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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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飞掠出去很远,司阮阮看见玄音城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面前的画面也没有突然急转直下变成血腥的场景,她的眼睛才慢慢回神。
嗅着身边熟悉的气息 ,她禁不住抽噎了一声:“幽幽……你终于来救我了。”
幽光应了一声。
她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诉说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幽光原本耐心地听着,却在听她提及:“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
眼神蓦地一暗。
他忽地意识到,她说了这么多,却未曾有一句提及他的伤势。
他分明身受重伤,然后又伤上加伤,但他还是惦记着她,伤一好,便赶来找她,但她却完全不记得了。
沉浸在逃出生天的喜悦中的司阮阮丝毫没注意到,幽光的神色蓦地冷漠了下来。
……
在司娆的催促之下,二人离开了蓬莱仙山。
纵然已经走掉了,司娆还是觉得心怦怦直跳。
比起旁边这个一脸漠然的水妖,她竟然更像是始作俑者。
直到见到熟悉的黑色巨殿,司娆才松了一口气。
她总疑心蓬莱发现自家神树被烧了,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追击他们。
可这一路,竟不知是因为水妖速度太快,还是因为夜里大家睡着了,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水妖的手尚未松开,就再次被司娆握住了。
温软细腻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手指,司娆抖了一下:“我们现在是在天上?”
与醒来时的大殿内不同,他们此时站在殿前的空地,脚下就是百丈高空。
冷风拂面,遥远的星月此时都变得触手可及。
苍淮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剑修,爬高?”
司娆一僵。
身为一名可以御剑而行的剑修,司娆本不应该怕高。
但一来,她筑基是在崖底,到现在还没有试过御剑飞行。
二来……饶是蓬莱仙山,也是看似在天上云雾里,实则也不过是在高一点的山上罢了。
脚下都踩着实打实的土地
但此时,他们所在的殿宇,是真的在天上啊!
脚下无依靠,凭空漂浮在万丈高空。
周边毫无遮挡也就罢了,耳侧风急天高,脚下的地砖也单薄得不似有承重之力。
脚下的城池星火远得几乎看不清,只能看见脚下星星点点聚集的光。
司娆不着痕迹地瑟缩了一下,拉着他往里面疾走几步,远离了那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一般的边缘:“你怎么把家建在天上?”
水妖不该住在水里吗?
哪怕他是个家大业大的水妖,也应该在天下大泽安家,无论如何都不该在这天上啊!
他垂眼看去,她的手仍然紧紧攥着他的指尖,仿佛一松手就会掉下去一般。
幽深的墨瞳中闪过一丝暗色,她倒是相信他,不会直接把她丢下去。
苍淮淡淡道:“不好么。”
他任由她攥着手指,缓步把她带到布置好的大殿里。
一开始的画面太有冲击感,给司娆造成了惊吓。
但身边的人态度太过寻常,竟让司娆也觉得不过是一座飘在天上的宫殿罢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接受了这一点,司娆提起来的心也渐渐放了下去。
行走在冷沉的黑色之中,仿佛周遭的空气也变得冷了几分。
司娆从未见过这样的建筑风格,尖顶每一处都简洁到了极点,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
这里完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没有一丝人气。
饶是司娆从前见过的魔域大殿也比此处要有人气得多。
苍淮把人送到地方,便化作黑雾无声离开。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司娆一人,寂静之中透出几分凉意。
司娆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裹着厚厚的被褥,却半晌都没有睡意。
她望着床侧垂下来的纱幔,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惑。
偌大的地方,好似除了水妖和那一群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傀儡,她没见过别人了。
这么大的地方,就他一个人住吗?
罢了,妖精都是天生地长的,或许他原本就没有亲人吧。
不知为什么有些在意。
那一双空茫的眼总是在眼前浮现。
他望着燃烧的蓬莱神树时的眼神,仿佛大火燃尽之后余下的灰烬。
司娆想起,她放到他手上的那些东西不知何时被收起来了。
到蓬莱时,他手上已经空无一物了。
她忽地翻身从床上坐起,嘴里嘟囔着:“不能是扔了吧……”
推开沉重的巨门,独自行走在黑色巨殿之间,沉默的建筑如同蛰伏的巨兽暗中注视着她。
司娆转了一圈才发现,除了她那间房,其他宫殿都是空置的,里面空无一物。
水妖呢?
司娆试着闭着眼睛感应他的方位,神识靠近的刹那,却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
她连忙收回神识。
探出去的神识触须,好似被烧掉了一截。
有点疼。
司娆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奇怪。
之前水妖在她旁边的时候,明明一切都还正常来着。
虽说神识险些被烧掉,司娆却还是窥见了一丝他的气息。
司娆顺着这个方向找过去,期间打开了数间空置的大殿。
里面没有一个人。
连那些傀儡也看不见。
爬上九十九重台阶,耳际的风声愈烈。
司娆推开了面前的最后一扇巨门。
——和其他空置的大殿一样的好推。
但看清里面的场景,司娆还是瞳孔一缩。
没有其他的大殿这么空,这最后一处大殿,中心似是挖了个池子,池子中间,没有水,只坐着墨发黑袍的青年,他面色苍白,周身似有火在烧,灼烧得连空气都隐隐变形。
他身侧斜斜插着一把深黑色的长剑,剑身黑气逸散,满是不祥的气息。
周遭绘满了密密麻麻的阵法符文,只是看一眼司娆便觉得头晕目眩。
他墨发披散,薄唇白得近乎没有血色。
整个人身上透露出一种苍白易碎感。
司娆心脏狂跳不止。
方才只是想要探查他的所在,探出的神识便感知到灼烧的痛苦。
但眼前的人却有异火自体内升起,灼烧他的体肤与神魂。
那该多疼啊?
从认识他以来,为什么他好似从来没有安稳过。
“水妖,水妖,醒醒……”
司娆焦急之下,想唤他的名字,她却忽然发觉,认识到现在她好似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微一抿唇,没有在意。
那些阵法也不知道是什么用途,感知到她的靠近也没有阻止,任由她闯入了阵中。
司娆蹲在他的身旁,小心地想去碰他的手臂,却被他身体的高温烫得一缩。
好烫!
她司娆掌心凝聚出冰蓝的水流,浇在他的头顶,希望这样能为他的身体降温。
可凡水近乎在落下的瞬间就被高温汽化,一滴都不剩。
这样霸道的火焰……
今日在蓬莱仙山,他火烧神树,用的就是这样的火。
最后她好似看见有什么东西化作一道流光飞进了他的身体。
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看清楚。
如今看来……
是那个东西带来的反噬么?
司娆不敢松懈,普通的水流无法浇灭他身上的火,便将水凝结成冰落在身旁。
虽然仍会被高温烤得汽化,但还是稍稍减缓了速度。
剧烈的烧灼痛感之间,苍淮模糊地睁开眼。
他看见一张脸布满了焦急,唇瓣一张一合好似在说些什么。
但那声音太过遥远。
轻得像雾,听不真切。
她似乎想靠近自己,但又因为那灼烧的火焰而却步,
数不清的冰块从头顶落下,近乎将二人掩埋。
一边是灼烫的高温,一边是寒冷。
司娆面色被冻得青紫,但还是颤颤巍巍地朝他伸出手。
看着她的动作,漆黑的墨瞳中闪过一丝迷茫。
她想救他。
为什么。
这个时候不该远远地躲起来吗。
“涂抹神血能加强神剑品阶,只是血液都有如此威能,以骨做剑又待如何?”
“这可不好,他身上只有那么几根骨头,如何够分?还是血好,一天便够一瓮,足以给多少神剑仙器开刃。”
“哈哈,你也就这点出息,如今神器不是人人都有,能超越神器可不就只有他了么……”
转眼那些脸又笑着,“喂,抽一根肋骨出来吧,反正很快就长出来了不是吗?”
声音喧嚣,耳际充斥着大笑与哭嚎。
苍淮只觉头痛欲裂。
司娆的手忽地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握住了,眼前紧闭的墨瞳倏然睁开,眼中似有烈火燃烧。
她眼前一亮,忍着冰火交织的痛感,哆嗦着道:“你醒了?”
但那一双墨瞳却是混沌的。
深如墨色的黑瞳定定地看着她,开口的声音带着嘶哑:“你想要什么?”
他们想要超越神器的剑。
你呢?
不断地靠近……
你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什么?”
他的声音模糊; 司娆没有听清楚,凑得更近了些。
那纤弱的脖颈彻底暴露在人前,浓郁的血香在空气中逸散; 似是雨后的草地。
异火在体内灼烫、燃烧,神魂每一处都在经受烧灼的痛楚。
神冢取出的幽火被他强行种入体内; 神冢孕育万年的幽火至阴至寒; 与体内的纯灵之火势同水火。
纯灵之火是清正至阳之火; 不亚于凤凰的涅槃之火。
初时,幽火一直被纯灵之火稳稳压制着。
但平衡之道从来都是此消彼长; 接连动用灵火之后,隐隐的平衡被破坏,激起猛烈的反噬。
无人知晓; 那一日天道降下数道紫雷示警。神冢怨灵供养近万年的幽火,虽是新生的异火,但力量却足可灭世。
数道雷劫没能劈死他; 灵火历经雷劫淬炼却变得更加强悍。
霸道灵火之间夹杂着电光; 血肉仿佛都在这灼烧痛感之中消融。
墨瞳仿佛都因高温染上猩红之色,只能看见她的唇瓣犹在眼前一开一合; 如同雪里盛放的红梅一般的极艳之色,是周遭燥热炎意中唯一的寒凉; 一时之间让人移不开眼。
好渴。
喉咙深处久违的生出一丝渴意来。
“唔……好疼。”
司娆感到禁锢着手腕的力道加重; 她不由发出一声低呼。
但他约莫是听不清的; 那总是澄明清冽的眼眸如今是一片昏暗之色。
无论她所求为何。
神魂烙印已经将他们命运相连; 无法更改。
一阵天旋地转中,司娆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中; 身后的躯体是滚烫的; 就连禁锢着她的手臂都散发着烧灼的热意。
好烫。
司娆微微睁大了眼; 分明他以前都冷得像冰块一样。
奇异的是,落入这样的怀抱之中,司娆却并没有感到灼烧的痛感。
反而那些灼烧与冰寒交织的痛感都忽地远离了,隔绝在这一具有力的身躯之外。
周遭安静极了,只有燥热凌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那张平日总是苍白无血色的脸,因高温灼烧而露出昳丽的面容,墨发披散如同故事里诱惑水手的水妖。
那一张脸越靠越近,幽深莫测的墨瞳中似有一团烈火,带着司娆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仿佛被一种莫可名状的力量禁锢在原地,竟生不出分毫逃离的勇气。
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动,却说不出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在这样的高温之下,鲜少还能有人能够保持神智的清醒。
司娆愣愣地想:虽然他们此时的动作仿佛亲密得有些过界了,但或许在他眼中,看见的只是一个鲜活的祭品,血香四溢。
失去神智的掠食者,和一个毫无防备的猎物。
随时可以拆吞入腹,体现储备粮的作用。
水润的杏眼蓦地睁大,世界仿佛停滞了。
那张清冷精致的脸突然靠得极近,一丝冰凉的墨发垂在她的脸侧缓缓顺着颈骨滑落。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随之而来的是滚烫的博唇倾覆,倾轧辗转。
他他他、他……
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像是看见焰火在无月无星的夜空绽开。
微凉的唇瓣与灼烫相触,唇齿间带着一丝浅淡的血腥气,却并不难闻,是一种幽幽的馥郁异香。
那一股似檀非檀的香气原本极淡而清冽,此时却带着极强的攻略性质,侵占了司娆的鼻尖。
她好像也被蔓延过来的热度灼烧了,大脑昏昏沉沉的。
滚烫的手掌抚着她细弱的后颈。
司娆纤长卷翘的睫羽轻颤,头顶的鸷羽宫灯照出一片浅青色的阴影。
她的脑子晕乎得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转。
司娆模模糊糊地想着:这算不算是祭品的一百零八种食用方法之一。
但身上的人好似越来越重了。
司娆眨了眨眼,蓦地感觉他的动作顿住了,一具滚烫的身躯蓦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险些直接被压趴下。
司娆推了推,推不开。
粉白的桃花面上,红晕未褪,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昏、昏过去了?
那一双狭长的双眼闭上了,但神情却并不安稳,眉宇紧蹙,似是在忍受着什么非人般的痛苦。
司娆皱了皱眉,脸上滚烫的热意似乎散去了些许。
他似是在被体内的灵火反噬。
感知到紧贴着她的身躯之上传来灼烫的温度,司娆的指尖颤了一下。
司娆眼前忽地浮现出那一日刚醒来时的画面。
微凉的大掌覆在她的眼上,失去了视觉,于是其他的知觉变得更加敏锐。
她能更清晰地感知到,有陌生的力量在她的指尖涌动,那是原本不属于她的力量,但却莫名出现在她的身体里,好像呼吸一般自然地在她的指尖跃动。
司娆深呼一口气。
温凉的手覆盖在他擒住自己手腕的灼烫大掌上,缓缓闭上眼。
如果当时她能够调动他的力量的哈,那么此刻是不是也能……
虽然不知道他体内灵火的反噬是因为什么,那些无形无色的火看起来危险至极,在他的手中却十分乖顺,今日为何会如此?
他身上好似总是有许多谜团,好似再有更多离奇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她都不会觉得惊奇了。
不论如何,他帮了自己那么多次,总该想办法帮帮他的。
若是她也能调动那一股力量,或许就可以把他体内的灵火引出来。
不管能引出多少,只要那些躁动的、反噬的灵火能少去一分,他身上的痛楚也便能消去一分。
司娆闭上眼,眼前一片漆黑。
于是空气中浮动的气味、灼烧与冰冷交织的复杂温度,还有那一股似是藏在身体内的陌生力量都在感知中一一清晰。
上一次在他的引导下,她感到了那一股莫可名状的力量,这一次她却只能靠着自己去寻找,如何调动那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灵识铺展开来,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安静极了,唯独余下身体的感官愈发清晰。
丹田内流动的灵力如同江流,原本庞大浩瀚的灵力流如今却变得更加凝实而缩小,竟隐隐能感知到一种饱胀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和当时练气大圆满准备突破筑基的感觉很相似。
她又要突破了?
司娆微微一讶,却并未过多关注。
灵识在丹田里转了一圈,并未感知到分毫灵火的气息。
那原本就不是属于她的力量,的确不该出现在她的丹田里。
当时那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是从何而来?
司娆沉下心去感受,慢慢地将自己的灵识铺散开来,不再局限于自己的体内。
她似乎曾感知到一团火。
那一团火曾烧毁了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