劝云停路上放松,带唐娴与云袅散散心,那是在不误事的前提下。谁知意外?发生,有人受伤了。
  再这么拖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回京,庄廉心有思虑,在这日晚间前来催促。
  “毛毛怕疼,受不住马车颠簸,等她伤势好些再走。”云停道。
  这简单,庄廉出主意:“那就留些人手照顾她,公子你得先回京去?。”
  一听这话,云停的眼神就凉了下来,冷嗤道:“留谁照顾她?哑巴?明鲤?还?是林别述?”
  庄廉被嘲讽了一通,支吾着红了老脸。
  唐娴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这几人疏忽大意,被这样嫌弃一点也不冤枉。
  “跟在我身边,两次都是有惊无险,一离开?我,就受了伤。你觉得她能?答应让我先走一步吗?”
  “还?有,受伤后她就开?始害怕独处,身边有一刻传唤不到人就要?掉眼泪,离了我,怕是寝食难安……”
  刚开?始,庄廉还?附和着点头?,到后面,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儿?。
  他仔细端详云停的神色后,心中?一咯噔,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第36章 瓦雀
  “公子你确定吗?我怎么记得她——她?一直都不情愿留下?”庄廉加重?语气; 努力让云停记起最初为何抓唐娴回府。
  云停云淡风轻:“那时我对她太过粗鲁,总是威胁她?,她?才与我较劲儿?。如?今我不再胁迫她?,她?还怕我什么?”
  庄廉:“……”
  知道自我反省了; 不错。
  可俘虏一点都不怕你了; 这难道是好事??
  庄廉脑袋里一阵嗡嗡声; 遥想离开西南时,百里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 让他千万看好了云停,让他严守祖训; 万不能如?荒唐的云氏先祖那般染上种?种?古怪嗜好。
  嗜好是没染上; 可瞧着?不太正常了,怎么跟被下了降头似的?
  庄廉在云停身边待了十多年; 对于他的忧虑,云停一清二楚,道:“毛毛的伤势要养个七八日才能上路; 我已给云岸和白太师写了书信,短短几日时间; 京中不至于出大乱子。”
  他已将事?情安排好; 加上中间有侍卫传信,多待上几日不成问题。
  唯一的不满就是山中简陋; 不若府中适合养伤。
  没办法,连日来; 唐娴轻易不敢动弹,怕疼; 话都能不说?就不说?了,实?在无法移动。
  云停想着?; 从破旧窗口往唐娴住的房屋里看去,见沉沉夜色中,房中悄然,不见人影走动,唯有几只萤火虫在窗下闪烁。
  身边的庄廉听他一口一个毛毛,心?里沉甸甸的,苦口婆心?地点明他,“公子别忘了,她?真名不叫庄毛毛。”
  她?甚至根本就不姓庄。
  庄廉当?云停会恼怒,哪知他浑然不在意?,道:“无妨,我看她?挺喜欢毛毛这名字的,我也喜欢。”
  庄廉又?是一阵头疼,跟“庄诗意?”这种?名字比起来,是个人都会更喜欢庄毛毛。
  “公子,你再想想……”
  他再劝,云停的脸色就沉下了,冷然道:“当?初是你要我待她?温柔些?的,又?给了她?庄毛毛的身份。我按你说?的做了,你如?今在做什么?庄廉,别忘了,你可是她?舅舅。”
  庄廉有口难言,他只是想做个有人情味的好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得已,他拿出云氏祖训,“云氏子女,当?以家国为重?,不可沉迷儿?女私情。”
  云停眉头猝然压下,眸光锐利,声音冷冽,“我何时误了国事??”
  庄廉急得直挠脸,现在是没有,可再这样发展下去就难说?了。
  他不敢说?,头脑中刮起一阵风暴,急中生智,决心?先解决眼前问题,从小?事?着?手慢慢把人掰正了。
  有了主?意?,庄廉精神一震,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是害怕……这样吧,公子不若直接问毛毛,看她?是否答应公子先行离开?”
  云停眯眼,眼角挂着?审视的威逼。
  庄廉抹了把汗,絮叨道:“毛毛是个好姑娘,仗义、热心?肠,她?定然是不愿意?因为自身伤势耽误了公子的大事?……”
  两百三十七条祖训,自云停出生起就响在他耳边,约束了他二十余年。
  他知晓轻重?,当?然不会为了私心?耽误大事?,这么一想,便顺势答应了庄廉。
  。
  唐娴怕疼,受伤后不敢动弹,整日都在榻上度过,白日睡得多了,夜间睡眠就没那么好了。
  天蒙蒙亮,山中鸟儿?刚啼鸣不久,她?就醒来了。
  醒来也不敢动,摸索着?翻动着?床头的两本解闷杂书,结果?把眀鲤吵醒了。
  眀鲤已出过一回差错,这次奉命照顾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片刻不敢疏忽。
  见唐娴醒了,迅速打水服侍她?洗漱,又?给她?检查了伤口,扶她?在榻上坐起。
  为了给唐娴解闷,床榻特意?被搬到了支摘窗旁,唐娴依着?床头坐起,能从窗缝里看见农舍小?院里结了青果?的李子树。
  瓦雀在枝叶间蹦跳,生机盎然,但看久了还是会觉得无趣。
  她?偏头往后肩望去,忍不住叹气,不知道这伤何时才能痊愈。
  每日躺在榻上,人快废掉了。
  哀愁中,听见院门响动,抬头一看,是云停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
  两人不知在说?什么,看见她?就止住了。
  这几日云停对唐娴算是百依百顺了,唐娴看他却不是很顺眼了。
  蔫蔫的情绪恢复几分,她?躲闪地撇过脸,余光瞥见云停在向窗边走来。
  “睡醒的,还是被我吵醒的?”云停问。
  唐娴不看他,瘪着?嘴巴道:“被你吵醒的。我都重?伤了,你还不让我休息好,百里云停,你没有一点点良心?。”
  她?细养几日,不间断地喝补血的滋补药,面颊恢复了些?红润,就是脸色不大好。
  云停猜她?是困在屋中太久觉得无趣了,不与她?计较口头得失,手肘撑上小?窗,与她?聊天解闷,“你这么机警,连我几时起床都察觉到了?”
  唐娴哪里能知道他几时起来的,避而不答道:“我还不够机警吗?我看出农女被人假扮,那支箭射来的时候,我也差点就躲开了。”
  “那为什么不躲?”
  “因为云袅挨着?我啊。”说?到这里,唐娴一点也不谦逊,朝云停勾勾手指,待他靠近了,严肃说?道,“我虽然是个弱女子,怕疼也爱哭,但怜爱弱小?、心?慈面善、义薄云天,还貌比天仙,你可不要小?瞧了我。”
  唐娴这几日总是哭,怕被人看低了,特意?与云停点明了这一点,又?说?道,“还有,我记性很好的,答应过我的事?,你一件都不能赖掉,尤其是我爹娘的事?……”
  云停早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对她?宁愿受伤也要护着?云袅的事?并无怀疑,听她?自夸,心?头正觉可爱,又?听见她?反复强调爹娘的事?,心?情不觉转阴。
  “我在你眼中就这么没有信誉?”他眉心?氤氲着?不悦,“便是被我寻到你父母又?如?何,时至今日,你还是认定我会伤害你的亲人?”
  唐娴细眉皱起,欲说?还休地望着?他。
  她?家世复杂,与皇室扯上关系,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云停又?是个反贼……
  见她?这反应,云停的心?一下子凉了,柔情退却,他冷淡道:“不信便罢了。”
  说?完转身就走,唐娴刚想喊住他,他已自己主?动转身回来了,却是利索地将支起的窗子放了下来,严严实?实?地将唐娴隔在屋中。
  唐娴只有左手能动,撑不开窗子,急道:“百里云停,你又?惹我生气,我伤口痛,心?情本来就不好……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说?着?眼角一耷拉,立刻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呜咽起来。
  小?窗被重?新支开,云停露面,居高临下地质问:“不是哭了吗?眼泪呢?”
  唐娴哭丧着?脸,气道:“马上就来了!”
  她?在心?底想了想父母弟妹和这几年受过的委屈,再感受了下背上的疼痛,酸楚感登时涌上鼻尖,她?眼眶一红,珍珠似的眼泪就接连滚落了下来。
  云停被她?气到没脾气,闭眼缓和了下情绪,与她?道歉:“我的错,行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都听着?。”
  唐娴啜泣几下,瞧他认了错,见好就收,可怜兮兮地抹去眼下泪珠,示弱道:“没什么想说?的,我就是闷在屋子里无趣。”
  这是没办法的事?,身上痛,不能走动,只能闷在屋里。
  是这个理儿?,就是太煎熬。
  劝慰的话没有实?际用处,云停懒得说?,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鸟雀啼鸣声,他问:“晨间凉爽,要不要出来透透气?”
  “我怎么出去?”唐娴没好气地甩他脸子。
  她?惜命,伤的是肩膀,但全身各处都不敢使劲,把自己当?作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是不敢下地走路的。
  云停未回答,从窗口消失,很快推门入了屋中。
  他走到床榻边,手撑在榻上,朝着?唐娴弯腰,询问道:“我抱你出去?保证不碰到你的伤口。”
  因他躬下了窄腰,两人视线平齐,水润杏眸眨动着?,唐娴从对方漆黑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她?心?跳快了些?,心?想她?双腿又?不痛,或许可以试着?走出去,根本不需要人来抱。
  这想法冒头,她?就动了动脚。
  云停看到了,说?道:“或者我扶你出去,但是你要当?心?些?,箭伤难愈,若是撕扯到伤口流血了,又?要从头开始养,你知道,很疼的……”
  唐娴犹疑着?与他对视,半晌,对着?他那张俊朗的跟正人君子一样的脸,认真问:“你不会是在夸大说?辞吓唬我吧?”
  云停神色不变,从容道:“随你。”
  唐娴伸出一根手指头,蜻蜓点水一样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肩膀,抽了抽鼻子,差点又?被自己可怜哭了。
  她?放下手,湿润的眼眸在云停脸上扫了一圈,脸上微红,矜持地点头,道:“那你来抱吧。”
  云停又?一次确认,她?是真的很怕疼,很爱惜自己。
  他朝唐娴膝下伸出手,又?被叮嘱:“小?心?点,千万不能弄疼了我。”
  “若是弄疼了你,我让你打回来。”
  “我真的会打的。”
  唐娴强调着?,看见云停一手越过她?膝盖来到膝下,另一手探入她?腰间,脸上一热,转过脸闭上了眼。
  带着?山间晨露的清凉气息席卷而来,唐娴有点紧张,双腿不由自主?地蜷缩,刚屈起,就被一条坚硬的手臂卡在膝下。
  手臂收紧,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腿弯撑开。
  同时另一条手臂挤进唐娴后腰,云停的腰弯得更低,脸几乎贴到唐娴的脖子上。
  颈间的热气、后腰与腿弯的结实?手臂,都让唐娴紧张,她?完好的左手抬起,不知是想推开云停,还是抱住他。
  “怕疼就哪儿?都别使劲。”云停嘱咐道。
  这时,那两条手臂齐齐发力,唐娴上半身一轻,率先离了床榻,紧接着?双腿也被抱起。
  是被竖着?抱起的。
  骤然的腾空感让她?惊呼,唐娴惊慌地睁开眼,左手下意?识地按在最方便的着?力点——云停的肩上。
  往常总是俯视她?的云停,此时比他矮了一头。
  唐娴揪住云停肩上的布料,她?的身影投在了云停脸上,让他的神情被模糊化,唯有那双抬起的眼眸泛着?幽暗的弧光。
  “……没扯到伤口吧?”他低声发问。
  热气直冲头顶,唐娴脸上烧红,动了动贴在云停腹间的小?腿,立马被按住了。
  “没、没有……”她?强作镇定地回答,声音却有点哑。
  “那就好。”云停双臂紧紧箍着?她?,力气全在腰腹之下,一点都没碰到上半身。
  只是走动时,唐娴的上半身有点摇晃。
  视角也太高了,她?有点怕,唯一能用力的那只手便撑在了云停的肩上。
  迈出门槛,唐娴还红着?脸,被清凉晨气包围后,热气稍退。
  她?低头看看抱着?她?走路的云停,手上突然用力,在他肩上狠狠拧了一把。
  云停吃痛,可脚步没停,也没抬头。
  对于唐娴为什么拧他,他心?知肚明,默然接受,一声不吭地直接将人抱到李子树下。
  树下有一张藤椅,云停正要将唐娴放下,一只灰扑扑的瓦雀不知怎么的,扑腾着?双翅精准落在了唐娴肩上。
  唐娴肩头一重?,脸色骤然转白,情急之下,一个音节都没发出,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哭的同时,还不忘朝着?云停肩上拍打。
  瓦雀受惊,连忙扇动双翅飞走了。
  “疼——伤口裂开了!”唐娴觉得自己后肩上的伤一定被瓦雀踩裂开了,这么多天全都白养了,“都怪你,你非要我出来!”
  打到云停肩臂上紧绷的肌肉,还硌了自己的手,唐娴又?痛又?委屈,哭道:“我要活生生疼死了!”
  “庄毛毛!”她?打得一点也不疼,但云停还是黑了脸。
  “你不道歉,还凶我!”唐娴震惊,泪水流得更急了,“我伤口都裂开了……”
  “它落的是你左肩!”云停这一声嗓音不大,但足够清晰,一下子让唐娴冷静了下来。
  瓦雀落的是左肩,她?伤的是右肩,哪怕是生气打人,她?也本能地保持右半边身子一动不动。
  这时再静心?感受,右侧后肩上的疼痛并未加重?,更没有温热血液渗出的感觉。
  唐娴的哭声戛然而止,挂着?泪珠低头,看见云停眼中什么柔情暖意?早就拋飞到了九霄云外,此刻只剩下一片冰霜。
  唐娴心?里发虚,被云停看得脸上滚烫,可还被他抱着?,无处躲避。
  她?忍着?臊意?和羞愧,弱弱开口:“……是我感觉错了啊……打疼你了吗?”
  云停的声音仿佛结了冰,“庄毛毛,你最好闭嘴,因为这会儿?我真的很想把你扔到山沟里去。”
  唐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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