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女配重生了-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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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方愿意跟着她父亲,她倒是省了他的去处,何况她爹等于救了他,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该爆起伤他的父亲。
项心慈看着一直没有靠近笼子一步的父亲,嘴角带了一抹笑意,好在他父亲也不是天真、盲目的人。
项心慈并不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必要。
真话还是谎言?几分真几分假。
在那种环境待久了,生存成了唯一要素,长期厮杀掠食下,人的凶性被激发出来、道德观念重新洗牌,伤人或者是见血,都不再受到束缚,这样生着的人不是你救了他,他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那么简单。
项心慈从来觉得,拯救了他们,他们就会对谁忠心,这些人,在项七心里,远不如她家里的家生子来的忠心耿耿。
尤其她自己,更不觉得有让人忠心耿耿的能力。说起来,秦姑姑是母亲的人、焦耳是父亲的人、焦迎是大哥的人,还真是牛鬼蛇神什么都有,不过,她只要知道这些人好用就行。
项逐元急急忙忙赶回来,便看到站在笼子前的项承,顿时松口气,幸好五叔从外回来了:“见过五叔。”呼吸已经平稳。
明西洛神色自然的跟在世子身后进来,也立即退后一步:“五爷安好。”
二楼上的项心慈眉毛微挑。
285一更
项承诧异的看向侄子身后的明西洛,他?此人如今今非昔比,太子身边的红人,一手掌管鹰击,代替整个阁殿行事,不是宰相胜似宰相,梁都想与他攀上关系的人不胜枚举,怎么会在这里。 项承让开了这一礼:“明大人客气。” 项逐元已经走到笼子旁,这人伤的很重,但弄死个女人不是问题,小七什么都敢往回带。 明西洛视线似有若无的扫眼这里,长亭走廊,阁楼高台,廊下的烛灯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人家,做成各种各样的样式与这里的景色融为一体。 院子里花景劲松,一团团一簇簇开的犹如繁华盛景,长廊旁边种着一排排的石榴树,此种季节花开茂盛,火红如霞。, 几把藤椅摆放在葡萄架下,石桌上面放着一把琴,琴旁扣着一本乐谱,应该是她无事抚琴的地方。 明西洛只一眼,便瞥见琴的名字,名师名作,他手里如今自然也有好东西进来,但将一把古琴随意放置弹凑,还是未免奢侈了些。 不远处是一块方形空地,应该是她练舞的地方,这样的时节里,清晨能看她在外舞一曲…… 明西洛微微抬头,又敛下双目。 项心慈团扇摇在胸口,目光如水的看着他们。。 项承压低声音:“他怎么过来了?” 项逐元才猛然发现,明西洛跟来了心慈的院子,而他是外男,是他忽略:“本来在谈事情,忘了,我们先回去,五叔看好人,别让小七靠近。” “我知道。” 项逐元也没料到明西洛会跟进来,他以为他在外面等,毕竟明西洛不是会逾越的人,但看他目不斜视、很不自在的样子,猜着他恐怕进来了才发现情况不对。 项逐元体贴的将人带出来。 明西洛掩下心里的失落,他又不是她的谁,本就不该过来。 明西洛从袖笼里拿出此人的身份信息:“世子走得急,没有来得及拿。”这些东西是他跟了太子后自己调查的,正好也有这些人的资料。 项逐元才察觉自己手到消息就径自过来,的确没主要到明西洛喊他,难怪他一路跟了过来:“麻烦你了。” “无碍,太子也是担心发生意外,在狩猎场也让七小姐的受惊了,太子的礼我已经让人放在世子院内,世子代为转交便好,属下告退。” “明大人客气,多谢你了,我就不送你了,你也看到了那人需要处理,善史,帮我送送明大人。” “世子告辞。” “明大人请。” 项逐元看着明西洛离开,这人成长的够快,但这个想法瞬间抛到一旁,转身回去,心慈的事比较重要!竟然敢跟着太子去狩猎场! 项承就看着重新进来的项逐元,怒气冲天的向阁楼而去! 项承不解的跟上去:怎么了?而且小七伤情已经好了,他能不能别动不动往里面闯! 孟姑拦住了五老爷。 项逐元刚踏入二楼。 项心慈从角落里跑出来扑入大哥怀里,灿烂若光的笑着。 项逐元顿时没了脾气:“你说说你去哪里不好,怎么跟着他……” “人家不知道吗?他只说去好玩的地方,我怎么知道那么危险,早知道就不去了。”项心慈娇气的挽住他的手臂,一只小手偷偷滑下去,与他五指相扣。 项逐元下意识向后看一眼,又不动声色移回来:“以后有点分寸。” “知道知道。” “那人我替你看看。” “谢谢哥。” … 夜渐渐深,葳蕤院安静了下来。 项心慈一袭广袖高腰长裙,站在院子里,看着笼子里的人,耳坠打着旋隐入垂在胸前的长发里,隐隐发光。 笼子里的人安静的一动不动。 “不甘心?还是不愿意?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可能从那里出来。”太子可不是会随便送礼物的人:“当然,你也可以永远不说话,我家不缺那点药材,大不了,我再把你送回去。” “……” “狄路,犯不着吧。” 笼子里的人睁开眼,墨色的眼睛在黑夜里更加幽静。 项心慈体贴的蹲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 狄路觉得眼前金光闪过,便是一张风平浪静般,平和天下的少女面容,在夜色下甚至慈悲温柔如月色般宁静,仿佛人世间悲苦不在,繁华昌盛。 好一张能骗人的脸,她说过的话,他还不至于现在就忘了。 项心慈起身,绕着笼子慢慢的走着:“不屑于顾?你多久没出来走走了,现在梁国什么样子,梁都什么样子?你生活的地方真你想象中一样艰苦?就不想知道?” 项心慈的手摸过铁笼上一块干枯的血迹:“去年户部耗资五十万两白银赈灾天泽郡,调遣签了军令状又德高望重的任老先生担任郡守;东西部黑土县新任县令是莫国公府世子莫云翳,不到一年时间,他整合一万私军清缴了当地匪患,流民归家,修筑饮水灌溉工程,让土地得以繁衍生息;梁都更不用说了,如果你现在出去,就会发现现在梁都人才汇集,久不出世的隐者、青年、家族后辈,都在等待十天后加试的春闱,有意思的是这次春闱一开始就说了,不选都官,只选地方官员,依旧有大批人士等待被择取,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看到了希望,觉得等待值得,觉得大梁还有救,觉的明君当政。” 项心慈坐在藤椅上:“当然,你眼里梁公旭算不上明君,可他除了那点小爱好,你不能否认他能听得进忠言,能采纳良将良策,你看,让他开远洋舰,他不就开了。” “哼!” 项心慈向他的方向看一眼,能发生就好:“不屑?他还小,谏言时用点技巧难道不应该?非要我满口仁义道德,他听的烦不胜烦,最后他赐死我,我们一拍两散,图什么?” “……” “我知道你委屈了,可我们谁没有帮你想办法?就是救出来的晚了点,可不曾放弃你吧,甚至我大哥我爹都亲自来看你了,我爹如果你不认识,我大哥你总该知道,令国公府世子——项逐元,只要你念过书,就听说他的名字。”她哥做文章可厉害了,谁不拿去当范本仿照一二。 狄路沉默下来。 “自然了,你可以不在意这些,谁管大梁死活,别人兴衰,你连自己都顾不上,关了你这么久你想弄死所有害你的人理所当然,可你至今还有被野兽咬死,你是不喜欢那个死亡方式?还是有未了的心愿?到了我这里。我不敢说能让你都如愿,至少你可以自由行动。” 狄路依旧没吭声。 “我没耐心的,我天天绞尽脑汁国泰民安已经很累了,不可能有时间耗你身上敦敦善诱,有那个时间我用太子身上,还能再恩泽一方摆放,所以,你自己想,我这里不差你一个,还有我这里,你不开口不办事,就没地方吃饭,等着吃粮食的人太多,不浪费在废物身上,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让人叫我,只是过了明天一早,不候,谁爱要你跟谁去,觉得谁好效忠谁去,困了,睡去了,晚安。”项心慈转身离开。 秦姑姑借着月色看眼笼子里的人,跟着小姐回房。 孟姑姑在两人走后,又给他加了顿骨汤:“看你年纪也不大,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们小姐才好心把你带回来的,你怎么就不懂事呢。我们小姐人很好,刀子嘴豆腐心。” 好吧,刀子嘴刀子心:“好好想想吧,外面现在确实不一样了,你就算临死前出来看看也好,还有,你就没有家人了吗?也一起看看,如果是家人卖的你,那更好了,出来吓死他们。你赶紧喝,我得拿碗。” 哎,小姐让她说的,她还能不说。 项逐元躺下了又不放心,从床上起来。 善奇职夜,但没敢跟上,叫醒了善史。
286二更
项逐元披着单衣站在小七的院子里,看些笼子里的人,确定绑的好好的松口气。 看着他,太子的兽场厮杀最为残酷,能在里面生存两年,两个笼子五条锁链也算是最高荣誉:“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七小姐把你带回,以后你就是这个院子里的人,景侯爷个调包的小庶子一直被当嫡子养着,你生母根本不知道,甘心吗?好好想想。。” 项心慈推开窗,长发散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哥,你费什么功夫呢!” 项逐元看她一眼,又看向笼子里的人:“七小姐身边缺一个护卫,我不跟你讲恩情,我们讲交换,何况,她如果不出门,你都可以跟在我身边办事。”这同时是一个陷阱,心慈是有不出门的时候。 项心慈抵着下巴,无声的叹口气,早知道就不白费口舌了。 项心慈见大哥看过来,立即对大哥比个小爱心。 “去睡觉。”项逐元又拍拍笼子,才离开。 寂静的夜色里。 笼子里的人呼吸仿佛也与黑暗慢慢的融为一体,完全的蟄伏下来。 狄路,狄叔帮他取的名字,他不姓景,永远不姓! 很久远的事他并不知道,有记忆的时候身边的人告诉他,身在梁都的姨娘怕主母害他,逼不得已将他送到庄子里,又怕庄子不安全,直接送到乡下。 他在乡下过的不好,经常受冻挨饿,动辄被人打骂,被那家人欺凌,冬天被推进水里,山上别丢在山上,他每次颤颤巍巍活过里啊,照顾他的婆子说都是为了他好,如果在梁都这样的好日子都过不上。 直到七岁,他都是自己拔杂草吃,伺候那一家人吃喝拉撒。 狄叔是后来在他要死时捡到他的,并把他带离了那里。 狄叔跛了一只脚,干活不利索,救他花了不少银子,他年纪大了,照顾他更吃力,可即便如此狄叔还是又接零零散散的小活,和教一些手艺,供他念书。 那是他这辈子过的最快乐的时光,没有打骂,可以睡在床上,也不会半夜突然被人踹醒。 他的书是狄叔自己抄的,纸也只有沙土,可他学会了看到狄叔高兴,他就高兴,他拼劲努力学习,给有里正家的孩子当书童,给先生磨墨,他觉得只要努力,他和狄叔以后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可好景不长,水泽开始了连年灾荒,连里正家都吃不上食物,山里的野物、野果被薅的一点不剩,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朝中无人过问,还要加重赋税。 天灾大旱,贪官横行,所有的一切一遍遍蚕食着那片本就不富裕的土地,让本就贫瘠的产出,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百年来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拖家大口离开了这里,他也带着年迈的狄叔随大众逃荒。 一路上,饿瓢遍野,荒田无数,这篇土地仿佛受了诅咒一般,荒芜天际,没有书里说的富饶丰泽,也不想这里的名字一样富裕。 狄叔总说一切都会过去,可狄路却觉得这样大规模的天灾、人祸,远不是人力能抗衡的,春季无雨、夏季干热,一路走来,即便是曾经的良田,如今都颗粒无收,更不要提稍微次一点儿的土地。 一路上,磕磕绊绊的,狄叔几次病倒,在最危险的一次,跟他说了他心里的猜测,狄叔说,他也不确定,他只是景家一个老长仆,只是在他出生那天隐隐听到了姨娘和景侯爷争执,好像姨娘换了孩子被侯爷发现了,侯爷在训斥。 可很快就没了声音,他觉得喝了点酒听错了,后来回老家的路上,捡到倒在草丛里奄奄一息的他,怀疑才重新浮上心头,但依旧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但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回京,景家都要给他一口饭吃,吃上了饭就赶紧逃,不要试图找真想,他势单力薄,只会让人觉得他居心叵测,何况万一是真的,花姨娘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他不在乎那个,也不屑于回去,他有狄叔,有狄叔在就有家,他为了药钱去码头打工,他长期在这里做,根本没有设防,他只记得那天晚上,当最后一批货卸下时,他们分到了一碗水。 再醒来,都被蒙了眼、堵了嘴,带上了船,他只情形自己不过钱,钱都是有中介交给狄叔,即便自己被抓,他的工钱也会送到狄叔手里,狄叔可以买药。 再跑了几次都无果后,他被卖到这片富饶的的仿佛不真实的,看不到人间疾苦的地方。 这被书里无数次形容过,却远比书里更荣华的地方。但这里没有狄叔。 他挣扎过、逃跑过,一开始是那些人故意戏耍,能让年弱的他们看看逃出去,然后捉回来一顿毒打。 反复多次后,即便门开着,他们也不跑了。 后来的日子算暗无天日吗!狄路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活着,活着看一眼狄叔。 可事实一次一次跟他开玩笑,他后来去的地方,别说逃,就是想耍小聪明都办不到。 这些年,他几乎都要忘了,苦难是什么、前程是什么,自己名字是什么?358叫久了,他好像也就叫这个了,本来他也就没有名字。 那些人死了吗?本来他们策划一起逃,那些人看他被抓上来,担心他想所有无声无息消失的人一样,才提前行动,这会恐怕都死了吧! 狄路静静看着月色,被锁链锁住的手掌紧紧握住,有可笑他有什么资格,而分开。 不问前路,没有未来,就连现在如果不是他们冲了出来,他已经被削成人gun也不一定。 他没想过回景家如何,他只想回到狄叔身边,或者再看一眼那些兄弟。 信号是凌晨时从墙外传来的,声音不大,开始甚至会被忽略,但随即精神一震:那些人在我手里。 敲击声反复两次后,消失。 狄路重新躺下,突然想笑,想为楼上的人收服他的,看来不止项世子和项五爷。 晨光如酒,久酿成香。 项心慈舒展开腰肢,迎着太阳眯了眼。 “早。” “早。” 项心慈看着互相招呼的下人,左右动动腰身,将腿抬起来拉伸一二,深吸一口气:“焦迎。” “在。”轻快的声音声音响起,焦迎已经坐在葡萄树下,手指搭在了琴弦上,悠悠声音响起。 项心慈如一只飞鸟落入方寸之地,长裙如幕,身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