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师不羡仙-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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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彻羽略一颔首：“那待会儿见。”
二人分开行动。
半个时辰后。
江茕星买好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回到兼听门口，与姬彻羽重新汇合。
不知道得知了什么消息，姬彻羽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
江茕星虽然担心，却也没有多问——对方若是想让她知道，自然会主动说。
二人从修仙者集市出来，回到客栈。
这里的客栈自然没有云烟城的好，只有普通的客房。
天色不早了，江茕星正准备与他道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却被姬彻羽叫住。
她没由来地生出几分不安，跟着对方进入房间。
“彻羽哥，怎么了？”
姬彻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茕星，我打算离开几天——放心，不会耽误送师弟师妹回书院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江茕星问。
姬彻羽站在窗边，背对着她，挣扎片刻，还是决定说实话：“我请兼听帮我留意紫鸠宫的变化，刚刚，他们有人发现紫鸠宫传出消息，说是游蛟老祖寿元将近，快要陨落了。”
游蛟老祖？那不就是彻羽哥的仇人？
得知仇人快死是好事，但看姬彻羽现在的反应，必然是不愿意见到对方是因为寿元耗尽而死。
江茕星很快猜出他的打算：“你是不是打算在他耗尽寿元之前杀了他？”
“不错。”姬彻羽握紧拳头，垂眼道，“我知道自己现在未必是元婴老祖的对手，但若是让他寿终正寝……我不甘心。”
江茕星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暗含担忧：不仅仅是修为上的差距，姬彻羽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云翳神君虎视眈眈，谁也不知道他如果在这样的状态下去报仇，会是什么结果。
但另一方面，她也没有办法再劝对方再等下去。
想到这，江茕星故作轻松地道：“好啊，据说寿元将近的修仙者实力都会大减，这时候动手是个不错的时机，彻羽哥，我支持你。”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姬彻羽讶异转身。
“但是如果你一个人去报仇，我会担心你，”江茕星道，“所以，我要跟你一起去。”
姬彻羽的眼睛猛地睁大，本能地想要拒绝，却看见她一脸你不答应我那你也休想去的表情，无奈地笑了一下。
“好。”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 羽姐姐
第239章 羽姐姐
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为了不耽误澹言书院的护送任务，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七天后赶到紫鸠宫附近。
漫长的岁月并没有改变这里太多，只是紫鸠宫的外墙看起来黯淡了不少。
他们在不远处落下，看着前面被禁制完全包裹住的宫殿，对视一眼。
“怎么突然开了禁制？”江茕星道。
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紫鸠宫有人叛乱，也就开了一半的禁制而已。
姬彻羽看着那边，声音微冷：“可能是因为游蛟老祖快死了。”
“得想个办法混进去才行。”江茕星嘀咕。
“游蛟老祖虽然是元婴期，但他的侍妾们修为都很低，大多还未辟谷。”姬彻羽道，“每天凌晨，都会有附近的百姓送上新鲜的食材蔬果，我们可以趁着那个时候进去。”
隐形符真是个作弊利器，再如何坚固的禁制只要有人进出，他们就能畅通无阻。
“嗯嗯。”江茕星点点头。
姬彻羽看看她难掩疲惫的脸色：“离凌晨还有几个时辰，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到时候我叫你。”
江茕星笑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嗯。”
倒不是赶路累到了，只是她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在路上特地抽空绘制了几张巫符。
虽然已经是高阶符师，绘制这几张强大的巫符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吃力，更不要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绘制。
江茕星闭上眼。
……
直到太阳升起，天色大亮，江茕星这才缓缓睁开眼。
看见天已经亮成这样，她一瞬间还以为姬彻羽偷偷撇下自己进去了。
不过很快她就看见自己身边站着一道熟悉人影。
江茕星松了口气。
果然，已经答应的事情彻羽哥是不会偷偷变卦的。
不过……
“彻羽哥，你怎么不叫我？”
听见她的声音，姬彻羽转过身来，眉头微皱：“你醒了？那个送菜的没有来。”
禁制静悄悄的，像是笼罩着一座荒废的宫殿，毫无人迹。
“没人进出……我们要怎么进去？”江茕星犯了难。
总不能硬闯吧。
姬彻羽眉间褶皱愈发深刻，沉默不语。
“对了，”江茕星一拍巴掌，“我认识里面的一个侍妾，叫鸣莺，如果我们说是去找她，你说守门的人会不会放我们进去？”
鸣莺好歹是侍妾里的头头呢，她当初也算是帮过对方，怎么说也不会拒之门外吧。
姬彻羽却摇了摇头：“平日里或许有可能，不过现在紫鸠宫戒备森严，他们未必会理你。”
往坏了想，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所提防。
江茕星看着不远处的宫墙，咬牙。
眼看只差一步了，在这里被拦住，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这样吧，”她生出一个主意，“游蛟老祖不是好色吗，我装成他的侍妾，不就能进去了？”
“不行。”姬彻羽的眉头拧紧，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江茕星不明所以。
她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啊。
姬彻羽沉默片刻，找到一个理由：“那里面的侍妾都是有记录的，他们一查就会知道你不是里面的人。”
江茕星彻底泄气：“那怎么办？”
姬彻羽垂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清了清嗓子，开口：“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江茕星期待地抬头。
半个时辰后。
江茕星看着自己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白衣身影，一时间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
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一米八几的身高缩减到了与江茕星相仿，与她认知中的姬彻羽活脱脱是两个人。
如果不是脸没有变化，她压根不可能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姬彻羽也不解释，只是默默地等着她自己消化。
良久，江茕星才干笑两声：“彻羽哥，你穿女装的样子跟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姐姐好像啊哈哈哈……说起来你们俩还是远房亲戚呢，难怪长得这么像……”
姬彻羽闭了闭眼：“茕星，抱歉，一直瞒着你。”
笑容凝固在江茕星的脸上。
“你不是说，不管我什么样都喜欢吗？”姬彻羽缓缓挑眉。
江茕星一跃而起，大声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姬彻羽坦然地看着她。
江茕星一顿，突然想起来了。
哦，不是对姬彻羽说的，是对羽姐姐说的。
她绝望地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门，很想穿回当年拍醒被美色迷惑的自己。
八百个土拨鼠在心中咆哮。
看得出她在拒绝面对这个事实，姬彻羽眼神微黯，故作轻松地道：“我当年利用假身份混进来的时候，在紫鸠宫留下过灵力印记，算是紫鸠宫里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放我进去，但总比陌生人贸然上门要好。”
“那我呢？”江茕星问。
“你不生气吗？我骗了你这么久。”姬彻羽看她。
江茕星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什么，愤愤叉腰：“你在这种时候告诉我这件事，其实是打着不带我进去的主意吧？不行，我一定要跟着你！”
姬彻羽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异常柔和，半晌才道：“好，你跟我一起进去，不过要用隐形符把自己藏好，千万不要暴露行迹。”
来不及缅怀惦记了这么多年却压根不存在的漂亮姐姐，江茕星重重点头：“放心吧，我保证不暴露。”
姬彻羽看着她用隐形符藏好自己，这才转过身，往紫鸠宫的方向走去。
紫鸠宫的大门紧闭。
他一路步行到侧门门口，敲了敲门。
过了许久，里面传出一道沉闷声音：“谁？”
姬彻羽没有说话，按住门板，往里面输入一道灵力。
侧门泛起一阵淡淡的微光。
片刻，那扇门被人打开，露出里面人的半张脸。
跟在姬彻羽身后的江茕星看着对方满脸的褶子，知道这也是一个寿元将近的修仙者了。
他上下打量着姬彻羽，片刻嘟囔一句：“以前逃出去的侍妾？怎么又回来了？”
姬彻羽嗓音轻柔：“来送尊上最后一程。”
那守门人嗤笑一声：“你也听说了？进来吧。”
门上的禁制缓缓打开一个口子。
竟然这么轻松就进来了，江茕星有些诧异，左右看看，确定这附近并没有什么陷阱。
姬彻羽虽然也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多问什么，免得引起对方疑虑，径直往里走去。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 养老院
第240章 养老院
紫鸠宫比姬彻羽记忆中荒凉许多。
他少年时只觉得这座宫殿大得像个迷宫，每一条路都通往令人恐惧的绝境。
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刚穿过一条回廊，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迎面走向他：“你就是那个主动回来的侍妾？”
姬彻羽没认出这是谁，只能看出对方也是金丹期，谨慎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你已经是金丹期了？”老者笑了笑：“很好，非常好。你想要什么，说吧，只要是紫鸠宫里有的，你都可以提。”
什么？
姬彻羽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沉默片刻试探道：“我想先去看看鸣莺姐姐她们。”
老者皱了下眉：“鸣莺？哼，你想去就去吧。”
姬彻羽暗暗松了口气，越过他继续往紫鸠宫深处走去。
走了没几步，他听见身后的老者道：“看完就赶紧到主殿来，尊上等不了多久。”
这又是什么意思？
姬彻羽心中疑虑更深，却没有表现出什么，转过身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偶尔能看见其他人，无一例外，都是寿元将近的老人模样，好像整个紫鸠宫的人都随着游蛟老祖的衰老一同老去了似的。
但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的。
又穿过两重宫门，四周变得愈发寂静，姬彻羽低声道：“可以说话了。”
一直隐匿身形跟在他身后的江茕星迫不及待地开口：“刚刚那个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游蛟老祖在等你？难不成他们知道你是回来报仇的？”
“不，应该不是，”姬彻羽道，“无妨，待会儿见到鸣莺，你可以试着问问她。”
“嗯。”江茕星疑虑重重地答应。
鸣莺的住处众星拱月，在侍妾住处里是最大最华丽的一个院子，即便过去这么久，姬彻羽还是很轻易就找到了那里。
院门紧闭，他敲了敲门，没有动静，索性直接推开。
看见院内的花园，江茕星瞬间回忆起当初在这里找到梁蔚笙的时候，他正在跟三位风情万种的美人打牌。
现如今，花园仍在，美人却不知所踪。
江茕星显现出身形，喊了一声：“鸣莺！”
院里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不在么……”江茕星有些失望。
“不。”姬彻羽看着掩映在花园深处的房门，上前一把推开，“有人在里面。”
“啊——”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里面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叫声凄厉得让姬彻羽瞬间怀疑自己刚刚不是推开了一扇房门，而是捅了谁一刀。
房门打开，阳光洒入室内，照亮里面的景象。
一股闷久了的臭味从里面散发出来，雕梁画栋的房间深处，床上蜷缩着一道人影。
“鸣莺？”江茕星眼睛一亮，抬脚就要往里走。
“别进来！”床上的人喊。
她的声音似乎不太对劲，江茕星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就站在那里，确认道：“是鸣莺吗？”
听起来不太像。
鸣莺低低应了一声，问：“你是谁？”
这回，江茕星终于听清了。
她的嗓音异常的苍老，像是老太太发出的声音。
姬彻羽不由得回忆起一路走来，看见的其他人。
全部都是老人。
紫鸠宫到底怎么了？
江茕星正准备帮她回忆起自己，却被姬彻羽抬手拦住。
他抬脚跨入房内，走到床前：“是我。”
蜷缩在床脚的那个人缓缓抬起头。
包裹在头上的兜帽掉落，露出一头花白的长发，满脸褶皱的鸣莺对上姬彻羽的视线。
看着对方年轻漂亮的脸和漆黑如墨的长发，她的眼睛里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妒忌：“是你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姬彻羽还没来得及回答，江茕星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鸣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简直惊呆了。
当年的鸣莺多漂亮啊，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老了？难道她在澹言书院已经过了几百年吗？
鸣莺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想起她是谁：“你怎么也来了……”
“这不重要，”江茕星一挥手，“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鸣莺冷笑一声：“很惊讶？你们既然回到紫鸠宫，应该也做好变成这样的准备了吧？”
“此话何意？”姬彻羽问。
鸣莺抬头看他一眼：“怎么？你不是为了救尊上回来的？”
当然不是，应该是回来送他上路的才对。
姬彻羽面不改色地含糊道：“我还在考虑。”
鸣莺不以为然地笑笑：“被紫鸠宫许诺的宝物迷昏了头吧？你想要什么？好东西都被他们挑完了，估计只剩下一些凡人感兴趣的东西——我记得你说你家里没有人了，为何还要用命换这些宝贝？”
“什么？用命换宝贝？”江茕星抓住重点，“难道游蛟老祖有什么能抢夺他人寿元化为己用的法子？”
“你们既然已经进来，也就没有退路了，实话告诉你们也无妨。”鸣莺靠在床沿，懒洋洋地道，“没错，尊上修炼出了岔子，情况危急，需要大量寿元，宫里所有人都被他夺走了大半寿元，没几年好活了。”
“没有人反抗吗？”江茕星难以置信。
“有啊，你们可以往后再走一段，后面埋满了反抗之人的尸体。”鸣莺道，“像我们这种自愿献出寿元的不仅能得到奖赏，还能活到寿终正寝，为什么要反抗呢？”
江茕星恍然。
不过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游蛟老祖会有这么好心？”
“据说如果不是自愿献出寿元，尊上得到的寿元会大打折扣。”鸣莺倒是没有瞒着他们的打算，坦然道。
原来如此。
难怪整个紫鸠宫现在看起来活像个养老院。
姬彻羽不在乎这些，抱着自己的胳膊，若有所思地问：“游蛟现在状态如何？”
鸣莺古怪地看他一眼：“你待会儿进去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
姬彻羽不再多问，转身离开。
江茕星虽然心中还有疑惑，却还是紧随其后跟着他出去了。
身后，鸣莺不知道为何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一直传出去很远。
“我们去见游蛟，你保护好自己，别被其他人发现。”姬彻羽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