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再嫁-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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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不成了。
再三权衡之下,虞枝悄声站起来,打算去外面醒醒酒再赶紧过来。
才起身,虞枝身子好似被卸掉一半力气,软得厉害,转身时,适才的宫婢上前,问道:“贵妃娘娘,您怎么了?”
虞枝气息不稳道:“扶我去外头。”
宫婢道:“是。”
宫婢扶着虞枝从侧方出殿,从背后看,虞枝的身影摇摇晃晃,若非有宫婢搀扶,只怕是要倒下去。
德妃目送虞枝离去的影子,笑着吃酒。
皇后只是稍微瞥了眼虞枝,古井无波,仿佛不曾在意虞枝蓦然离席,一个宦官过来,对皇后附耳,叙述在前殿发生的事。
听完,皇后眸色幽深。
至于淑才人,神情郁郁,面色颓唐,一蹶不振,正酣的宴席与她格格不入。
根据成佑帝的言行,以及四皇子府上一位奴仆的话,淑才人知道她被贬一事与四皇子有很大干系。
原来成佑帝病倒是因四皇子狂悖之言。
淑才人怎么都没想到成佑帝会在前一日去四皇子府。
前头几日,淑才人才特意去了一趟四皇子府,交代四皇子在生辰时定要好好表现,重获成佑帝信任。
知道成佑帝要来,四皇子高兴,一口答应下来。
可惜四皇子亲手搞砸了淑才人的精心布置。
成佑帝已暗中下令,终身幽禁四皇子,四皇子这辈子都不要想出皇子府了。
不仅如此,成佑帝还叫禁卫驻扎在皇子府,随时巡视监督,限制四皇子自由,让其日夜忏悔,抄录经书和祖训。
淑才人一方面忧,一方面庆幸,庆幸御医没有察觉到,一方面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打算拼死一搏。
平日见不到成佑帝,淑才人这才忍着耻辱过来,就为见成佑帝一面。
她得确定一些事。
淑才人内心波涛汹涌。
。
出殿后,夜里凉爽的风让虞枝舒服许多,脑子稍微清晰须臾,又陷入迷蒙中。
与此同时,虞枝身子愈发软绵无力,如一步步脱水的鱼。
因着身体异样,虞枝没有剩余的精力去在意眼下情况,她没意识到什么问题,被动地由着宫婢扶着她走。
“我们去哪?”虞枝有气无力问。
宫婢抓住虞枝的胳膊,恭恭敬敬道:“娘娘,您醉了,奴婢带您去屋里歇息。”
言辞中俱是为虞枝考虑。
“嗯。”她感觉自己真的休息一下。
七拐八绕后,宫婢带虞枝来到一处偏殿侧房中,虞枝坐在床榻上,宫婢道:“娘娘,您先躺一会。”
言罢,宫婢就蹲下来,要给虞枝脱鞋,她的动作与她的声音不同,充满强硬。
当宫婢的手握住她的脚踝时,虞枝猛地一个激灵,浆糊般的意识骤然清醒。
过了太久安生平静的日子,虞枝的危机感退化。
直到现在,她方才觉出不对劲,眨眼想到是酒。
此刻容不得虞枝深思是谁欲图害她,她当机立断,用指甲死死掐自己手心肉。
她本是个极怕痛的人,可现在她不得不用痛觉强行打起精神。
虞枝咬牙提起自己的腿挣开宫婢,她刻意扶着额头道:“不必了,我头晕,你去给我弄一碗醒酒汤过来罢。”
“可是。。。。。。”宫婢面露为难。
虞枝半边身子都靠在床梁上,声线低缓,如缥缈的烟:“有何问题?我就在这等你。”
“快去罢。”虞枝声音低弱。
宫婢悄悄打量虞枝,眼下虞枝中。药,身体被抽干气力,任人摆布,根本不可能逃走,更遑论虞枝并未觉出问题,她的任务基本达成,接着只要看住她,等安排好的人来便是。
虞枝中的药是一种极为特别的药,初始无力,再而便是真正的药性发作。
思及此,宫婢眼中渗出冷漠。
宫婢沉吟道:“是,奴婢这去给你端一碗醒酒汤来,娘娘且在这等着。”
“好,有劳你了。”虞枝虚虚道,嗓音像从水里捞出来。
待宫婢离开阖上门,虞枝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脚步声渐行渐远,估摸着时辰,虞枝睁开眼,端详四周。
须臾,她咬住唇,几欲要把唇瓣咬出血来。
虞枝深吸一口气,扶住床梁艰难撑起身子,朝就近的直棂窗而去。
好不容易来到窗户旁,却不想窗户竟然是锁住的,根本推不开。
虞枝喘着气,心中焦灼又绝望。
虞枝迫使自己要冷静,牙齿遂更加用力咬唇,唇片溢出鲜红的血珠子,她不知道自己是被下了什么药,总之身体无力,软绵绵的,跟虚浮的白云一般。
窗户走不通,虞枝只好往门的方向去,才移动一步,膝盖骤软,骨头似乎支撑不起身体重量,害的虞枝险些滑倒。
好在她扶住梁柱,这才幸免于难。
等支起身子,一股热意自骨头缝隙里钻出来,在血液里闹腾。
虞枝眸光逐渐涣散。
刹那后,她警铃大震,危机感和紧迫感盘桓于心,虞枝强行保持清醒,再度提步,走两步,身子佝偻一下,步履蹒跚,与此同时,虞枝还要分心去听外面动静。
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大门徒然被打开。
紧张忐忑的虞枝被推门声吓到,没等她抬头去看来的是不是回来的宫婢,过度的惊吓使得虞枝寥寥无几的气力骤然消散,她双腿瞬间一软,直直摔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缕劲风袭来,虞枝被人抱住。
虞枝身体紧绷,下意识拼命道:“放开我。”
“母妃,是我。”
耳边传来的是令人安心的声音,虞枝一愣。
她怀揣希望掀起眼帘,不出所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跌落谷底的心登时提起来,眼眸氤氲,嗓音沙哑,透出枯木逢春的喜悦:“。。。。。。令容,你怎会在这?”
姜璟凝眉,刚要开口,忽而像是感应到什么,仿佛是来不及多想,一手包住虞枝的后闹手,迅速带着虞枝往床榻下方滚下去。
眨眼间,天旋地转,虞枝同姜璟卷至床榻底下,虞枝在里头,姜璟在外头。
床板之下,漆□□仄,散发出干燥的气息。
姜璟不动声色抽回手,往旁边挪动自己的身体,眼睛往外看去。
虞枝一时弄不清楚情况,头晕心颤,身子绷成一条弓弦,勉强保持冷静,期期艾艾道:“怎、怎么了?”
姜璟竖起手,对虞枝做一个噤声的动作。
下一刻,“门怎么是开着的?”
是二皇子的声音,含着哑意。
“二郎管这个作甚?”
美色当前,色字当头,二皇子没多想,飞快把门甩上,紧接着猴急似的扔了拐杖,把人压倒在床榻上。
很快,床板之上响起男女欢好的动静。
二人情动不已,间或讲些淫。词浪。语。
床底下,虞枝羞耻又窘迫,尴尬到忘记体内异样,手指、脚趾俱是蜷缩起来,脸红了红,又白了白。
相比上头的剧烈,下面显得特别安静,静到诡异。
虞枝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经历,荒唐离谱,更令人在意的是她的身侧还有姜璟。
虞枝根本不敢去看姜璟,艰难侧身,死死闭上眼睛,试图屏蔽掉所有,找个地洞埋进去。
然而,床底下的环境使得人的其他感官十分敏锐,她的耳朵听得比从前更清晰。
无论是上面的响声,还是姜璟冷静平缓的呼吸声,虞枝都听到了。
内外夹击,虞枝隐忍到闷出热汗。
相比虞枝的羞愤欲死,姜璟神色没什么起伏。
姜璟整张脸被阴暗吞没,如带上鬼面具的神明,阴影描摹出他一双眼型极美的眸子。
姜璟清楚地察觉虞枝的情绪,唇角上扬,笑意加深。
有幸目睹虞枝另一面,他觉得挺有意思,心中嫌恶和杀意不知不觉中减轻。
“身上的痕迹怎么还没消?”二皇子目扫她身上青紫。
她流汗喘气,诉苦道:“还不是陛下下手不知轻重,只知道用鞭子抽打我,有时还用各种东西施。虐。”
“父皇的爱好真是独特,莫怕,往后我疼你。”
“嗯。。。。。。”
动作愈发激烈放。荡。
原本闭目的虞枝在听到这些话时,突然怔住。
原来以为只是二皇子和宫婢苟合,不成想竟是成佑帝的妃子,且虞枝觉出女子的声音竟然和她的声音相似。
虞枝正想时,门外已然聚集到一批来势汹汹的人。
为首是成佑帝,旁边是面露得色的德妃。
德妃听到里头不堪入耳的高昂叫声,女音明显是虞枝发出来的,她心里冷笑,这下人赃俱获,看你怎么逃!
想着,德妃瞥向成佑帝。
成佑帝面色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脖子上爆出隐忍的青筋,一根根彰显出帝王的暴怒。
德妃收笑,一把推开门,义正言辞地审判道:“虞枝,你个淫。妇!竟然公然在宫里与人偷。情!”
德妃开口的瞬间,床榻上同步传来交。合着的男女声音。
“是谁更厉害?”
“当然是二皇子殿下了,陛下他根本就不行。”
第15章 一切有儿臣
两道话音甫落,四周陷进冷凝死寂中。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要命般的宁静。
屋里还充斥男女欢好的气息,糜。烂至极。
床榻上二皇子即将脱口的不过脑的浑话一下子被咽回喉咙,兴奋的脑袋像是被泼了冰寒彻骨的冷水,彻底冻结。
女人亦被吓得不轻,惊惧间忘记反应,如惊弓之鸟,一双眼直愣愣看向门口。
万幸二皇子回过神,经验丰富的他扯过被衾罩住他和女人光。裸的身体,将女人的头给压下去,叫人看不到。
二皇子强行冷静下来,听出是他母妃的声音,不过母妃说的虞枝是何意?
二皇子不解。
所有一切的发生不到瞬息。
同时,德妃呆若木鸡,耳朵嗡嗡作响,她听到了什么?
这不是二郎的声音吗?
二郎怎会和虞枝。。。。。。
她派人给虞枝下药,为保计划顺利,经虞枝口的酒和茶她都掺了药,德妃让她的人盯住虞枝,虞枝一有不对劲便把她带到这里。
她分明是安排了一个侍卫过来,接下来中药的虞枝与侍卫意乱情迷,她带着成佑帝过来,恰好抓住两人苟合。。。。。。
德妃弄来的药虽非烈性□□,胜在特殊,药性也足够虞枝无法逃脱,只能被情。欲掌控。
如德妃所想,虞枝中药,被她的人带走,然后成佑帝过来,虞枝因着身子不适不在,成佑帝就要去找虞枝。
大抵是天公作美,都无须德妃多做什么,德妃顺水推舟,与成佑帝一道了。
计划本该万无一失。。。。。。
德妃兴师问罪的气场溃散,整个人如冰雕似的呆立在原地,面上血色骤退,都不敢前进一步去看侧边的画面,更不敢回头去看成佑帝的脸色。
德妃嘴唇迟钝张合,想说话却哑口无言。
“母妃,是儿臣。”
此言一出,兴起无法阻挡的风浪。
德妃心凉了个透彻,惊慌无措如洪水般侵入她的神智。
成佑帝面布阴云绕开德妃迈步进来,周身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他沉冷的目光直直刺进床榻上肌肤相亲的男女,嗓音冰冷无比:“孽障!”
余光下可见地板上散落男女衣裳。
成佑帝握拳,眼前发黑。
成佑帝的怒言唤醒德妃意识,德妃战战兢兢靠近,支支吾吾道:“陛、陛下。。。。。。”
“父、父、父皇?”突然出现的成佑帝叫镇定下来的二皇子大惊失色,脑海蓦地空白,唯余恐惧。
成佑帝:“出来。”
二皇子胆战心惊,知道成佑帝是在叫被衾下的女人,这一刻,二皇子无比后悔自己和成佑帝的嫔妃厮混到一起了。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不该被诱惑到,因为女人的脸而被迷惑,一个没把持住。。。。。。
二皇子试图辩解:“父皇,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母妃。”二皇子向德妃求救。
德妃发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声音抖颤:“陛下,这事一定有误会。”
成佑帝却置若罔闻,执拗地盯着床榻。
床榻起起伏伏,被撑得很高,一想到人是虞枝,成佑帝就心梗到无以复加,背叛带来的痛苦沉重又尖锐。
“陛下他根本就不行。”
这句话深深击中成佑帝的帝王尊严,触动他的逆鳞,使他险些丧失理智。
可打心底,成佑帝不相信虞枝会背叛自己,同自己的儿子苟合。
是以,成佑帝想要确认事实,仅存的理智叫成佑帝想眼见为实,不可依靠声音就认定是虞枝。
然而,滔天的怒火已然是压不住了。
“虞枝,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成佑帝几乎是低吼,脸上青筋狰狞,眼中俱是暴风骤雨。
床板下,虞枝又惊又怯,屏住呼吸,陛下怎会以为是她。。。。。。
虞枝交织的上下羽睫宛若蝴蝶振翅般不住颤动,泄露她此时脆弱的心境。
听到成佑帝的吼声,姜璟凝眄虞枝,浸暗的眸子浮动不明情绪,无声轻笑。
二皇子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成佑帝是误会什么了。
成佑帝定是以为同他欢好的人是虞枝,故而才会这般生气,可是不是虞枝啊,如此说来,只要解开误会,成佑帝肯定不会怪罪他了,顶多是吃点小苦。
想到这,二皇子心弦一松,他立刻把被窝里的女人提起来。
“父皇,她不是贵妃娘娘,儿臣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动贵妃娘娘啊。”二皇子道。
闻言,成佑帝神情微凝。
“陛、陛下。”被窝里的女人露出真面目,不是虞枝,是柔仪殿的玉昙。
提心吊胆的德妃懵了,是玉昙,那虞枝去哪里了?
见到玉昙,成佑帝火气骤降,不是虞枝,不是她就好。
二皇子见状,面色肃然,趁热打铁道:“父皇,都是这个女人勾引儿臣,儿臣在去给您侍疾时这个女人就明里暗里给儿臣送秋波,但儿臣从未让她得逞过,只是今日是父皇生辰,儿臣多喝了几杯,一时不察被这个女人趁虚而入。”
“父皇,儿臣是无辜的。”二皇子声泪俱下。
二皇子这一招过河拆桥,把自己指摘得一干二净,话里话外把自己当做无辜被勾引的人,而她则是犯下大罪的人。
玉昙听言,霎时恼怒气极,又生出委屈,她指着二皇子的鼻子骂道:“二皇子,你竟如此无耻!什么趁虚而入,分明是你先表露出对我有意,我们是你情我愿。”
玉昙入宫只想荣华富贵,可惜进宫后却是富贵近在咫尺,她不仅得不到,甚至遭受成佑帝的折磨。
成佑帝不碰她们,只会发泄,玉昙怀不上龙子,加上成佑帝病倒,她遂另辟蹊径。
恰好遇到对她有意的二皇子,玉昙到底是眼皮子浅,一心攀附荣华富贵,又得知二皇子和二皇子妃感情不好,就动了心。
郎有情妾有意,一来二去,二皇子和玉昙就勾搭上了。
“贱人!信口雌黄。”二皇子怒道。
毫无征兆,二皇子和玉昙反目成仇,突然不合时宜地打起来。
德妃过去拉架,现在可不是和女人争吵的时候!
看着眼前的闹剧,成佑帝想到这个玉昙说过的话。。。。。。
成佑帝气息渐乱,胸腔起伏,他道:“来人!把这对不知廉耻的奸夫□□给朕拿下!”
在他寿宴上,二皇子和他后宫中嫔妃私通,这一点照旧触及他的底线。
成佑帝对二皇子感到嫌恶反感,充满失望。
从前他只觉二皇子好女色是风流,成佑帝甚至认为二皇子有他年轻时的几分风范,现在二皇子与他嫔妃通。奸,当真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说罢,成佑帝转身,跨过门槛出去。
“陛下——”德妃大声喊道,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