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为后-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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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如此之事,众人举行庆功宴的兴致亦是减退不少,当即纷纷散去,沈霍和何所依也相携着回到军帐之中。
待回到军帐之后,沈霍和何所依便针对方才所发生的刺杀一事讨论起来。
一想到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沈霍犹还觉得几分心有余悸,不由得感激看向何所依,道:“所依,此次多亏有你,否则本宫只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对于方才之事,何所依亦是有些惊魂未定,只勉强笑了笑:“殿下切莫这么说。您乃洪福齐天之人,怎会轻易折在此处?纵然没有妾身,也绝不会被那奸人得逞。”
第二百零一章 心中怀疑
听着这话,沈霍却有些沉默了下来。他想着从那刺客身上搜出的蛛丝马迹,便觉得心里头好似梗了一个什么东西一般疙疙瘩瘩的,叫人怎么也不安生。
之前在刺客内衬上头发现的绣字,沈霍已命人剪了下来,此刻就在两人面前的桌上。看着沈霍的眸光飘向了那“吴”字,何所依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沉默了起来。
何所依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斟酌着对沈霍问道:“太子殿下。这……真的是吴王殿下所为吗?妾身有些不大相信。”
“本宫也不愿信的。”沈霍摇了摇头,“可瞧着眼前这般情景,想必已是八九不离十了。这内衬上头的字刺绣工艺极其精美,同宫中绣师所做别无二致。纵使本宫不愿,也不得不信。”
沈霍所言句句在理,何所依听了之后又在心中仔细思索了一番,这才深以为然。何所依面上旋即又露出来几分怒色,道:“眼下正是国家危急之时,吴王竟还要如此,当真是让人烦闷的很。”
说罢,何所依又转过头去看沈霍,问道:“殿下,既已知幕后主使是谁,我们该当如何行事?”
“眼下只能说吴王算是最为嫌疑重大的人选,至于究竟是不是他所指派的人,还不能盖棺定论。”沈霍摇了摇头,“且先带着这证据回京吧。待回京之后禀报了父皇,再细细搜查,寻找旁的证据。”
这办法虽算不得最好,却也是眼下唯一能做的了。何所依闻言亦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沈霍的主意。
因着此时已然深夜,沈霍又有些受了惊吓,此时方才褪去的酒意尽数涨了上来,直叫他觉着困倦的很,眼皮子越来越重。
瞧着沈霍这般,何所依心里头清楚他已然累极,便也不再去打扰沈霍,只兀自唤了侍女前来服侍两人洗漱,当即睡下了。
一夜安眠。待次日两人清醒之后,想着经过此事之后,前往保不齐还有什么危险,便也不敢再在边境耽搁,当即吩咐了命令下去,叫将士们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京。
军中众人动作皆是极快,待到下午时分,足足二十万大军都收拾好了行装,沈霍便命着他们随着自己一同上路,向着京城而去。又命了驿子将今日大军便要归去的消息传给皇宫那边,这才匆匆上路。
从京城抵达边境,自是一路山高水远。从边境往京城的方向归去,虽还是山险水阻,众将士的心情却都极为亢奋。
原因无他。这连日来的征战早已让将士们都疲惫的紧,心里想远在京城的妻儿,也都想的狠了。眼下终于能回京,满心欣喜自是不必多提。
一想到此处,一众将士皆是干劲十足,脚下步伐又加快几分,终在数日之后,抵达了离京城三十里外之地。沈霍命人把大军即将抵达的消息传回皇宫,回过头去问众将士道:“可要停下来且休息一阵子?”
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众将士自是不愿休息的,便纷纷摇了头去,示意自己并不累,还可继续走下去。沈霍也不坚持,遂命大军继续前行。
这区区三十里,一会的功夫也就走完了。此时已然可以远远的看见京城城门,沈霍心里头一阵欣喜,忙命着一众人等加快了脚步,急急向着京城的方向奔了过去。
待行的近些了,这才瞧见城门地下早已聚了一众人等,正是闻讯赶来的皇上,率领着群臣迎接沈霍。
皇上自然也望见了沈霍前来,面上带了几分欣喜。待沈霍行至面前的时候,皇上微微走上前几步,笑道:“皇儿这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沈霍笑着摇了摇头,翻身下马:“能为父皇分忧解难,能还百姓一个盛世安康,儿臣也就心满意足了。”
“好一个分忧解难,好一个盛世安康!”皇上高兴的连连抚掌大笑,又道:“今日想必皇儿也累了,且先回去歇息吧。明日朕再举办庆功宴。”
这一路舟车劳顿,沈霍也确实累了,闻言并不扭捏,只略略点了头去,目光不经意的撞上了顾之衡的。
顾之衡自见到沈霍之后,眸子便一直死死盯着沈霍,片刻不曾离开。顾之衡的眸光极为奇怪,说不出是畏惧多一些,还是惊慌多一些。
顾之衡的目光骤然同沈霍撞上之后,心中骤然一惊,面上的慌乱之色是怎么也遮不住了,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已然失态。
沈霍本快要忘了这一码事情,看着顾之衡如此反应,心中意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上前扶起了顾之衡:“二弟可是方才被路上的小石头绊了一下?可要小心些,走路须得看路。”
顾之衡似是没听出来沈霍语中的深意,只顺着沈霍的话心不在焉的应到:“多谢大哥,我记下了。”
他嘴上应答着,心里头却兀自在默默思索。本来按着顾之衡同何暖凉的计划,此刻沈霍早就该命丧边陲的,何以能平安归来?
顾之衡心中思索不休,却怎么也寻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再看着沈霍气定神闲的模样,越发觉得心中慌乱的很,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神情。
沈霍却好似没有看到顾之衡的异样一般,只收回了眸光,望向皇上,笑言:“父皇。儿臣确实累了,咱们今日且先回宫吧。”
说罢,沈霍又往前走了几步,一马当先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竟是再没有去看顾之衡一眼。
望着沈霍这般反应,顾之衡先是有些愣怔,继而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跟随着一众人等,回到了皇宫之中,只在心里头暗自忐忑不休。
待会到宫中之后,沈霍便借口说累了,同何所依一同回到了东宫之中。两人一入了东宫,当即入了沈霍的书房,秘密商议起来。
想着方才顾之衡的反应,沈霍越想越觉得几分蹊跷,经不住心中起疑。他把自己心头的疑惑尽数同何所依说了,何所依听了之后,先是略略沉吟了片刻,继而斟酌道:“如此看来,果真是瓜田李下,难免不叫人生疑。”
何所依略顿了顿,又看向沈霍,问道:“殿下。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明日便去一趟御书房中寻父皇,同他把这件事情说了。”
听着何所依所言,沈霍先是细细思索了一会,继而摇了摇头:“且先别同父皇言说此事。眼下徐清鹤还关在观星台之中,若不尽早除掉,只怕是会引来祸患。”
“二弟再怎么过分,终究不会做出对大周不利之事。而徐清鹤一日不除,本宫则是一日不安心的。”沈霍神色极为坚定,同何所依说道。
闻言,何所依仔细想了一番,亦是深以为然。她点了点头:“确是如此。那明日便先去观星台中看看徐清鹤,瞧可从他口中再套出些什么情报来。若是套不出来,也可劝父皇直接处死。”
沈霍亦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自然知道 于是两人便修整起来,为着明日面见徐清鹤一事做着准备。
时间一点点推移,终是又过了一天。次日一早,沈霍便起了身,同皇上禀报一声之后,径自向着观星台的地方而去。
待行至观星台后,守卫见着是太子殿下前来,忙纷纷行礼。沈霍略一挥手:“且都平身吧。本宫今日前去观星台中看看,你们不必跟来。”
沈霍的命令,一众将士自是不敢反抗,当即纷纷如同潮水一般褪去,给沈霍让出一条通道来。沈霍抬脚入了观星台中,见了徐清鹤。
观星台之中已是许久没有人烟,此时门乍一被推开,徐清鹤只觉得外头阳光刺眼,几乎不能直视。
徐清鹤反复眯了几次眼睛,这才适应了外头的光线,这才发觉,竟是沈霍来了。太子殿下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此刻已是大胜得归。徐清鹤心中思索不休,经不住就开始打量起沈霍。
与此同时,沈霍也在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徐清鹤。两人许久未见,如今再看向彼此,竟是有了几分恍若隔世之意。
只见徐清鹤因着这数日来的不见天日,面色苍白了不少,又思绪过重,清减了不少,整个人就有些病态。
反观沈霍,战场上的磨砺叫他面孔有些粗糙,却只是平添了几分铁骨铮铮,丝毫不减英气。一张原本白皙的脸庞晒成了小麦色,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
徐清鹤看着沈霍沉默了许久,这才道:“太子殿下,许久未见,可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沈霍爽朗大笑出声,“此次本宫前去出征,同齐楚作战,当真是痛快极了。若不是齐楚溃败的太快,本宫还想打多打几场仗,当真是过瘾的很。”
说到这里,沈霍瞧见徐清鹤面色不愉,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开了:“是本宫的疏忽,竟忘了国师的感受。国师可是楚国之人,听到这消息不大开心,也是理所当然。”
说到这里,沈霍挑起来一边眉毛,又说道:“不过这次战役,还真是多亏了国师。若不是国师的情报准确,本宫怎能一举歼灭齐楚十万联军?想必国师当时背叛大周,也没能想到此举不过是在给他人做嫁衣裳吧。”
第二百零二章 顺利出逃
这有些挑衅的意思了。徐清鹤闻言,只冷笑一声,道:“太子不必这般阴阳怪气。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自是随便太子。”
说罢,徐清鹤越看沈霍,越觉得心中恨急。若不是沈霍捕获了他的书信,他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楚国又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徐清鹤气的急了,又苦于手脚被缚住没什么别的办法,便向沈霍啐了一口,眸间嘲讽之意极为明显。
这一口不偏不倚,正好吐到沈霍的衣服上。一股难言的味道混着湿痕,在沈霍衣襟上蔓延开来。沈霍低头望了望,心中的怒火登时就被徐清鹤激了上来,面色极为不好看。
偏偏徐清鹤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怎的,不过如此小事,太子殿下就生气了么?今日太子殿下来贫道这处,不就是想要借机套些情报么,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还怎么叫贫道把情报给你。”
“不如这样吧。”徐清鹤眼睛转了转,笑开了,“太子殿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贫道磕三个响头,贫道说不准还会透露半丝情报。”
徐清鹤这话自是在故意羞辱沈霍。若是沈霍当真跪下了,免不了又是一番嘲讽。沈霍心中自然也清楚徐清鹤所想,怒火怎么也压不住了。
沈霍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左右现在徐清鹤也绝不会透露半丝楚国的情报,无用之人,不如处死了干净。
瞧着徐清鹤方才的举动,沈霍在心里暗暗发誓,要用最残忍的刑法处死徐清鹤,绝不能叫徐清鹤好过。
心中思索了好了,沈霍当即拂袖而去,出了观星台,径自走向御书房,去寻皇上。
待见到皇上,沈霍略略收敛了脾气,改了脸色,对皇帝道:“父皇,儿臣认为,徐清鹤身为楚国细作,竟敢如此嚣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实在是罪该万死。”
说罢,沈霍便将方才徐清鹤的所作所为如数向着皇上说了。末了,沈霍还补了一句:“
儿臣建议父皇,不必再对徐清鹤手下留情,当车裂处死。”
车裂乃是大周最为严厉的刑罚,常用于穷凶极恶之人,亦或是通国之辈。这般刑罚用在徐清鹤身上,倒也是极合适的。
皇帝闻言略略思索了一阵子,颔首道:“徐清鹤确实是罪大恶极, 车裂之刑并不为过。此事就全权交给皇儿负责,朕不再过问。”
听着皇上所言,沈霍面上也显露出来几分喜色,向着皇上道了谢,当即下去准备去了。车裂所用的刑具极为麻烦,若不提前准备,只怕届时会来不及。
不仅如此,徐清鹤此人着实是诡计多端,多让他留一日,沈霍便觉着一日不安心。事不宜迟,沈霍忙吩咐人准备了五匹好马,和数米长的麻绳,只等次日清晨来临,便处死徐清鹤。
沈霍回到东宫之后,将自己心中所想皆是同何所依说了,何所依也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两人不知道的是,这时,在观星台的徐清鹤,早已经料到了沈霍一定会对自己行车裂之刑。
徐清鹤心中清楚,自己所作所为,对于大周一众来说堪称得上是穷凶极恶,若不对自己用最为狠绝的刑罚,反倒会极为奇怪。车裂之刑,早在徐清鹤被关入观星台之后,便想到了。
再联想到方才沈霍怒气冲冲,拂袖而去的样子,徐清鹤不由得在心底猜测道:瞧着太子的反应,想必这车裂之刑,就在这几日了。
然而面对着即将到来的酷刑,徐清鹤却并没有半丝的畏惧亦或恐慌之色,面上反倒是露出来几分解脱之色。
原因无他,对于这车裂酷刑,徐清鹤心底早就想好了主意。徐清鹤在心里念道:“贫道多年练就的奇门遁甲药术,终于能派上用场。”
原来,徐清鹤精通道术,自小旁的孩子家里头,枕边书是四书五经,徐清鹤的枕边书却是周易。也因着这般的自小熏陶,才让徐清鹤对于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精通的很。
不仅如此,徐清鹤擅于炼丹,药术也是登峰造极。早在他料到自己许会遭受车裂之刑时,徐清鹤便在观星台之中暗自炼制对付车裂酷刑的丹药。
也是大周的疏忽。大周只自以为徐清鹤被关押在观星台中,便万事大吉,却不料徐清鹤正好趁着观星台这个便利,给自己生生打出来了一条救命的道路。
徐清鹤心知事不宜迟,当即准备起来,只等着明日。待到明日之后,他也可趁着此机会逃离大周,回归楚国怀抱。
每每想到此处,徐清鹤便觉着心里头激动的很,反复深呼吸几次,这才按捺下来心头喜悦。
……
转眼已是次日。清晨的大雾还未散去,徐清鹤却已然被人押送至刑场之上。只见徐清鹤手上腿上都绑着麻绳,粗长结实的麻绳延伸到五匹快马上,旁边有士兵看押。这些快马,皆是各个膘肥体壮,一看就是能行千里的好马,用在此处,倒显得有些大材小用。
沈霍却不管这些,眸子只紧紧盯着眼前的日晷。昨日定好的行刑时间正是今日辰时,眼瞅着时间一点点近了,沈霍却只觉得心里头没来由的不安,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心中的这些不安,沈霍只摇了摇头,尽数忽略了去。沈霍双眼一直盯着日晷,只见日晷上的影子一点点移动,终于来到了辰时时分。
见时辰已到,沈霍也不欲耽搁了,当即低声吩咐一众士兵道:“行刑吧。”
“是。”为首的副将应了一声,抡圆了胳膊,敲响大鼓。士兵皆是训练有素之辈,这厢鼓声堪堪落下,那厢马儿旁边的士兵便开始动作。
只见几乎是同时,士兵们便都松开马的缰绳时,同时往马儿的屁股上头狠狠抽了一鞭子。马匹受痛,纷纷长啸了一声,向着远处奔去。
随着马匹的奔驰,徐清鹤身上的绳子也勒的越来越紧绷,越来越直挺。眼看着徐清鹤就要被如此车裂酷刑,五马分尸之时,事情却突然生了变故。
只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却出现了——徐清鹤身上的麻绳,竟尽数变成了粉末。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