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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飞凰引-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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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九郎端着酒,不咸不淡道,“什么赤凰,吹嘘过头了,也不怕别军听了笑话。”
  伍摧满不在乎,“笑话什么,韩七将军有能耐,全军心服口服,裴家就算想给少主冠个虎狼的称号,锐金军的几万兵肯认?”
  陆九郎懒得争辩,转了话头,“你们猜为何突然竞武。”
  伍摧给问得一愕,“谁知道,或许大人物一时兴起,想瞧些热闹?”
  史勇也不明所以,“你小子想啥?有机会露脸不好吗?”
  陆九郎也不解释,“最近城里有什么大事?”
  王柱听闻的外头消息最多,懵然道,“没什么特别的,好像朝廷有使者来了,将韩大人褒奖一通,赐了些宝物。”
  陆九郎暂时按下思虑,对着史勇一哂,“我要冲头名,你也拼着些,别教我比下去。”
  史勇骂骂咧咧的一呸,“放屁,老子要是输了,亲自给你打洗脚水!”
  几人哗笑,陷入了胡吹的欢闹。


第42章 千军竞
  ◎这小子可别败得太快,裴家正等着看笑话。◎
  赤火大营号角悠长,五军旌旗猎猎招展,万千士卒翘首以盼的竞武之日终于到来。
  四年前,河西光复十一州,天子狂喜,入长安的韩家长兄获封金吾卫大将军,留居帝都。韩戎秋受封河西节度使,管内观察处置使,检校礼部尚书兼金吾大将军、食邑二千户,实封三百户,成为天下十大节度使之一。
  时至今日,假如韩戎秋再至天德城,连防御使周远庭也要执下官之礼。
  韩戎秋也确实未负众望,他鼓励耕种,保护商旅,使民众安然生息,商货往来自如,一年比一年兴旺,成就了空前的塞上繁荣,百姓无不盛赞,众多部落甘心为之驱策。
  此次名为竞武,与盛会无异,观看者不仅有五军将领,还有十一州的众多高官与豪族,许多人还是头一次踏入威名赫赫的赤火大营。
  赵家的家主赵奢是武将出身,如今养尊处优,腰腹宽硕,仍看得出年轻时的潇洒倜傥。他从兰州之战后就不再掌兵,将军务交给了几个儿子,此时展眼一望,当即道,“平素说你总是不服,瞧一瞧韩家大营,比咱们家的如何?”
  赵英见赤火营数万兵卒列阵而立,军容威肃,宛如铁铸的森林,偌大的校场不闻丝毫杂声,治军如此可谓极难,不禁一默。
  赵奢喃喃道,“据说赤火军掌营的还不是韩家小子,而是韩家的丫头,好生厉害。”
  赵英还未回答,就见裴氏家主行来,少不得致礼。
  裴佑靖与赵家往来颇多,相当熟稔,对着赵奢打趣,“前次你还说未必来,怎么忽然得空了,究竟是韩大人的情面,还是哪位夫人的盛约?”
  赵奢哭笑不得,装作未见远处华裙曳地的妇人,“你的嘴一惯的不饶人,我来不来都有错。”
  赵家的家主与安夫人昔年有过纠缠,在河西的豪族中不是秘密。
  赵奢妻妾众多,安夫人也绝不寂寞,往昔的风流早已云散,但对于安家的生意,赵家会暗里护应,安夫人也会慷慨的予以回报,权钱铸起来的默契远比短暂的情热长久。
  安夫人一扶高髻,发上插满了累累宝钗,绚彩耀目,份量也着实不轻,她对着爱女叮嘱,“赵大人身边是裴大人,后头的年轻人就是裴家少主。”
  安瑛出落得亭亭玉立,也到了婚嫁之龄,安夫人在沙州豪门挑了又挑,难有母女皆合意的,只有将她多带出来相看。
  安瑛依母亲之言一望,瞧见一个青年郎君,风姿俊秀,神态倨傲,仿佛一件名贵的玉器,矜贵而难以接近。
  青年觉察到安瑛的视线,宛如通透母女二人的心思,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讥讽。
  安瑛想不到对方如此傲慢,脸颊蓦的烧起来,羞恼的撇开眼,安夫人却未留意,观席上正喧闹起来,韩大人一行到了。
  韩戎秋身居高位却很随和,与众人笑语寒喧,身边还带了一子陪伴。
  安瑛曾在宴上见过,认出是声名卓著的韩小将军,她更好奇传说中的韩七小姐,然而对方从不参与世家的宴乐,此时环视半晌未能寻见,不免有些失望。
  大人物陆续入场坐定,军鼓一击,数万人的军阵骤然而变,宛如四方分浪,以竞武的校场为中心,有条不紊的行移,进退之间一丝不乱。
  安瑛看得目不转眼,方在惊叹,一个黑衣将领走上观台,对着韩大人一礼。
  那人的举止如男儿,却是位年轻美丽的女郎,但见眉睫如墨,唇色绯红,绚烈又冷凛,天然英姿独绝。
  安瑛作为豪族千金,见过许多丽质天成的美人,头一次遇上如此独特的气质,不禁看得忘形,直到战鼓咚咚敲起,她才回过神来。
  观台起了一阵嗡嗡轻议,安夫人也忍不住打量,“这就是韩家的赤凰?”
  韩七小姐立在观台边缘,望着台下数万士卒,沉静不见喜怒,身上却凝了无数的目光。
  安瑛好容易挪开眼,发现那位傲气的裴少主也在看韩七小姐,不同于旁人的惊赞,他的眼神尖锐,似敌意又似仇恨,不知什么缘故。
  此次竞武比斗的内容为骑射、枪术与缚绞,参与者皆是千里挑一的精英,斗起来极有看头,每一场竞逐都引来议论与喝彩,达官贵人与士兵一样的兴致盎然。
  史勇箭术平平,枪术普通,但体强力大,最擅长的就是缚绞,也确实有能耐,连克数场进了决赛。决胜的对手来自厚土军,是个同样壮硕的僧人,二人力量雄浑,在台上拧得天昏地暗,扳腿扣脖子谁也不肯放,互勒得面色紫涨,最后还是僧人略胜一筹,将史勇锁得昏死过去,生生输掉了比赛。
  近卫营一阵唏嘘,余下的希望投给了陆九郎。
  缚绞已然决出胜负,随之就是陆九郎所选的枪术开场。
  与缚绞不同,枪术出色的人大多矫健修长,在马上更显英武,尤其陆九郎身形颀长,肩阔腰韧,生相又异常俊朗,一上场就引起了众多关注。
  观台上的安瑛认出来,惊得险些脱口,硬生生忍住。
  安夫人轻摇丝扇,目光深暧的打量,勾起了极大的兴致,忽然觉出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愕然望向了女儿。
  安瑛涨红了脸,委屈又嗔怨,“阿娘,我说过他不是骗子,你就是不信!”
  安夫人气笑了,难以置信的又看了两眼,想起赵家回话是韩家女拦了,不禁喃喃道,“韩七小姐倒是会调教,这小子完全变了个样。”
  安瑛的心怦怦的跳,数年不见,灵秀的少年竟成了如此英悍的男儿。
  观台另一边的裴行彦也认出了仇人,“陆九郎!”
  裴佑靖虽厌恶此人,但接了韩家极重的赔礼,自不会再计较,他宛若随意的与韩戎秋闲话,“他也上来比试?怕不是为难了些?”
  韩戎秋笑吟吟的一望,“年轻人有意进取,当然得给予机会。”
  韩平策听得翻了个白眼,妹妹亲自教了数年,纵是个木钟也该有些成效了,他走去台边,对妹妹道,“这小子可别败得太快,裴家正等着看笑话。”
  韩七低睫而望,淡道,“不至于此。”
  枪术之竞,既考验枪术,又考验马术。
  陆九郎的枪势凌厉迅疾,马术娴熟,成功的胜出了三场,加上运气好轮空一场,顺利晋入决胜,引起了各方关注,名字也传入了观台上的贵人耳中。
  赵英纳闷,这名字必然听过,面孔却实在陌生,直至瞧见韩七小姐才猛然想起,不禁大愕,附耳与父亲道了头尾,赵奢也生出了惊讶。
  安瑛身形前倾,凝望着陆九郎的一举一动,心潮起伏难抑。
  安夫人支颐深觉可惜,难得这般精悍漂亮的小子,险些能纳入床帏,却让韩家女截了去。
  陆九郎不知观台上的波澜,只盯着决战的对手,无巧不巧,对方来自青木军,还是一位熟人——韩平策的亲信,统令近卫营的长庚。
  长庚从小随主人练功,枪马相当强悍,此来拿定要夺魁,没想到对手居然是陆九郎。他听闻过这人在赤火军声名渐起,并未放在眼中,直到此次亲见施展,才觉出了几分意外。
  这一场交战也很奇特,陆九郎的枪术学自韩七,但韩七与长庚一样,均是由韩平策亲授,以至于对战的双方熟极彼此招式,斗起来不相上下,战局陷入了胶着。
  长庚一番急攻,对手却以缠避应对,防范得近于怯懦,他久战不下有些急了,故意用言语相激,“小子,你就只会缩头?”
  陆九郎也不理会,运枪依旧迂回。
  长庚激声相刺,“你莫不是天生怂货,惧怕与强敌交手?”
  陆九郎似生了怒意,运枪直攻而来,泼风般的一轮刺挑,枪影疾密如林,长庚正中下怀,一边招架,一边等他势疲换招之时的空隙,果然等到他招式用老,驭马后撤,长庚抓住时机,急冲要将对手挑落,谁知陆九郎身形一偏,刹那单手回枪一扫,钝木枪头正中长庚,击得他当场摔落马下。
  韩平策在观台瞧得分明,“长庚太急了,上了他的当,这一枪过于狡侩,不像你教的。”
  这一猜不错,正是陆九郎自己琢磨的,他正面斗不过韩七,想出了不少歪招,对付韩七效用不大,在长庚身上却很灵。
  长庚绝没想到会输给这阴险卑琐的小子,见陆九郎得得的驭马走回,也没说嘲讽的言语,嘴角懒慢的一勾,神态极尽轻蔑。他气极挣扎而起,胸骨剧痛难当,听着四下欢声雷动,激得呕出了一口血。
  赤火军的人竟然胜了青木军,拿下枪术的头名,数万兵卒狂喜,欢腾如沸,近卫营的队友更是尖呼高叫,大笑如狂。
  观台的大人物也在赞叹,韩戎秋十分欣然,对裴佑靖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何?”
  裴佑靖枪马精熟,自是行家,见烂泥般的小子宛如脱胎换骨,讶道,“真是奇了,将来必是一员猛将,怎么训出来的?”
  韩戎秋莞尔,“大约是近几年沉稳了,学会了精进。”
  陆九郎确实稳了许多,得胜时也不再忘乎所以,他捺住快意驭马走了一圈,作为对欢呼的致意,裴行彦怨毒的盯着,气息更为阴沉。
  韩七手势一抬,画角声起,数万人的喧闹静下来,带着喜气等待对获胜者的颁赏。
  令行禁止,万众如一,裴佑靖不由一赞,“好个能耐的丫头。”
  裴行彦寒着脸,突然立起,向韩戎秋扬声道,“竞武格外精彩,小侄也为之技痒,想请韩七将军下场一斗,还望韩大人准许!”


第43章 衅高下
  ◎是他疯了,敢挑战将军!他这是找死!◎
  韩戎秋错愕之余,裴佑靖也大出意料,所有人都怔住了。
  裴行彦声音高朗,传得观台人人听闻,连台下的士兵也入了耳。
  韩平策皱了皱眉,知对方记恨旧事,对妹妹道,“别理他,这小子不看场合就挑事,他爹可在台上,儿子当众一输还不知恼成什么样。”
  这与士兵的比斗不同,韩七是赤火军的主将,裴行彦的背后是锐金军,当着万众争高下,伤的是两军的颜面,韩七当然明白利害,对裴行彦的话语宛若不闻。
  韩戎秋也不会允许,平和的拒了,“竞武已毕,贤侄有意不妨私下切磋,时辰不早,不宜误了颁赏。”
  裴行彦却不肯罢休,锐声道,“择日不如撞日,就当为大会添些意兴,既是在赤火大营,难道韩七将军还不如士卒之勇?”
  裴佑靖见儿子神情执拗,句句进逼,绝非一时起兴,定是来前已有主意,他方要将之压下,忽然心念一转,反而向韩戎秋道,“罢了,小儿不知高低,在锐金营磨了几年,一心要同你家丫头较量,让他受点挫折也好。”
  韩戎秋明白老友这是要借机磋炼爱子,一激上进之心,不由苦笑。
  裴行彦见父亲允了,对着台边的女郎激声挑衅,“韩七,当着数万士卒,你敢不敢接战!”
  韩平策听得火冒三丈,“这蠢货当练几年就能耍威风了,不必给他留脸,狠狠削他一回。”
  韩七不语,静待韩戎秋发话。
  韩戎秋默了片刻,轻喟一声,“既是如此,你主随客便。”
  韩七终于掠了一眼裴行彦,“裴少主要比什么?”
  裴行彦傲然的掷出两个字,“骑射。”
  裴行彦在台上昂首力争之时,底下的士兵也没闲着,前排耳朵灵的往后排传,越传嗡嗡声越大,数万士兵知悉多了一场意外的较量,无不兴奋起来。
  安夫人以扇掩口,徐徐轻笑,“裴少主真是意气,这一对看来很合衬,想必裴大人也乐见。”
  安瑛给惊呆了,经母亲一点才发现裴氏家主面上带笑,正与韩大人闲谈,似毫不在意输赢。
  裴行彦俊秀高傲,韩七明艳英冷,二人各自挑了弓箭,跃上坐骑,驰入了比试的马场。
  竞武的骑射并非比拼射靶,而是两骑奔逐互射,先中对手者为胜。
  裴行彦在骑射下了狠功,多少次磨得大腿血泡,臂膀酸痛难当,历尽艰辛练出在锐金军中也足堪一夸的箭术,为的就是今朝一洗前耻,他的眼瞳收缩如针,紧紧盯住对面轻快的黑马。
  马上的韩七身形放松,单手执弓,箭囊内是去头的羽箭,两骑遥遥相对。
  裴行彦目光冷然,决意让她根本没机会搭弦,趁着马距闪电般引弓,一枚疾箭啸出,直夺韩七的咽喉。
  韩七偏身一挪,随即又两箭至,丝毫不给喘息之机。她伏身躲过两箭,第四箭直奔面门,她后仰避让,又三箭接连而来,她似有所料,驱得黑马一纵,飞箭擦身而过。
  裴行彦绝不容她逃开,瞬息又发两箭,一箭取肩,一箭取腿,自忖必能击中其一,鞍上的韩七却突然不见了,结果一箭失空,另一箭击中空鞍而坠。
  这九箭一气呵成,密如走珠,众人瞧得心弦绷紧,气都喘不过来,甚至有的见鞍上空荡,以为韩七中箭落马,发出了惊呼。
  裴行彦死死咬牙,面颊紧绷,心知韩七一定是悬藏马腹,他搭箭蓄势以待,见马腹下影子一晃,指上方要松弦,赫然一箭穿来,刹那击中了他的锁骨正中。
  那箭已去了头,空杆一击就坠了,却引得数万人轰动,几近难以置信,韩七的姿态如此不利,依然能如此精准!
  裴行彦面如死灰,箭支仍在弦上,已经失去了张弓的意志。
  韩七轻盈的从马腹翻上来,一场骑射竞逐,她只发了一箭,却引得全场沸腾。
  连安瑛都激动得面赤,按住胸口惊跳的心。
  台上的韩平策难抑得意,登时笑出来,其实妹妹初上手就是学骑射,练到炉火纯青才改练枪,后来入营领兵,用箭的机会不多,才不为外人所知。
  裴佑靖预料到儿子会输,也未想到如此悬殊,赞道,“这份稳准着实厉害。”
  韩戎秋少不得谦道,“彦儿也不错,变化极大,看得出下了苦功,未来可期。”
  数万士兵欢呼如雷,韩七的近卫营又笑又嘲,闹得最为大声。
  史勇直拍木栏,眼角笑出泪花,“那蠢货还以为能赢,做梦呢!”
  石头看得瞠目结舌,“九郎,将军的箭术简直神了!”
  陆九郎没有欢呼,静静的望着韩七,目光深烈又诡异,不知在想什么。
  角声响起,士兵们再次安静下来,竞斗的获胜者被引至观台下。
  韩戎秋步下台阶,侍从捧上银盘,逐一给予胜赏。
  当他来到陆九郎面前,方绽出微笑,年轻人突然单膝而跪,锋锐的眉一扬,声音响彻全场,“小人不要赏赐,愿效裴少主,请韩七将军一战!”
  一瞬间全场俱静,鸦雀无声。
  裴家少主也罢了,普通一兵也敢狂妄的有如此逾越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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