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女配重生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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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西洛立即配合的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人一看又没戏:“你……”
项逐元站定:“子恒,你在那里做什么?一起过来坐。”项逐元见他偷懒,把他招到这边来,明西洛是他父亲最得意的门生,他亦欣赏这位年轻人,做事稳重,人也不骄不躁。
虽然刚刚科举入仕,但最近交给他的几件事都办的有张有度,如果不是出身低了点儿,这里大部分人未必比的上他办事周到。
“我先过去一下。”
那人看着同出身的好友被世子叫走,嫉妒都升不起来,子恒确实是他们当中最努力的一个。而且不像有些人得势就猖狂,子恒私下里还是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最多。
……
葳蕤院的蝉声似乎都静了几份。
下人们轻手轻脚的忙着手边的事务。
秦姑姑拿了针线坐在窗边认真地绣着,不知道小姐想要什么扇子,她只能另绣一些花样,希望小姐能多新鲜两天。
卧室内。
冰放在距离床头最近的案几上。
不远处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盘新鲜的香瓜,香瓜用冰镇着,外圈点缀着一圈儿晶莹剔透的葡萄,盘子的尽头是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
姹紫嫣红的躲在一片冰雾中十分讨喜,看着别让人很有食欲。
树影一点点的推移,冰也在一点一点的融化。
项心慈起床的时候,冰已经化了大半可依旧衬的瓜果鲜艳,让人食欲大开。
项心慈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撑开手,让人服侍自己起身。
秦姑姑自然注意到了小姐的目光,想说些什么,但又闭嘴了。
那么明显的位置,小姐没有提,自然是不想提。
“夫人可去了二房。”项心慈转开头看着秦姑姑放秀品的篮筐,忽略某人的存在。
“去了。”
项心慈活动一下睡得有些僵硬的肩膀,既然如此,下面的事她也该准备上了:“东西拿下去分了吧。”
说的什么不言而喻。
……
今天一早,天色便有些暗,风起色变看着要下大雨。
到了傍晚雨已经成了气候,城外已有积水。
项逐元从外面回来。
日益堂比往日更加忙碌,热水,姜茶,今天一天府外的拜贴、和衙门送回的公务都已经如往常般准备妥当。
今天主院那边的大夫人又给儿子院子新添了两个姿色尚佳的进侍丫鬟,正端了温水送去卧房。
项逐元却连正门都没进,径自向书房走去。
留下两位容貌绝丽的丫鬟互看一眼,都没有说话。
日益院已经打发过几波姿色不错的丫头,她们深知知道不会顺利,也没有想过一来就会成功,现在重要的是要有耐心,何况那个人是风光霁月的世子,等的再久也值得。
两人垂头,脸颊飞过一抹娇羞的薄红。
雨势再大也没有阻挡项逐元敏锐的视线,那柄锁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项逐元脸色立即沉下来:“七小姐今天没有过来!”
善奇脚步还追得有些急,急忙停下:“啊?”他怎么知道,他也是刚回来,急忙看向赶来的郑管家。
郑管家态度恭敬:没有。
项逐元一时间头更痛了,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他忙了一天,回来还要受她这份气!怎么就不懂事!
“世子……”
项逐元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积压了几天的脾气:“让厨房煮碗面过来。”
算了,跟她计较做什么,一个小孩子,还能指望她懂事的反过来体谅他吗!徒惹自己不痛快,哄一哄吧。
项逐元没有洗漱,直接进了书房,铺开宣纸,拿起笔。
很快一幅坠饰考究,造型唯美压金镶珠的舞裙跃然纸上。
013舞裙
郑管家赶紧指挥着下人将晚饭摆放好,殷切的请世子爷用膳。
低垂的目光微扫,便看到世子笔下事无巨细的衣裙图,心便是一惊,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他们世子,历来写的是治国之道,画的是天下伟业,讲的经论文章,不沾儿女色不染世俗尘,行的正做的直,怎么能做这些……这些……
项逐元浑然未决,所有的心神都在笔下的画上,画完最后一笔,立即换了蓝批,认真标准每一处细节所有的材料。
领口的位置拉出一条横线,标为东珠;裙摆处的压线勾出,标为金线;胸口的位置,项逐元觉得点翠太老,不够灵动,她又喜欢红色,用石榴石比较合适;袖纱她最为讲究,可无论押金押银,是不是都过于俗气了。
项逐元想起前段时间收到的一批料子,纱织绵软、垂感上佳,自带流光,如果再点上琉璃和金叶,一定更为闪耀。
刚想下笔,项逐元又觉得不妥,金叶和琉璃会加重袖纱的重量?她小胳膊小腿的,想着又忍不住想笑,小胳膊小腿的她曾经突然从房梁上倒挂下来,吓的当时为他束发的小丫头当场尖叫,她自己吓完人,还能顺着垂幔自己滚下来,利落的很,怎么就不能舞起来。
项逐元标上金叶,又展开图看了一眼,这样一条袖纱,舞起来应该也极为好看吧,尤其有她来演绎定然不凡,项逐元想到她跳舞时的样子,嘴角不禁溢出一抹笑容,重新执笔,为袖纱点石。
郑管家被这一笑吓的心惊胆战,瞬间下定决心,七小姐的事儿必须让老夫人知道了。
项逐元写完最后一笔,神色认真的又审视了一遍,在脑海中构想成品可能与原图的差距。最后想了想,又在袖口处添了两颗粉色的宝石,图形瞬间立体起来,拉高了整个舞裙流光溢彩的程度。
项逐元才稍稍满意的收了笔,再次审视,忍不住皱眉,随后又松开,不禁叹口气,过于奢华了。
但有什么办法,她眼光叼毒,不名贵、不好看,估计都不会入眼。这才是老夫人那跟金簪她连计较都懒得给的原因:“拿去给衣阁让他们尽快做出来。”委屈这几块石头蒙尘,给那个不会欣赏的丫头了!“要快。”再拖几天又不知道生出什么邪气!
项逐元不悦又有气,五叔平日太娇纵她,以后该管教的还是要管!看看如今的脾气,都闹到他这里来了。
……
日益堂外院。
拿到用度的库房管事,笑的你懂我懂大家懂的将郑管家拉到一旁:“老郑,这要一斛东珠了吧?”五斗之多。
郑管家何尝不知道,老太君的制式朝服都没有五斗东珠!何况世子明年就要大婚了,这些东西都是留着给世子夫人置办衣服的,还有上次的琉璃簪,那也是——
郑管家都不想提:“让咱们出库就出库,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老兄弟这是好事呀!你急什么!”随即笑的更疏朗:“咱们未来的世子夫人真有福气。”
这跟世子夫人有什么关系!郑管家心乱的没工夫跟他扯这些,难道跟他说不是给未来世子夫人的,给五房那个小透明的,说出来谁信!“赶紧出货,世子等着用!”
“好嘞。”
葳蕤院内。
精妙的舞步随着琴音在舒缓的节奏里,舞动翻跃。袖笼上十米长的长绫好像她身体的一部分,随着主人的舞动上下翻飞,旋转涌线,银线密布的绫身,在流动间犹如晨光下的长河,时而缓缓时而奔腾,速由心生,美不胜收。
秦姑姑看得眉目含笑,慈祥骄傲。
小焦耳的眼睛里闪着满满的倾慕,不过,她怎么觉得七小姐的舞比以前更流畅更好看了呢,果然她们小姐最厉害了。
曲音渐渐收尾,舞步缓缓而歇,项心慈的容色从翻滚的长河中跃出,犹如芙蓉出水,傲莲出峰,下一刻就能幻化成形,飞天入地。
秦姑姑立即上前,递上毛巾。
焦耳也急忙赶上前伺候。
项心慈走到旁边,脚随意抬起放在压杆而上,手刚按上肌肉,秦姑姑已经代劳。
焦迎抱着琴走来,有些不自信,她刚才弹错了一个音节:“小姐。”
项心慈看她一眼,接过琴,放平,手指压在琴弦上,刚才那一曲《出落》,此刻更为畅快、悦耳灵动的在舞房内响起,仿佛连窗外的燥热都减了一分:“下半阙你谈的还是不够熟练,有这样的成绩已经不错了,下次不用拘泥于手法,使用不出的技巧,用速度绕过就好。”
“谢小姐指教,是奴婢愚钝,弹的不如焦耳姐姐好。”
“你这么说也没有错,你在琴技上天分一般。”
“小姐——”
秦姑姑瞪两丫头一眼:“你跺什么脚,小姐说错了嘛!还有你得意什么!别以为小姐夸你一句你就真好了。”
焦耳撇撇嘴,她哪里有得意,她就是高兴小姐夸她。
项心慈没注意她们的举动,看着手里的琴,思绪还是晃了一下,这间舞房里有很多琴,不是她爹送来的就是项逐元送来的,大多有一定的出处。
不过是些无情之物所做的而已,人们却偏偏用它寄托情感,倒显得木头和琴弦有几分珍贵了。
项心慈将琴怀给焦迎:“多练练,弹琴无外乎听得真切,弹的随性,千变万化毫无错乱就是好曲。”
“是,小姐,焦迎一定努力。”
“秦姑姑,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
秦姑姑立即躬身:“回小姐,好了。”
项心慈收回腿,向外走去:“走吧,报答二夫人去。”
……
项心慈换了一身去年的她非常喜欢的衣服。
喜欢就意味着穿的次数多,洗的多,虽然不至于洗到脱色,但看着也不新鲜就是了,因为身量长高了一些,又让秦姑姑加了一道花边,既‘旧’又别致,才显得像那么回事不是吗。
焦耳看着小姐的样子表示怀疑:“小姐您这样穿很好看啊?”哪里就显得憔悴了,更漂亮了好不好。
焦迎点头,还可爱,看着就好像捧在手心里看不够的一直看才好。
项心慈撇两人一眼,小小年纪懂什么,‘怜’这个词可是很讲究的。
项心慈又从梳妆盒里选了一枚珠花,不显眼可也不会让人觉得寒酸,她国公府七姑娘,戴的寒酸了未免显得刻意。
项心慈刚想起身,目光从一旁的扇子上扫过,想起自己缺一把得心的扇子,顺手拿起来,回头问秦姑姑:“三哥进府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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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做戏
“派去的人刚回来。”
项心慈估计现在应该快到门口了:“三房的猫呢?”
“奴婢也让人放出来了。”秦姑姑亲自盯着人做的,没有让人发现端倪。
那就好。项心慈起身,准备出场。
……
偷偷的哭,‘偷’字最重要,怎么能轻易被人发现,不被发现却要被发现。
项心慈一个人慢悠悠的把玩着手里的扇子,边走边在后花院偏僻的角落里挑合适的位置。
所以这只猫至关重要。
项心慈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合适的位置,寻了一处尚算隐蔽的假山花丛处,选了个石头坐下来,将最后一滴水滴在她坐的石头下。
猫不是人,让猫听话又不至于留下痕迹,项心慈也废了一番功夫,她将得到的鱼腥水分散开,滴在一朵一朵的花苞间,人的鼻子嗅不出,动物却可以。
她现在可就指望‘小家伙’给他爱逗猫遛狗的三哥带路了。
项心慈整理着衣裙,将沾了土的一面往前面摆一下,顺便从低矮潮湿的石头下面抹一点苔藓蹭到裙角处,又觉得差点什么,蹲下身将手腕露出,顺着不平的石阶将手狠狠蹭上去,伤口瞬间布满青苔和石粒,项心慈才觉的满意。
不过,手里的扇子是不是太完整了,想了想,将它在石头的棱角上磕了一下,瞬间坏了一个洞。
项心慈满意的点点头,生动多了。随即脸上闲适明媚的神色也渐渐被忧伤迷惘取代。
不管那只猫会不会把人引来,她都是在这里尽职尽责‘悲伤’的人。
…
项逐言心情不错的追着乱跑的小东西抚开花丛时:“抓到你了!”就看到一张惊慌失措却又倔强的强忍泪意的脸惊诧的看过来,白与灰相对的颜色,周围的一切都在为她的容色让路,墨黑的眼睛水汪汪的像一座钟,顷刻间撞的人心轰鸣作响。
项逐言愣了一下,忘了抱紧怀里的小东西任它跑远,看着要哭却没有哭出来的小姑娘,项逐言第一次名表了‘被遗忘’的真实意义。
项心慈见他不说话,‘惊觉’回神,似乎认识到在这里哭不好,被人看到更不好,瞬间止住了眼泪,努力压住不好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强一点:“三哥哥……”声音好听又尽量欢喜。
一时间母亲最近的唠叨响起,项逐言不知道为什么叹口气,还是随着此刻的感觉走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就是个孩子,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么大的恶意揣测她。
项逐言随即笑了,明朗阳光,风度翩翩:“瞧我看见了什么,跌倒了躲着哭的小不点。”
项心慈立即急了:“才不是!”
项逐言已经从花丛里跳出来,弯下身伸出手欲拉她起来,垂下头的神色可没有语气那么轻松:“身边的下人呢,怎么自己在这里。”她跌了一跤,扇子坏了,却一个人躲在这里哭!下人们都死了吗!
“三少爷!三少爷!”百姑姑和小厮追过来,跟一只猫也能追的这么认真,百姑姑无奈又好笑。
项逐言伸出手拉住她,动作轻柔:“哭的脸都花了,不好看了。”
项心慈茫然又被动的起身,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小巧的手掌已经落入他的手心,不知所措的靠着他的力道起来。
百姑姑赶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舒缓的脸色立即难看!
项心慈却好像没看到她,急急忙忙开口口,神色焦急:“三哥哥,你别怪秦姑姑她们,是我趁她们去取东西偷跑出来的,不关她们的事。”
项逐言笑笑,蹲下身帮她拍身上的土。
项心慈不自在的躲了一下,似乎不习惯被人如此温和对待,下一刻又安静的站在原地让三哥哥帮忙:“你真的不要怪她们呀,否则我以后就不能偷跑出来了……”声音细小又乖巧,说完还不忘感激的对三哥哥笑笑:“谢谢……”美丽漂亮的眼睛看着他满满的濡慕之情。
项逐言心底一阵柔软,与其她几位姐妹比,她得到的太少。
百姑姑脸色铁青,七小姐什么表情!五老爷可没有亏待过她!“三少爷,让奴婢来吧,您笨手笨脚的,哪有奴婢做的熟练。”
项逐言却没有动,仰起头忍不住柔柔她的头发捏她的笑脸,猛然发觉指腹间有哭过的痕迹,只是被小丫头隐藏的很好。
项逐言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厉没有让人看见,她躲在这里哭,只是因为摔倒了吗,又不着痕迹的垂头继续帮她拍裙角的痕迹:“没事了。”神色若有所思。
百姑姑更急:“三少爷,还是让奴婢来吧——”
项心慈闻言才抬头对百姑姑笑了一下,笑的随意敷衍,又低头看向为他拍灰的三哥哥,声音乖的能滴出水来:“不疼了。”
百姑姑的心咯噔一下!再看自家少爷,恨不要自家少爷长出一双火眼金睛,不禁冲的更殷勤了:“三少爷,让奴婢来,奴婢来吧!”硬是挤开了自家少爷,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