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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见卿卿-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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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的日子里,皇帝身边,当然要有皇后。
  别的皇帝有的,她的陛下也要有。
  姜宛卿终于爬上了最后一层台阶,
  她看见了帝王仗仪,威仪猎猎,黄盖朱伞宝扇,随风轻扬。
  伞下风昭然穿一身赫黄龙袍,前胸后背前后衣摆并左右两肩,各有一条五爪金龙,头戴九云环龙金冠,上面刻着萱草纹,边上镶着珍珠。
  他难得做这般隆重奢华的打扮,所有的贵气都臣服在他的侧颜之下。
  姜宛卿长长地吐出一个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她不想喘吁吁地走到他的面前。
  然后就见他朝那边侧了侧头,不知在说什么,嘴角有浅浅的笑意。
  姜宛卿想,看来他心情很好,毕竟适逢佳节,正好与民同乐。
  在他身后侍立的小橙子看见了姜宛卿,上前一步禀明,风昭然回头。
  姜宛卿气息尚未喘匀,但已经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个笑容只笑到一半,姜宛卿看到了风昭然身边的那个人。
  那个人顺着风昭然的视线一起转过头来,她身着一身赫黄色衣袍,上面绣着鸟雀登枝花纹,头上挽着观音髻,戴着一顶金冠,形式与风昭然的十分相类,只不过小上一圈,且没有龙,只做成萱草样式。
  姜元龄美丽的脸上露出了温柔清浅的微笑:“五妹妹来了,快过来吧,平安灯已经点上了。”
  他们两人的面孔在姜宛卿的视野里定格,
  姜宛卿那一口始终没喘匀的气卡在胸膛里,再也没有喘匀过。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结香和太医再三劝她回去。
  她后退一步,眼前骤然黑下来。
  最后一个意识里带着一丝凄凉的笑意,也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嘲讽——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后来姜宛卿再也没有离开过东宫。
  当然她也再没有等到第二个上元节。
  此时风昭然一心留下来过节,姜宛卿便知道他肯定是想做点什么,心里是十万个不乐意配合。
  芙渠倒是满心欢喜,一大早就给姜宛卿挑衣裳首饰,还表示新学了一种芙蓉妆,据说是京城新近流行的,特别好看。
  姜宛卿在床上翻了个身朝里,把小狸一把揽过来:“困,我再睡会儿。”
  小狸不给面子,尾巴一把,就从她手里脱身出去了,跃上窗子,转瞬不见了影子。
  姜宛卿看着,忍不住想,还是猫好。
  想走就走,自由自在。
  姜宛卿一觉补到中午,芙渠又接着催促。
  姜宛卿再翻了一个身。
  “娘娘,求求你了,殿下说了,娘娘要是酉时还不出门,他就打断我的腿。”
  这些日子芙渠充当了一个不甚光彩有角色,每日里都亲自熬汤炖药地照顾风昭然。
  人人都说她不守妇道想另攀高枝,姜宛卿也在明面上发作过她几顿。
  但她依然顾我,说是要报殿下那一日保住她清白之恩。
  因着殿下“不行”,指责芙渠的人倒也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听,蒋氏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只训了芙渠一顿便把这事丢开了。
  其实芙渠明着是送药送汤,暗里是送信传书。
  太子殿下无事一身轻,着实清闲,一封又一封地给姜宛卿写信。
  姜宛卿十封里面也难得回一封,多半是口头让芙渠带话:“知道了。”
  很有几分皇帝批折子的意思。
  风昭然在信里很与详细地问她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小时候上元节怎么过的。
  姜宛卿只能说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更不想回了。
  她如今已经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上一世他入主京城根基不稳,要借姜家的势稳住皇位,对姜元龄的“深情”就是这么用的。
  但明白归明白,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
  “让他打,打断本宫给你接上。”
  “娘娘,您就去嘛,您不去,我也去不了,我好久没有看过灯了……”
  姜宛卿:“……”
  芙渠如今大胆了,竟然敢于撒娇了。
  姚城知名反目的夫妇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间公然相携看灯的,但自然隐瞒这回事姜宛卿半点都没有操心,风昭然要是连这点都搞不定,也不会硬要留下来过节。
  果然,姜宛卿酉时出门,天色正黄昏,各色花灯彩灯早早地点了起来,星星点点亮在昏黄的夜色中,满街的人皆带着面具。
  “据说这是京中的习俗,戴着吉庆的面具,一年都会变得很吉利。”芙渠说着就买了两个,皆是法相狰狞的神面。
  姜宛卿拈着那沉甸甸的面具,心说京城的上元节可不戴这个。
  但道观里还剩下一些老弱病残,或是孤身一人没有去处,过年前姜宛卿就看见他们在做面具,说是过节用。
  她原以为这是姚城风俗,没想到是某人专门为今日带来的新风。
  姜宛卿戴上面具,和芙渠逛了会儿街,买了几样点心吃食和小玩意,然后进了一家绸缎庄。
  在绸缎庄二楼的试衣间里,姜宛卿遇上了一个金红色戴面具的姑娘。
  她摘下面具,盈盈行礼:“慕儿给娘娘请安。”
  *
  太守府内,蒋氏坐在房中,手里抱着一只金丝楠木的匣子。
  大节下府中灯火通明,但这片院子里一片寂静,别的屋子里挂的都是花灯,这间屋子挂的却是冥灯,灯光都是冷的,照在蒋氏脸上阴森森的。
  一名校尉进来回话:“禀老夫了,太子妃和小姐刚去试完衣裳,现在准备去梨园听戏。”
  “太子呢?”
  “太子……在东三街失去了踪影。”
  “废物!”蒋氏脸上全然没有往日的慈祥,唯余森然的冷意,“别盯太子妃了,所以有都去给太子,就看得划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校尉连忙领命去了。
  蒋氏打开膝上的匣子,里面是一只骷髅头骨,头骨上有一只洞穿的孔洞。
  她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只箭,箭尾翎忆鲜艳,箭尖穿过孔洞,严实合缝。
  白惨惨的灯光下,蒋氏的低语夹着怨毒的哭泣:“硕儿,别怕,娘给你报仇……”
  *
  风昭然戴着面具,走在小巷中。
  此处僻静,但前面就是大街,人来人往,笑语阵阵。
  前面就是他和姜宛卿约定的地方。
  “殿下!”一名南疆军从墙头翻身落地,“张先生查知蒋氏用太守令调动了姚城卫,可能是冲殿下而来。”
  “怎么?他们要当街杀孤?”
  “张先生说昨日姚城三名仵作皆被传唤回县衙,城南赵硕坟墓有被挖动的痕迹。”
  年节封印,不过十五衙门不开,十四日三名仵作齐集,这是在验尸。
  南疆军急迫道:“张先生请殿下速速回堤上,那儿有我们的人,便是十个姚城卫来也不妨事。”
  *
  姜宛卿换上了沈慕儿的衣裳和面具,走走停停,驻足在一间灯铺前。
  福安巷,张记花灯。
  这是沈慕儿给带的话,风昭然约她在此处相见。
  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见到风昭然的身影,百无聊赖,提起一盏兔子灯。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轻轻在灯身拨弄一下,兔子灯慢悠悠转了起来,灯光流转,映在她的眸子里晶莹璀璨。
  姜宛卿回头,看见了一道修长身影,身影挺拔,风姿出尘,即便是戴着面具,也能一眼认出他是谁。
  他戴着一只漆黑的鬼神面具,面具的表情十分凶狠。
  但面具后的眼睛却是温和如春水。
  “原来你喜欢兔子灯。”那双眼睛里漾出一点笑意,“前面还有兔子米糕,要不要去看看?”
  *
  无量观中,本属于太守府的师爷,也就是张述,在屋子里团团转。
  “殿下不肯走?”
  “……属于无能,未能将殿下带回。”那名南疆军道,“殿下说,他欠娘娘一个上元节,今日务必还上,不计代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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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这是孤欠你的
  姜宛卿之前一直催着风昭然回去办正事; 倒不是心怀大志,而是她看明白了风昭然的打算,委实不想过这劳什子上元。
  但风昭然偏偏铁了心要过。
  姜宛卿这个节过得是无可不无不可; 懒洋洋地看了几盏花灯。
  风昭然把方才那盏兔子花灯买下了,一直拎在手里,兔子灯随着脚步微微打转; 灯光如流丽的波光; 映在他的衣带上,衣带上的金线刺绣微微闪动光芒。
  姜宛卿这才发现,一向素简的太子殿下今日穿得竟是颇为考究,不单襟口衣袖有刺绣; 连腰带都镶着玉。
  要知道他在姚城这些日子整日打扮得像一个家里掏不出五十两银子的穷书生,连冠带上都没有缀过一块玉。
  风昭然生得好; 穿得素净,会显得不染尘埃,飘飘若仙,穿得华丽,则是衣与人俱增辉; 要不是面具遮住了脸; 估计走到哪里都引人侧目。
  此时单凭他的风姿气度; 也有好些路人回头看他。
  风昭然也在看路人。
  一对少年男女走过; 少年两只手里拎着花灯和七七八八的零碎; 女孩子手里则拿着一包糕点,正掰下一块喂给少年。
  少年脸上同样戴着面具,得从面具下方才能喂进嘴里; 特别不容易; 女孩子一面喂一面咯咯笑。
  姚城风俗较京城要开放得多; 但当街喂食还是引人注目,平时没人敢这样,今日面具一戴,谁也不认识谁,年轻人的胆子倒是立即大了起来。
  风昭然的视线一直随着那两人,直到两人走远才收回来。
  就在姜宛卿猜测他满心大约是“世风日下成何体统”的时候,风昭然去买了一包糕点,递给姜宛卿。
  姜宛卿说了一声谢,一看是绿豆糕,每块都是圆圆小小的,看着挺精致,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她尝了一块,味道还可以。
  然后就见风昭然朝她点了点下巴,指了指自己。
  姜宛卿手里拈着绿豆糕呆住了,她用眼神询问——不是吧?
  风昭然明确地点头,眼睛里同样写着——正是。
  灯笼辉煌,行人如织,姜宛卿实在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她决定装糊涂,指着前边不远的摊子欢喜地道:“看,是走马灯!”
  这招没成,风昭然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指对准了自己,眸子甚是执着,且坚定。
  姜宛卿:“……大庭广众的,不好。”
  “他们都这样。”
  姜宛卿刚想说“哪有都这样”,就见又一对嬉闹着过去,这回是男子喂给女子。
  姜宛卿:“……”
  风昭然得了新思路,来拿她手里的糕点。
  姜宛卿被他的执着惊到了。
  她有一种感觉,风昭然虽然很热忱地要“过上元”,但好像并不知道上元节要怎么过,所以他在有样学样。
  她抓紧糕点没有松手,只问:“殿下,你在京城的时候,上元节出宫玩过吗?”
  “出过宫,但没玩过。”
  虽然世人皆知他无宠,且是个被皇后拿来填东宫的假太子,但到底还是名义上的太子,所以皇帝驾临兴庆楼与民同乐的时候,他要随侍。
  京城的上元节很热闹,街面光华如一条金色的衣带,万户灯火像散落的星辰,百姓的欢声笑语仿佛能达至云端。
  但那一切都离他十分的遥远,所有的热闹与辉煌都像是隔着一层雾气,看得见,摸不着。
  “过上元和过其它节日一样,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一要人人都一样。”
  姜宛卿意识到这是风昭然人生当中第一个上元节,便捂牢糕点袋子教导他,“比如人家喂吃的,咱们不一定要喂。”
  风昭然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他的眸子漆黑光润,灯火映在其中,点点如星辰。
  “这就是孤想做的。”
  姜宛卿整个人都顿了一下,满城花灯像是燃进了心里,抓着糕点袋子的手紧了又紧,才唤回自己的声音:“殿下,咱们老夫老妻的,就不必如此了吧?”
  “老夫老妻”四个字,狠狠取悦到了风昭然。
  他终于放弃了这点执着,眉眼都含笑。
  只是他的眸子里多了一点东西,那是一道直逼他而来的箭影,迅速迫近。
  他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只不动声色地将牵起姜宛卿的手转换了一下位置。
  “啪”地一下轻响,斜刺里一支箭将那支箭撞飞,跌落在墙角。
  一个靠在墙角打盹的乞丐袖子一卷,两支箭刹时不见了踪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姜宛卿依稀听到脑后传来一点响动,想回头,风昭然捧住她的面具,笑容深深:“好吧,就依卿卿,回去再吃。”
  姜宛卿在心里:回去你也别想我喂你。
  风昭然牵着她到了卖走马灯的摊子前。
  “喜欢这个?”他问。
  姜宛卿点点头。
  这是她小时候在上元节的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姜家规矩大,妾室是没有资格入正席的,一家子团团圆圆吃饭时,姜宛卿总是装肚子疼,戚氏便会和和气气地让嬷嬷带她回屋去好好揉揉肚子,再喝上一碗麦茶。
  其实这些都不需要,姜宛卿一回院子就好了,然后就缠着周小婉带她出去玩。
  大家子的家宴总要到很晚才散,母女俩可有好几个时辰去外面看灯。
  她最喜欢的就是这走马灯,原是沿灯绘上一圈奔跑的马匹,快速转动时马儿便像是当真在灯上飞奔一般。
  这家做得更巧,绘着的有山川日月人物,每一盏灯上的人与物好像都是活的,有日升日落,花开花谢,人去人来。
  这些天纸上闲聊的时候风昭然百般相问,姜宛卿跟他说起过,兴德坊孔雀巷子口上,有一家林记走马灯做得最好,从前周小婉在时,她每年都要带一盏回家。
  “这家和林记还真有像,我小时候就买过一盏蝴蝶灯,跟这个一模一样,转起来的时候好像这一大的蝴蝶都在飞。”
  “那姑娘可说错了。”老板笑吟吟地开口,“蝴蝶灯我家都改良三代了,您瞧这蝴蝶是不是比从前更多、更好看?还有这盏是双层的,两相对转,两片蝴蝶对着飞,最后还能融为一体。”
  姜宛卿一试发现还真的,然后才愣住,抬起头。
  老板是个矮胖的中年人,笑容可掬。
  姜宛卿小时候的眼里只有灯上会飞的蝴蝶,根本没有注意过老板长什么样,无法将眼前这个人与记忆当中虚无的面孔对上,但对方这一口地道纯正的京城官话,半点不带姚城腔,却是与她少年时代的记忆迅速吻合上了。
  姜宛卿:“老板是京城来的?”
  “可不是?姚城有大主顾,专程请我——”
  风昭然抛下一锭银子,打断他的话头:“这灯要了。”
  姜宛卿站着没动。
  满街灯火通明,笑语盈道,姜宛卿望向长街,发现了之前没有注意的事——她跟风昭然提过的京城上元各摊子上的小玩意儿,几乎全都在姚城出现了。
  京城在北,姚城在南,两边隔着两千里地,都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断没有两地的东西全然一模一样的可能。
  姜宛卿原以为这个年节过得如此热闹,是杨遵义为了挣官声,所以在后面推动,没想到真正在后面推动的人是风昭然。
  他不是留下来陪她过上元,他是用整座城为她造一个上元。
  风昭然把灯递给姜宛卿,姜宛卿一时忘了接,喃喃:“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视线忽然和风昭然身后不远处的某个人对上。
  那是个相貌普通的男子,身上没有什么惹眼的地方,视线一撞之后便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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