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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飞凰引-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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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绍既来,绝不肯甘于寂寞,酒过三巡,他挑起话语,“人道河西军精悍无双,不知以韩大人来看,比天德军如何?”
  这一问可谓险恶,若是称天德军强,形如睁眼说瞎话;若是称河西军强,又无异于削天德军的脸面,一时场中皆静,看韩戎秋如何回答。
  韩戎秋方与周元庭饮了一盏,闻言莞尔,“见童大人,就知天德军的厉害。”
  众人没想到他居然一谑,顿时轰堂大笑起来。
  童绍被戏面色一沉,待笑声一落就要发作。
  韩戎秋适时开口,“这并非玩笑之语,童大人居安思危,随时警觉,如此待兵岂能不利?河西战事频繁,士卒疲于应对,难以长久,所以才盼与天德军一样受王廷庇佑,令蛮夷畏威而退,于愿足矣。”
  这几句既避了凶险,又情真意切,说得众人都感慨起来。
  童绍哪肯放过,强势的迫问,“阁下何以顾左右而言他,我问的是战力。”
  韩戎秋轻松一转话头,“不如问朔方军与河东军孰强,朝中各位大人想必也为难得紧。”
  天德军从属于朔方军,而朔方军与河东军之争也是由来已久,闹到朝野笑话无数,如今竟连河西都知道了,满堂听得无不发笑。
  周元庭也莞尔,“莫说朝中,老夫听见这两个名字在一处,也是头疼得紧。”
  众人笑得难遏,纷纷起身向韩戎秋敬酒。
  童绍阴恻恻道,“一味饮酒何等无聊,不如两军各出精锐,比试一番。”
  明知他用心不良,众人仍给勾起了看热闹兴头,不禁打量起韩戎秋的部属来。
  不料韩戎秋这次毫不兜转,一口拒了,“如此不妥,恕难从命。”
  童绍得了机会,骄然道,“难道韩大人口中尊让,实则瞧不上天德军,认为根本不配与河西军较量?”
  他挑衅河西人还罢了,处处拉扯天德军,让许多武官暗生不快。
  韩戎秋轻拂襟袖,从容对答,“方将军与弘海将军各统兵三万、赵将军领玄水军两万,他们既是股肱,亦如至亲,与我同席并座,共受河西百姓的尊敬。敢问童大人所选的较技者领兵几何,位列何席,以何种身份相较?”
  童绍给问得一滞,僵着面皮道,“军中当以武力论高下,怎能因职级而贬低。”
  韩戎秋回以微笑,“兵与兵相竞,将与将争雄,有何贬低之处?”
  童绍给难住了,仍是不甘心,“薛虞候枪马过人,不妨为天德军挣一份荣耀!”
  薛季不大参与宴席,这一次虽在,依旧面冷话少,他平素与童绍井水不犯河水,此刻给点到头上,冷冷的一望,“童大人想为我军一长威风,不妨自己上。”
  众人皆知童绍是个草包,真下场乐子就大了,暗里忍笑不提。
  童绍当然不肯自己上,使了个眼色。
  亲信卢逊立刻应和,高声道,“可惜童大人是文官,要是武官当然不会持杯安坐。韩大人已经开口,我军连个应对的都没有,传出去可是羞煞人。”
  场中谈笑静了,这一句把全场武官给捎上,颜面都不大好看。
  魏宏突然打了个哈哈,“卢大人纵是想瞧乐子,也不必说得这般严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河西下了战书呢。”
  他一言挑破,众人轰的一笑,局面顿松。
  童绍没想到魏宏出来搅场,怒冲冲道,“魏宏,你的官职连上场都不配,轮得到大放厥词?”
  魏宏油皮笑脸的道,“我倒是乐意,只要给卑职拔几级,区区较技算什么,叫我打韩大人都成,大不了等韩小将军找过来,我躲去薛大人府上。”
  众人大哗,笑得前仰后合。
  笑声越盛,童绍越怒,他气冲冲出了宴堂,极想羞辱河西人,突生一念,“把上次那个牵马的小子唤来!”
  阿策一肚子纳罕,惴惴不安,几疑是不是露了什么破绽。
  哪知童绍将他召过来,大剌剌一指宴堂外的石狮,“小子,把它举起来。”
  石狮敦厚坚沉,常人连挪动都不可能,更不提举起。
  阿策简直莫名其妙,赔笑道,“大人,这似不大合适。”
  童绍怒喝,“叫你举就举,敢留力气就是存心悖怠,立刻拖下去挨鞭子!”
  宴堂里的众人听到呼喝,纷纷出来围观,童绍越发傲气的催促。
  韩戎秋一望,眉梢微动,方景、赵英、明海三人也是神情古怪。
  冯公暗递了个眼色,几人未作声气,在阶上静观。
  阿策无可奈何,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抓住石狮子的底座,双膀一拧肌肉贲起,吐气开声,竟然真将石狮举了起来。
  这份神力简直骇人听闻,众人轰然耸动,无不为之惊哗。
  阿策放下石狮,敦在地上沉坠的一响,抬手抹去额汗。
  童绍骄意十足的向韩戎秋挑衅,“一个护院就有举鼎之力,敢问韩大人,河西可有如此勇士?随行的几位将军能否与之一较?”
  饶是韩戎秋老练,也不免啼笑皆非,一时不好作答,以指掩唇轻咳了一声。
  赵英费了绝大的力气才忍住笑,“不敢,天德城卧虎藏龙,我等望尘莫及。”
  童绍终于出了一口气,得意洋洋的也不给打赏,随口吩咐阿策,“算你还有些用处,下去吧,两日后到副使府的马厩听差。”
  阿策不敢抬头,怕给瞧出破绽,喏喏退了下去。
  如此力大之人,稍加训练就是一员无双猛将,却给安排当个马夫。众官员惋惜者有之,讶异者有之,私下议论纷纷。
  周元庭深望年轻人离去的背影,话语低长,“韩大人见笑了。”
  不论这一句出于何意,韩戎秋霭然一笑,“周大人客气了。”
  这一场欢宴近天明方散,韩戎秋等人由薛季带兵,亲自护送至冯府。
  大门一闭进了内院,气氛悄然而变,几人的面上都放松下来。
  冯公绽起一缕笑,和煦了许多,“内宅是自己人,到此还算顺利,先歇一歇,傍晚防御使府还有一场宴请。”
  内宅的守卫年轻而精悍,热诚的行礼。
  韩戎秋举步行过,微笑而示,话语温和而亲呢,“你为这场会谈费神耗力,亲身过来打点,最为辛劳不过。”
  冯公心情极好,口中却是一哂,“这次借了三哥在外的身份,我与他容貌相近,略加修饰就能掩过去。如此还有人疑裴家不尽心,生怕亲爹有个闪失,眼巴巴的奔过来相护。”
  韩戎秋一窘,余人忍俊不禁。
  方景是韩家的姻亲,笑道,“韩小将军孝心可嘉,也是阴差阳错,竟给召到宴席上来,幸亏天德军不曾起疑。”
  冯公微一扬颔,“有孝心的还有一个,连丫头都跑这么远。”
  小七迎来,规矩的行了一礼,“阿爹。”
  韩戎秋少不得一斥,“策儿没个样子,带得你也瞎跑,等回去一起罚。”
  他的语气慈爱,显然并未动气,小七放下心,向余人行礼。
  赵英此前不便显露,这时也对冯公执后辈礼问安。
  冯公坦然受了,“赵奢有福气,儿子已独当一面,哪像裴氏还得老家伙出来奔波,他近来可好?
  赵英恭敬回道,“家父安好,前次还说起少时与裴叔的趣事,甚为想念。”
  冯公神情和悦,“他当家主的诸事纷繁,居然还有暇忆当年?”
  韩戎秋莞尔,“岂止是他想念,你我还不是难得一见,忙来忙去屡次错开,待此间事了,你可得来沙州一聚。”
  冯公含笑不答,又接到弘海的问安,嘉许道,“你接掌厚土军做得很不错,观真大师身子如何?”
  弘海合什而答,态度低谨,“家师康健,常提及裴大人,赞裴家深谋多智。”
  冯公心有所感,叹了一声,“多智何用,玄水和厚土已是下一代接手,我们都是老骨头了。”
  韩戎秋在一旁安慰,“彦儿也大了,等几年出息了,你就轻松了。”
  冯公嘴角一拗,现出两条冷峻的弧线,“出息?彦儿一直在高昌,接回来才知道娇惯得不成样,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将来不气死我就不错了。”
  韩戎秋哭笑不得,“哪有这般严重,从头教就是了,你带他一起来沙州,我让小子们陪着玩。”
  冯公摇了摇头不再多说,略谈两句就引几人歇了。
  小七见几人对冯公的敬畏,追上父亲悄声一问,“阿爹,冯公到底是裴家的哪一位?”
  韩戎秋失笑,慈和的一责,“连这个也不知道?他就是甘州裴氏的家主,裴佑靖大人。”
  小七印证了猜测,心底一咯,忍下了欲出口的事。


第19章 一线机
  ◎若我上阵,说不定也是个将军。◎
  阿策当着全城高官露了一手,又被指去副使府效力,轰动整个西棠阁,迎来无数热切的逢迎。
  阿策正不胜其扰,忽然称有家人来找,还当是小七,一出后门却见到了胡娘子。
  胡娘子不知怎的脸额青了一大块,狼狈的抓住他,“策哥儿,你那两个妹妹呢?”
  阿策一讶,还没回答,胡娘子就气急败坏的道,“天老爷,哪有被卖了还敢私逃的,如今主家寻不见人,连我也遭了殃,全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阿策见十丈外有几个打手,一看就非善类,随口驳道,“大娘这是什么话?妹妹是让你带走的,如今反说逃了,怎见得不是给你们坑害了。”
  胡娘子气得跺足,“当你是个实在小子,竟这般蠢滑,主人家可是高官,哪容你狡赖,赶紧将妹妹交出来,不然等着入大牢受刑吧!”
  阿策也不计较,一手架开她,“反正我没见着,攀扯也无用,阁里有事先回了。”
  几个打手冲近之际,他已经缩回门内,自有阁内的护院将人拦了。冯府此时防卫重重,不合去见父亲,他干脆倒头睡觉,等睡足一个时辰醒转,提壶灌了两口冷茶。
  老邢找进屋来,眼神奇异,“听说你将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卖了,又唆她们出逃,想通过二次发卖赚足银两,好将牢里的蕃姬赎出来娶了?”
  阿策没防住这一着,直呛得惊天动地,涕泪交流。
  蕃姬自尽暂时还未传到百姓间,胡娘子的推论有鼻子有眼,老邢不由得不信,面上半是失望半是痛心,纠结得异常精彩。
  阿策委实无从辩起,“全是瞎扯,以邢爷的明智,绝不会乱信一些荒唐之言的。”
  老邢本来攒了一肚子劝诫,登时给堵住了,悻悻一转,“罢了,反正你有本事攀上贵人的高枝,好自为之,明日替我值守半天?”
  阿策就等着明日离城,哪能替他当值,含糊道,“邢爷不在哪成,是私下有事?”
  倒也不算大事,老邢哼哈道,“你小子运气好,给召去见到了韩大人,我还没看过,当然得趁他出城的机会挤近瞧几眼。”
  这一回答出乎意料,阿策顿觉有趣,“我瞧韩大人很平常,也没生三头六臂,邢爷看我也是一样。”
  老邢给他气的一挥手,“那可是大英雄!你这两把牛力气算什么,一辈子拍马也及不上!”
  阿策笑得牙根都出来了,“邢爷看军中谁都不屑,没想到竟对韩大人如此景仰。”
  老邢被他说得一赧,争道,“天德军的糟货哪配跟韩大人比,他敢跟蕃人决战数年,力复河西,怎不值得敬仰!”
  阿策故作不以为然,“那是五军之功,又不是他一人之力。”
  老邢很不高兴,“毛头小子懂个屁,要不是他筹划多年,引领共举,哪来的河西五军!”
  阿策被贬损也不气,笑嘻嘻道,“若我上阵,说不定也是个将军。”
  老邢毫不客气的一呸,“你行个屁,臭小子,做你的大头梦吧!”
  傍晚韩戎秋等人去了防御使府,小七趁机从冯府溜出,向路人打听了陈半坊的宅邸。
  陈半坊虽替冯府和众多官员跑腿,但并非心腹,不晓冯公的底细,按说他当面都未识破女装的陆九郎,更不该有胆子掳杜府的人,但到底与小无赖有旧仇,小七还是决意一探。
  街面人声涌动,远比往常热闹,连讨钱的也比平日多,不过也易生事,陈府不远处就围了大一圈,一个乞丐正被痛殴,叫声惨烈。
  周围还有人幸灾乐祸,“不晓事的蠢丐,陈家的女人也敢拉拉扯扯?”
  又有人窃窃低议,“一个婢妾罢了,又不是正头娘子,值得这般凶横?”
  还有人在轻蔑,“这乞儿年轻力壮还讨钱,活该受些教训。”
  小七一打量,被揍的乞丐确实年轻,生得长头钝脸,有一种憨讷之感。
  他一边躲避拳脚,一边满口讨饶,“我才从牢里出来,只想讨几个钱果腹,绣香姐何必如此,往日我也没少跑阁里送信,瞧在九——”
  一句话没说完,一拳打在乞丐嘴角,鲜血混着口水流出,变成了咿唔作响。
  他所喊的女子姿色略俏,衣裳也还鲜亮,乌油的发髻缀着金簪,却很不自在,听得喊话更是神色大变,僵硬的道,“时辰不早,晚归了爷要骂。”
  小七随眼一瞥,目光蓦然一凝。
  几个打手其实也未将女子放在眼中,但还是收了拳脚,扔下乞丐跟着她回了陈府。
  小七远远的打量,陈府门宅高大,内外皆有守卫,当下不合察探,暂时收了念头。
  人群仍在指点嘲笑,年轻的乞儿满脸是血,看起来格外凄惨。
  原来这人正是陆九郎的跟班石头,他受牵连关进大牢,实在一无所知,好容易给放出来,饿得发昏在街上瞧见绣香,凑前想借点银钱,哪知挨了毒打。此时又痛又饥,悲苦难抑,泪汪汪的受着路人讥笑,面前忽然落下一锭银子。
  他想扑住又忍了,害怕又是欺辱与暴打,畏缩的一抬头,瞧见一个少年,眉含英气,明稚挺秀。
  少年见他不敢动,足尖一移,将银子推近他的膝前。
  石头宛如发梦,惶惶然想起致谢,肿胀的嘴唇一蠕,对方已走远了,并不曾听闻。
  小七既然得了线索,也不在街面耽搁,匆匆去寻阿策。
  阿策小心的避开胡娘子蹲守的后门,绕到侧边出来,听妹妹一说,不禁大愕,“你说陆九郎在陈府,怀疑是冯公所为?这怎么可能,他明明答应过不——”
  话说一半停了,他骤然想起来,冯公当时什么也没应。
  小七冷静道,“冯公不是旁人,是裴氏家主裴佑靖大人,阿爹对他信任敬重,这等身份根本不必在意我们的拦阻。陆九郎滑跳机警,装女人唯妙唯肖,陈半坊当面都未看破,怎么可能事后发觉,除非有人透了消息,就算事后我们得知他死在陈家,也会认为是旧怨所致,与裴家一无关联。”
  阿策通透过来,半晌静默。
  小七低道,“我本想将事情告诉阿爹,但时机不对,不好让他为细琐分心,而且我们的见识不如裴大人可靠,他极可能让我们听从安排。”
  阿策心里当然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阿爹有大事,顾不到这些,一个小无赖,罢了。”
  小七默然良久,“上天让我见到那枚金簪,难道就这样算了?”
  阿策听出意味,蹙起了眉,“你想把人弄出来?说不定他早死了。明日就要离城,不宜多生枝节,裴叔既是家主,为这事让两家生嫌隙也不值——”
  小七明白他的顾虑,复又一想,“我答应过保他的命,总得去探一探,你依计划而行,放心,我绝不会影响阿爹的正事。”
  阿策知她是个有分寸的,迟疑片刻,一按妹妹的头,算是应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比较短小,中午加更一章


第20章 生死隙
  ◎有这样的身手,还卖什么妹妹!◎
  天还未亮,陈半坊就醒了,又是一堆事等着忙碌。
  他出门前还不忘交待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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