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残肢-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不是!”陈茹接口,从小炉子上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银耳猪肚汤,走到赵鸿德身边站定,拿小汤匙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温温柔柔地一勺一勺喂给赵鸿德吃,口中佯怒道:“这孩子成天在外面和那些商贾打交道,哪里还像个姑娘家?”
赵若月委屈,秋水般的眼睛里盈盈含着泪:“女儿也不想的。”
“好了,好端端的你凶孩子干什么?”赵鸿德不满地说,抿了口陈茹奉过来的银耳猪肚汤:“我看满京都的女孩子,就数月儿最乖巧懂事!跟那些商贾来往,不也是被煜王爷逼着才不得已为之么?”
“彦文、彦武,你们先下去玩儿吧,我和你们父亲有些话要讲。”陈茹将空了的白瓷小碗交给丫鬟,转头对双胞胎兄弟说。
“耶!”双胞胎一个欢呼,扔下毛笔就跑了。
“儿子都是被你惯坏的!”赵鸿德瞪了她一眼。
“彦文和彦武还小呢。”
“十一岁了还小?”赵鸿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我十一岁的时候秀才都考下来了!”
“老爷天纵奇才,彦文彦武才到哪里呀,他们还是小孩子呢。”陈茹柔柔切切地坐到赵鸿德身旁的炕席上,皎洁温婉的面庞带上一抹轻愁:“老爷还是多上心些月儿,这明年四姑娘就要出嫁了,可月儿的婚事还没定下。”
“娘!”赵若月羞红了脸。
“三丫头害羞了。”赵鸿德把玩着手里的玉穗带子,朗声大笑。
“女儿先告退了。”赵若月羞恼地告辞,退了下去。
“我就怕外面的人家都畏惧煜王爷,不敢和咱们月儿相看。”陈茹担忧地和赵鸿德说着儿女亲事的体己话。“这日子眼瞅着一天赶上一天了。”
“实在不行就让月儿再迟两年出嫁,左右还小。大哥府上的二丫头不也还没嫁人么?”赵鸿德说。
“那怎么行呢,哪有姐姐在妹妹后头嫁人的?”陈茹说,从丫鬟手里接过一方温热的湿帕替赵鸿德擦手:“两府已经分家,所以二姑娘才可以在咱们四姑娘后面出嫁,但是月儿她不行啊。”
“你心底可有相中的?”赵鸿德问道。
陈茹犹豫了下,还是柔声道:“我想着,月儿身后有煜王爷这个影子在,普通人家恐怕是不敢娶她,唯有嫁进同样权贵的人家,才能抗衡煜王爷的影响。”
“这谈何容易啊,满朝又有几户人家能抗衡煜王?”赵鸿德长叹了一声,“况且月儿还只是个庶女。”
陈茹坐在旁边,默默地抹着眼泪。
她年龄虽长,却风韵不减,此刻发髻有些松动,几缕发丝垂落耳边,纤细若柳的脆弱感令人望之心疼。
“唉,这么些年,委屈你了。”赵鸿德叹了口气,抚着她的背温声安抚:“你替我孕育三个子女,辛苦操持家务十几年,却只能永远做一个妾室,你心理可曾怨过?”
“我不敢怨。”陈茹眼底挂着泪水,语调里有着化不开的浓浓哀愁:“我知道老爷整颗心都随先夫人去了,我也从来不敢奢求正室的位子。这么些年,我能一直陪在老爷身边照顾,我已经心满意足。我只是,有点心疼孩子们。”
“你放心。”赵鸿德说,“彦文彦武是我的继承人,我将来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至于月儿,歆儿有的她都会有。”
陈茹摇摇头:“四姑娘是未来的三皇妃,月儿怎敢奢求和她一样。”
赵鸿德听了这话陷入沉思,半晌,他忽地开口道:“不如就考虑考虑煜王呢?”
“什么?”陈茹像是吓了一跳。
“我是说,不如咱们就替月儿试试煜王那条路。”赵鸿德说,越想越可行,他激动道:“到时我赵府一门两王妃,也是一桩美谈。且将来无论哪个皇子上位,月儿有煜王护着,始终都会永葆荣华。”
“这,这能行吗?”
“我看行。”赵鸿德说,越想越满意楚韶曜这个女婿:“你别看煜王双腿有疾,可满朝皇子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那些宗亲更是各个畏他如虎。他手握军权执掌六部,深受陛下信任,背后又有太后做靠山,是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王。”
“可太后每年给煜王爷相看那么多的婚事,都被他拒绝了。月儿她能行吗?”
“我看行。”赵鸿德对自己的女儿充满了自信:“煜王征战南北,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识过?可他独独对咱们月儿与众不同,还指定月儿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替他打理铺子,定是也对月儿也心有好感。”
“况且煜王自己经历坎坷,从昔日的东宫太子坠落成平头王爷,永远无缘大宝,定然也眼界豁达,不是那等看中家世背景之人。他必然不会嫌弃月儿的庶女身份。”
赵鸿德越想越来精神:“这样,其他的人家咱们也继续相看,煜王那里,我慢慢寻个机会去探探口风。”
陈茹舒了一口气:“那就拜托老爷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子话。”赵鸿德瞪了她一眼,“月儿是我的女儿,我能不关心她?”
陈茹破涕为笑,和赵鸿德温存了一阵:“我去厨房看看晚饭,今晚我亲自下厨款待老爷。”
“哪日你不是亲自下厨?”赵鸿德摆了摆手,示意她去了。
陈茹出了房门,抹去眼角的泪,直奔院子西侧女儿的厢房。
第16章 压她几头
“娘,你总算来了!”陈茹一进门,赵若月就急匆匆地朝她走过来。
“出了什么事?”陈茹问。
“煜王府进了女人!”赵若月崩溃地说,白皙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焦虑。
“怎么可能!”陈茹唬了一跳,声音抬高了八度:“你听谁说的?”
“我今天遇见煜王府的小厮刘鲜了。”赵若月用力地绞着手中的绣帕,似乎要把丝绸锦缎的绣帕给生生绞碎,她看起来像是迷失方向四处乱撞的白鸽:“他在给王爷买女人用的东西。精油、香薰,还有胭脂水粉。”
“会不会是给太后娘娘买的?”陈茹问。
“怎么可能!”赵若月说,声音微微地颤抖:“太后娘娘会缺这些东西?况且太后娘娘住在宫里,可刘鲜说了,这些是给府里的贵人用的。”
陈茹沉默了。
“娘,你知道我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了多少的。怎么煜王府里就出现女人了呢?”赵若月在房里来回踱步,双手死命绞着绣帕:“王爷他,怎么就有女人了?”
“镇定!”陈茹走过去掰正女儿的身子:“别走了,走得我眼晕。不就是一个女人么,看把你急得。”
“我能不急吗?”赵若月反驳:“王爷他可是从来都不近女色的。”
“是男人,就不会拒绝女色。”陈茹冷笑:“兴许就是王爷这么多年终于开了窍,带回一个通房丫头常常荤罢了,到时不过也只是一个侍妾。”
“可是刘鲜今日豪掷万金,几乎将整个淑芳阁搬空,就为了那个女人。”赵若月心底稍缓,她犹豫道:“如果只是通房丫头,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你啊,还是见识太浅。”陈茹食指轻轻点着女儿的眉心,指点道:“万金对我们来说是奉给皇室公主的用度。可对王爷来说,就是扔进水里听个响儿的乐子。”
“娘是说,没必要在意那个女人?”
“不用太过在意,当然也不能完全放下心。”陈茹说,“经历的第一个女子,总归会在男人心里留下一点痕迹的。但对当家主母来说,这么点痕迹完全不必要去在意。等你风光嫁进煜王府,娘有千百种手段教你抹去王爷心里的这点痕迹。”
“娘是说?”赵若月眼中光芒倏然炸亮。
陈茹点头:“你父亲已经同意去试探王爷的口风。至于王爷那边——”
“王爷那边女儿多年筹谋和布局,已经足够收网了。”赵若月自信地挺胸:“只要王爷有娶妃的念头,那么就一定会属意女儿!”
陈茹怜惜地抚摸着女儿姣好柔美的面庞:“是娘没用,不能给你嫡女的身份。否则三皇妃的位子,哪里轮得到她赵若歆去坐。”
“娘!”赵若月摩挲着陈茹的手掌撒娇:“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况且三殿下他母族不显,将来未必就能登上大宝。到时倘若举事不成,他的妃子未必就会好过。”
“可是我的女儿值得最好的。”陈茹摩挲着女儿乌黑的头发,“凭我儿这么出众的容貌和才学,没道理她赵若歆能嫁进皇室,我儿却只能嫁给寻常进士。”
她仔细叮嘱道:“三殿下那里你也不能落下。王爷他到底喜怒无常,性情难以捉摸。倘若,倘若他果真就打算终身不娶,你就只能去和赵若歆争三殿下了。”
“我晓得的,殿下那里没问题。”赵若月说:“就算是赵若歆先为正妃,我也有把握在将来从殿下那里把她拽下来。”
“当然了,这是在王爷那里走不通的情况下。”她吐了口浊气,笑道:“现在想想其实那个女人的出现是个好讯号。”
“我原先还担心王爷会终身不言嫁娶,可如今他既然收了那个女人,就说明他心里还是和别的男人一样,有这方面念头的。那我的机会就更多了些。”
陈茹慈爱地看着女儿:“等你成了煜王妃,赵若歆就永远矮你一头,除非她成为皇后。”
“不会的。”赵若月笃定地摇头:“殿下母族太过单薄,单凭他自己的财势,若是没有人从旁精心协助,殿下不可能登上大宝。可看赵若歆的性子,她也不是那种会去帮助自己丈夫夺嫡的人。”
“那很好。”陈茹也露出笑脸:“不管走哪条路,我儿最后都会压过赵若歆。”
被压来压去的赵若歆反复游说煜王,大力向楚韶曜推销:“你是因为没用过女子,所以才不知道女子的好。”
“你用过?”楚韶曜挑着一双邪戾的桃花眼,唇边挂着淡淡的讥笑,毫不掩饰地透着讽刺。他一只手随意地托着腮,另一只手慢悠悠的把玩着一把匕首,那戏谑和愉悦的神情,像是一只逗着雀儿玩耍的虎猫。
“我当然用过!”
楚韶曜手中的匕首一顿,锋利的刀口折射出森森冷白的光芒。
“怎么用的?”他问。
“我在天上时候,有一堆儿仙娥服侍我呢。洒扫、除尘、盥沐,”赵若歆刚要下意识列到钗钏妆扮和女工,反应过来后连忙跳了过去,她继续写道:“针线,等等,这些都各有分工、专人负责。”
“正是因为这些女子仙娥,我才会生活得惬意轻松。”
“相信我吧,女子真得比男子用起来舒适多了。”
“原来你是这么用的?”楚韶曜阴翳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玩味,他点评道:“真穷。”
“什么?”赵若歆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弧度。
楚韶曜倚在玄铁轮椅的背上,慵懒地拎起那根镶嵌碧绿翡翠的金质手杖,点了点沙盘上的针线二字:“衣裳破了还要缝补,你这神仙当得可真寒酸。”
“针线也不全指缝补。”赵若歆梗着脖子写道,她就很不爽这种一而再再而三被鄙视穷酸的行为:“还指做新衣裳,我有许多衣物都是贴身的仙娥们做的,剩下的才是外出采买的。”
“原来堂堂神仙,还要采买衣裳。连这点变化之术都不会,”楚韶曜单手托腮,嫌弃地摇头:“啧啧,真是无用。”
赵若歆:……
可以把你手边的那把刀递给我吗?我想砍人,谢谢。
第17章 讳疾忌医
煜王府没有丫鬟,腿儿又实在酸疼得不得了,楚韶曜便命人喊了齐太医过来。
可怜的齐太医,一把年纪了不能风光退休,还要呆在煜王府做个府医。平日里做十休一,每隔十天才能回家看看乖孙的小脸。关键是煜王压根就不用他,他每日里呆在煜王府的小院里就跟坐牢一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煜王府的小厮们,周到归周到,但都跟木头似的,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
齐太医正在熬制汤药。
王府里没人生病,有人生病了也没人敢到他这个前太医院案首、现煜王专用府医跟前来看,所以这份汤药是齐太医自己熬着玩儿的。
单纯为了不那么无聊。
毕竟他除了熬制汤药还能干啥?
晒药?
雪天晒不起来。
种药?
冬天种不起来。
品茶烹香,搞搞琴棋书画?
搞几月了,腻了。况且他一个老头子,没事儿坐着一个人弹琴下棋,怪奇怪的。不如熬药吧,顺便烤烤火,熬完了倒掉,反正煜王府最不缺的就是药材。
正熬着啥也没用的药呢,听见小厮说煜王喊他过去看诊,齐太医激动得差点没把药炉子给掀了。
他年纪大了,最怕寂寞。
头几十年在宫里,各宫的主子娘娘最爱使唤他,陛下也最信任他,把他支使得团团转。平日里御医院里的同仁们也经常聚在一起争论会诊,热热闹闹的最不缺人声儿了。哪像呆在煜王府,清闲是清闲了,但都闲出鸟儿来了。
齐太医宁愿自己脑袋上再被煜王砸出一个大豁口,也不想每天都过这种安逸如坐牢般的日子。
跟着小厮去往前院,到了煜王的书房。
煜王正斜躺在软榻上看书,双腿搭在面前的黄梨木方桌上,头束紫金墨玉冠,身着松松垮垮的一件玄色华服,一手执着书,一手把玩着一柄精致锋利的匕首,冷白的刀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锋利的眉眼专注在书上,看不出喜怒。
齐太医激动了一路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他面对的不是各宫宽厚的主子娘娘,而是暴戾残酷的煜王,他所处的,也不再是熟悉的皇宫太医院,而是蛇窟虎穴的煜王府。
稍有不适,可能真得要陪葬了。
“微臣见过王爷。”齐太医忐忑不安地行了跪礼,庆幸自己披了官袍过来。他是太医院案首,职级是正五品院使,煜王若是看他不顺眼,看他是朝廷命官的份上应该会克制一点的吧?虽然他是知道煜王年前刚斩杀过一批正二品的封疆大吏的。
“起吧。”积石如玉的声音说,矜贵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掀开几页书:“过来看看本王的这双废腿。”
齐太医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道:“王爷?”
那双锐利森寒的眼睛望了过来,透看几分毫不掩饰的嗤笑:“怎么,不是正合你们的意么?”
齐太医额间冷汗涔涔落下,心中仿若坠了块巨石难以呼吸,他趴伏于地,苍老弯曲的脊梁瑟瑟发抖:“微臣不敢。”
混迹后宫数十年,服务两朝皇帝,齐太医见过无数肮脏的阴私勾当。能当上案首院使,他自己的双手就不曾完全干净。可那些都是背地里的阴私,是太医院的御医们各为其主。
唯有一人,是太医院摆在明面的孽债,是整个太医院共同出手的毒害。
前朝太子、当今煜王。
世人皆知,十八年前,时任太子殿下楚韶曜被废奕郡王挑断脚筋,自此终身囹圄于轮椅,不得站起。却无人知道,幼童恢复力极强,那时若是及时将脚筋接起,煜王虽仍可能双腿残跛、不良于行,却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终生离不开四四方方的一座轮椅。
那夜,还是大皇子的圣上将满身浴血的太子殿下交付到他的手上,他和太医院诸位同僚看了看因怒急攻心而吐血的衰老先帝,又看了看刚立下勤王之功春秋鼎盛的大皇子,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放弃怀里这个沾满血泪的小太子。
在先帝的催促下,整个太医院尽心尽力地替太子殿下续命,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可以续接太子殿下的脚筋。
不久,先帝薨逝,大皇子即位。
整个太医院晋升两级。
齐太医不清楚如今的煜王是否知晓当年的这段官司。
按里来说煜王当初只有两岁大,根本不会记事,当年的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