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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蜉蝣时代-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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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自己的命运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丛元帅沉默了一会儿,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比老妇人要高很多,俯视着老妇人,“我下次来拜访你的时候,你要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躲得过,你的学生未必躲得过。”
  老妇人冷笑一声,“我可不是只会躲。”
  “你说的,不要打破平衡。”
  丛元帅丢下这句话便转身,高大男人为他穿好外衣,然后没有任何临行的寒暄,两个不速之客一前一后离开了老妇人的屋子。
  屋内瞬间寂静下来,只能听到老妇人的牙桩在她嘴里咯吱咯吱地响着。
  ***
  t回到向荣巷,他看到院子外那间平日里无人问津的机器前排起了长队,就知道自己现在不需要上楼回家了——今天是一个季度一次的收缴房租的日子,这一天所有的房间都会被锁住。
  “密码锁対于消费者的便利之处”这个随处可见的广告真是充满了讽刺。
  t排在队尾,他还在回想在泥土巷子遇到的那个恶劣的老头。
  他并不确切地知道这个老头的身份,但老头的随从穿了一双旧式军靴,头顶留着不足半指的青皮,显然是个军人。那老头的身份必然也不会平凡。
  排在他前面的是一个体形已经走样的高个女人,正在一口接着一口抽纸卷香烟,她的嘴唇上镶满了各种颜色的玻璃钻,在烟雾中不断闪烁。
  t隐约记得她是个单亲妈妈,做着多份体力工作,同时为这座公寓里的很多人提供服务。
  t觉得她很酷,在泥潭里自食其力的人都很酷。
  大风刮着人们的头发,空中各种颜色、长短、形状的头发在飞舞,但都一模一样干枯黯淡。
  队伍在一点一点地前进,疲惫而静默,没有人说话。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的人生也并无社交的必要。
  这样的人们还能一同发出声音吗?他们还想叫醒这个时代吗?
  突然有人声混合在风声中钻进t的耳朵。t抬头看去,不远处有一个老人,正在向队列中的人挨个询问,但风声太大,t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他只看到这个老人穿着一双昂贵而低调的靴子,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大多数的人无视老人的请求,有些人用言语飞快地拒绝。老人非常执着,不多一会儿,他已经将前面的人都问过一遍,渐渐靠近了t的位置。
  t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在向这些人借钱,并说很快他的女儿就会送钱过来偿还。
  在向荣巷借钱,t觉得好笑,即便这里有人有这份善心,又哪来的钱可借。
  老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t看清了他的脸,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的上半张脸好像被什么重物砸过,两只眼眶畸变得厉害,眼皮深深地盖着眼珠,不知还剩下多少视力。
  “抱歉啊大爷,我没有多余的钱。”抽烟的大姐说,她没有无视老人的询问,但她也没有可以出借的钱。
  老人点了点头,他把头转向t,动了动嘴唇,还没等他再重复那几句话,t已经摇了摇头。
  老人叹了口气,他把双手握在了自己的拐杖上,慢慢地向着队尾走去。
  t交完费之后,他看到老人还站在那里。
  他重新打量了一下老人,除了那双不该出现在向荣巷的靴子,老人的拐杖也是由较为先进的材料做成的,应该很轻便。
  这样打扮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向荣巷贫民窟,并且还在到处借钱。
  t进行了一下简单的“命运设想”,这是他的入门课,他还不能很顺利地完成。但他的观察力和见知让他预感到,这会是一次有意义的金钱付出。
  他没有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到老人面前,而是趁着无人注意的间歇凑到了老人身边,老人显然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微微偏过脑袋,没有转头看他。
  “我可以借您钱,但您要快点还给我。”t低声说。
  “没问题,感谢你的善良,”老人的嗓子已经完全沙哑,“我的女儿一定会送钱过来,你想收多少利息都可以。”
  t为老人垫付了租金,老人把自己的房间号告诉了他,并再次感谢他的解囊相救。t发现这个老人竟和自己住在同一座楼里,可他并不记得曾经见过这个穿着好靴子的老人。
  他也并非出于善心解囊,所以対老人的再三感谢有些羞愧。
  但几个小时后他的羞愧荡然无存,变成了牙根痒痒的悔恨。
  他找到老人所说的那个房间,位于一楼,门没有上锁,他一推,门就开了。
  门内的景象让t吃了一惊。房间里空无一物,只有四扇残破发黄的墙体和积灰的旧地板,连一张床都没有,到处都是灰尘,显然还未有租客。
  t无奈地从空房间里退了出来,只当自己破财免灾了。
  但想到自己支付了多一倍的房租,他立即又生气起来。


第96章 
  第八区; 通向城中孤岛的桥口。
  “我没有看错,那里是断掉了吧。”烟枪说。
  陈栎看了一眼伤寒发过来的地图,显示这座长桥由三处断裂。但断裂的宽度和情状却只有走近才能得知。
  桥下是薄薄一层死水; 污浊不堪,黄绿蓝三色的污物或浓或淡浮在上面; 冻出了一层崎岖丑陋的脆冰壳,有些地方则是冰水混合物。掉下去就算不被冻死; 也要被恶心死。
  “问题不大。”陈栎又看了一眼全景图,目测不是很宽的裂谷; 以他带的材料; 应该过得去。
  “那就出发吧陈组长。”烟枪说。
  “我警告你,不要学非局那个二百五说话。”
  “说起来; 他为什么要管你叫‘组长’,这么…官僚气息浓郁的称呼。”
  “他管谁都叫‘组长’。”陈栎说。
  “怪了; 他可从来没这么叫过我。”
  “因为你看着就像个流氓。”
  “哪有我这么尊老爱幼的流氓。”烟枪不满地嚷嚷。
  两人走到桥断处,有两米宽,从裂缝看,桥面离水面的距离颇远; 扎实的钢制桥,因为水面的日渐下沉,已经露出了柱根处的结构。
  “这钢桥很结实,自然断裂不会断成这样; 像是专门被铡断的。”陈栎说。
  “大剂量的能量炸弹可以炸出来; 但是这个剂量用来炸桥; 多少有些浪费。”烟枪说。
  “扫描一下有没有能量残留; ”陈栎顿了顿,又说; “除非是为了断这座岛的通路。”
  烟枪打开手机上的扫描系统,他半跪在地上,俯下身,用扫描窗接近更靠下的断口,依照能量炸弹的特性,低处更容易有残留。
  “找到了。”在烟枪说话的同时扫描系统发出捕捉提醒,自动报出了能量条的型号。
  “常规材料。”陈栎说。
  烟枪从地上爬起来,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碎渣,又看了一眼扫描结果,微微皱眉,“不对,还有附加成分,没有检测出来。”
  “什么类型的附加成分?”陈栎问。
  “没检测出来。”烟枪刷新结果,显示为常规材料加一个空窗。
  “咱们先走,叫库吉拉过来取材。”陈栎很快做了决定。
  有未知成分并不代表很高的危险系数,他们手机里装载的扫描程序只能检测有过数据记录的常规材料,其余则有空窗和乱码两种情况。
  在烟枪联系库吉拉的间隙,陈栎已经用手撕金属搭好通路,这种金属卷起来放在真空环境里非常柔软便携,在和氧气接触之后会很快变硬,作为临时架构材料再好不过。
  “还剩几米?”烟枪问的是手撕金属的余量。
  “二十七。”陈栎说着,两人沿着桥的一侧向前走去。
  前方的楼宇仍然看不真切,只能依稀辨别出有一座恢弘庞大的“主殿”,其他的建筑高低错落,有些隐在不规则的物体后面。
  尽管是白天,桥上钻着一股股的阴风,远处的建筑群诡异耍绕鸪沟椎墓录牛袷且桓龊磐虬阗砗薜难瓢汀
  桥上积着厚厚的土尘,走到一处略薄的地方,烟枪用力地踩了一脚,有些惊讶地说,“这是电磁地面。”
  “第几代?”陈栎问。
  “这我踩不出来,”烟枪咧嘴笑了笑,“不过肯定不是最新的。”
  他们走到了下一处断口,这处更加过分,光碎裂的地面就蔓延了四五米,中间彻底悬空的长度也有四米左右。
  陈栎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装修”。
  “真浪费材料。”烟枪帮忙固定了另一边。
  金属片向另一头快速地伸展,形成一条金属道路,虚搭在上面,看上去不甚结实。
  “小心点。”陈栎嘱咐。
  “没事,爷不带怕的。”烟枪说着,在金属板上踩了踩,测试了一下稳定性。
  “摔下去起码换两条腿。”陈栎说。
  烟枪回头笑眯眯地说,“正好我觉得金属义肢很酷。”
  “快走,流氓,”陈栎顿了顿又说,“小心点。”
  烟枪快步通过了金属道路,走到满是碎石的另一端,石块在他脚下发出阵阵裂碎的声响。
  陈栎本想把安全绳扔给烟枪,但又觉得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虽然这里是未知“生物”停宿过的地方,但这个怪物他也不是第一次交手。
  有什么可惧的,他加上老烟天下无敌。
  他微微猫腰,起步冲刺,一步就踩到了金属板的中段,第二步金属板的尾部和彼端地面的间隙被他踩下去一些,金属特有的韧性缓冲让他的身体向上弹去。烟枪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当即稳住身形,张开双臂——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型飘然入怀,他双臂一裹其腰,扭身把陈栎甩到了前方结实的地面上。
  就在他脚下的地面发出更崩溃的响声之前,陈栎一把把他拽了过来,在安全地带落地后,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伴随着地面碎砾簌簌而落。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正经的任务组不让组内恋爱。”陈栎正色道。
  “去他妈的。”烟枪转身一把抱住陈栎,刚刚惊险混合着甜蜜的体验让他浑身都烫了起来。
  “同意,去他妈的。”陈栎在烟枪的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亲吻没有意思,雄虎之间互相撕咬都仅仅是游戏。
  烟枪回吻了他,干燥的嘴唇是至高的美味,此时的克制是暴殄天物。如果不是任务在前面催促,或许还有未知的神魔在注视着他们,他们绝不会这么快分开。
  “走,干活。”陈栎短促地说。
  “爷又想退休了,爷还想谈办公室恋爱。”烟枪说。
  两人向着前方的建筑群逼近,此时群貌已经逐渐清晰,建筑不知是被怎样的涂装过,折射着冰冷的金属光。而那些形状不规则的东西则像是一座座抽象的雕塑。
  最后一处断口呈现入眼,与其他处不同,这条断口像是被用什么东西修补过一样,有一些腐败的絮状物挂在那里,看上去应该是布或者是包装板——怎么会有人用这种东西修补断桥。
  “这里……”陈栎皱起了眉头。
  “应该发生过什么惨烈的事吧。”烟枪有些沉重地接话。
  “总之先过去吧。”
  “等等。”烟枪忽然叫住陈栎,他指了指脚下,脸色不大好看。
  陈栎顺着他的手指看下去,也愣住了。
  下方是冰冻的污水,水面并不平整,大量崎岖线条叠在一起——那是数不清的骸骨碎块,正在幻觉般小幅度晃动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爬上来。
  冰,骸骨,却在动……
  陈栎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再次直视桥下的景象。
  画面静止了,一个个骷髅头骨安静地躺在冰下,睁着空洞的眼睛,有些头骨很小,那绝不是成年人。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陈栎低声问。
  烟枪抬手点了一下额头,告悼死者。陈栎没有动,他看着冰下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骨,忽然一段并不属于他记忆里的画面挤进了他的脑子。
  是一块一块的碎片,他身处一个全黑的房间里,将碎片一把一把地抓进手心里。碎片上,血红的双眼,大张着哭泣的嘴,被脱下的白色衣服……他想要将这些碎片拼起来,但无论他怎样努力,拼起碎片还是会不断地、一块块地脱落,画幅永远残缺不全。
  “陈栎……”
  房间之外传来声音,他咬牙想再拼最后一次,却瞬间被这个声音的“手”拽了出去。顿时白光透过眼皮,一切知觉重回现实。
  “陈栎!”烟枪抓着他的肩膀,一脸焦急。
  陈栎有些烦躁地拂开烟枪的手,“怎么了?叫魂呢。”
  “不叫你就下去了!”烟枪没忍住提高声量,“你在干什么?你刚刚差点栽进去!”
  陈栎愣了一下,烟枪担忧的表情真真切切,他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头,“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画面…应该是我臆想出来的。”
  “你看到什么了?”烟枪眉头紧皱。
  “我看到,”陈栎又看了一眼脚下的尸骸,他一时间难以总结自己刚刚看到东西,“……我好像看到了他们生前的样子。”
  烟枪深知陈栎的性格,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信口开河,但这样的答案还是让他把震惊写在了脸上。
  “别说了,先走吧。”陈栎低声说。
  烟枪欲言又止,他好像有很多话一同汇聚在了舌尖,难以抉择先说出那一句。
  “走吧。”陈栎又催促了一遍。
  “要不…要不咱不去了。”烟枪说。
  “怕什么?”陈栎说着突然笑了一下,“别怕,有我呢。”
  烟枪叹了口气,“我怕的就是你啊。”
  “没事,我不怕。”
  “应该让光爷给你当搭档,这条狗绳我已经有点攥不住了。”烟枪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栎皱眉,“你说谁是狗呢。”
  “我是我是,”烟枪说,“我天天叼着狗绳拽你。”
  陈栎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没绷住笑了出来,他在烟枪肩头擂了一拳,没好气地说,“行了,别编排了,实在不行我会自觉的。”
  “这里真是阴风嗖嗖的。”烟枪缩了缩脖子。


第97章 
  两人渡过这处断口; 他们已经接近了建筑群的入口,入口处有一个立牌,因为早已断电; 所以本该有的地点名称已经不得而知。
  “让伤寒想办法把电接上。”陈栎戴上记录眼镜,视窗立即出现了一些数据信息; 但下一秒就被陈栎关闭,这玩意多少影响视线。
  “这你就有点难为他了。”烟枪说。
  走到近处; 他们才发现那些抽象的雕塑实际上是枯朽的景观树——在这个时代,比起景观树; 雕塑要常见得多。
  “咳; 万一啊,我说万一; 那‘玩意’还没走怎么办?”烟枪说。
  “跑啊,不然呢。”陈栎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你的神经是不是比桥柱子都粗。”
  “不现实; 搁不下。”
  这段对话多少冲淡了诡异的气氛,两人走进破败的院落里。
  能看出来,在废弃之前,这里修缮得高级而精致; 甚至还修了一座喷泉,喷泉上是一对赤/裸男女的塑像,男性风神俊朗,女性风情万种; 两人合抱在一起; 却没有半分□□的意味; 反而显得纯洁神圣。
  “老烟; 这也是你们创世故事里的角色吗?”陈栎在记录眼镜里查找资料,却没有找到准确的对应。
  烟枪摸了摸下巴; “我好像没见过这个场景。”
  陈栎弯下腰找到了喷泉的水闸,也不在乎脏污,拧了两下,里面传来一阵疏通的空响,显然连接的是桥下的水系,此时抽不上水来属实正常。他又找到电机开关,一样已经失效。
  “这里的树,”烟枪顿了顿,“应该不仅仅是枯萎那么简单。”
  陈栎抬头看去,离他最近的一棵树上,他看到了大量的伤痕藏在树干的纹理中,像是被锐利物数十次地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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