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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离婚后前夫主动火葬场了-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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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再喜欢他,也不再想他……”
  柏侹侧首看向纪却秦,眼镜赤红,隐约有水光。
  他说:“因为那时候我身边有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并未能惊动纪却秦一分一毫,他淡漠地抽着烟,眸子清明透彻,没有一丝情情爱爱。
  他已经过了为情痴狂的年纪,对柏侹的真心剖白没太大感受。
  “这就是你今天要对我说的?”纪却秦反问。
  “是。”
  纪却秦眼神晦暗不明,似不满,似嘲讽。
  柏侹对上他的视线,苍白的脸色衬得那双眼睛血红,却满含坚定。
  他喉结滑动,声音又轻又哑,“你一直说我不成熟,不坦诚。”
  “我承认,的确是那样。”
  “但是……”柏侹双眼湿润但坚定,“为了你,我会改变。”
  他搭上纪却秦垂在腿上的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此刻竟然在微微颤/抖。
  柏侹:“我会坦诚。”
  他还是难以开口,对着这个被他伤透了的人,每说一个字心脏就会剧痛。
  何况对方……
  “我喜欢宋微汀,但那是之前的事。我也承认,和你联姻,有他的原因存在。”
  柏侹越说,声音越哑,近乎发不出声。
  “我幼稚,不成熟,一次又一次用他气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纪却秦面无表情听着,轻轻抽回被柏侹攥住的手臂,拍掉落在裤子上的烟灰。
  “柏侹,希望你能履行承诺,以后别再纠/缠我。”
  柏侹急了,扯住纪却秦的衣袖,用力抓在手中。俊美的脸上布满无法掩饰的悲伤绝望,根本没有影帝善于伪装的模样。
  他丢弃所有演技,近乎虔诚地将额头抵在纪却秦手背上。
  声音嘶哑:“却秦,我愿意为了你坦诚,也愿意为了你成熟。”
  “我们……我们还能有机会吗。”


第三十四章 
  手背摩/擦着粗粝的纱布; 不疼但痒。
  纪却秦轻轻抽回手,一片淡然。不知从哪找到湿巾,在柏侹热烈的注视下; 慢条斯理擦过手背、掌心、每根手指。
  似乎被柏侹碰过的地方都肮脏不堪。
  冰凉的手指将湿巾叠成方正的模样; 随手扔在一旁。又叼起根烟; 单手点燃,才转向柏侹。
  纪却秦漠然:“我从不觉得我们还有机会; 也不认为; 离婚到现在,有给过你和好的暗示。”
  “柏侹; 是什么错让你以为了?”
  离婚,是两人之间存在的必然结果。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它诞生于利益,根基飘摇,稍有不慎便会被风卷走; 被海浪拍打,被黄沙埋没。
  所以; 不论他们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结局都是固定的。
  能坚持三年,已经是多方维护的结果了。
  也正因此; 当初离婚时; 纪却秦想的便是一了百了。哪怕他再喜欢柏侹,在赤/裸裸,血淋淋的现实面前也只能放弃。
  只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们之后就再无可能。
  当然; 这样的想法可能只是一厢情愿。或许在柏侹心里巴不得赶紧离婚。
  逃离这段婚姻; 也一直是他的想法。
  可此时此刻; 柏侹不仅坦白了从前的一切,还请求他的原谅。
  失魂落魄的模样与之前判若两人。
  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好似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它们从眼前的男人快身上快速脱落,摔成一地碎片,又试图凝固成新的防护罩。
  纪却秦不愿意看到那种情况,属于他的期待已经破碎,身为罪魁祸首的柏侹,又有什么资格拥有?
  这一番话,直直刺到柏侹胸膛,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透明。
  柏侹双目赤红,嘴唇发白干裂,眼里满含痛苦,又能看到丝不可置信。
  他不信纪却秦能够这样残忍,可又想到,这幅冷冰冰的模样是由他自己亲手打造的。
  他把纪却秦的喜欢与尊严踩在脚下,恬不知耻的加以羞辱,还用最粗鄙不堪的方式故意气他。
  现在竟然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请纪却秦给他机会。
  柏侹喉结滑动,按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
  他说:“你说过,我不能坦诚面对一份感情,不明白它代表什么。”
  “我以为……说出来之后,你就会原谅我。”
  “原谅?”
  纪却秦笑了,他按下车窗,露出一道缝隙。
  车就像一个大大的箱子,让两人与世隔绝。嘈杂的声音打破车里的宁静,令人窒息的沉默与粘稠慢慢远去,只留下微凉的风。
  风里夹杂着烟味和纪却秦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酒香里栀子伴着玫瑰花,好似从异国他乡的花田里走出来那般。
  “柏侹,你没对我做十恶不赦的事,只不过是没办法接受我的感情。”纪却秦回眸看他,这一眼清明冷冽,不夹杂任何甜腻的感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接受不是你的错,喜欢也不是我的错。”
  纪却秦抚/摸着空空荡荡的无名指,“感情就是这么回事,没有对错,也没有原不原谅。”
  “你不必为了其他人的谴责,而禁锢自己的内心。”
  “柏侹,你应当是自/由的。”
  他一字一句说着,看似是在温柔开导,柏侹却感觉到在被越推越远。
  明明纪却秦就在眼前,冷静自持,只要流露出一丝温柔,就能让许多人前仆后继。
  但这曾是柏侹最厌恶的模样。
  冷漠、虚伪、似一团看得见摸不着的云。
  那个易怒、讥讽、爱动手的纪却秦,此刻如同真正的云,消散不见了。
  “我不要自/由。”柏侹沉声,紧紧盯向纪却秦。望着那人紧绷的侧脸,微抿的薄唇,心一阵阵抽疼。他和纪却秦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你要什么?”
  柏侹神情坚定:“我要你。”
  纪却秦手里的烟还没抽完,闻言,他取下烟,随手按灭,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想法。
  放在以前,免不了一声嗤笑或者一句讥讽,这也是柏侹预想的结果。
  只要纪却秦表露出一丝一毫,就说明对他还没有彻底绝望。
  可眼下……
  漫长的沉默过后,纪却秦终于开口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刚要发动车,手腕猛的被柏侹抓住。
  那只宽大的手温热有力,哪怕在病中,也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我还没说完。”
  纪却秦:“我听完了。”
  见他执意要走,柏侹慌了。
  他知道,纪却秦说到做到。既然说别再纠/缠,以后绝对不会再见到他。
  顾不得脑袋上还缠着纱布,他急吼吼越过中控台,一手撑在座椅上,另一手按在纪却秦手臂上。
  剧烈运动让他头晕眼花,眩晕带来的呕吐感久久不散,好一会儿才按捺下去。
  “你疯了。”纪却秦冷冷凝视他。
  “我不想让你走。”
  柏侹对上纪却秦的视线,紧紧攥着他的手臂。隔着西装,掌心里的冷汗巧妙的没被察觉。
  他看着俊美的脸,深吸口气,“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会等。”
  “这辈子都不原谅呢。”
  “那我就等一辈子!”
  纪却秦笑了:“你才二十五岁,就敢讲一辈子?”
  “可惜,你敢说,我不敢信。”
  “为什么?”柏侹喉咙干涸,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三年的婚姻你都无法坚持,我的过去你也没办法接受。”纪却秦近乎苛刻的说,“你拿什么让我相信?”
  柏侹怔愣,不可否认,纪却秦把他看的彻彻底底。
  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投入一段婚姻中,所有的怨恨不甘都集中到了纪却秦身上。
  而纪却秦年少风/流,情/人无数,还有汪识这个前男友存在。
  虽然嘴上不说,总隐隐觉得纪却秦不会对感情真诚。
  可现实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柏侹想起两人决裂那天,为汪识大吵一架,断送了这场还能继续维持的婚姻。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不是因为你和汪识的关系才生气。”
  柏侹眉眼低垂,他从前不懂当时冲上头脑的感情为了什么,现在才想清楚。
  “我气他拥有过你的爱,哪怕只有两个月,也不是我曾感受到的。”
  “是我太迟钝,太幼稚,现在才察觉。我比他幸运,一直活在你的感情里。”
  “却秦,”柏侹痛苦地闭上双眼,“对不起。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他双肘撑在膝盖上,将脸埋进掌中,高大的男人弯成半圆。他的脊背不再挺拔,肩膀不再板正,仿佛被无形的重量压低了头。
  见他这副模样,纪却秦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纪却秦点头:“没错,你就是个混蛋。”
  就如柏侹说的,他能够将与宋微汀的感情坦诚说出来,也能大胆表达自己的想法。
  一夜之间,柏侹似乎长成了真正二十五岁的男人。
  他用三年都没做到的事,被轻易突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但柏侹还是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不存在平等,也不存在尊重,更不存在理解。
  看似是纪却秦更为主动,实则真正的掌控者是柏侹。
  他高高在上地享受纪却秦的喜欢,随性支配自己的欲/望。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纪却秦能做的只有跟随,连他自己都厌恶这幅模样——冰冷无情的商人,最终还是成了感情的拥趸。
  他的反击似乎让柏侹听到了鼓励的号角,柏侹皱着眉头,俊朗的眉目满是忧愁坚决:“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对你的伤害,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完。”
  “我只求你重新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偿还的机会。”他放轻声音,那双总是锐利的眸子闪着温和的光,“和一个,感受你爱的机会。”
  “如果你不愿意……”柏侹慌了下,他发现,无论如何纪却秦都不会同意,“我会让你加倍体会我的爱。”
  “总有一天,你会再次爱上我。”
  “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这样的请求足够过分与离谱,纪却秦顿了下,缓缓收起为数不多的耐心。
  在柏侹身上吃过的苦,他不想再尝一遍。
  这个浑身带刺的男人比苍耳都要难处理,一旦被黏上,就要花费大量时间挑开。
  “柏侹,哪有那么多的爱让你感受?”纪却秦握住方向盘,缓缓发动车。
  “我爱爷爷,爱纪氏,也爱乔乔。”纪却秦语气平淡,细品却有酒一样的辛辣,“我爱的东西很多,唯独不爱你。”
  “是你错过了,你不值得,你不配。”
  想要得到纪却秦喜欢的人不计其数,柏侹是第一个被他说“不配”的人。
  这显然是种羞辱。
  羞辱高高在上的柏影帝,柏少爷,柏氏继承人,不如其他不知名的人,包括乔乔。
  他懂柏侹最在乎的是什么——母亲、表演、面子。
  把柏侹的面子踩在脚下踩踏,无疑是对他的凌迟。
  果然,柏侹白了脸色,紧盯着纪却秦不出声。
  纪却秦的话让他身上赤条条地冷,似乎数九寒天里被扔进了冰窟。
  曾经百般呵护他的鹰,如今真的放开了手,甚至在飞走之前,锋利的爪子划开了脆弱的蛋壳。
  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医院外,纪却秦解开门锁,没有多余的话。
  “该说的都说完了,回去吧。”
  “希望你能够遵守承诺。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
  柏侹下车离开后,车立刻发动,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昏暗的傍晚里冷风阵阵,扬起外套的一角,露出了里面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柏侹站在原地许久,静默无声,神情悲伤。直到有人认出他后,才不甘的返回病房。
  他沿小路慢慢走,高大的身影在路灯下弯曲着,好似仍沉浸在逃不出的悲痛中。
  待消失在路尽头,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墨镜的男人从树荫里走出来,在木椅上坐下了。
  隔着墨镜,宋微汀神色复杂地看向柏侹离开的方向。
  渴望、惧怕、不甘。
  这么多天,他被人监视着。好不容易偷跑出来,才到医院就见纪却秦送柏侹回来。
  本以为,以柏侹的脾气,离婚之后就会和纪却秦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着魔一般围着纪却秦打转。
  宋微汀眉眼间闪过丝怨恨,把一切的错误都归结到纪却秦头上。
  若不是他,柏哥怎么忍心抛弃他?又怎么会对他这样绝情?
  就连柏哥受伤,也和纪却秦有关系!
  嫉妒的怒火燃烧着他的心肝脾肺,他想牢牢掌控柏侹。
  可却忘了,他才是一切痛苦的源头。
  甚至为了给自己开脱,也给柏侹安上了受到诱/惑和不忠的罪名。
  宋微汀缩在木椅中,咬着大拇指的指甲,混乱的大脑颠三倒四,已经分不清对与错了。
  清秀的面容扭曲,幸好有墨镜挡着眼睛。不然,和守在地狱里的恶犬没有区别。
  既然柏侹愿意和纪却秦在一起,愿意护着他,那就让他护到底!
  宋微汀嗤笑两声,拿出手机拨通一通电话。
  轻声:“我有个计划,你想不想听。”
  *
  之后的半个月,是除威尼斯之旅外,纪却秦最惬意的一段日子。
  按时按点上下班,又谈下几桩重要的生意,还有乔乔陪在身边。
  最重要的是,没有柏侹的打扰。
  不知是那天的交谈起了作用,还是他真的要遵守承诺。
  无论哪个,都让纪却秦长舒口气。
  不用时时刻刻提防柏侹突然冒出来,更不用担心按部就班的生活被打乱。
  一切都是他最适应的模样。
  这半个月里,乔乔以坐火箭的速度,飞速提高知名度。几只大牌广告的宣传,让他在一个星期里,总有三天待在热搜上。
  他也难得体会到偷偷摸摸和纪却秦见面的感觉。
  虽然正大光明见也没问题,可这种感觉带给他隐秘的快乐,在尝试过一次后,越发的不可收拾。
  一家位于郊区的私人餐馆里,用餐的人并不多。二楼最里面的包厢中,热烈的气氛正浓。
  在微冷的天气中,巧妙的驱走了寒气。
  纪却秦被乔乔抵在门上,对方一手勾着他的脖颈,另一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踮着脚尖和他亲/吻。
  纪却秦没有弯腰,反而稍微仰头,故意刁难乔乔。他很喜欢逗乔乔玩,喜欢那双清透的眸子里透出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的纠结。
  在威尼斯的时候,他就看出乔乔在这种事上羞于开口。
  偏偏乔乔又喜欢这样的亲昵。
  等到一吻结束,纪却秦总算暂时收起恶劣的趣味,和他坐到了餐桌旁。
  “却秦。”乔乔贴心地为他放好大衣,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脖颈,温热的侧脸贴上了男人还带着冷气的脖颈,轻轻蹭了蹭。
  熟悉的香水味直往鼻子里钻,让乔乔欲罢不能。
  “嗯?”纪却秦轻声疑问。
  乔乔没出声,将脑袋担在纪却秦宽厚的肩膀上,歪首瞧着他的侧脸。
  那双眼微垂,睫毛又浓又翘,眼眸冰冷,比平时更加地不近人情。
  偏偏他身上是暖和的,薄唇是软的。
  就连偏冷的栀子与玫瑰香味都被体温慢慢煨热了。
  久久听不到声音,纪却秦眼眸不动,稍微侧身转向乔乔,“怎么了?”
  “没事。”乔乔小声,“几天不见想你了。”
  纪却秦眼睛里浮现出点点笑意,真诚坦然:“我也是。”
  简简单单三个字,如同大夏天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射在乔乔头顶,不知不觉间,侧脸连同脖颈染上一抹绯红,还有往耳尖上爬的趋势。
  他慢慢靠近纪却秦,将脑袋完全埋进颈窝,想用逃避来遮掩自己的不堪。
  不用看,纪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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