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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阁楼里的月亮-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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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觉得是因为这五毛他才没有走成,但实际怎样,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一罐子零钱,是彼年韩聿十几岁人生中心脏的一瓣,里边装着他所有的勇敢,封起来,没用上,就再也见不了光。
  直到后来见了严杨,韩聿小心翼翼,想靠近又不敢,某一天心爱的人主动朝他走来,韩聿又想起来自己有这一罐子勇敢。
  他拼尽全力想对他好,捧着这个罐子说,“都给你,你要不要。”
  当时他们都觉得这就是全部了,但后来韩聿搬家才发现,还有不起眼的五毛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床下。
  一如当年的他们。
  韩聿说的全部都给严杨,其实没有全部,他给了严杨不知深浅的喜欢和爱,藏下了所有的自卑和敏感。
  严杨也给他很多喜欢,给他义无反顾的陪伴。
  后来韩聿就靠着严杨的这许多喜欢,撑了一年又一年,撑到今天见到他,才发现,多少喜欢都抵不过人在身边。
  这里一点也不热,下雨也可以开窗户,视野宽阔,但却没有人再来陪他坐在地板上,数一遍零钱了。
  韩聿错得彻底,恨极了当时的自己。
  那年他到学校办休学手续,严杨的班主任刚好在教导处,见他填了表,冯玉杰还开了个玩笑。
  他说,“你跟严杨关系好到这程度了吗?一个休学一个转走。”
  韩聿拿笔的手紧了又紧,没敢问严杨是来还是没来。
  他走那天,把严杨的行李送到高晨那,高晨问他,“用不用给你带什么话?”
  韩聿当时一句话怎么都压不住,他想说,“你让他等等我。”
  但是想到严杨走的时候那么难过,这句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等他到什么时候呢?
  等他有钱了?等他凡事能自己做主不用求人了?还是等到他混出个样来,能肆无忌惮把严杨留在身边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要到时候。
  严杨倒是对他有信心,不止一次说过,“你不会一直这样”,可是从“这样”到“不这样”之间,谁也说不好要多少年。
  这些年怎么过?就让严杨跟他蹉跎着吗?
  严杨当初那么勇敢,韩聿却不敢接着他,因为韩聿身边是个火坑,别的先不谈,光一个韩志勇就要把他拖死了。
  现在他倒是活得自在,有那么点钱够他想活着之外的事情了,奶奶也请了最好的保姆,所有困难迎刃而解。
  别人都觉得他走得够快了,可是只有他知道,那是十年,是自从分开之后,再没能相见的三千六百五十天。
  是只要想起严杨,时间就停在那,动也不肯动的十年。
  是只要他闭上眼睛,又看到喜欢的人坐在窗下,狡黠地说“下雨了,我不走了”的十年。
  后来韩聿也走了,住的房子没有阁楼,屋外的月亮看不真切,月光却总是冷冷然地照亮某个逼仄的房间,那人言笑晏晏,隔着久远的时光喊他,“韩韩哥。”
  而后一把大锁落下,他们一拍两散。
  阁楼里锁着他的青春,从十几岁到现在,他也只爱过那一个人。


第56章 
  接到邢奕华叫吃饭的电话时,严杨正在商场里乱逛。
  他在酒店住了两天,实在是受不了那个环境了,隔音不好,窗帘不遮光,洗衣服也不方便。
  他房子早几年就买了,挺小的两居室,水电弄好了,不过没装修,除了浴室都还是毛坯。
  这次要待得时间久,总不能一直住酒店。
  “少爷,”邢奕华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朗,“干嘛呢?”
  严杨正站在家居区,伸手按了按导购推荐的一张双人床,“我买张床。”
  邢奕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还有套房,笑了笑,“你那能住人吗?”
  反正就在那睡一个月,毛坯也不是不能住,严杨说,“能住。”
  邢奕华倒是提醒他了,“装空调了吗?”
  严杨一愣,“没。”
  “那你怎么住啊,”邢奕华说,“这天不开空调能闷熟了,快别折腾了,你来我……”
  “拉倒吧,”严杨打断他,“你们新婚燕尔的,我去那干嘛?”
  邢奕华笑了,“又没让你来婚房住,我还有一套,正还着贷呢,你住一个月,给我还俩月钱就行。”
  严杨笑骂他,“滚蛋。”
  “说正事,”邢奕华跟着笑了一会儿,“晚上没事儿吧?”
  “没事儿,”严杨问,“怎么,要请我吃饭?”
  “当然,”邢奕华说了地方,“你本着七点多到就行。”
  严杨应了一声,预备挂断电话,邢奕华吞吞吐吐又叫住了他。
  严杨正跟导购说要签单,听他喊自己,问了声,“怎么了?”
  邢奕华支吾半天,又是清嗓子又是假咳嗽,最后还是严杨听不下去了,主动问,“想问我和韩聿?”
  邢奕华,“啊。”
  严杨捂着电话,让导购先等一会儿,自己找了个没人的清净地。
  邢奕华有这么一问,肯定是樊清和他说了什么,也省的严杨自己去解释,但是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邢奕华说,最后干脆直白道,“我俩好过。”
  邢奕华当场就安静了。
  邢奕华不说话,严杨就补充道,“不过现在掰了。”
  他这话几分赌气,几分自嘲,邢奕华全听进了耳朵里。
  结了婚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问严杨,“你放不下他吧。”
  家具区人不是很多,严杨背对着人流站在落地玻璃前,能看到广场上稀疏的人群和烤干的喷泉。
  他想,原来都能看出来啊。
  这下不说话的成了严杨,邢奕华说,“这几年聿哥常回来,我估计他也放不下你。”
  没等严杨说什么,邢奕华就问,“你呢?”
  严杨想,他当然放不下。
  但心里越是想,脑子越是清醒。
  当年两人分手闹得太难看,后遗症也渐渐显现出来。
  最开始那几年,严杨恨死了韩聿,具体恨了多久他不知道,但后来不恨韩聿了,就开始恨自己。
  他恨自己当年话说得太决绝,弄得两人一点余地都没有,想反悔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天和韩聿见了面,韩聿那么不会说话的人,一直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话题,但他却不敢接,平白惹得韩聿脸色几变,看得严杨自己也跟着心疼。
  没见面的时候,想的都是他的好,见面后又浑身别扭,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两人之间问题没解决,再怎么想也徒劳。
  “你别瞎猜,”严杨故作冷漠,“韩聿怎么想的你就知道了?”
  “他怎么想你不知道吗?”邢奕华说,“现在在说你,你怎么想?还想不想跟他好了?”
  “我们俩之间……”严杨话没说完,就被邢奕华打断了。
  邢奕华嗓门挺大,“你扯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想,或者不想,直接说很难吗?”
  严杨沉默一会儿,到底是说了实话,“想。”
  邢奕华就笑了,“那就简单了。”
  具体怎么简单,邢奕华没说,严杨也没再问,他又溜达回去买了张床,买完床又去选了个空调。
  中午没人叫吃饭,他点了个评分挺高的外卖,尝了一口却怎么也吃不下了。
  青笋炒得很老,远比不上韩聿那年的随便做做。
  这帮人聚会没个新意,不是火锅就是烧烤,这回倒是定在了一个粤菜馆,严杨打车到的时候,包厢里菜都快上齐了。
  他倒不是故意来这么晚,临出门时接到安空调的工人打电话,说外机位被楼上邻居给占了,他去处理了一趟,没处理好,还误了饭点。
  严杨一进门,高晨就喊了句,“自罚三杯吧。”
  不是婚宴,没那么多讲究,严杨施施然走进来,“我这破胃什么样你不知道啊?”
  高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有人抢白,“胃怎么了?”
  严杨一低头,和端端正正坐在里边的韩聿看了个对眼,他笑了笑,“也没怎么,有时候闹点胃病。”
  他不想多说,目光扫一圈,看见一个不常见的人。
  “蒲萄!”严杨确实惊讶,早几年听高晨说,蒲萄一直追在季豪后边,但自己的事都一堆烂,也没心思去管别人。
  蒲萄不留寸头了,长发飘飘,看起来温温婉婉,“我还想你什么时候能看见我呢。”
  恰好她身边有个空位,严杨走过去坐下,“一进门就看见了,太漂亮了,没敢认。”
  蒲萄给他倒了杯茶水递过去,“以前不漂亮呗?”
  “真渴死我了,”严杨接过杯子先喝了一口,这才说,“以前是帅,非常帅。”
  蒲萄说,“大华结婚那天我在国外赶不回来,要知道你现在说话这么好听,我高低得回来让你夸两句。”
  严杨就笑,举着杯子以茶代酒跟她碰了碰。
  两人东拉西扯一番,邢奕华把服务生叫进来,菜单递给严杨,“看看还加什么?”
  严杨摆摆手,“该点的你们肯定都点了。”
  邢奕华也不虚让,点点头,正要让服务生先出去,韩聿就把人叫住了。
  “再加一份百合小米粥吧。”韩聿说。
  桌上静了一瞬,韩聿没有理会,严杨装作无所察觉,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
  今天两人离得远,韩聿坐的靠里,往右手边数,跟严杨隔着季豪和蒲萄,往左边数,隔着樊清两口子和高晨。
  两人几乎是面对面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
  韩聿那盅粥给谁加的,满桌人心照不宣。
  活跃气氛打圆场的活儿总是得高晨来,高晨问严杨,“怎么这么晚?”
  “装空调的上门了,”严杨说,“我去看了一眼。”
  “装上了吗?”高晨问。
  “没呢,”严杨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今晚上就俩选项,要么再回那个环境不好的酒店,要么在毛坯房热死。”
  高晨没忍住笑话他,“你折腾什么,上我那住怎么了?”
  严杨叹了口气,装模作样摇头,“你不懂。”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跟这个聊完跟那个聊,就是不肯给韩聿递话茬,韩聿着急,邢奕华比他更急。
  其实今天这顿饭,算是韩聿组的。
  早上邢奕华给严杨打电话之前,接到了韩聿的电话,相比于严杨,韩聿倒是坦率得很,就两句话。
  “大华,我想见见他。”
  “大华,帮帮我吧。”
  邢奕华和严杨朋友这么多年,关系自然亲近,但韩聿跟他们关系也不差,韩聿这么说,邢奕华肯定是要帮的,这才有了今晚这个局。
  满桌都是韩聿请来的助攻,严杨浑然不觉,七扯八扯,就是扯不到韩聿头上,不只邢奕华急,所有人都急。
  恰好服务员过来送粥,放在韩聿跟前。
  樊清先坐不住了,盛了一小碗粥,绕了半圈递给季豪,“聿哥,这粥真这么好喝?不过份量也太大了,咱吃不了吧。”
  韩聿接不住这话,太直白的说不出口,含含糊糊,只能说出个,“养胃。”
  众人无语,季豪微不可查叹了口气,接过樊清递过来的粥,又给他递话,“你这两年胃也不好了?”
  韩聿飞快看了严杨一眼,低声说,“没有。”
  话说到这个份上,严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突然间就很想笑,他的韩韩哥,什么时候这么多心眼了。
  邢奕华浑然不觉戏太过了,仍旧在努力,“噢,那你养什么胃。”
  韩聿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严杨本来还想笑,看着看着,又觉得眼睛潮了。
  那时候逢聚会总要季豪给他打掩护的韩聿,为了一个严杨,也能组织起这么多人了。
  他面皮这么薄,还不知道怎么跟人说的,让人家帮帮他。
  严杨叹了口气,拿了只小碗递过去,“我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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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三:
  明天休一下


第57章 
  因为严杨递过来的那只碗,韩聿高兴了一晚上。
  他仍旧话不多,不过满桌子话都多,想问什么想说什么,都有人起头,他就只管听就行。
  严杨今天情绪也比较好,沉淀两晚上了,该想通的都想通了,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偶尔也主动跟韩聿说两句话,没像邢奕华婚礼那天,故意不理他。
  桌上人都惦记着严杨的破胃,没人让他喝酒,他乐呵地喝了两碗小米粥,以茶代酒一整晚,韩聿倒是来者不拒,喝得多了点儿。
  严杨眼见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往胃里灌,想说什么又都忍下来。
  饭局过半,韩聿已经有了醉意,目光灼灼,隔着桌子都要把严杨看出洞来。
  严杨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借口上厕所,悄悄拿着烟盒出去了。
  这几年他不常回来,也难得像今天这样跟几个朋友聚在一块儿,恍惚间,突然意识到这些年实在有些操蛋。
  上次他被人这么评价,还是刚转学那年。
  严杨自嘲一笑,拿着烟盒走到外面,挑了个没人的树底下,点了支烟。
  今天没风,夜里也热的人能出一身汗,严杨盯着手指间明明灭灭的火星,低头看着被树根拱起来的石砖地面。
  “什么时候养的这毛病?”
  严杨抬头,跟正出来的季豪对上视线。
  他又吸了两口,把烟灭在垃圾桶里,“记不得了。”
  季豪走过来,跟他并排站在树底下,“在屋里待不住了?”
  “没,”严杨笑笑,“就是烟瘾犯了。”
  季豪不知道信没信,没再问,过了一会儿笑着说,“今天晚上难死聿聿了。”
  严杨抿了抿嘴,问季豪,“你们都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季豪看他一眼,“你俩挺明显的,我一开始就知道。”
  严杨一愣,不再吭声了。
  两人站的地方光线不是很强,季豪肤色白,就显得有些病态。
  严杨没忍住捏了捏他的手,见没出汗也不凉就放下心来。
  季豪知道他意思,主动说,“放心吧,我还早着呢。”
  严杨一噎,想说他两句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转移话题,“你和蒲萄,你俩怎么回事?”
  说季豪没有意,严杨是绝对不信的。
  那年几人一起吃饭,葡萄说到兴头上,被季豪眼神一扫就闭了麦,他认识季豪这么长时间,没见他对谁这么情绪外露过。
  说到蒲萄,季豪视线垂了一下,大方承认道,“挺喜欢的。”
  “我当然知道你挺喜欢,”严杨问,“那你俩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季豪眼神看向远处,过了会儿才说,“我干什么耽误人家呢。”
  严杨心里一疼,到底是什么都没问。
  他们早都不是十七八岁的人了,一个个都奔着三字头走,心境大不相同,要考虑的事也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季豪这么好的性子,这么好的人,摊上一个这么破的身子,谁看了都说一句可惜,偏偏一个蒲萄,傻了一样往上撞。
  那时候一帮叛逆少年,谈到爱情遮遮掩掩又跃跃欲试,长到这个岁数,凡事碰上一个情字,却谁也不敢动了。
  严杨叹了口气,拉着季豪的手往里走,“进去吧。”
  包厢门没关严,屋里也在谈论他和韩聿的事,韩聿醉着酒,问什么答什么。
  高晨说,“聿哥,慢慢来吧。”
  韩聿醉醺醺开口,“我真的等不了了。”
  听他这么说,严杨推门的动作就顿在了原地。
  季豪抬手搭在严杨手背上,他们听见韩聿说,“我跟他在一起不到一年,但我像是跟他过了一辈子,再没有人那样喜欢过我,我也没那样喜欢过谁了。”
  两人推开门,对上一屋子不知所措的尴尬视线。
  最坦然的反而成了严杨,他直接走到季豪座位上,挨着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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