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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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殊是魏家的长女,曾经也是魏老夫人精心培养的大家闺秀,成婚前,也出入过几次皇宫,和谢岐虽然数不上熟识的,但也都见过许多次。
魏殊行礼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殿下,你这般做事委实不厚道。”
不厚道,他一向就没厚道过,也不担心多这一次,谢岐反问:“可这件事早晚都要知道,难道能瞒她一辈子吗?”
竟然还不死心,魏殊平静的说:“可弟妹阿簌怀了身孕,她需要的静心调养,瞒着她几个月又有何妨。”
谢岐大惊失色,他们成婚大半年的时间都未有,这个时候突然有孕?
他还没回过神来时,魏殊又道:“您就不该选择这个时候刺激她。”
“孤只是想护着她,孤心里有他,若不是魏临,说不定娶她的人是孤。”
魏殊正色道:“她是世子夫人,镇北侯府上下人都会护着他,她也是工部侍郎之女,父亲和哥哥也会照料,怎得需要殿下来护着,既然你们无缘无份,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你想看着她成为寡妇吗?”
“寡妇又怎样?殿下难道以为我们女子都要依附男子活着吗?至于以后怎样,她是自己去选择,如今我四弟只是下落不明,您这个时候来,当真只是来安慰人?而不是趁火打劫吗?”
“……”
谢岐郁闷极了,以为只有魏临敢跟他直接叫板,没想到魏家的女儿也这般泼辣,毫无顾忌。
谢岐话锋一转:“此事先暂且不提,她情绪如今怎样?”
“不太好,殿下不必在挂念了,她既然有了身孕,往后也有依靠。”
见谢岐迟疑的态度,魏殊继续说道:“昨日,郎中来瞧过了,确信无疑,太子殿下还是收起不必要的心思,我们做一个假设,若我弟妹真的跟了你,你可知她会背负些什么吗?”
谢岐有想过,但他觉得都不是问题。
“她会被人唾弃,被人轻视,她向往的是自由,她不适合宫里,若真的进了宫,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你若真的心里有她,就不会不顾她的安危,说到底,只是因没得到不甘心而已,并非真的情根深种。”
他忽然明白,有没有魏临的存在,沈云簌此生都与他无缘。
魏殊说的对,她确不甘心,想要再努力一下,他之前未曾想过,可在回京都的船上,忽然就冒出了这个想法,他担心有人比他捷足先登,接下来做的事就不再理智了。
“殿下贵为太子,还是要以政务为重,勿要困扰在儿女私情上。”
最后一句,是善意的提醒。
谢岐本想再看一看沈云簌,如今觉得,还是不在见面的得好。
“那你帮孤转达一下,往后,不会再打扰她。”
期盼的孩子终于有了,而沈云簌依旧活在痛苦之中。
长易得知魏临出事的消息,悲痛了许多日,想亲自去白阳城一趟,打探一下虚实,可魏临亲自交代过,要他务必把夫人看好了。
赵尘息已经派人再去打探消息,他只能一天天的期盼着。
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结果和谢岐说的如出一辙,眼下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等待,或许几日后,魏临就回来了。
从谢岐跟她说魏临出事后,沈云簌每到黑夜里,就睡不着觉。
她常常一个人呆坐在角落里,一呆就许久,话也少的可怜,半天不见她吭声。
长次下去,不是办法,魏殊思来想去,给镇北侯府写了一封信。
腊月中旬,沈时尧和魏启年一起回了乐山。
魏启年除了接沈云簌回来,也想顺道看看魏殊过的怎样,可家里出了这样的事,父女两个也无心情聊天,只简单说了沈云簌的近况。
沈时尧担忧了一路,真怕沈云簌想不开,可见了面后,反而觉得她比以往更加坚强。
她努力吃饭,也会出来晒太阳,情绪不好的时候哭一会,过了之后,继续找些事让自己忙起来。
事情总要有个过度,悲伤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慢慢消失。
因沈云簌有孕,本决定过了年再出发,以免路上颠簸,而沈云簌却想在年前回京都。
魏临一直都未有消息,在乐山太过闭塞,而在京都不同,她听魏临说过,一些闹市里,有许多鱼龙混杂的江湖人士,消息最为灵通,不管魏临是生是死,她都要做什么。
生要把人找到,死要为他报仇。
第89章 第89章
◎回京以后◎
临走前一晚; 魏殊带着乐旋来看沈云簌,讲述她生孩子那会遭遇了那些罪,又摸着乐旋的脑袋感慨; 看着他长大; 觉得日子过的无比充实幸福。
沈云簌明白; 魏殊在变相的鼓励自己; 要她珍视肚子的孩子。
他是魏临的孩子,她怎么能不珍视。
只是失去魏临后; 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痛苦; 绝望; 窒息; 感觉这个世间容不下自己。
乐旋扬着脑袋; 看着沈云簌:“舅母,你的眼睛怎么和小兔子的眼睛一样红红的。”
沈云簌笑了一下,两滴泪珠从眼睛里挤出来,顺着脸颊; 落到衣襟上,她不想让自己显得脆弱; 但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
魏殊道:“你舅母是累的,该休息了,咱们也该走了。”
“舅母,母亲说你明日就会走,我会想你的。”
沈云簌抚摸着乐旋的脸颊:“舅母也会想你的,你要听你爹爹和娘亲的话; 勿要惹他们生气。”
“乐旋记住了。”
河道已经结冰; 这一路都要乘坐马车前行。
沈时尧担心沈云簌路上颠簸; 特地改造了车毂; 一路上走到也十分缓慢。
好在赶路的这几日都是晴天,也没感觉太冷。
暖和时,沈时尧会把沈云簌从马车里叫出来,带她看外面的风景。
冬日的景色显得萧条荒凉,沈云簌要么望着一处呆愣许久,要么低下头轻轻地叹息。
她的眼中,再也没有那道璀璨希翼的光,虽然有时努力弯着嘴角在笑,但她的眼中却满是哀伤。
沈时尧记得他们的母亲离世时,沈云簌常常跑过来跟他讲自己有多么思念母亲,拉着他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染的他的衣衫到处都是。
有时把心底的情绪发泄出来,人心里的伤才会慢慢愈合。
“阿簌,你若难过,就哭出来,不用强撑着。”
“兄长不是说过,眼泪哭的再多也没用,没用的事我做它干嘛。”
“有时候还是挺有用了,你都忘了,幼时你不给你糖吃,你就哭鼻子,母亲就会说,只能吃一颗,接过你全都吃了。”
“最后还挨了打,挨打的时候,兄长替我挡着。”
“其实,母亲打的时候并不痛,她只是想吓唬你一下,阿簌,往后的路还长着,要多向前看,明白吗?”
“兄长,我都懂。”
一路上,沈云簌感觉沈时尧对女子有孕之事懂得颇多,不能吃什么,做什么,他几乎都知道,后来才从他嘴里问出来,庄晓仪已经有了身孕,已经将近四个月了,作为父亲,没少向一些过来人讨教。
有时沈时尧也会和魏启年呆在一处谈话,沈云簌偶然中听见,魏临的事让永徽帝十分痛心,朝堂也有些纷乱,盐税一事,惹了不小的争议,一派主张把淮南一地的劫匪清剿,一派觉得连魏临都对付不了,更没人赶去招惹,不如把他们招安。”
若真的招安,那魏临所做的一切就不值当了。
快到京都那日,天色骤变,下起了鹅毛大雪。
沈云簌抱着手炉,窝在马车里,担心沈云簌冷,妙圆和秋蕊挨着沈云簌坐下,说要抱团取暖。
只听外面长易说,已经看到京城的城门了,妙圆把车帘掀开,把脑袋伸出来,就被眼前白花花的雪迷了双眼。
只知道下雪,却不知这么大。
“姑娘,快些看看呀,您不是喜欢雪了吗?”秋蕊道。
沈云簌车窗外看了一眼,又收回眼睛,兴致缺缺的样子:“关上车帘吧,冷。”
回到京都,沈时尧先把沈云簌送回了镇北侯府,要她这些日子不要乱走动,也勿要急着去琉璃巷。
回北院之前,魏七年又叮嘱她,魏老夫人还不知道魏临出了事,府里上下人都瞒着他,给的理由是因紧急军军务去了边关。
沈云簌明白,老人家年岁大,承受不住打击,先瞒着也是为了魏老夫人的身体考虑。
在来到路上,沈云簌已经想好不回北院住,每一处景物,都能想到和魏临的往昔,还不如躲在落湘院里的好。
可若这样,难免不被魏老夫人看出破绽,她决定还是回去。
彼时雪花已经将整个北院全部覆盖。
春罗今早得知沈云簌快回来了,每隔一会都来到门口瞧一眼,看到一行人来了以后,忙小跑着过去。
没等沈云簌看清人的脸,就就她紧紧抱住:“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奴婢想死你了。”
妙圆忙把春罗拉开,小声道:“你小心点,别没轻没重的,夫人这会身子要紧。”
春罗惊讶的看着沈云簌,以为受了什么伤,也见她面色不佳,但门口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忙扶着沈云簌往房里走。
把沈云簌安顿好,沈时尧就离开了,走时特意叮嘱三个丫鬟,该怎么照顾孕妇。
春罗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北院,每日里打扫卫生,唯恐沈云簌那日回来。
她甚少出来,对魏临的事也不大清楚,妙圆跟她说了后,她才知道发生的一切,怪不得沈云簌一副恹恹的神情,同时也为自家姑娘感到难过,止不住的掉金豆子:“往后,可该怎么办呀?”
“好了,别哭了,眼下夫人安胎最要紧,女子有了孩子傍身,会好过很多,咱们做奴婢的,先把自己分内事做好。”
春罗觉得有道理,抹了抹眼泪,收拾好心情,端着安胎药回了正房。
赶了许多日的路,回到北院,人一松弛下来,就举得疲惫,喝了春罗送到安胎药,沈云簌很快就睡着了。
夜里,她做了很多关于魏临的梦,梦见魏临回来了,他们像往常一样,一起用膳,一起睡觉,以至于最后,变成了一个绮丽的梦,这个梦,好到她不愿醒来。
翌日,本准备去福堂堂里给魏老夫人请安,还未起床时,林嬷嬷就来告之,勿要沈云簌过去,一会,魏老夫人回来。
魏惜她本想昨晚来北院,被邓氏呵斥,说一路劳累,勿要打扰人休息。
魏惜知道,魏临下落不明,沈云簌想必很难过,今日来也是想和沈云簌商议,她要搬到北院来住,陪着沈云簌,免得她睹物思人,再心情不好。
可来的时候,外祖母竟然也在,她只能克制自己,不乱说话。
魏老夫人送来了两个得力的丫鬟,一个府负责起居,一个负责平日里的饮食。
沈云簌只把那个会做菜的丫鬟留下,觉得丫鬟多了也是无用。
“魏临这孩子也是,偏偏在你有孕的时候被召回边关,阿簌,以后苦了你了,有什么需要,都要跟祖母说。”
沈云簌笑着答应老人家的:“祖母,我会照顾好自己,您放心好了。”
魏老夫人点头,握着沈云簌的手:“孩子,真难为你了。”
魏惜见两人把话说的差不多了,提议道:“祖母,我想和四嫂一起住在北院。”
“不行,有孕之人需要的是静养,你太闹腾。”
魏惜委屈巴巴的看着沈云簌,待到魏老夫人走后,才和沈云簌说起了悄悄话。
沈云簌离开这段时日,发生了很多事,最让魏惜苦恼的事,邓氏忙着给她张罗定亲。
她说了很多人,很多事,却独独没有提到魏临。
“你四哥的事,知道多少?”沈云簌问。
“我是从父亲哪里知道的,只听他说好像说人掉进江水里,就没见上来,当地有劫匪要劫走税银,四哥力挽狂澜,和他们搏斗……四嫂,四哥吉人自有天相,他回平安回来的。”
“我已经不需要安慰了。”
近日来,这些话听到的最多了,
魏惜语重心长道:“不是安慰,是真的,凭我的直觉,四嫂,若四哥回来,你岂不白为他难受了。”
这两日,陆续有人来看望她,先是邓氏带着姜氏和余氏,后是父亲和她的嫂嫂。
本应该她前去请安的,帖子都未递出去,就被沈弘之回绝了,感觉得到,每个人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说了不该说的话。
沈云簌尽量让自己平和一些,免得父亲担心,从沈弘之这里得知,朝堂对这件事很重视,好几个早朝都在议论,但都没有太大的进展。
离过年也剩不了几天,镇北侯府已经开始张罗。
到了披红挂彩时,众人都犯了难,魏临生死未卜,不该张灯结彩,可若不挂,又担心魏老夫人猜忌,她平日里就喜欢图个喜庆,临到过年,若连几排红灯笼都没有,是要责问人的,底下有的人嘴巴不掩饰,经不起敲打。”
沈云簌得知事情起因,跟邓氏商议,先把灯笼挂上。
这几日,沈云簌一直都让长易打探消息,去大理寺询问,去刑部问,又根据线索,来到混迹着三教九流的闹市里,找到小道消息最多的一个人。
他名为康三爷,是有名的只认钱不认人主,长易拿了半箱子的银子,得来的消息是,那些劫匪背后都有势力,能干劫走盐税之事,杀害朝廷命官,背后一定有人撑着,且那人身份不低。
只是靠山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等他再问,那人说银子只能买走这么多,要想知道具体的,得拿更多的银子买。
沈云簌决定亲自问一问,除夕前一日,他打扮男子模样,带上银子,从北院侧门悄悄出了门。
辗转一段路后,来到闹市的一条巷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从嘈杂的吵闹声,可以想象的到,里面纷乱的场景,沈云簌正了正衣冠,抬头挺胸,走了进去。
第90章 第90章
◎珍惜眼前人◎
来时; 她在心里做过无数次的演练,想着魏临走路的模样,昂首挺胸; 大步流星; 朝着小巷子的深处走去。
经历很多事后; 看到周围那些高大威猛; 面相凶恶的壮汉,她已经不在胆怯。
长易背抱着一个小木匣子; 跟在沈云簌的身后。
沈云簌的到来不由的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这一看; 就是跑错地方的贵公子; 气度和衣着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有打铁的铁匠; 有算命先生; 有挂着牌子的脚夫……
来到最尽头的地方停下,这里是一家赌坊,但门很小,非常不起眼。
长易把匣子揣进怀里; 对着门口打盹的人喊道:“别睡了,我们要见三爷。”
那人打一个机灵醒了; 知道又来生意了,看到沈云簌后,疑惑道:“这位小公子没走错地方吧,找我们三爷有何事?”
“道上的规矩不懂吗?不该问的不问,我们公子请你喝酒的。”长易掏出一些碎银子,扔给守门的人。
那人看了碎银子不少; 忙换了副认真的神色道:“外面冷; 你们先回里面等吧。”
赌坊里异常吵闹; 沈云簌望着那群人; 他们围在几张桌子前叫嚷着。
担心沈云簌站的累,长易特地寻了一张长凳过来。
沈云簌把斗篷上的帽子戴好,扭过身背对着他们,尽量避开那些人的目光。
可她不知,她的衣着和身形还是引起一些人主意。
一穿着黑色短打的壮汉走过来,把手去搭在沈云簌的肩膀上,被眼尖的长易立刻挡住了。
“这位小哥,找我们家公子有事?”
“一边去,狗奴才。”壮汉直接推了长易一把。
长易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但很快稳住身体,伸出一只手臂挡着。
壮汉把一只脚放在长凳上:“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