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只想早点下班[穿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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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地面时,颤巍巍的细竹终于坠落。南弦脚下一软,揽着怀里的人,跌跌撞撞地摔落在了树荫里。
……
几息之后。
“小弟子”从地上撑坐起身,指尖按着额角,神识一抽一抽地疼,视野也开始断断续续,难以连接。
“……”剩下的附体时间,似乎不多了。
南弦转头看向旁边地上的人,抬手摸了摸夏夕月的额头,触手滚烫。
他又蹙眉翻开夏夕月的衣袖,顺着露在外面的皮肤一路寻找,最后,目光停在了她的小臂上。
——夏夕月的小臂内侧,印着一颗浅淡的红点,看上去像一枚普通的朱砂痣。
然而南弦看到这个熟悉的东西,心里顿时一沉。
……这其实是火毒入体,沁出的淤斑。
地底的毒对日光反应剧烈。那些本该在他体内的火毒……果然是被小师妹引走了。
本就不多的灵力,正在泄洪似的消耗。
“小弟子”抬起不断发颤的手,按在夏夕月小臂上,似乎想不死心地做些什么。但很快,最后一丝灵力耗干,他一头栽倒在地,本能地蹙眉挣扎了一下,很快呼吸均匀地睡着。
……
片刻后。
两个倒地的人旁边,一柄长剑由远及近,无声行来。
白衣飘飘的人渣师尊走下灵剑,像一抹雪影,轻轻落在地上。
凌尘垂眸看着树下躺尸的两个人,顺手从旁边折下一根树枝。他将树枝抛在那个小弟子身上,低低念了几句。
普普通通的枝条,逐渐发出了璀璨银光。它很快像一把飞剑般悬在半空,挑起昏沉入睡的小弟子,向宗内有人的地方行去。
很快,小弟子消失在视野当中。树下顿时只剩下两个人。
凌尘走到昏睡着的夏夕月旁边,半蹲下身,按住她颈侧,探了探脉搏。
可能是进入树荫后,没了烈日直射;也可能是被那只冰凉的手激到。夏夕月长睫微颤,片刻后,茫然地睁开了眼。
随着视线聚焦,眼前残缺的色块逐渐清晰,最后拼凑出一张熟悉的脸。
……凌尘的脸。
夏夕月:“!”
工作出了差错,还突然遇到上司围观,夏夕月一个激灵,本能地想坐起来。
但才刚一动,就被凌尘抬剑抵住。玉色剑柄压在她身前,很顺手地将她重新按回了地上。
如今离得近了,两人已经能用神识沟通。
凌尘收回剑,淡漠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不必起身,反正起了你也还会再摔回去。”
夏夕月:“……”
她不信邪地偷偷试了试。稍微支起来一点身子,视野果然又开始发晕。
夏夕月默默放松身体,若无其事地重新躺平。
凌尘垂眸打量着她的样子,又看了看插在远处的夏夕月的剑,很快明白了状况。
他的声音顺着神识传来:“你以为上一世,南弦从地底出来之后,为什么整日戴着兜帽和面具?”
夏夕月:“……”难道不是因为,那是魔仙的固定审美?
她记得家里也有一柜子长袍面具,是南弦从各界货商那里收购来的——南弦仙君似乎对这些“反派装束”很感兴趣,经常拿来当常服穿,甚至还给当时尚未化形的她,定制过几套宠物迷你款。
第15章
凌尘对其他仙君的私生活一无所知。一柜子白衣的他,显然也很难想象有人会喜欢“黑袍配诡异面具”这种奇怪的打扮。
他只是沉稳地说着正事:“火毒本就具备侵蚀神志的特性,尤其是那种游荡在经脉之中,尚未沉淀的火毒——一旦它们被直射的烈日激发,效果更强百倍。
“你是上界来的人,神识受到轮回司的阵法保护。但也正因如此,一旦刺激过度,你的神识便会自动封闭,陷入沉睡。不像其他人那样,能顶着负面状态撑到最后。”
顿了顿,凌尘余光扫了一眼夏夕月,感觉这只憨憨的小狐狸确实是在认真听讲,这才又继续道:“火毒初次发作时最烈,之后略有好转。但这句话成立的前提,是火毒总量不变。可你的情况……日后你不断吸附火毒,它爆发起来,只会越来越烈。你最好尽早适应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
“另外,为了提高你的承受阈值,你恐怕还得多吃些苦头,以免稍遇到一点状况,意识便因超过了承受能力而自动封闭。”
夏夕月躺在微凉的地面,默默看着头顶被风吹拂的树叶——不管上一世的南弦为何要穿黑袍和面具,总之现在,她已经亲身实践过了:晒太阳确实会出事。
“不能日光浴,还要多吃苦头,提升耐痛的能力……还真是各种意义上的‘不见天日’啊。”夏夕月只想心酸抹泪。
……
夏夕月现在的身体,毕竟已有灵虚境的修为。如今一离开阳光,虽然身体尚未恢复,她的神志,却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她费力地偏了一下头。
头顶的大树枝繁叶茂,挡住了大片阳光,只偶尔从缝隙间漏下几缕细小的光柱,其中一枚光斑,恰好落在她手边。
夏夕月犹豫片刻,很有实验精神地挪了一下手指。
指尖触到阳光,像伸进一捧沸腾的水,她整个人都烫得打了个激灵。
凌尘垂眸瞥见,用剑鞘把她的手轻轻挑开:“倒也不必现在就练。”
说着,他从刻在小臂上的本命空间中翻找片刻,取出一枚巴掌大的玉瓶,放在夏夕月手边。
凌尘顺着神识说:“这里离药峰不远,偶尔会有弟子经过,按照‘我’的性格,不会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送你回去。你喝掉这个,自己离开。”
夏夕月点了点头。她也不想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抱回去,何况药峰里还有一群小弟子看着。见凌尘竟然有能缓解状况的药,她眼眸微亮,伸手去拿。
凌尘盯着她因脱力而不断发颤的手,沉默了一下,脑中忽然浮现出药瓶啪嗒落地,灵液洒她一身的不妙场景。
“……”
凌尘拍开夏夕月的手,自己拿起了玉瓶。
然后在部下疑惑的注视中,拔开瓶塞,瓶口凑到她唇边,一点点将药液灌下去。
灵液不知是什么材质,冰凉却并不刺人。随着它沁入体内,刺烫的经脉像被泉水抚平,那些残留着的炙烤剧痛,也瞬间都被清扫干净。
等夏夕月喝完,凌尘收起空瓶,伸手进广袖中摸了摸,很快丢来一张丹方:“这种灵液可暂时压制火毒,你自己去找材料配置——虽说日后火毒积累得多了,药效会逐渐变得鸡肋,但现在,它勉强还能派上用场。”
夏夕月攥住丹方,一抬头,发现凌尘竟然还在翻找,并且很快神奇地翻出了一顶纱帽。
他扶起夏夕月,将帽子啪嗒扣到了她的头顶。
白纱悠悠垂落,随着穿过原野的风轻微拂动,挡住了夏夕月裸露在外的脸颊和脖颈。
夏夕月看着面前这材质不明,但显然十分贵重的薄纱:“……”上司的宝贝真不少,同样是峰主,大家混得真的很不一样……
刚感慨完,凌尘居然又往袖中伸手。
这一次,他哗啦取出了一整块和纱帽材质相同的昂贵薄纱。
在夏夕月震惊的目光中,凌尘甩开它,将薄纱披在她身上。
上司气质疏离似仙,神识中的语气,却活似一个成衣店老板:“这是东海鲛纱和莞月枝纤维交错织成的布料,能隔绝引发火毒的那一部分日光。等回去了,你自己把布匹裁成衣物,我不知道你的尺寸。”
裹好发懵的夏夕月,凌尘认真想了想,感觉事情都交代完了。这才打算离开。
临走之前,他低头看了一眼掉在附近的竹竿,想起刚才那个英勇救人的小弟子,若有所思。
凌尘回过头看了一眼夏夕月。
后者正新奇地抬手摆弄着鲛纱。
凌尘:“……”罢了,反正也不耽误正事,而且终归只是猜测,还是先不告诉她了。
比起这个……
他余光瞥着遥远的天际,隐约感受到了什么,无声蹙起了眉。
沉默片刻,凌尘试探着往远离夏夕月的方向走了一步。
几乎是他刚刚落脚的一瞬间,天边那一圈裱花似的阴云,竟然无声往这里蔓延了一点。即使远隔千里,凌尘也察觉到了暗藏其中的风雷之声,以及那种令人浑身不适的暗中窥视。
“……”
他攥着灵剑的手紧了紧,霍然转身。
……
树下,夏夕月还在专心整理鲛纱。
上司刚发的装备,高档虽高档,却是一整块材料。如今囫囵往身上一披,皮肤是裹住了,但待会儿她还要披着这块鲛纱回峰。万一路上遇到什么熟人……
总之,夏夕月想把它整理得好看一点:打工人也是要面子的。毕竟这具躯壳,往长远看,或许能一直用到南弦飞升。
仔细将最后一角理顺,夏夕月打算回峰。
可一抬头,眼前却忽然落下一片阴影。
凌尘不知为何去而复返。
夏夕月疑惑地看着他,正想询问。但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忽然一花。
——凌尘握着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推到树上,同时另一只手擦过她耳侧,手掌抵住了她背后宽大的树干。
……一个突如其来的树咚。
然而在这一方面,两人的业务显然都还不够纯熟。夏夕月冷不丁被咚,重重撞了一下后脑勺,斗笠都被碰歪。她吃痛地嘶了一口气。
凌尘一怔,动作稍缓,伸出手敷衍地给她揉了揉。
夏夕月很懵地看着现在的状况,不明白上司为什么去而复返,来干这种奇怪的事。
不过很快,想起轮回司的藏书库里,仙子们贡献的那些经验集……
夏夕月脑中如有一道惊雷划过,她忽然感觉自己懂了什么:恶毒狡诈、重视利益的反派仙尊,就算给师妹送东西,也不可能像个慈善家一样大大方方地送过来——似乎总得有点见不得人的肮脏交易,才能让凌尘现在的行为,符合他的人渣设定。
对面,凌尘余光瞥了一眼天边,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神微变。
片刻后,他慢慢俯下身,掀起斗笠上的白纱,看着夏夕月。
夏夕月发现有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凉的指尖在她脸上缓缓摩挲。
此情此景,看上去像是在暧昧地调情,或者无耻地调戏。
可此时,距离凌尘最近的夏夕月,却只从上司状似平静的眼底,看到了几分难以掩饰的纠结。
——或许是想起了幼时与犬科之间的恩怨纠葛。此时面对一只灵狐,哪怕是没有耳朵和尾巴的完全态人形,凌尘也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嘴。
夏夕月:“……”
她被按在树上,原本也很纠结。
但此时,看到一个远比她更加纠结的人。夏夕月顿时又觉得,事情其实还好。
她脑中甚至忍不住给凌尘配起了音:挨天雷还是亲犬科,这是一个问题。
……
不过事实证明,一位成熟的上仙,显然具备着灵活变通的能力。
凌尘闭了闭眼,片刻后,忽然气势骇人地俯下身,彻底抹消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触碰在一起的,并不是唇瓣——他只是轻轻跟夏夕月贴了一下额头。
或许是白纱干扰了天道窥探的视线,借位成功;也或许是“凌尘真人”虽然恶毒狡诈,但毕竟是个保守的修仙者,就算是占便宜,也不愿在随时会有人路过的地方,做亲密过头的事……总之,触碰的一瞬间,两人身上笼罩着的无形压力,骤然松了一些。
很快,凌尘重新站直,松开了按住夏夕月的手。
夏夕月被挡住的视野,也因此重新变得开阔。
她抬头望向天边。碧空如洗,最边缘的地平线也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阴霾。
夏夕月:“……”竟然还真就这么蒙混过关了。看来这项工作,似乎也不像她之前想的那么难捱?
她思索着扶正了被撞歪的斗笠,重新整理着歪掉的鲛纱。
正入戏地想:此时是该说点台词,还是甩袖就走。
这时凌尘忽然抬手,手中长剑惊雷般射出,化作一道流光,瞬息间没入远方的树林。
轰一声巨响,惊雷炸开一大片土壤,植被翻卷。然而当被吹上半空的尘埃徐徐落地,剑锋所指之处却空荡荡的一片,并无异状。
“怎么了?”夏夕月问题出口,忽然反应了过来,“刚才有人?!”
凌尘瞳孔深处浮动着雷光,视线缓缓扫过那一片植被。半晌,他收回了目光,平淡道:“许是看错了。”
第16章
夏夕月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
因为下一秒,神识里就传来了凌尘的声音。
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原之卿。”
夏夕月:“!”她记得这个人。
这是她名义上的师兄,也就是凌尘现在的大弟子。
只不过比起这些,更重要的其实是他的另外一个身份——从魔宗跑来的卧底。
原之卿也是冲着三伏火来的。只不过隐仙宗看守三伏火多年,阵法层层叠叠,地脉又天然错综复杂。原之卿花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
然而上一世,在他成功接触到想要的东西之前,南弦破土而出,带着三伏火翩然离去,只留给魔宗和隐仙宗一个破破烂烂的地底洞穴。
百年多的光阴,就这么白白浪费。原之卿咬牙切齿,不仅把当时拦下他的“夏夕月”抓走残杀,还广布通缉令,放话要把男主碎尸万段。
只是在那之后,这人不知怎的又跟南弦混到了一起,损友似的一边勾心斗角,一边谋求合作,倒是无意间帮了渡魂人不少忙。
甚至当初也正是因为原之卿的一些小动作,南弦破山而出时,才能那么顺利。
……
想起这个人,夏夕月的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一方面她知道,不管对方目的如何,至少原之卿做的事,看上去完全能称赞一声“渡魂人的友军”。
但另一方面,“夏夕月”的躯壳大概是重置前被打得狠了,一提到原之卿,她就本能地涌上来一丝排斥。
凌尘看了她一眼:“不必多想,该做什么便照常去做。”
夏夕月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点了点头。
仔细想想,原之卿出现在附近,实属正常——那家伙本就喜欢一有空便四处乱转,毕竟他不是来隐仙宗修炼的,他是来当卧底的。
而原之卿又偏巧是火木双灵根:有木系灵根的人,想在山野间隐匿气息,并不困难,难怪凌尘有神识相助,都难以第一时间发觉。
只是……
夏夕月想想先前的事,眼角跳了一下:刚才她和凌尘做的那些事,尤其是那个不太规范的奇怪树咚。演戏给天道看,倒也没什么。但若是被活人看到……总觉得十分羞耻。
想到这,夏夕月忍不住双手合十:“……”希望、希望原之卿刚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看到太多奇怪的东西。
……
夏夕月还在梳理心情、整理乱掉的鲛纱时。凌尘早已很渣地御剑飞走了,似乎是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跟状态不对的夏夕月一同出现、惹来怀疑。
夏夕月:“……”上司演渣男真的也好专业。
她叹了一口气,披着薄纱,走到树荫笼罩着的边缘,试探着往外迈出一步,站到了阳光底下。
热气席卷而来。明明是早春,夏夕月的体感,却如同被酷暑时的烈日直射,她不由眯起了眼睛。
……但好在也只是有些热。总算没再刚才那样,连经脉和神志也仿佛在被烈火灼烧。
发现上司友情赞助的薄纱确实管用,夏夕月无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躯放松了一点。
……
白纱斗笠虽然遮住了日光,以及从外面看进来的目光。但从内向外望去,视线却神奇地不受影响。
这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