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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被将军掳走之后-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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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他系统的名字便是“一代名臣”。
  “一代名臣”四个字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沉沉压在元里的身上。
  他有两辈子的经历,有非凡的系统。这辈子从小便发狠咬牙习武学习,不放过任何一个出头的机会,想好好地在乱世之中活下去,有一番作为。
  成为不被权势更大的人随手可以碾死的小蚂蚁。
  元里现在还记得父亲卑躬屈膝为他谋出路的模样,也记得母亲陈氏为他去苦苦哀求母族的模样。
  自从来到幽州,元里没有分毫懈怠。他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和楚王府的关系也极为尴尬,所以便努力万分。他把幽州变得富饶,把荒田变得肥沃,让士卒们能吃饱饭穿得暖,把马匹也喂得威武雄壮。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当个别人的臣子吗?
  元里觉得有些茫然。
  他一直告诉自己,试图劝服自己,“一代名臣”已然是顶峰了,这如果还不够,你还想要做什么?
  每个朝代人才千千万万,能以寒门之身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传奇了。元里,你不能不知足。
  那么他该做谁的臣子呢?
  是如今刚过十五岁之龄的天子,还是楚贺潮,亦或是闻名天下的陈王?或者是其他诸侯?
  如果真将天子迎回幽州,他用天子的名义来抚平天下战乱,似乎也达成了系统所说的“一代名臣”了……
  但是……
  元里顿了顿,压下了细微的烦躁。他无声叹了口气,心想,先看一看天子的品行如何吧。
  天子早已等在大殿之中,一见到元里等人进来,还没行完礼,天子便紧张地道:“快请起,诸位功臣不必多礼。”
  几个人便顺势站起了身,元里也看到了天子的模样。
  天子名秦阌,长相还有些稚嫩,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他们这些人后,天子明显有些瑟缩,他往后缩了缩,看着似乎在害怕。
  元里不免心中失望。
  我将要奉为主的人,就是这样的人吗?
  大殿之中不止有天子,还有陈王与秦沛、秦孟两个皇亲。
  此时,秦沛秦孟两人脸色青黑地站在大殿右侧,而陈王则站在大殿左侧。陈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人劲瘦,长得正气凛然,细眼长髯,满脸挂着和气的笑。
  瞧见天子如此缩头缩脑的模样,他温声安抚着,“陛下,这些都是为您立功了的大功臣,是您的忠臣。您不必害怕,应当要犒赏他们才是。”
  天子连忙点头,“赏,当然要赏!”
  陈王又道:“陛下先给功臣赐座吧。”
  天子听话地点点头,道:“快给诸位大人赐座。”
  秦沛冷哼一声,“陈王,陛下如何做心中自然清楚,无需你来指导插手。”
  一见到皇叔与陈王对峙起来,天子便眼神闪躲,下意识地看了陈王一眼。
  杨忠发皱起眉,心里不禁摇了摇头。
  就这样的天子,在诸位诸侯眼里好比一头肥羊,别说稳住天下了,他能好好活下来都是大福气。
  十二岁被迫上位,便被李立把持了三年,李立明显对天子不如何,才养出了天子这般怯弱畏缩的模样,才能让天子竟在皇叔和异姓王之中更信任一个异姓王。
  秦沛、秦孟两人显然也愤怒痛心于此,但他们越是逼迫,陈王越是显得大度,天子越是偏向陈王。
  这样的天子,要是真的跟陈王回到南方,只怕早晚会被陈王吃得只剩下骨头。
  众人坐下后,天子左右看了看,干巴巴地询问楚贺潮去了哪里。
  元里起身,笑着回答道:“大将军听闻李立逃离了洛阳,便带兵前去追击李立了。等将军捉拿到李立之后,便会尽快赶回洛阳。”
  他笑容着实温和,一笑起来便轻易能卸下人的心防。天子一看他便升起了不少好感,脸上的畏缩之色也少了一些,拘谨地点了点头,“大将军此番辛苦,朕甚是欣慰。”
  “能救天子于水火之中,我等并不辛苦,”元里诚挚地道,“让陛下遭受李立祸害多年,才是我等的失职无能。陛下能不追究,我等已然感激不尽。”
  天子一听,感动得眼睛湿润,“元刺史……”
  秦沛又是一声冷哼,“大将军虽然不在,但元刺史也能做幽州的主,既然人齐了,那就趁此商量商量大事吧。洛阳遭受战乱已久,城墙田地都被毁得不成样子,天子及百官自然不能再待在洛阳。咱们好好谈一谈,该将天子迎到何处才好。”
  陈王摸了摸胡子,慈眉善目道:“天子该去哪里,哪能由你我定夺,该由天子决定才是。”
  “天子年龄尚轻,唯恐他被奸臣所欺,还是我等来商议一番最好,”秦孟冷硬地接道,“我与沛兄皆是天子皇叔,豫州和益州自然最合适天子驾临,天子待在我们两州之中,我们也能安下心。”
  “不错,”秦沛点点头,期盼地看向天子,“天子可愿意来这两州?”
  若是元里是天子,定当在众人之中选择秦沛和秦孟中的一个。毕竟这二人都是秦氏皇族的人,是天子的亲皇叔,于情于理,他们都会比别人更上一份心,哪怕起了野心,也不会祸害天子。
  但天子却犹犹豫豫,最终只勉强地道:“还请皇叔让朕思虑思虑……”
  秦沛、秦孟两人的面上不由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天子闪躲着目光,又道:“朕有些累了……”
  陈王体贴地站起身道:“天子既然累了,那我们也告辞吧。”
  众人行礼退下,元里却一动不动,“臣还有些事情要禀报天子,还请天子多留臣一刻钟吧。”
  天子踌躇片刻,点了点头。
  陈王用余光瞥了元里一眼,慢悠悠地走出了殿外。
  元里转头朝着杨忠发点头示意,杨忠发也跟着吕鹤等人退了出去。
  很快,大殿之中只剩下了元里和天子两人。
  天子咳咳嗓子,强打起精神问道:“元刺史想与朕说何事?”
  元里不急不慢地将一路攻打李立的过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
  天子跟听故事一般,神情越来越兴奋,等听到严讳惨死之后,更是红着脸叫了一声:“好!”
  元里却在心里苦笑一声。
  天子还是个半大孩子,即便他有意说了许多百姓受苦、被强拉上战场充当肉盾的事情,天子也没有在意,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元里话音一转,又开始说起幽州这些年来的改变,最后行了一礼,含笑道:“幽州如此的模样已大变,若是陛下能来幽州,必会让臣等欣喜不已。”
  天子很喜欢这个元刺史,但听完元里这话,他面上却流露出了犹疑,“这……”
  “陛下可是已有心仪之地?”元里道,“若是陛下有了想去之地,臣自然不会阻拦。只是臣心中实在忧心此地是否安稳,若是陛下愿意,可否将此地偷偷告知于臣?臣发誓,绝不同他人说上半句。”
  天子被他说得心动,朝左右看了看,悄悄朝元里勾勾手指,做贼心虚一般,“元刺史,你过来些。”
  元里快步走上前,还配合地弯下身子听天子的“悄悄话”。
  天子压低声音道:“我想去陈王的属地。”
  元里面色不变地问道:“为何?”
  “陈王说扬州之地很是富庶,”天子的语气满是憧憬,又遗憾地道,“元刺史,并非朕不喜欢你和两位皇叔,只是豫州、益州都没扬州富庶……幽州更是偏僻荒凉……”
  听到这个原因,元里面上的笑容一滞,随后缓缓收敛起来。
  天子的声音也越来越低,颇有几分不安地道:“元刺史,朕是否说错话了?”
  因为扬州富贵,所以天子选择了扬州。
  这个理由放在天子身上实属可笑了一些。
  理智上元里清楚,身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想要去更为富足的南方生活没有什么错,喜欢繁华也没什么错。但情感上,元里却觉得有些讽刺。
  他对天子的失望已经降到了谷底。
  元里又挂起了笑,眼里没什么笑意,“陛下并未说错什么话,扬州确实是个繁华之地。”
  天子连连点头,欣喜,“元刺史也觉得朕没有选错吧?”
  元里扯唇,颔首。
  他现在已经无所谓天子去何处了,元里和天子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告辞退下。
  天子对他还有些不舍,“在洛阳这几日,元刺史可多来找朕说说话。”
  元里应下,彻底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只剩下杨忠发、吕鹤等人还在等着他。
  元里一步步朝他们走去,目光扫视了这洛阳皇宫一圈。
  富丽堂皇。
  当真富丽堂皇,气势恢宏。
  昏黄余晖一洒,宛如闪闪发光的金子。
  就是这样的金光,却硬生生养出了多少个蛀虫,滋养了多少人的野心。
  元里眼中的夕阳跳跃着,燃烧着,最终沉于阴影。他走到杨忠发等人面前,淡淡道:“走吧。”
  路上,吕鹤试探地问了问元里同天子说了什么,天子是否要迁于幽州了。元里都未作答,三言两语地敷衍了过去。
  等出了宫门,就见不少在河内郡等待的诸侯已经赶了过来,见到元里和吕鹤后便热情地下马走过来,不断恭贺他们打了胜仗。
  元里明知故问地道:“诸位怎么都赶来洛阳了?”
  几个诸侯或多或少地露出了尴尬神色。过来分一杯羹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这群人便一口一句“为天子着想”、“怕你们攻打李立不够,专门带兵赶来援助”。
  话说得能有多么大义就有多么大义,吕鹤讥讽地道:“这会儿说话这么好听,当初让你们筹集粮草时,你们可是大不愿意。”
  “吕刺史这话说得不对,这不是我们的粮草也并不多吗?”有人大笑道,“但最终也给你们支援了粮草,这你可无话可说了吧。”
  吕鹤冷哼一声,倒也说不出话了。
  这些诸侯还想要面圣,但得知天子累了后,只好遗憾地放下了进宫面见天子的想法,三三两两地散去。
  元里想要去看一看洛阳城,他还邀了吕鹤一起,“吕大人久居凉州,恐怕没来过洛阳。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同我四处走走看看?”
  吕鹤心想也是,难得来了洛阳怎能不去看看?便欣然同他一起走了走。
  路上,吕鹤还同元里骂着其他诸侯,“这些人实乃沽名钓誉之辈,嘴里说得好听,实则什么都没做。看着他们赶过来分功劳的样子我心里头就生气,这李立和严讳可是元大人你同大将军还有我给杀死的,出力的都是幽州兵和凉州兵,关他们何事啊?!”
  元里叹了口气,劝道:“他们毕竟为我们筹集了粮草。”
  “呵,”吕鹤冷笑两声,不屑地道,“元大人,你当真以为这些粮草真是这些人辛辛苦苦给我们筹集的?”
  元里皱起眉,“什么意思?”
  “元大人,你有所不知,”吕鹤摇摇头,“那群人比你们早来了有半个月,先前在济阴郡时,他们不敢打李立,便一起吃吃喝喝玩乐。但他们带来的粮草可经不起这样的造作,所以平日里吃喝玩乐的粮草,都是强行征收周围郡县百姓的粮食。”
  元里猛地停住脚步,瞳孔一扩,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吕鹤冷笑着道:“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舍不得把自己的粮草给我们,我们打仗时候用的粮草一定是他们在河内郡强行征抢来的粮草。”
  元里只觉得呼吸粗重了起来。夕阳缓缓沉下,房屋投下阴影,罩起了元里整个人。
  冷意从头到脚袭来,元里声音低得吓人,“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你之前为何不同我说?”
  吕鹤满不在乎地道:“这种小事何必多说?咱们有粮草可吃就行了,管他们是从何处征集来的粮食。元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元里缓缓攥起拳头,没有说话。
  郑荣忍不住皱眉,“那被夺走粮食的百姓岂不是要活活饿死了?”
  “饿死便饿死吧,”吕鹤冷漠地道,“如今的世道,饿死的人还少吗?”
  郑荣无话可反驳,因为他知道吕鹤说的是对的。
  在幽州安稳的环境中待的久了,他都忘了幽州之外有多么乱了。
  太平盛世都有饿死的人,何况乱世之中呢?
  杨忠发走到元里身侧,担忧地道:“元大人?”
  元里还是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自嘲着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一步。
  这些诸侯喊着为天下而起兵,却只是龟缩一角抢夺百姓活下去的粮食来吃喝玩乐。
  说他们是义军,可却像是白米众这般的起义军。
  不顾百姓生死,只顾自己醉生梦死。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受人追捧的诸侯。
  而他元里,要给这样的人当臣子吗?
  元里有些讥讽地想。
  他凭什么要给这些人当臣子?
  “一代名臣”,他到底要成为谁的臣子。
  洛阳城中听不到什么人声。
  满打满算,元里才离开洛阳不过四年而已。十八岁那年离开,二十二岁这年回来。可洛阳城中却变了一个大样。
  繁华的洛阳城变成了一座废城。
  残垣断壁,大路满是废墟和腐烂的尸体,空无一个活人。
  战火让这座古老的城池变得半死不活,入眼之中随处都有损坏焚烧的痕迹,腥臭弥漫,还有许多角落里正冒着火烧浓烟。
  短短四年而已,洛阳城凄惨的模样让众人震惊不已,甚至不敢置信。
  “这可是洛阳,是帝都,”郑荣看着入目的惨状,喃喃,“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破败,残缺,如枯朽腐木。
  难以想象这是北周绵延三百年的国都。
  吕鹤也是又惊又怒,“我北周京师怎变成这般模样!”
  元里却很冷静,甚至有些不太正常的冷静。他一寸寸地从左看到右,将这些惨状全部纳入眼里。
  越看,他的神情越是冰冷,眼神更是晦暗。
  心中的躁动却是越来越难以压抑。
  他们在断瓦残垣中一点点走过,往日里高大的城墙变得荒凉败落,人来人往的街道渺无人迹。路边的民房中漆黑,没有人声,门也是大开。
  洛阳原本有百万民众,如今要么逃了,要么死了,还有的则被李立征兵进了军队……匆匆一看,所剩之人竟然只有寥寥几万。
  百万人只变成了几万人,这是个多么可怕又残酷的对比。
  元里的鼻尖有各种各样烧焦、腥臭的刺鼻味道萦绕,污水、尸体、残肢……一样一样都在重重敲打着他的心。
  邬恺也曾在洛阳居住过一段时间,他的眼睛都红了。
  走着走着,就听到一处嘈杂声音。元里回过神,率先快步走了过去,拐过弯一看,就见到两个士卒正在强行拖拽一个妇人,嘴里正说着污言秽语。
  妇人哭嚎着,面上摸着黑灰,但仍然能看出清秀的面容。
  她的丈夫死在了房门边,只留下幼小的孩童紧紧抓着门框望着母亲张着嘴流泪,“娘……”
  犹如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元里只觉得一股怒火从所未有的剧烈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炙热的疼,他定定地看着那两个士卒,眼里的火破开凝重,一字一顿地道:“邬恺,去杀了那两个士兵。”
  邬恺立刻应了一声,挥着大刀就要走过去。吕鹤急忙拦住,匪夷所思地看向元里,“元大人,你看不出这是谁的军队吗?”
  “我看的出来,”元里神色冷酷,“这个洛阳城里除了陈王的军队还能有谁的军队?”
  “既然知道,你还何必这么做,”吕鹤当真是不解,甚至觉得有些荒唐,“你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和陈王起冲突。”
  元里短促地笑了一下,“小事?”
  吕鹤恍然大悟地劝道:“也是,你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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