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为后-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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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闲谈吧。”
听了林轻远的主意,何所依深以为然,当即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便向着竹林的方向而去。
待行至竹林之后,果真是风景如画,直衬着人心情也好上不少。
风吹着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竹叶也一点点飘落下来,当真是足以如画的风景。
何所依直到进了竹林之中,这才笑着开口道:“今日来竹贤宫中拜见庄主,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着那断魂毒,还是要亲自来道谢为妙。”
听着这话,林轻远眸间划过了几丝黯然,原本的希冀消散几分,面上却照旧是强笑着说道:“这断魂毒,在下也不过略尽绵薄之力罢了,用不着太子妃来专程道谢。”
“这不一样。”针对此事,何所依倒是显出来几分少有的坚持,“昨日本宫听殿下说了,这断魂毒须得六次才能彻底解除,每次都须得用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熬制好解药。这六个月庄主都得劳心劳力,这样想来,本宫这般浅薄的道谢倒是显得怠慢了。”
为你付出,我心甘情愿。林轻远本想这么说,见着何所依澄澈的瞳孔正直直盯着自己,张了张嘴,还是按捺下来,只转了语气道:“无妨。为朋友两肋插刀本就是分内之事,更别说太子殿下也中了断魂毒。太子殿下乃是当今储君,出不得半点差池。”
林轻远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此番能为国尽力,本就是在下的荣幸,太子妃如此专程道谢,倒还真是折煞在下了。”
何所依听着林轻远这么说,虽然还想说些什么,却也知道过犹不及,因此只把这一腔谢意压在心底,话锋一转:“如此,本宫再去说什么倒显得矫情了。不如这样,庄主今日可否赏脸和本宫一同用晚膳,也权做老友叙旧了。”
何所依既然提议,林轻远自然心中欣喜的很,当即应了下来:“太子妃提议,在下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林轻远同意之后,何所依心中自然欣喜,忙派人前去吩咐御膳房准备两个人的晚膳过来。是夜,两人便在竹林之中,用了这顿晚膳。
两个人并没有用什么玉盘珍馐,说是宫中晚膳,实则也不过是些家常味道。不过胜在风景这边独好,气氛叫人愉悦罢了。
晚风习习,掠过竹林之时,发出沙沙的响声,煞是清脆悦耳。两人聊的尽兴极了,直至暮色四合,星子渐渐挂满了夜空之时,林轻远这才恋恋不舍的送何所依离开竹贤宫,回到东宫之中。
“庄主,多谢你今日送本宫,当真是麻烦你了。”何所依起先一直推辞,待发觉拗不过林轻远之后,也就不再坚持,只低声同林轻远到了谢,两人相携着向前走去。
“无妨。”林轻远轻笑一声,道:“送太子妃回东宫,本就是在下的荣幸。高兴都来不及,何谈麻烦?且竹贤宫离着东宫不过几步路程,还请太子妃不必在意了。”
听了这话,何所依也不再矫情,只同林轻远一起慢慢向前走着。确实如同林轻远所说,竹贤宫距离东宫不过短短一段路程,两人没走了多长功夫,便行至东宫门口。
堪堪行至东宫,何所依面上挂着的笑容渐渐僵住了。一旁的林轻远察觉到何所依的不对劲,顺着何所依的目光向前望去,看到东宫门前的情景,亦是愣住了。
只见沈霍独身一人站在东宫门前,定定的望着两人相携而来的身影。暮色遮住了沈霍半边面容,叫何所依怎么努力,也瞧不清沈霍面上神色。只能看到一片沉郁,心中没来由的就有了几分慌乱。
“太子殿下……”何所依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低低唤了一声沈霍,继而又闭紧了嘴巴,缄口不言。
一旁的林轻远见着事态不妙,隐约察觉之中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却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向着沈霍行了礼。
沈霍也不答话,只对着两人略一颔首,便转身向着东宫里头走去。他今日穿了一袭白衣,浸入茫茫的夜色之中,竟是显得格外萧索,叫何所依看了之后,又觉着心头发慌,又不敢靠近。
慌乱之下,何所依只能匆匆回过头来对着林轻远道:“庄主,多谢你今日送本宫。若没什么事情,本宫可否先回去?”
何所依嘴上征询着林轻远的意见,神色却一直是暗地望着,东宫门口,沈霍离开的方向。望着他这般神情,即使林轻远心中再不明白,此时也猜出几分端倪。当即林轻远神色就有了几分黯然,只低低“嗯”了一声,便不发一言。
何所依也没察觉到林轻远的异样,只一心想着沈霍,闻言也不再按捺,当即拔腿而去,匆匆回了东宫之中。
何所依同林轻远在一处之时,总是一副端庄大方的样子,林轻远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只是这失态,也是为着别人,没有半丝想到林轻远。
思及此处,林轻远本就黯然的神色愈发低沉几分,只深深望了何所依的背影一眼,旋即转身离去,浑身透着一股子寂寥的味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一个人踱在路上,周遭无人,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路上,权做陪伴。在这般情景之下,林轻远没来由的就想到了这句诗。
往时不懂,只觉得这般描写情爱之诗,格局太过狭小,没有半丝金戈铁马之意,是上不得台面,不当被男儿吟诵的。今日想来,林轻远顿觉着这诗句竟是处处切合了心意,叫人听来,只觉得一片断肠。
第二百一十九章 暗自嫉妒
想着方才所发生的事情,林轻远越想,就越觉着周身仿若至于冰窖之中一般,一片彻骨冰凉。原来情这一字,竟是如此叫人断肠……林轻远禁不住低笑出声,面容上一片苍白无力。
何所依一心欢喜沈霍,林轻远不是不知道的。然而他心中总是隐隐藏着几分希冀,总觉着若是自己一直努力,何所依许还会欢喜自己几分。
现下想来,倒还真是自己想多了。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林轻远心中默默想着,是他自己先欢喜的何所依,从一开始便输的一片涂地,怎还能再奢求其他?
林轻远独身一人摇摇晃晃回到了竹贤宫中,不顾宫中众人看他神色各异的模样,只觉着疲惫的紧,浑身上下提不起力气来,只能神色黯然的匆匆洗漱,躺在床上,思索着许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林轻远此番种种,何所依自是一无所知。她眼下一心想着沈霍方才异常的反应,只觉着一片慌乱,急匆匆追了上去。
沈霍身量高,步子迈的也大些,何所依步履匆匆,向前追了许久,这才勉强追上了沈霍的步伐。只见沈霍大步流星,闷声向前走去,何所依这个角度看不大清楚沈霍的面容,却从沈霍僵硬的神色之中猜出来,沈霍许是不大高兴。
今日沈霍生气的原因,何所依虽猜不出来,却也隐隐明白或许是同自己有关,因此脚下更是加快几分,同时嘴上还一直急匆匆的唤道:“太子殿下。”
何所依一叠声的唤了好几遍,沈霍这才换换转过头来。果然如同何所依所料,沈霍面上的不高兴几乎要透了出来,化作实质一般。他面容上一片冰寒,原本温润的面庞也因着添了这几分冰霜,显得格外的冷肃起来。
“何事?”见着何所依殷切看向自己,沈霍,对面容上也未曾增添半丝笑容,只冷冷看向何所依,也不多说旁的什么话。
被沈霍这般冰冷的目光看着,何所依只觉得周身都是彻骨冰凉,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小心翼翼的问沈霍:“妾身只是觉着,今日殿下似乎不大高兴,可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何所依如此关心自己,沈霍会觉着心中暖洋洋的,更是对何所依百般怜爱。今日见着她这般,沈霍却只觉着浑身发冷,怎么也提不起来力气。
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还敢这么问本宫?沈霍瞧着何所依一派关心的神色,竟生生看出来几分虚伪,只冷哼一声:“今日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子妃心里头应当清楚吧。”
这句话只把何所依问的云里雾里。看着何所依茫然的神色,沈霍也不去揭穿,只复又冷笑一声,转身离去进了自己寝宫之中,没等何所依进来,便紧紧关上了门,拒绝的意味极为明显。
方才瞧见沈霍转身离开,何所依刚想亦步亦趋跟过去,却终究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沈霍寝宫的大门在她面前关闭。
大门极为沉重,关上的时候发出轰然响声,如同在何所依心中敲响一般,只把她敲得心中难过极了,又不知所措极了。
无奈之下,何所依又不能生推开门前去寻沈霍问个清楚,只能深深望了禁闭着门窗的沈霍寝宫一阵子,这才神色失落的转身离开,回到了东侧宫之中。
何所依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沈霍整个身子,正紧紧靠在方才被自己亲手关闭的大门之前,神色紧张的听着外头动静。
方才沈霍虽对着何所依甩了脸色,实则心中仍旧藏着几分希冀,甚至默默想着,若是何所依当真同自己百般柔情,自己心软一次,原谅她也未尝不可。
然而沈霍一直心心念念期待着的,何所依前来主动敲门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是在过了一阵子之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沈霍极为熟悉,正是何所依的。沈霍听着何所依脚步声愈来愈远,终究消失不见,只觉着从心底翻起来一阵凉寒。沈霍禁不住推开门去看,外头空无一人,哪里还有何所依的身影?
瞧着空荡荡的室外,沈霍神色愈发寂寥起来,又深深看了几眼,这才收回眸光,复又管好门窗,回到东宫里头。
“所依。你当真是好狠的心。本宫生气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坐在桌旁,沈霍禁不住的低喃出声,思绪转回了今日午后时分。
午后,沈霍同何所依两人堪堪用过午膳,只在一旁闲聊。此时两人皆是从昨日那般断魂毒所引起来昏迷之中恢复过来,不由得就开始细细思索着事情。
何所依先是皱着眉头开口:“这断魂毒当真是霸道的紧。竟然要足足服下六次的解药,这才能完全恢复过来,当真是叫人防不胜防,无从下手。”
“正是。”沈霍点了点头,眸间显过几分忧虑之色,“只是不知道这毒究竟是何人所下,如此狠决的毒药,想必下药之人抱着要让本宫和所依,还有侧妃必死的决心了。究竟是何人会如此恨你我几人,做出这般事情?”
针对这件事情,两人商谈了许久,皆是无果,只好暂且搁置在一旁不谈,谈起其他。
何所依忽的想起距离东宫近在咫尺的竹贤宫,面上不由得就显出来几分笑容。
“还好有着玄武庄庄主鼎力相助,否则只怕你我几人皆是要命丧黄泉了。”何所依有几分后怕,又有几分庆幸的说着。
“本宫不许你说如此丧气之话。”沈霍听了何所依所言,眉头一竖,“纵使没有玄武庄庄主,亦是会逢凶化吉,绝不会出什么意外。”
说完这话,沈霍似是意识到几分不妥,略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自然,此次若不是有着玄武庄及庄主的鼎力相助,事情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你我三人身上的断魂毒,也不会这般轻易的就能解了。”
“正是如此。”何所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向着沈霍提议道:“殿下,妾身心里头有一个主意,只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沈霍笑了一下。
于是何所依只在心中略思索了片刻,便斟酌着字句说道:“玄武庄此次帮了如此大忙,其庄主近日来住的竹贤宫距离东宫又是不远,不如我们索性前去竹贤宫一趟,郑重对玄武庄主到个谢,免得让人心寒。”
这话说的有理,沈霍听了之后没犹豫多久,便当即点了点头,同意下来:“本宫倒还真是没想到这点,正是本宫的疏漏了。既然如此,此事就由所依着手来办吧,本宫不再去过问了。”
这话之中透露着对何所依的全然信任,何所依自然也听出了沈霍的言外之意,面上的笑容是怎么也遮掩不住了,连连点头应了下来,当即前去准备。
因想着此事正是为了向玄武庄表个态度,是以即便何所依自诩为同林轻远算得上是朋友,此事也不敢耽搁,只匆匆收拾好,当即便前去了。
谁知不巧的是,林轻远恰巧今日同宁辛夷约好了,时间亦是正好是午后时分。如此这般一来二去的,两人竟然是错过了,林轻远前脚刚走,何所依后脚就来到了竹贤宫中。
得知林轻远不在之后,何所依想着主动来同人道谢,总归是要表现出来几分诚意,是以只安静在竹贤宫中等着,不去想其他。
这一等,就等到了黄昏时分,直到日头都一点点西沉下去,何所依几乎要等的不耐烦了,林轻远这才回到宫中。
见着林轻远回到宫中,何所依忙打起来精神,同林轻远交谈起来。两人之前本就相识,算得上能称一句朋友,此时再叙,自然也是老友相见,分外的怀念。
这一聊就聊的刹不住了,直到用过晚膳,何所依这才从竹贤宫中离开。
自然,如此种种,沈霍是半个字都不知晓。他只见得何所依从午后离开之后,本以为约莫用一个时辰就可回来,谁知道直至傍晚,晚膳时分,何所依都未曾回来。
就在沈霍出神之际,忽然听得身后有个声音:“殿下。眼下晚膳时分到了,可否要奴婢前去御膳房中吩咐着那边传些菜肴过来?”
被这声音打断了思绪,沈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原是自己的贴身宫女。“不必了。”沈霍只在心头略思索了一阵子,便笑着摇头拒绝道:“眼下太子妃并未回来,本宫且再等上她一阵子吧。待到太子妃回来之后,再吩咐着你去传膳,亦是不迟。”
沈霍的吩咐,宫女自然不敢拒绝,闻言也只能是唯唯诺诺点了头去,匆忙退下了。徒留沈霍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东宫门前的方向,翘首以盼。
就这般等了许久,何所依还是不见踪迹,沈霍心里头就有了几分着急。沈霍摇了摇头,将这几分着急压在心底不去言说,接着向前看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沈霍这才看到了何所依的身影。他眼前一亮,当即就想要前去迎接何所依。
第二百二十章 酸涩难言
只是沈霍堪堪迈了两步,伸出的脚便又缩了回来,面上一片冷肃。
只见沈霍足足担心了一个晚上的何所依,此时正在和林轻远相携而行。两人也不知道是谈及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何所依忽的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如同天上的月牙。
两人在一起许久,沈霍却很少看到何所依这般开心了。往日两人相处之时,何所依总是克制而疏离的唤着他为“太子殿下”,自称一句“妾身。”虽是应了当今的律法,却难免比起寻常的夫妻来说,少了几分温情,多了几分冰冷。
也因着如此,何所依无论是笑,亦或是哭,还是表达其他的什么情绪,一概是克制的很,叫沈霍有时竟会产生几分错觉。
眼下瞧着何所依竟然和林轻远聊的如此开心,纵使明白林轻远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沈霍照旧是没来由的就觉出来几分不该有的心思。
似乎是醋坛子被打翻一般,沈霍只觉着整个人被浸泡在酿了许久的陈年老醋里头一般,越想越觉着几分酸涩难言,禁不住的就对何所依甩了脸色,回身向着东宫而去。
还没走几步远,沈霍又觉着几分后悔,觉着何所依在外头劳累了一天,心中有些心疼,有些愧疚,又转过头去看向何所依。
这么一看,刚巧又撞见何所依同林轻远告别的场面。这下子原本就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