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只想早点下班[穿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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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利好雷灵根的,无疑就是凌尘的那座小院。
但那里没人,于是夏夕月没再继续去雷多的地方找,而是转头去了火气浓郁的方向。
越过草木灵田,植被逐渐变得稀疏。
渐渐的,前方出现了一片赤色荒地,地面土壤龟裂,石柱嶙峋。尖锐的火生荆棘沿着石缝疯狂生长,暗色藤蔓上点缀着巴掌大的艳丽鲜花,整片区域的空气都在因升腾的热气而扭曲。
夏夕月远远看了两眼,下压剑柄,落向这片灼热的土地。
……
近百米外,她下方的荆棘丛当中。
一只毛尖泛红的兔子抬头嗅了嗅空气,不安地耸耸鼻子,忽然俯身奔向一旁的洞穴。
即将撞进洞穴的前一刻,它的冲势戛然而止——一道黑影贴地掠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它咬进嘴里。
土褐色的火荆蛇喉咙耸动,将刚刚到口的猎物吞入腹中,强健肌肉挤压着兔子的骨骼,发出一阵渗人的嘎吱闷响。
吞完野兔,灰蛇丝毫没有沉睡消化的打算。它嘶嘶吐着艳红的信子,继续饥饿的寻找猎物。
忽然察觉到有活物从天而降。火荆蛇无声游近,对准了那条穿着素白长靴的小腿。
在人类踏上地面的一瞬间,蛇头弹簧般前探,大嘴重重合拢。咔哒一声,它精准咬住了……
一截突然钻出地面的土块。
下一秒,无数弯曲的土柱贴着它身侧轰然钻出,随着一阵“咔”、“咔”的扣合响动,镣铐般倒压在蛇的身上,牢牢钳制住了它的动作。
夏夕月低下头,看了一眼脚边那条偷袭未遂,此时正摇头摆尾、奋力挣扎着的灰溜溜的蛇。
犹豫片刻,她俯下身,捏住合不拢的蛇嘴,用力掰开,看了看牙口。
在“夏夕月”的印象当中,这种蛇的毒液,似乎也是一种宝贵的药材。只可惜……
她屈指敲了敲那两根尚有些稚嫩的毒牙,又揪着蛇尾,数了数上面寥寥几枚火环,叹了一口气——这只火荆蛇的年份,差得还远了些。
夏夕月顿时对它失去了兴趣。
她擦擦手,站起了身,同时随意一挥袖,松掉了施加在土柱上的灵力。
脚边很快传来土块崩裂的声音。逃过一劫的蛇飞速消失,不知悄悄躲到了哪里。
第10章
这片荆棘地的植物,种类不多,却大多带刺。
夏夕月虽是尽量落在了自己的目标旁边,一转身的功夫,还是被突出的尖刺勾住了衣摆。
她只得停下动作,小心将衣裙从那一枝荆棘上抢救下来。之后她用手挡了挡日光,往前方望去,目光很快落在了火荆地中间,一块数人高的巨大岩石上。
——比起“岩石”,这其实更像是一处凸出地面的山洞。
只是此时,洞口被一块门一样的石板封住了,“门”上绘刻着繁杂的阵纹。
夏夕月左看右看,发现除了这块岩石,周围没有其他更像“府邸”的地方,于是猜测凌尘所说的闭关地点,八成就在这块石头里。
没想到火灵根的修行者,连闭关场所都如此独特……夏夕月仰头看着那块不断散发出巨大热量的岩石,脑中不知为何忽然冒出一个喷香的词——叫花鸡。
夏夕月:“……”
她若无其事地晃了晃脑袋,把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
然后假装自己刚才完全没在脑中以下犯上,走到石洞前,抬指在石门上礼貌地敲了敲,试探喊道:“师兄?”
这个小世界的夏夕月,和凌尘一样,由隐仙宗的掌门一手带大,一身本领也悉数由掌门所教。
只不过掌门在遇到夏夕月之前,曾发下过“不再收徒”的重誓。因此前一阵,为了让她登上亲传弟子的玉牒、继任峰主,夏夕月被记到了凌尘门下。
除了开宗立派时起流传下来的玉牒,其他时候,隐仙宗对长幼之序没那么在意。夏夕月下界之后,于是也循着“夏夕月”先前的称呼,习惯性地喊凌尘师兄。
……
面前的石门异常厚重,敲上去声音闷沉,让夏夕月不禁怀疑人在里面,究竟能不能听到外界的呼喊。
夏夕月敲了好久,根本无人应声。
她一边试着用神识联系凌尘,一边嗅了嗅周围焦土的气息。
片刻后,忽然灵光一闪:要不故技重施,从地底钻进去看看?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夏夕月的目光,顿时本能下移,望向地面。
谁知这么一看,正好瞥见脚边多出了一道影子——附近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她倏地回过头,望向斜上方的空中。
就见本该缩在石头里当叫花鸡的凌尘,此时竟然正踏着飞剑,悬停在半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也正低头打量着她。
凌尘看到夏夕月敲门时被烫红了一点的手指,又扫了一眼前方那扇刻着复杂阵法的石门,原本毫无波澜的眼底,多了一丝复杂:“你在做什么?”
“在找你。”夏夕月看了看凌尘,又扭头看向石门,诧异道,“你没闭关啊。”
凌尘压低飞剑,落在她身边。
他目光面前的山洞上一扫,淡淡道:“这里是墓穴,你刚才在敲别人的碑。”
夏夕月手指一僵:“……”
……墓穴就好好埋起来啊,为什么要做成这副方便出入的样子!
她耳尖略微一红,歉意地望了一眼“石门”,但又为了面子,小声嘀咕:“我、我不是在敲,只是没见过上面的阵纹,找你时无意间看到,忍不住凑近细观……”
话到一半,夏夕月自己也不太信。
最后她只好视线一飘,岔开话题:“周围这花开得真好。”
“当然好。”凌尘望着荆棘中层层盛放的鲜花,隐约感觉自己的这个部下,审美有些独特,“每当此处有人渡劫失败,被天雷劈碎,他们的灵气便会逸散开来,滋养这片土地——山上的‘宝地’多是这么形成的,这是前人留给后辈的……”
话音未落,旁边忽然“铮——”一声拔剑的响动。
凌尘一怔,转头望去。
就见夏夕月抱着裙摆,动作飞快地爬上了飞剑。她小心飘起来一点,让自己悬空,同时暗暗合掌,望向下方:“……逝者安息,无意冒犯。”
“……”
凌尘一甩袖把人拍了下去,自己也收起飞剑,落到地上。
然后对刚才的情况,做出了简短有力的总结:“就你事多。”
……
凌尘路过在荆棘堆里扑腾的部下,走到那块凸出地面的“墓穴”前,抬手轻抚刻在上面的阵纹。
磅礴灵力从他身上涌出,顺着玉雕似的指尖,悉数灌入到了阵法之中。
夏夕月一边摘掉挂在衣衫上的小刺,一边无声凑近,双眼盯着凌尘移动的手——看得出来,她对“上司为什么要开别人的墓”一事颇为好奇,但又怕打扰到大事,没敢开口。
石门上的阵纹,很快沿着某种特定的顺序,被依次激发。阵纹交错处,逐渐浮现出星星点点的亮斑,随着灵力波动,像一片盖在洞口的薄纱。
“这便是通往‘关押地点’的入口。”凌尘想起什么,顺着神识提醒她道,“记住开启顺序,我并非每次都能碰巧‘出关’。”
“好。”夏夕月应了一声。
虽然上司提醒她“记好顺序”的时候,早就已经无比顺畅地把阵纹画完了……但好在夏夕月也不是第一次跟凌尘出任务,对此早有经验。凌尘开口之前,她就已经在认真记忆,顺便还暗暗在脑中复盘一遍。
旁边,凌尘伸手在石门上轻轻一推。
原本牢固如同一体的门,悄然从中间分开,露出了后面一条蜿蜒向下的通路。
凌尘收回手,走了进去。
夏夕月探头看了一眼幽邃的洞穴,短暂犹豫之后,快步跟上,紧紧追在他后面。
起初她还有点紧张。
但走了一阵,渐渐又觉得奇怪。
片刻后,夏夕月忍不住追上凌尘,拽了拽上司宽大的衣袖,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小声道:“这里怎么没有尸骨啊。”
……不是说这是“墓穴”吗。
“你大概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凌尘显然对隐仙宗的火灵根前辈们,有着更深的了解,他轻轻摇了摇头,“我说的‘渡劫失败被劈碎’,并非指尸骨碎块,而是身躯悉数化作粉尘——所以这里的荆棘才会生得那样好。”
“……”夏夕月目光扫过洞壁上的一道道焦痕,默默打了个寒颤,“人类修炼都这么残酷的吗。”
凌尘听到这句话,略微一怔,忽然想起来旁边这是一只狐狸。
……犬科。
年幼时被追着咬的惨痛记忆浮现出来,他顿时又不想跟夏夕月闲聊了,扯回自己的衣袖,无言走在前面。
……
夏夕月对上司的心路历程一无所知,还以为他心情忽然变得沉重,是在悼念那些飞升失败的同类。
于是她也没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这处阴森森的洞穴当中。
他们经过无数岔道,记下无数或攻击、或幻境、或是混淆视线的阵法……在夏夕月渐渐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到了极限、想摸一只玉简出来记笔记的时候,凌尘步伐一顿。
——他们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扇石门前。
从这下去,再行上数里,就真正进到了隐仙宗底部的地脉当中。
那里正是关押着南弦的地方。
……
这一次,凌尘画完开门的阵法,却没有把门推开。
他停下动作,回过身看向夏夕月:“都记下了?”
夏夕月点了点头。还好到此为止,再多她就真记不住了。
凌尘贴近她一些,换成了神识传音:
“进门之后,每当遇到岔路,就往气息最不显眼的那一条走。若是遇到用于阻拦的机关,说明你走错了方向。这么下去,便能抵达他所在之处。
“离开时,切记不要从原路返回。出了这扇门之后,要走对应的另外一侧。途中的阵法和路线,和刚才你记下的那些恰好相反。”
顿了顿,凌尘又道:“最近这段时间,我会尽量避免出现在南弦面前——越是贴近他,天道的窥视感就越强。
“你刚来没多久,上一世也毫无异状,不容易被那东西盯上。南弦对‘夏夕月’的了解也并不多。接下来的这段路,我不会过去,你自己走。”
夏夕月也从神识里回了他一声。
然后她转向面前高大的石门,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很快一用力,推开了门。
石门缓缓滑开。夏夕月步入其中,感受着沉重的大门在她身后闭合,她没有回头,一路往下方的最深处前行。
……
地底,无数交错的镣铐中间。
南弦咬牙无视了那些缓缓沁入体内、给他带来噬髓剧痛的火毒,一刻不停地推动着灵力,让它顺着几条尚还滞涩的经脉,不断运转。
数日前还清冽纯粹的灵力,此时已经彻底变得污浊,如同一片肮脏的泥沼。但蕴含在其中的力量,却也不再像先前那般虚浮,而是多了几分厚重的质感。
——两日前,南弦其实就已经醒了。
同夏夕月和小灵鸟预估的不同。他并不是那个干净如一张白纸的“少年南弦”。而是有着重置前的记忆。
简单估量了一下身体状况,发现并不比上一世的同一时期差。南弦于是很快清醒过来,开始强行纳入周围漂浮的灵力,修炼起来。
第11章
上一世,南弦对魔族功法一无所知。他的主干经脉被废之后,在昏暗的地底挣扎许久,才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几条冷僻经脉,摸索出了合适的功法。
这次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前世的经历,早已让这套功法深深刻印在了他的骨髓里。
没过多久,南弦缓缓睁开了眼。
原本在他周身流转着的清冽灵力,此时已经染上一层厚重的乌光。少年人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睛,也不知不觉变成了深邃的赤红。
眸中星星点点的诡异红光并不可怖,反而透着几分昳丽和妖娆。下一瞬,南弦眉心,也逐渐亮起了一枚火焰印记。它燃烧般闪烁片刻,又很快淡去,没入皮肤,消失不见。
——短短几日,他已经从一个被废经脉的隐仙宗弟子,转成了魔修。
……
入魔之后,南弦并未停顿。
他操控着刚刚炼化的污浊灵气,让它们延伸向下,主动靠近了地脉深处的三伏火。
细蛇般的乌黑灵力,悬停在那些炽热火焰的上方,犹豫许久,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飞速下探卷住一小缕,又倏地收回,缓缓将它纳入经脉。
三伏火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但同时,它内部也携带着经年积累的火毒。
前世,那些毒如附骨之疽般跟南弦纠缠在一起,难以拔除,最后他连神志也被侵蚀沾染。
那种深入骨髓、无时无刻不在发作的剧痛,令人望而却步。但比起一辈子被关在地下、最后像工具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去,南弦还是果断地选择了火,和它附带的火毒。
一旦做出决定,他便不会再犹豫。
南弦很快闭上了眼,体内灵力无声运转,开始了对三伏火的驯化和吸收。
……
地底深处不见天日,难辨昼夜。
南弦炼化了不知多久,神识忽的一动。
——有人正在靠近这里。
“……”
他望着幽森的洞口,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心中闪过无数思绪。忽然他停止一切动作,散去全身力道,虚弱阖眸,任凭自己像一只无力挣扎的猎物一样,悬挂在蛛网般细密的镣铐上。
……这才是尚未摸索出魔族功法的“南弦”,此时该有的模样。
……
几息之后,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岩洞入口。
那人微一停顿,很快走近,身影被岩缝中流淌着的火光映亮。
轻盈的脚步声传入南弦耳中,他心里一动,发现这道步伐和凌尘不同。一道念头忽的闪过,他暗暗从长睫下瞥去一眼。
然后微带诧异地发现,来人居然是夏夕月。
南弦:“……”这个小师妹,竟然真的从凌尘手中活下来了?
……
夏夕月没能发现南弦那短暂的睁眼。这里光线本就昏暗,南弦低垂着头,睫毛又长,眼睛被一片阴影笼罩。
总之,等夏夕月走到近前,她只看到少年版的自家仙君,此时正很虚弱似的挂在锁链上,正在晕睡。
夏夕月并未多想,因为这才是正常状态——南弦刚被废掉经脉,又是被关押在这种环境恶劣的地底,活蹦乱跳才不正常。
她一拂衣摆,在南弦对面席地而坐,抬眸打量着被锁在镣铐中央的人,心情有些复杂。
原本夏夕月还有点怨念:灵兽化形,对它所在的府邸来说,本该是一件不小的喜事,仙君们甚至会摆宴庆贺。可她那时一睁眼——仙去房空,满屋寂寥,差点以为南弦是要变身渣仙玩弃养。
不过后来,循着气息一路找到轮回司,混进去当了员工之后,夏夕月才渐渐发现,仙君们的生活,似乎也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安稳。
前几天在药峰养伤的时候,夏夕月悄悄跟小灵鸟套了套话。然后得知,成仙并不意味着一切结束。
仙人亦有晋升的余地,有些要轮回历劫,有些要受天道洗练,以证心性。而南弦仙君从前以魔道成仙,听说不太受上界的天雷待见,时不时就被突降雷劫。这次进轮回司,听说也是因为他渡劫时不知为何分了心,不慎伤到神魂,于是被送去轮回司紧急入院。
想着想着,夏夕月就忍不住为自家的倒霉仙君叹了一口气。她望着镣铐中央的南弦,抬手摸了摸他脸上的细小伤痕,擦去旁边的血迹。
冰凉水汽拂过南弦的脸,“昏睡”着的人本能一躲,镣铐哗啦响动,又瞬间将他拽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