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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飞凰引-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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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祟听得乐不可支,哗笑道,“要我说平康坊多得是软玉温香,何必自讨苦吃,今日说好了去南曲快活,还不走?”
  刘骈大剌剌的斜眼,“乔迁已贺,仆人送了,陆九还不得做个东?”
  陆九郎自然不推托,“哪怕当裤子,该请的少不了,你们先去马车,我换了衣裳就来。”
  几人笑哈哈去了,陆九唤来五皇子所送的管家,把一干男仆领下去训话。
  等人全打发了,陆九郎在树下负手而立,宛如自语,“都不是好东西,暗里盯着些,只要我在府中,谁也不许进后院。”
  树影中传来应声,一个前额微秃的男人踏出来,相貌平平,一团和气。
  纪远曾是平州军吏,民乱时险些给叛军吊杀,陆九郎救下来,发觉这人活络圆熟,周密可靠,将他留在了身边,帮着处理一些私事。
  陆九郎又吩咐道,“韩氏兄妹来长安带了人,打听下是何身份,韩家近期应了哪些宴请,向谁家递了帖子,查得隐秘些。”
  纪远就如一个寻常亲随,领命后退了下去。
  陆九郎眸中含诮,足尖一落,碾死了万金湖石边的一只小爬虫。


第78章 平康坊
  ◎陆九郎大约是个太监,压根不顾她的求助◎
  要问长安城何地最让男人津津乐道,陶然忘归,莫过于平康坊。
  平康坊紧邻皇城,不仅有宰相、公主、国子祭酒,六部尚书等高官豪邸,还有北门的北、中、南三条小巷,时人呼为三曲,为众多教坊官伎的云集之地。
  三曲之中楼宅林立,池苑精美,看不尽的风流奢华。其中以南曲的名头最响,女伎姿容绝艳,才艺出众,甚至能吟诗品赋,出入王公大臣之宴;中曲略次,招待官绅或名士;北曲则来客混杂,多为应试举子或富商、纨绔之流。
  如高祟这等子弟,在百姓面前还能矜夸,到了平康坊至多能入中曲,南曲的美人就如天上神女,连裙带也碰不着。
  不过陆九郎是例外,当年他身为宫侍,跟着皇子出入,却在南曲如鱼得水,不必一金一银,蒙得佳人另眼相看,简直妒死了卫孜。
  此次有他出头约见,几人兴冲冲进了南曲,来到了一方豪苑。
  苑内碧水清波,两岸长柳垂荫,楼阁深远,高祟正纳闷未见路途,柳荫深处现出一叶竹筏,持竿的居然是个白衣娇娥。
  一行人踏上竹筏,高祟见女郎朱颜皓齿,秀若春华,顿时心动,“这莫不就是商娘子?”
  女郎含笑一睨,将几人送到一处水瀑前,划着竹筏去了。
  卫孜曾在王公的宴上见过商娘子,嘲笑道,“这是个接引的罢了。”
  水瀑一分,一个粉衫丽人持伞而立,颇具妍态,刘骈一喜,“这位是商娘子?”
  女郎不语,引客穿越瀑下的石道,出来见紫藤如瀑,半空悬着巨大的鱼灯,头尾随风而动,斑谰纷彩,庭院内花树簇簇,幽香沁人,宛如梦中异境。
  院内有一方华堂,堂内装饰高雅,情致不俗,铜炉淡烟袅袅,丝竹清韵若有似无。
  卫孜未见佳人已觉销魂,大为赞叹,“都道南曲如神仙阁,果然名不虚传。”
  刘骈连见两个美人,均不是商娘子,越发心痒难耐,“娘子呢,怎么还不出来?”
  卫孜虽是初次来,也听说过其中的门道,“南曲的娘子哪能轻易得见,似商娘子这等声名,必定要梳妆更衣,精心描容,大约一两个时辰后就出来了。”
  刘骈大愕,不禁急了,“难道皇亲贵胄来也是如此?”
  卫孜啼笑皆非,“这话问得有趣,刘兄若是皇子,当然不必等。”
  高祟讷讷道,“不是有陆九的情面?”
  陆九郎也不争面,似笑非笑,“那又如何,我一个四品官,能坐在这就不错了。”
  刘、高二人哑了,自知不是陆九带着,连大门也进不来,唯有老实的饮茶等候。
  好在此次等待不算太久,不到半个时辰,内廊传来珠帘一层层掀动的清悦之声,随着光影渐动,一抹丽影冉冉而出,行来一个花颜玉肌的美人。
  只见她云鬟峨峨,妙目流波,裙摆如雾而扬,风仪纤柔婉媚,盈盈然似神仙妃子。
  卫孜、高祟、刘骈看得魂飞天外,忘形的起身相迎。
  陆九郎却淡淡的一撩眼,也不言语,扬手一引。
  玉人凝立半晌,面含微嗔的一近。
  陆九郎牵住玉指一捻,姿态轻佻又懒慢,嘴角一勾,“许久不见,青青玉容胜昔,幸未相忘。”
  商娘子名青青,幼时是官宦之女,然而父亲获罪抄家,牵连她没入教坊,受了多年严苛的训养,而今出落得色艺双绝,名动长安,为南曲群芳之翘楚。
  她本就娇柔殊丽,又深谙男人所好,宛如主家款待四人,言语妙黠趣慧,风流婉转,三名纨绔给迷得神魂皆醉,筋骨无不酥软。
  卫孜心神荡漾,喃喃道,“见了商娘子,赤凰算什么,恨不能长宿温柔乡。”
  高祟与刘骈纷纷附和,陆九郎垂眸啜酒,并不言语。
  商青青姿态美妙的斟酒,笑吟吟道,“卫公子说的是赤凰将军?我还未曾见过,她生得什么样?”
  刘骈轻浮的嘻笑,“也就是声名大些,风情远不如娘子。”
  他说话间就想捏住美人的手,商青青哪会让其得逞,轻妙的一避,忽然侍奴过来禀告,外头有生客冲扰。
  刘骈登时大怒,“娘子是想见就能见的?哪来的悖货,一点规矩也不懂!”
  卫孜一样不快,但也知南曲的客人非富即贵,谨慎的问,“生客?可有来头?”
  等得知是一帮从未来过南曲的蕃客,连汉话也不利索,听闻商娘子名气大就不管不顾,定要她出面款客,三人的胆气顿时壮了。
  蕃客不可能是高官,无非是外来的胡商,高祟立时让侍奴将人撵了,以免扰了雅兴。
  哪想到侍奴去了片刻,外头传来惊喊,那些蕃人竟然横蛮的强闯进来。
  领头的汉子体格健硕,宽袍勒金带,腰间别着金刀,刀柄镶着一枚鸽蛋大的红宝石,华丽又耀眼,看着就嚣张炫夸,身后跟着几个悍勇的随从。
  那汉子相当无礼,指着几人生硬的迸出汉话,“滚出去!女人留下!”
  商娘子从未见过如此凶蛮的来客,惊吓得花容失色。
  刘骈怒跳而起,当堂卷起袖子,“好个东西,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居然给爷耍起横来!”
  卫孜吓得往陆九郎的背后一缩,色厉内荏的喊叫,“放肆!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高祟又气又恼,戟手骂道,“南曲是风雅之地!野人也敢乱闯!陆九,揍他!”
  三人虽是宫侍,拳脚相当稀松,嘴上敢如此硬气,正是因旁边还有陆九郎,就指望他大打出手,自己跟着在美人面前一展威风。
  领头的汉子被三人激怒,恼得青筋迸出,手已经捏住了金刀。
  没想到陆九郎掠了两眼,居然漾起笑,“都是客人,不必伤了和气,我们退让就是。”
  他居然连争也不争,笑嘻嘻的起身让了席。
  那汉子大出意外,当他胆怯,大笑嘲骂了几句,一帮随从蔑然哗笑起来。
  刘骈看得目瞪口呆,气咻咻道,“陆九,枉你号称苍狼!几个蕃商都不敢打,怎么这样没骨头!”
  陆九郎也不理会,对着商青青道,“今日不巧,我改日再来,你自己留心。”
  商娘子面色倏白,樱唇微颤,指尖扯住他的衣袖,水盈盈的眸子溢满惶恐与哀求,柔弱得令人心碎,是个男人都会不忍。
  然而陆九郎大约是个太监,压根不顾她的求助,一把挟起高祟走了。
  他当先一走,卫孜哪敢面对一群凶汉,赶紧跟着跑了。
  刘骈唤也唤不住,进退两难,对着商青青无限柔情的道,“陆九这怂货竟然逃了,娘子莫急,我去将他骂回来。”
  说完他也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孤零零的美人独自面对几个蛮汉。
  高祟给陆九郎硬挟出来,又懵又气,一迭声的要他回去助美人。
  陆九郎听而不闻,轻快的沿路蹿出,十来丈外碰上一个人,那人正伸头听堂内的动静,一见陆九郎就佯若无事的转开。
  陆九郎居然还上去搭话,“这位好生面善,是朝中哪位大人?”
  那人越发不自在,矢口否认,抽腿要走。
  卫孜恰好追上来,卫父是户部侍郎,逢年过节的常有六部官员往来,登时认出来,“这不是礼部的宋郎中,也是来拜访商娘子?”
  宋郎中神情尴尬,支唔两句溜了。
  卫孜看得莫名其妙,对着他的背影奚落,“来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犯得着藏藏掖掖?不过也是奇了,凭他的职务进得了南曲?”
  陆九郎心下了然,微讽道,“他哪里够格,不外是陪着旁人来的。”
  高祟仍是一肚子怨气,怪责道,“管他是陪谁,陆九中了什么邪,竟然这般懦弱,不过是几个蕃人,你就将娘子抛下逃了,将来还怎么好亲近?”
  卫孜突然省过来两分,狐疑道,“难道他是陪着那些蕃人来的?”
  陆九郎笑而不语,慢悠悠向外行去。
  高祟一边跟着一边念叨,犹是不舍商娘子的妩媚情态。
  卫孜想了一通,忽一跺足,生出了后怕,“听说吐蕃派了达枷王子过来和谈,算来差不多该抵达了,既然有礼部的官员陪着,态度又如此嚣张,方才那几个必定就是了。”
  追上来的刘骈一停,高祟悚然一惊,脱口而出,“我的娘!险些打出大祸来!”


第79章 天心晦
  ◎蕃使一行已抵长安,等待朝廷召见。◎
  打蕃商事小,要是为一个官伎争风,打了来和谈的吐蕃王子,那就成了轰动朝野的大事,只怕陆九郎转头就要给谪出长安,打发到哪个边地吃灰。
  这一局的安排可谓精妙,只是漏了一着,陆九郎不但见过达枷王子,还曾与之交锋。
  达枷当然也没认出,这个被他嘲笑的怯懦男子,就是昔年在万军丛中横刀相迫的河西卒,更不会想到初抵长安就被人利用了一回。他一边鄙夷中原人的软弱,一边大剌剌的享受美人的服侍,只有宋郎中垂头丧气,不知如何交差。
  陆九郎清楚谁在暗中拔弄,辞了友伴就入宫去了。
  长安骄阳正炽,映得九重宫阙的琉璃瓦金光万道,如天子之威,灼人不敢直视。
  甘露殿的御书房四角置冰,清凉宜人,几位重臣低声交议,随着小黄门的一声通报,内外俱静,一个明黄的身影行来。
  天子步履端重,面容威肃,辨不出一丝喜怒。
  作为君王,他的即位是一个传奇。少时木讷寡言,泯然于众皇子之间,人皆以为痴傻,足足卑弱了三十余年,直到时局数易,他被有心人当傀儡扶上御座,却霍然展现出英睿的手段,如霹雳横扫争议,牢牢控住了皇位。
  多年的沉潜让他深敛隐忍,也让他多疑善变,连近臣也难以揣测。而今年过五旬,精神与体魄不复盛年,依然对立储之事诲莫如深,反而笃信起丹药之术。
  内枢密使马安南殷勤的问候,“臣观陛下气色红润,步履轻盈,龙体似更为康泰?”
  天子少有的现出轻惬,“不错,那道士有些能耐,丹药效力甚佳,朕服食后精力健旺,腿也不疼了。”
  马安南是内监出身,极擅迎合帝心,笑道,“哪是道士之力,分明是陛下洪福所致。”
  天子随口道,“既然你那干儿子荐了人,该给些赏,左军还有什么空缺?”
  丁良掌左军,泰然自若的回道,“左军近期并无实缺,倒是听说右军要补个将军。”
  掌右军的季昌顿时不乐意了,有空缺也已暗许了人,不阴不阳道,“无实缺怕什么,还能让丁大人为难?候一轮补上就是,一样为朝廷效力。”
  丁良笑里藏刀,“既然于陛下有功,哪能给个等补,赏下去也不好听,马大人说是不是?”
  马安南何等圆滑,两边都不沾,“但凡陛下所赐,皆是甘霖天降,只有感恩无尽。”
  三人皆为权宦,见面客气带笑,暗斗从来不断,其他臣子装作不闻,最后还是天子落定,给了个左军中郎将的虚职。
  宰相沈桐上前,“禀陛下,蕃使一行已抵长安,等待朝廷召见。”
  蕃人占据西南高原之地,一直与中原为患,直到河西重归,王廷大受鼓舞,近年来逐步收复了三州七关,蕃军才气焰略低;而中原藩镇内乱不断,耗得国库空虚,也不愿与蕃人长期胶战,遂定了这一场和谈。
  天子回道,“三日后宣见,着南院宣徽使会同兵部与蕃人相谈。”
  沈桐接着禀道,“河西节度使至今未定,韩昭文再度上书,求驻长安,袭韩金吾之志。”
  天子不置可否,转而询问众臣。
  丁良不假思索,“自从韩戎秋离世,河西动荡不宁,可见韩家实力渐衰,不合再统领十一州。”
  季昌少不得唱个对台,“河西民情复杂,哪能轻变,一旦激起动乱,蕃人定会趁虚而入。”
  丁良反口驳道,“眼下正当议和,蕃人不会轻动,正方便朝廷的调驭,给河西换一个能吏,甘州裴氏也是地方豪强,实力绝不弱于韩家。”
  季昌似笑非笑,“就怕蕃人狼子野心,未必肯领会丁大人的信任,一见韩、裴两家争起来,立时兴兵作乱。”
  丁良寸步不让,轻哼一声,“一味加恩韩家难道就妥了?他们能耐不足,才作出谦忠之态,假使朝廷期许过高,促得骄狂了,未必不会成为大患,还是该扶起裴家制衡。”
  二人唇枪舌剑的争论,天子面无表情的倾听。
  马安南揣摩圣意,左右逢源,“河西万里之遥,朝廷难以辖制,对韩家当校验忠诚,不可轻允所求;至于蕃人,一惯的狡悍,亦是不可不防。”
  宰相沈桐也不赞成轻易撤换,“可惜韩金吾没有成年的儿子在长安,不然放回去继任倒正好。”
  这也是朝廷的惯有之策,将养在长安的质子放归争权,必然会受手足的排挤,质子就得倚仗中原的扶持,越争越与朝廷一心。
  几名大臣论了半晌,天子未发一言,待臣子退去,他也微觉疲惫,起身向御花园行去。
  五皇子李睿过来请安,皇子成年后惯例要迁出宫外,唯他得天子宠爱,仍在宫中居住。
  天子不经意的一问,“涪儿近日身子如何?”
  李睿答得轻畅,“昨日才去十六王宅探过,皇兄病气已消,精神大好,请父皇放心。”
  天子满意的点头,“你这做弟弟的很好,涪儿也是体弱,让内库送些补药过去,叫他安生息养,不要为琐事劳累。”
  大皇子李涪时常多病,这其实不是坏事,他一向不得父亲欢心,天子碍于大臣的谏议,给了些政务让他掌办,态度却很严苛,动辄责备,直到病了才略为松缓,又顾念起骨肉来,父子之情方得以维续。
  天子在李睿面前很是慈爱,“你对边疆之事也算知晓,可明白此次和谈的目的?”
  李睿于政事上相当用心,侃侃而言,“河西虽然收复,凉州仍受蕃人所控,终是一块心病。如果边境能安宁几年,待钱粮上缓过来,就能尝试克复凉州,免去西顾之忧。”
  天子嘉赞了一句,“正是如此,听说蕃地如今也不安宁,成年的儿子各有母族支持,争得不可开交。王弟央格因夜袭激死韩戎秋,得到了重用,国相库布尔不甘失势,拥蕃王的幼子而反,虽然被央格所灭,各部的动荡也不小。”
  李睿深悉其意,“所以蕃人提出议和,他们同样需要休养生息。”
  天子缓步而行,欣赏路边的芳花,“不错,但主张议和的是央格,来的却是狄银一系,未必能谈出成效,你且随着一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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