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珠-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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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长宁公主点了点头,看到太子和燕凌出来,急忙跟了上去。
“皇兄!”
太子向她摆了摆手:“回去再说。”
随后他转头问燕凌:“你还好吧?”
燕凌点了点头,感激地说:“今日殿下百般维护,臣铭感在心。”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豪气地说:“自家兄弟,说这个作甚?你先前帮了那么多忙,孤都记在心里呢!”
燕凌笑了笑,心想,看在今日的情分上,往后若有需要,定当还报。
“今日吓到你了,回去歇着吧。”太子温声安慰,“这事很快过去,父皇想必不会再禁你足了。”
燕凌点了点头,顺从地向他拱了拱手:“那臣就告退了。”
“去吧去吧。”
太子看着他被燕吉扶着离开,不由叹了口气,对长宁公主说:“走吧,我们也回宫。”
长宁公主答应一声,跟徐吟告别后,便坐着太子的驷车走了。
小满过来问:“小姐,我们也回吗?”
徐吟收回目光:“回吧。”
这个端午过成这样,龙舟赛也是虎头蛇尾,就此作罢。
京城里人心惶惶,哪怕是平民百姓,也嗅到了非同一般的气息。
有见多识广的老者,想起几十年前的绿林之乱的乱相,不由叹了口气:“世道不太平啊……”
徐吟回到府中,洗漱更衣,一如寻常。
待她换了家常衣裳,坐在凉阁里饮茶时,有人敲了敲窗。
不等她回应,窗户就被推开了,燕凌翻进来,说:“热死我了,来杯茶!”
小满一边去倒茶,一边抱怨:“燕二公子,好歹男女有别,您进来的时候就不能注意一下?万一我家小姐在更衣怎么办?”
燕凌先愣了一下,随后脸色一红,轻咳一声:“下次注意。”
小满不再多说,给他上了茶后,便到外头守着去了。
徐吟没理会这些小事,问他:“怎么样了?”
燕凌在她对面坐下,咕噜咕噜先灌了杯茶,然后说道:“端王进了天牢,不过大理寺卿态度暧昧,我们怀疑可能是同党。”
端王隐藏得深,表面上只是一介闲王,时则借着诗会网罗了一批朝中官员。大理寺卿不在其中,他们先前没打探到这个消息。
“可能是张怀德结交的。”徐吟说,“陛下这些年疏于国事,张怀德手里有不小的权柄,大理寺卿或许已经投了他。”
燕凌感到棘手:“这有点麻烦。刑部是我们的人,本以为大理寺只要不偏向端王,就能直接将他按死,现在事情不好办了。”
薛如是端王的人,这一点洗不掉,朝中自有密探,细查总有蛛丝马迹。但是薛如早一步被端王府扫地出门,也是千真万确的事,端看审案的人往哪方面引导。
如果大理寺打定主意在其中阻挠,那么想办成铁案就有难度了。
徐吟心中转过一个念头,说道:“不急,先看看事态发展,要是真确定跟张怀德有关,我们再想法子。”
燕凌点点头,又跟她商议了一些事,直到夜深才离去。
……
天牢。
端王还没有定罪,狱卒并不敢多怠慢,住的单人牢房收拾得很干净。
大理寺卿来时,端王正在用饭。一碗饭两个小菜,虽然不馊但是平平常常,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倒也不嫌弃。
这让大理寺卿松了口气。怕就怕端王自己先慌了,那样的话,有力也使不出。
“王爷。”他躬身施礼,“您受苦了,眼下盯着的人多,臣不好多做什么。”
端王嗯了一声,平静地将最后一点饭用完,搁下碗筷。
大理寺卿亲自上前倒了茶水,伺候他漱了口。
端王慢条斯理拭了嘴角,问道:“薛如呢?”
“关在刑室。”大理寺卿回道,“臣叫人一刻不离地守着,以防让人灭口。”
端王摇了摇头:“这倒不至于,到了这一步,薛如死了对他们没好处。”
大理寺卿乖顺受教:“是。”
端王停顿了一下,面露疑惑:“你问清了吗?薛如到底怎么活过来的?”
大理寺卿点头:“问过了。她先前犯了事,生怕要以死谢罪,抢先一步吞服了护心丸,又将匕首插歪,这才瞒过府中耳目,逃出生天。”
端王冷笑:“她跟了本王多年,旁的没学会,耍心眼倒是一流。”
大理寺卿陪笑。
端王略一思索:“本王要见她,方便吗?”
第266章 灭口
幽暗的刑室内,薛如被捆在刑具上,整个人奄奄一息。
那些禁军都是余充的部下,对她这个刺客恨之入骨,虽然没有用刑,但这一路的拖拽,够她喝一壶了。
她伤势未愈,又被折磨了一路,能强撑到现在,全凭着对徐吟的满腔恨意。
到了这个地步,薛如哪会猜不到自己被人算计了?
从她踏进酒楼,就入了圈套,成了替罪羊!
最糟糕的是,主子也被连累了。想到端王当时的样子,薛如内心绝望。本想找到徐三的把柄,好回到主子的身边,没想到……主子一定恨死她了吧?
门外传来铁链拉动的声音,薛如勉强抬起头。
当她看到端王的身影时,眼睛骤然睁大,绽出惊喜。
“主子……”她激动得想喊出来,可惜嗓子是哑的,只发出低哑的声音。
端王走进来,立时有狱卒搬了椅子过来,请他坐下。
大理寺卿跟在他身后,态度恭敬。
这让薛如大为欢喜,期盼地问:“主子,您没事了吗?”
看她蓬头垢面的样子,端王心生厌恶,冷声问:“说!你怎么活下来的?谁救了你?”
看到他充满猜忌的眼神,薛如知道他误会了,忙道:“主子,没有别人救我,是我事先服了药,又把匕首撞歪,这才保住的性命。”
端王却斥道:“胡言乱语!你都被关起来了,哪有机会服药?”
“真的!”薛如急急解释,“主人命我接近余充,他武功高强又疑心重,属下生怕任务失败被他所杀,就把药藏在耳朵里,故而禁足时并没有被搜走。那天,我瞧看守的侍卫神情不对,觉得可能会出事,便先一步吞了药……”
她说的十分详细,端王不由信了七分。难道这女人背后真的没有主使?可她又实实在在做了陷害自己的棋子!
“主子!”薛如哀哀哭泣,要不是被绑着,她一定扑到端王脚下,“如儿对您一片忠心啊!就是那事办砸了,所以如儿才想着将功补过,查出背后主使,回到您的身边。主子,您一定要相信如儿……”
她反复地哭诉,自己一片赤诚,愿意为他肝脑涂地,端王听得头都大了,示意大理寺卿附耳过来。
“还有个人怎么说?”他问。
对方低声回答:“和她说得差不多,臣判断,应该是实话。”
端王点了点头,勉强压下心头怒火:“行了行了,本王信你就是了。”
“真的?”薛如一脸惊喜。
端王忍着恶心,做出平常淡定的样子:“嗯。你好好说清楚,为什么这次又被人利用了?”
薛如不由露出笑容,随后想到主子的处境,对徐吟的恨意翻涌上来,连忙告状:“主子,就是徐三干的!我瞧见她从大光明寺溜出来,进了那间酒楼,所以我才跟进去,没想到就……”
她上回“死”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当时端王并没有相信,因为一点证据都没有,全是薛如单方面的臆想。但这回她说看到了,端王就问:“你确实看到她了?千真万确没有弄错?她当时做了什么?你可看到她进房间了?什么时候离开的?”
薛如十分肯定:“我看到了!虽然她戴了帷帽,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瞧着她上了三楼,然后……”
端王听她说完,不由皱眉:“你没看见脸,也没看见她进了那个房间,更没看见她从那里离开,你怎么确定就是她干的?”
薛如急了:“主子,徐三最擅长的就是箭术啊!她百步穿杨,会用强弩射杀的除了她还有谁?”
端王冷声道:“军中神箭手多的是,刺杀还需要她一个千金小姐亲自动手?不然陛下为何会怀疑昭国公?那燕家二郎可是全程没离开过。”
他觉得薛如真是脑壳坏了,竟把徐三小姐当成她一样的人。即便徐氏的势力不够庞大,她都是主子,自有部下效力,哪用得着亲身犯险,平白惹人怀疑?
不过,薛如这次提供的消息确实可疑,他得好好查一查才行。
事情问完了,端王起身。
薛如连忙叫道:“主子!我能不能……”
端王看她期盼的样子,一点也不感动,反而有点想笑:“你想回到本王身边?”
薛如被他笑得有些心虚:“……是。”
端王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冷冷说道:“你一而再再而三陷本王于死地,再把你弄回来,本王是嫌自己命长吗?”
薛如呆了呆:“主子……”
端王懒得多说,给大理寺卿使了个眼色便出去了。
大理寺卿看着薛如,仿佛看着一个死人,对狱卒道:“女犯重伤在身,熬不过严刑拷打,不治而亡。”
薛如听得大骇,喊道:“你要杀人灭口?不!我……唔……”
话没说完,她就被凶神恶煞的狱卒堵了嘴。
狱卒取下墙上的刑具,狞笑着向她抽去。
带着尖刺的鞭子重重打在她身上,带来钻心的疼,身上的旧伤被撕开,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薛如刚开始还拼命地挣扎,指望端王能回来救她。
可最终没有,血越流越多,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朦胧,最后倒映在她瞳孔里的,只有铁门冰冷的影子。
主子……为什么……
她脑子里闪过模糊的念头,然后再也不动了。
狱卒又打了一会儿,探过鼻息,向大理寺卿点了点头。
大理寺卿吐出一口气,出去向端王禀报。
“没了。”
端王放心了一些。薛如知道他太多秘密,还是死了好。
“王爷,还有一个人,您可要亲自问话?”大理寺卿请示。
端王摆摆手:“你去问吧!”
“是。”
大理寺卿叫来部下,将端王带回牢房,自己去隔壁刑室了。
只一盅茶的功夫,他就回了牢房。
“秦九说,他们确实看到一个姑娘进了酒楼,但并没有瞧见脸,他是凭身段判断的。薛如一口咬定是徐三小姐,所以他也没怀疑。之后就再没见过那个姑娘了,不知道她在三楼哪个房间,也不晓得她何时出去的。”
端王眉头深锁。这点证据根本不足以确定是徐三小姐,他已经下了狱,一定要精准抓到幕后主使,才有洗清罪名的可能。
“你觉得有可能吗?”他问。
大理寺卿斟酌道:“臣以为,徐氏恐怕没有这个能量,这掩人耳目的手段,对方在京城已经颇有根基。”
端王点了点头:“徐焕一个小小的南源刺史,此前在京中毫无势力,只有经营已久的昭国公府才做得出这样的局。”
大理寺卿称是,又道:“不过,此前两家似有暧昧,徐氏或许是助力也不一定。”
端王思索片刻,下令:“你传话出去,叫他查一查昭国公府,再派人探听一下,那天徐三小姐到底出没出过大光明寺。”
“是。”
第267章 探问
“薛如死了。”
这个消息传过来,徐吟愣了好一会儿。
燕凌露出嘲弄的笑,跟她说:“说是伤重受不住刑。现在可以肯定了,大理寺卿是端王的人。”
徐吟轻轻“嗯”了一声。
燕凌发现她神情不对:“你怎么了?”
就算薛如的死不值得高兴,也不用这么难过吧?
徐吟摇了摇头。她不是为薛如的死难过,而是为前世的父亲、姐姐和自己感到难过。到了最后,她们都不知道仇人是谁,曾经在宫中和薛如擦肩而过的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背影就是造成徐家悲剧的起因。
“我父亲差点被她害死。”她说,“想想真是不值。”
燕凌放下心来,轻声安慰:“她已经遭了报应,接下来该轮到端王了。”
徐吟吐出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
没错,薛如不过是个小卒子,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端王,她离报仇还远着呢!
燕凌提醒她:“端王很可能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
徐吟无所谓:“既然动了手,我就没想着置身事外。端王就算想报复,也得先出来再说。”
这倒也是。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怕明面上撕破脸吗?
燕凌继续道:“有大理寺卿作梗,想一次把端王按死,恐怕不容易。不过,陛下已经起了疑心,端王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徐吟点了点头。前世,端王篡位是在几年后,他笼络了一批官员,又拉拢了余充,趁着皇帝生病突然发动政变,这才成功登上皇位。
现在的端王虽然手底下已经有了不小的势力,但是最关键的兵权让他们搅和了,想像前世一样成事可不容易。
不过她还是想试一试,如果能够斩草除根,也免了后面麻烦。
“大理寺卿之所以站在端王那边,应该是张怀德的缘故。”徐吟说,“陛下近年来越发沉迷酒色,身体每况愈下,张怀德这个近侍心知肚明,急着给自己找新主子了。”
皇帝早年绿林之乱出逃时吃过苦头,这些年又过得放纵,底子已经坏了。只是他还不算老朽,表面瞧着还好,但这又怎么瞒得过近身内侍呢?
如果皇帝出事,太子上位,新君有自己的心腹内侍,张怀德这个旧人就要靠边站了,能安稳去守皇陵都算是好的。
燕凌听出她言下之意:“你是说,咱们釜底抽薪,弄死张怀德?这怕是不容易,他行事谨慎,又身处后宫,我那边没有人手。”
徐吟说:“我有个线索,不过目前还在找一个关键的人物。如果能找到他,就可以尝试一下了。”
……
长宁公主一晚上都没睡好,一会儿是龙舟赛,一会儿乱箭齐发,但遇刺的人变成了父皇和皇兄,直接把她吓醒了。
噩梦做得她精疲力尽,整个人蔫蔫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父皇被刺杀的时候,她眼前闪过徐吟沾了泥的裙角,似乎看到了她平日张弓搭箭的样子。
长宁公主按了按额头,觉得自己真是魇着了。
昨天回宫的路上,她问太子:“皇兄,这是真的吗?皇叔想篡位?”
太子垂头丧气,说道:“我不知道。父皇以前说过,我总这样不争气,说不准他走以后就有哪个狼子野心的想夺了我的位……”
长宁公主愣了半晌,才道:“可皇叔以前对我们很好。”
说到这个,太子讽刺地笑笑:“长宁,以前德妃也对我们很好。”
在这一点上,太子看得比她清醒。他是储君,淑妃和德妃都生有皇子,哪怕表面上伪装得再好,他都能感受到那种敌意。
“你不用想太多。”他安慰妹妹,“父皇已经命他们去查了,到底是不是,我们很快就会知道。如果真的是,你也别难过,我们生在皇家,这些事难免的。你瞧二弟三弟,现在不都跟我们疏远了吗?”
淑妃被废以后,三皇子就很少出现在人前,哪怕去上学,也是一个人沉默寡言的。二皇子好一些,但是跟他们越发玩不到一起了。
长宁公主沉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锦书进来,看到长宁公主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忙过来问道:“公主怎么了?别是生病了吧?”
长宁公主让她摸过自己的额头,说道:“没事,就是没睡好。”
“怎么会没睡好?是昨天吓着了?我就说昨晚应该喝一碗压惊茶的。淡墨!快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