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npc想和我贴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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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到这里的。”在生死之际,连耀甚至失心疯地质问一群怪物,“是谁充当着你们的眼线?是这个小鬼吗?”
刀尖对准了迟于的心口,连耀大有自己要死了就拉着所有人陪葬的架势。
吴卿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阻止他:“是楼兴。楼兴被迷惑了,你忘记了吗?”她连忙走到迟于的身侧,却不敢离刀剑太近,锋利的刀刃让她回忆起了被剖心的痛苦。
“楼兴?”连耀冷笑,“怎么可能是楼兴?他甚至没有跟着我们一起来。”
吴卿的眼睛用力闭了一下,一路以来的景象在她的脑海中飞快翻过。她从记忆深处找到了当时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脑海之中,他们三个人的影像以倒退的方式呈现在吴卿的眼前。
吴卿退出了山洞,回到了钢针灰鼠的巢穴之中,又顺着意外发现的通道回到了地面,最后到了猎狗向他们扑过来的那一瞬间。
楼兴向迟于伸出了手,他的神情是一片诡异的空白。
如果不是她快楼兴一步,迟于就会被楼兴一把拉走。
而楼兴的脚尖……直直对着钢针灰鼠的洞穴。
只能说,【危机预判】和楼兴的选择不谋而合了。因为吴卿和迟于按照原本的计划坠入了钢针灰鼠的地下巢穴,楼兴这张牌就变成了废牌,被怪物立刻剿杀了。
而这个意外找到的通道似乎也不像她原本想的那么简单。这根本不是一个意外。从沉积在地表的树叶踩空之后,他们落入的通道由宽变窄,变成了只容一人通过。
上宽下窄的通道不可能是钢针灰鼠从地底下向上挖掘出来的,这种形状的通道一般是从地面向下挖掘形成的。
但钢针灰鼠的身躯远远超过了一个正常人类,更别提这个地穴中还生活着一只庞大的雌鼠。只容一人通过的地洞怎么可能是钢针灰鼠的杰作。
他们划过的通道土壁上布满了竖条的一根根直线痕迹,更像禽类的利爪所致。
吴卿甚至回忆起那只和她擦肩而过的怪物。那双黄金色的兽瞳冷冰冰地盯着她,但是兽瞳的主人并没有攻击她的意图,甚至是有意放她离开。
怪物没有选择在小树林对他们动手,或许还处于另外一层考虑。
吴卿看着不断围上来,但是踟蹰不定的怪物,心跳的速度不由地加快。
它们对杀了他们三个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就像所有怪物本能畏惧迟于的母亲一样,怪物仍旧会对迟于这个半血精灵产生畏惧。它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杀了迟于。
它们担心迟于会利用开阔地带死里逃生,回到街区,阻止它们的主要行动。
这是一个拖延时间的伎俩。
走到了眼下的这一步,吴卿几乎可以确定,街区已经遭受了另外一支怪物队伍的袭击了。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该将这个猜测告诉迟于吗?
吴卿的喉咙发紧,她发现自己不敢。隐瞒或许可以带来好的结果。如果迟于因为悬赏金直接进入了内城,而不知道自己居住的街区的惨剧,或许他就不会黑化了。
这似乎是最好的选择,吴卿毫不犹豫地作下了决定。
“楼兴本来想要将我们引入钢针灰鼠的地下巢穴,只不过我快了他一步。通向地下巢穴的通道也出自眼前怪物之手,或许从进入底下的那一刻起,我们必然会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北通道和西北通道的最终出口都位于山洞附近。”
连耀的眉毛不悦地压低,但他并没有反驳吴卿。
吴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窝里斗并不明智,现在的重点是逃出这里。”
连耀的面部肌肉跳动了一下:“但愿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将皮毛绑在了自己的背上,哪怕这样的举动会激怒怪物,他也不乐意将自己的战利品拱手让出。这个男人身上涌动的贪婪,比他的野望更加让人害怕。
吴卿一手捂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对脑内的系统说道:“开启【危机预判】,两次。”
【没问题,倒计时120秒,祝你好运。】系统带着电流的声音在吴卿的大脑中响起。
下一秒,吴卿的视野被红色占满了,代表生机的绿色比上一次还要稀少。
唯一的一点绿色的光芒位于斜上方的石壁之上。
绿色的光点距离地面足足有十几米,周围的石壁陡峭,不可能有人能够徒手攀爬到那样的高度。
吴卿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叫她攀爬。因为和上一次的情形不一样,绿色的光点并没有像路线图一样引导她到终点,反而突兀地出现在最高处,就像是让她跳上去,或者……用什么东西去够它。
吴卿的心念微微一动,将手里的弓。弩举了起来。
只听见一声破空声,弓箭撕裂了空气,竟直直扎进了穹顶石头间的缝隙之中。
连耀猛地抬起头,惊恐地试图阻止吴卿疯狂的行为。他的嘴张开,似乎冲着吴卿喊了什么。
与此同时,巨大的轰鸣声在斜上方响起,吴卿在声浪之中看清楚了连耀的口型:“会爆炸!”
吴卿:“……”不早说!!
下一秒,她被翻滚而来的气浪不留情面地掀翻在地。
连耀和迟于也是如此。
连耀忘记告诉吴卿,弓。箭的箭头上安装了工匠精心研制的小型魔法炸弹,因为是新货色,状态并不稳定,比如吴卿正好射出去的这一支,估计是整袋弓箭中威力最惊人的一枚了。
当然,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知的主要原因还是——连耀以为吴卿最多用炸弹炸炸怪物。
谁能想到她能去炸山!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魔法炸弹将整个山体炸得震动了两下,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砸在了还未反应过来的怪物的头上,直接将怪物砸成了肉饼。
紧接着,更多的石孔天女散花地落下来,吴卿一把扯住迟于,按照【危机预判】的提示在地上蛇形走位,完美避开。连耀紧随其后,免不了被一些小石子砸中。
扯了半天吴卿才发现自己扯得是迟于的衣领。对方的脸憋得通红,眼角沁出生理性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看。吴卿松开手,心虚地笑了一下。
虽然掉落的石块将部分怪物砸死,但是也将唯一的出口给堵死了。
连耀的脸色冷得跟铁似的。
一条绿色的道路顺着坑坑洼洼的石壁一路蜿蜒向上。吴卿抓紧机会就三两下爬到了一个石块之上。
几乎是紧跟在她俩身后的连耀双脚刚离开地面的瞬间,头顶上传来了如雷鸣一般轰隆隆的响声。
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被炸开的石壁忽然迸裂,比还大象的腰粗的水柱冲破了最后一层石壁的阻挡,灌进了这个几乎密闭的空间之中。
怪物们尖锐的爪子在石壁上划拉着,意识到了危机降临,它们立刻就想展开自己宽大的翅膀,将自己沉重的身子带离地面。
正在努力向上攀爬的吴卿眼睛一亮。
山洞之外的潮湿土地上没有留下怪物的足迹,说明这群怪物并不是用脚走路的生物,它们的移动多半是依靠自己身体两侧的羽翼。但是它们身上却长满了哺乳动物一般的柔软绒毛,而非禽类那样的表面覆盖着防水油脂的羽毛。
从天而降的水柱在它们从束缚住自己行动的皮囊中挣脱出来之前就将它们身上的绒毛彻底浸湿。吸足了水的绒毛变得沉重无比,它们半透明的蝙蝠一样的翅膀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一个两个都变成了落汤鸡,飞不动了。
怪物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它们愤怒地尖啸着,试图用自己的双爪爬上石壁。但是它们的爪子在潮湿的石壁上打滑,每一次都让它们狠狠跌入水中。
这就是生路。
吴卿三人此时已经爬到了出水口的附近。
巨大的水流释放过后,出水口的水逐渐变得和缓。吴卿成功通过这个口子来到了山顶之上。第二个探出头来的是迟于。
连耀的双手死死抓着石壁,水下的一张脸变得狰狞。
他的身后绑着怪物的皮毛,已经被完全浸湿了,此刻就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一样压在他的双肩之上。
“拉我一把。”连耀对迟于说道,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水被灌进了他的口鼻,翻滚出了几个气泡。
迟于垂眼,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别救。”吴卿抓住了迟于的手腕。
两人犹豫的时候,连耀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他的一只手从石壁上滑落,脸颊因为充血变得通红。
他用那双碧绿色的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迟于,咬牙切齿地说道:“街区。”他的力气不足以支撑他说更多的字,这两个字足以威胁迟于。
如果回去的只剩下迟于和吴卿两个人,士兵会执行连耀下达的命令。对于内城的人来说,外城的贫民不过是不值钱的蝼蚁,没有人会为蝼蚁伸张正义。
吴卿抓着迟于手臂的手收紧了一下,不得不放开。
哪怕她已经有八。九分的把握,街区的人已经遭受到了怪物的报复,一个不剩了,她也没有办法在此时阻止迟于。
万一怪物还没有得手呢?那样的话,连耀的命令就会成为结果街区居民性命的最后的信号。
她不能阻止。
更何况,吴卿认为,比起怪物的复仇,权贵的剿杀更可能促使迟于走到祭司的地步。
在另一个时间点,已经成为了祭司的迟于,每天下午都会独自一人爬上高塔,一言不发地凝望着街区的方向。吴卿可以肯定的是,祭司迟于的仇恨对象,是人类,而非怪物。
迟于最终将连耀从水里拉了出来。
第27章
眼前的地方地势较高,方便三人寻找回去的方向。怪物的皮毛沉甸甸的压在连耀的肩膀上,这让他走路都会喘气,但是他为此感到高兴,因为富贵的道路俨然在眼前铺好了。
像是刚才吴卿的见死不救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连耀又恢复了一副翩翩有礼的样子。那双碧绿的眼睛里似乎重新充满了对吴卿的浓厚兴趣,这反而让吴卿暗中提起了戒心。
连耀变脸的速度太快了,此时的和善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回城的旅程算得上顺利。傍晚时分,三人回到了城门口。
城中的景象多了几分萧条,士兵在填补着城墙上多出来的坑洼,迎面而来的路人的脸上还残留着没有褪去的恐惧,以及充满担忧的沮丧。
这样的景象让吴卿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疲惫的众人无不在讲述一个事实——她的预感成真了。怪物真正的复仇目标是街区的老弱病残。在他们被拖延在森林中的这段时间中,灾难已经降临在了街区众人的头上。
留下来的人无力抵抗这场危机,他们连一只怪物都打不过。
还可能有人活着吗?
渺茫的希望随着吴卿逐渐接近街区彻底消失。
街区内建筑的破损程度远超外城其余地区。两侧的建筑上布满了白色的尖利划痕,地上散落着石子和砖块。
鲜血从在地上蜿蜒成了小溪,嵌进鹅暖石路的缝隙之中,有些地方的血液甚至还未干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因为天气燥热,被一排摆在街道上的盖着白布的尸体已经腐烂了。
恶臭味充斥着鼻腔。
苍蝇的嗡嗡声是整个街区里唯一的声音。
迟于的脸色越来越白,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是自己生活了十八年之久的地方。
他的双脚像是黏在了地面上一样,一步都无法往前走。好像只要他不踏入这一片人间炼狱,眼前的所有景象都不会成真一样。
吴卿看向了和街区一街之隔的小诊所。心完全沉底。这家不起眼的小诊所房门打开,其内空空如也,建筑的表面遭受到了如同狂风暴雨似的打击,石屋几乎歪斜向了一边。
不必寄希望于医生带着罗伯特母子二人惊险逃生了,恐怕医生自己也凶多吉少了。
终于,迟于向前走了一步。
吴卿沉默地看着这个高挑的背影。迟于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绝望的死气从这具年轻的躯体上散发出来。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无端让人感到悲伤。
一直萦绕在他身上的孤寂感放到最大,他身处于一片宽广的天地之下,却好像和这个世界中的所有人和事都没有联系。
吴卿的心里也空落落的,似乎有点难受。某个程度上,她似乎也与屏幕中的人物共情了。她有些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又用力将胸前的衣服抓住,甚至扯住锁骨之下的皮肤。五指用力收紧,吴卿以疼痛的方式提醒自己保持绝对的冷漠。
迟于缓慢地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吴卿无法想象他为何还能够将一面一面白布掀开。他的理智在悬崖上摇摇晃晃,但是被一根莫名的线拉住了,这让他没有立刻崩溃。
终于,迟于找到了罗伯特和琼斯。
白布之下的少年双眼圆睁着,瞳孔中残留着未消散的恐惧。这个少年生前胆子比老鼠大不到哪里去,临死的时候却要直面人类无法直视的诡异怪物。
迟于的手指抖了一下,他掀开了罗伯特身旁的白布。
不出所料,躺在罗伯特身旁的人是他的母亲琼斯。矮小的女人看起来比罗伯特镇定很多,脸上甚至带着一贯冷静的微笑。每当罗伯特被吓到的时候,琼斯就会将手轻柔地放在罗伯特的后背上,如此安慰自己的儿子。
当然,每一次,不论迟于表现得多么冷酷和坚强,琼斯也会执意如此安慰迟于。她就像一个母亲一样站在自己儿子们的身前,希望挡住这个世界的所有风雨,让自己的儿子可以晚一点长大,能够释放自己的脆弱……
在迟于的心底,琼斯也是他的母亲。
迟于双膝跪在地上,脊梁坍塌弯曲。他却没有哭,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
吴卿的目光落在对方堪称空白茫然的脸颊上,抓住自己心口的手不由自主地再次收紧。
一阵一阵难以形容的战栗感传遍了全身。她清楚这是一次情感和理智的拉扯,她也自信自己能像以往每一次一样用理智将情感压制。
吴卿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她走到了迟于的面前,如每一次恰到好处的出现一样。她的影子落在了迟于的身上,阴影拥抱住了这个濒临崩溃的青年。
青年的眼睫似乎轻轻颤了一下。
他的脆弱露出了马脚。
吴卿下意识将手伸到了对方的肩膀上方,又突然悬在空中,没有落下。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此刻自己的心软。
“没有人能在极端的灾难面前保持绝对冷静。自己只不过是被眼前的惨剧所震撼”,吴卿这样说服自己,她逐渐放松下来,接纳迟于情绪对她心防的冲击。
或者说,吴卿是一个自信到了自负的人,她觉得自己这一次也能像之前的每次观看悲剧电影一样,在画面变黑的那一瞬间从电影世界中抽离,重新变成那个披着人皮的冷血分子。
不管她现在有多么的……慌乱。
手终于落在了迟于的双肩上,吴卿深吸了一口气:“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她眨眨眼睛:“我可以借给你一个肩膀,如果你需要的话。”
迟于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他下意识想要将吴卿推开。但是当视野彻底被吴卿挡住的时候,从多天前开始压抑着的悲伤崩坏了河堤,如同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泪腺能如此发达,也不敢相信自己会真的完全释放自己的情绪。毕竟不论是查尔斯还是埃里克都以最高的要求规范他,要求他成为一个坚强的有担当和责任感的男子汉。
不论在多么伤心难过的时候,这两个他生命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