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国太子妃-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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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早有埋伏!
但被发现了,那就是无用的埋伏了。
四周燃起火把,董达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出现在前方,他身后的街巷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是数以万计的官兵。
董达喝道:“楚氏小儿,你愚弄于老夫,诓走老夫的徐州,今日老夫必让你血债血偿!”
楚承稷才经历过一场厮杀,他虽只着了一身普通将士的甲胄,可坐在马背上,那通身的气派,还是一眼就能让人认出他来。
只不过他甲胄和脸上都沾着未干涸的鲜血,这就导致了当他面上露出温和的神情来时,整个人显得异常邪气。
“董老将军好歹为了二十余载的楚官,如今虽为了李家走狗,见了孤,还是唤孤一声殿下妥当些。”
董达一生廉正,身上最大的污点大概就是晚年变节了,他面露恨色:“你楚氏无道,可知天下人之苦?炀帝在位时,听信谗言,掏空国库大修道观,哪年大涝大旱的赈灾官银是落到了实处的?满朝光鲜者,皆是蝇营狗苟之辈,中饱私囊,官官相护,哪管天下百姓死活?”
说到愤慨处,董达面色涨得通红:“我董达不过一介武夫,非是士大夫之族,做不来那些舍生取义之事,我只知晓我乃徐州父母官,只要能保徐州百姓安然无虞,那龙椅上坐的人,姓楚姓李与我何干?”
楚承稷身边的副将要骂回去,被楚承稷抬手阻止了。
他道:“董将军为保徐州百姓,归顺李贼,那董将军可知,李贼麾下大军又劫掠了多少州府?徐州百姓是人,天下其他州府的百姓便不是了?”
一句话说得董达面红耳赤。
李信从祁县打到汴京,又没个强大的后盾支撑,一直都是打下一座城就抢掠一座城,麾下上至将军下至小卒,都知道每新攻下一座城,就有抢不尽的财宝和女人,所以他的军队攻势一直都如恶狼一般猛烈。
董达当初肯降,就是知道以徐州之力,压根挡不住李信的攻势,与其等到死守城破,城内百姓被烧杀抢掠,还不如献降以保徐州百姓平安。
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徐州,条件不过是不叨扰徐州百姓,李信自然同意这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在徐州没能补给军需,李信的军队只能去别的的地方抢,徐州百姓平安了,却又有其他州府的百姓遭殃。
统领这片河山的一前一后两个君主,不过是谁比谁更烂罢了。
见董达不说话,楚承稷继续道:“孤拿下徐州后,秋毫未犯徐州百姓。”
这话让董达面上有了些异样的情绪。
楚承稷在马背上单手抡过长戟:“孤知晓董将军爱兵如子,董将军手中这些人马,对上孤带来的这万余大军,便是分出了胜负,也得死伤过半。董将军不若同孤约法三章,你我二人马背上分高下,董将军若胜了,孤退兵。反之,董将军交还徐州兵符。”
董达手中的这支军队,也是前楚的军队,只不过跟着主人一起易主罢了。
董达努紧嘴角,应下:“好!”
孟郡城门已被攻破,对方士气正高,反观他自失了徐州以来,连吃败仗,麾下士气低落,若是当真两军相杀,他这边不一定能讨着好。
两方人马都往后撤,两方主将高居于马背之上,空气里的战意,一触即发。
董达大喝一声,率先驾马冲杀过来,他一生戎马,手上那柄虎头錾金枪在战场上斩将无数。
楚承稷冷眼看着他逼近,却是立于马背上不为所动。
董达那边的副将瞧见了大喜过望,毕竟前楚太子草包的名声早就传得人尽皆知,还以为是楚承稷在马背上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楚承稷这边的副将则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战场上不仅讲究兵器一寸长一寸强,马背上的将军驾马冲杀时,借住战马疾驰的冲击力,短兵相接刹那的力道能比平日里大数倍。
董达驾马冲来,楚承稷却立于原地不动,这怎么看都是失了优势。
董达见楚承稷在马背上没动,倒是没直接用枪刺,而是爆喝一声,手中长枪朝着楚承稷腰腹狠砸过去。
楚承稷抬起手中长戟接下这一击,的确是摧枯拉朽般的力道,虎口阵阵发麻,他坐下的战马都被逼得后退了两步,楚承稷在马背上却连腰身都没折一折。
反倒是董达自己被震得在马背上仰过身,连人带马被逼退好几步。
一时间董达心中大骇,这前楚的草包太子,何时有这般能耐了?
围观的两方将士也惊呆了,楚承稷的副将赶紧高举手中兵刃,带领身后的将士们长枪拄地,一齐给楚承稷助威。
夜幕里,楚军呼声如雷鸣,兵器拄地声如地动,董达身后的官兵在这片声浪里,士气愈发低下,哪怕董达还没败,一个个都已经面色灰暗。
董达似乎也被楚军的助威声给刺激到,再次攻来时,势头虽猛,但屡出破绽。
楚承稷同他过了几个回合,直接把人给挑下了马,长戟直指董达咽喉。
他身后的将士们欢呼声响遏行云。
打到现在才败,董达心中反而没那么惊讶和不服了,他爬起来半跪于地,掏出虎符高举过头顶:“是董某技不如人。”
楚承稷的副将下马接过虎符呈给了楚承稷。
楚承稷看着他道:“董将军若肯继续为大楚效力,孤可把徐州交与董将军打理。”
徐州乃兵家要地,直接提出把徐州交给董达,可见对其器重程度了。
董达却只是摇头,他看着楚承稷,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似欣慰,又有几分壮烈:“董某侍俸二主,不配再为楚臣。”
他最后再看了身后那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军队一眼,对楚承稷道:“只望殿下重整河山后,做个明君,莫要再让天下百姓置身水火。”
言罢直接拔出藏在靴筒里的匕首,竟是引颈自戮了。
“将军!”原先的徐州将士们个个神情悲恸,有的甚至悲哭不已。
楚承稷看着董达的尸体,面上不见情绪起伏,勒着缰绳的手却紧几分,他吩咐副将:“厚葬董老将军,抚恤其家眷。”
副将抱拳应是。
楚承稷留下副将在此编整董达的军队,自己则继续带人往粮仓去。
他本以为耽搁这阵子,孟郡郡守那边得到董达身死的消息后,已经烧毁了部分粮仓,怎料抵达粮仓后,竟是半点不见火光。
孟郡郡守带人候在粮仓大门口,见楚承稷率大军而至,直接跪地相迎,谄媚道:“殿下您可算是来了!微臣怕粮仓有什么闪失,一直带兵守在此处,就等着殿下您来了,亲自把粮草交与您!”
作者有话要说: 武嘉帝:赢了赢了,赶紧给筝筝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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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亡国第八十二章
楚承稷驭着战马走近; 马蹄踩在石板路上的发出的“踏踏”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似落在了人心弦上。
孟郡郡守说出那番话后,无一人应他; 四周除了松脂火把燃烧的“滋滋”声; 只余一片令人心慌的沉默。
他伏跪在地; 脑门上冷汗珠子一茬儿连着一茬儿地往外冒; 却连抬起袖子擦汗都不敢。
冷汗从他额角滑落,滴在跟前的青石板地面上; 砸出一个个水印。
这份沉默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孟郡孟郡只觉呼吸困难; 跪在地上的身躯都不受控制地发起了颤。
那硕大的马蹄停留在了他几步之外,马背上传来一道裹着寒意的冷冽嗓音:“下跪者何人?”
孟郡郡守赶紧道:“下官孟郡郡守蔡翰池; 景顺三年进士。”
因为楚承稷迟迟不说话; 蔡翰池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先前朝廷大军围困青州时,他派兵突袭过前朝太子的人马,这会儿最担心的就是前朝太子秋后算账。
怕粮仓的这些粮食不足以保住自己性命; 蔡翰池忙把这些年敛的财也全给抖了出来:“那反贼李信占据汴京以来; 下官虽假意降他,主要还是为保孟郡粮仓; 如今殿下亲临孟郡,取回粮仓,下官也算是幸不辱命!下官在孟郡经营多年; 攒了些家私,愿尽数献给殿下,助殿下早日夺回大统!”
若是秦筝在此,必然得惊叹此人竟能厚颜无耻至这般。
楚承稷一句话废话都没再同他说; 直接吩咐左右:“拿下。”
他身后的虎贲将士立即上前擒了蔡翰池,蔡翰池仓惶求饶:“殿下且留下官一命!下官必定肝脑涂地为殿下效忠!”
楚承稷眼角眉梢具是冷峭:“孤麾下一员猛将险些命丧你这奸佞之手,留你这趋炎附势之辈,回头再让你降李信一次么?”
蔡翰池连道不敢,钳制他的虎贲将士没再留情,直接堵了他的嘴将人拖了下去。
楚承稷这才吩咐底下将士:“清点粮仓!”
江淮一带的州府年年收缴上来的粮食都贮藏于孟郡,但凡朝廷南方有战事或是需要拨粮赈灾,一向是从孟郡调粮,孟郡这粮仓,保守估计也得有五十万石粮。
这些粮食,足够供养一支十万人的大军整整一年。
因为粮草数量庞大,清点起来颇费时间,楚承稷留下一名督军在此监察,自己率先去了郡守府。
蔡翰池被擒,大军围了郡守府,府上的女眷们这才知晓孟郡易主了,在院子里哭成一片。
楚承稷进府后发现院子里站满了身着锦衣珠翠的美貌妇人,眉心下意识一蹙:“这些是何人?”
保守估计得有二三十个,总不能全是蔡翰池的妻妾。
怎料副将道:“这些都是蔡翰池的家眷。”
察觉到楚承稷脚步微顿,副将抹着汗解释:“不算养在府上的歌姬舞姬,单是有名分的妾室,都有二十六房……”
这小小一个孟郡郡守,后院的阵仗都堪比土皇帝了,不难想象蔡翰池守着孟郡这些年,究竟收刮了多少钱财到他自己腰包里。
楚承稷眸色微寒,问:“郡守府粗略清点出了多少银子?”
郡丞答:“还未核算蔡家的田产地契,单是这府上搜出来的真金白银、古董字画,保守估计得有二十万两白银。”
孟郡郡守一职,一年的俸禄三百石,蔡翰池能攒下这样大的家业,无外乎还是一个字:贪。
等田产地契和各处铺子的账目清算出来,不知还有多大一笔数目。
无怪乎蔡翰池竟想用这些钱财来保他自己一命。
楚承稷道:“尽数查封充公,郡守府的姬妾,愿离去的给她们银钱离去,拖儿带女走不了的,一并看押起来。”
副将应是,又问:“殿下,那姓蔡的如何处置?”
楚承稷只下令擒了蔡翰池,到底是杀是留还未确切表态。
楚承稷敛眉思量片刻,道:“先收押入狱,此人后边还有用处。”
副将连忙抱拳应是。
一直忙到后半夜,孟郡的一切事宜才算交接完毕,粮仓那边也清点出来了,的确不出楚承稷所料,孟郡粮仓一共囤积了五十五万石的粮食,先前给朝廷大军运送十万石,被楚承稷带人劫了下来,如今粮仓还剩四十五万石粮。
楚承稷派了一支精锐部队严守粮仓,又三令五申进城的将士不得叨扰孟郡百姓。
第一道鸡鸣声响起,他总算写完了寄往青州的信件,交与亲卫,让他天亮就命信使送去青州。
解衣睡下时,叩开那条蹀躞带,不知怎的,想起了秦筝把这当生辰礼送与他那日的情形来,她颔首帮他扣带时,正好露出一段细腻白皙的后颈。
他只要一低头,就能吻上去,稍微用点力道咂吮,那雪肤上就能出现一抹惑人的红痕……
不能再想了。
楚承稷揉了揉眉心,折身去净房淋了两桶冷水才回来睡下。
秦筝收到楚承稷的来信已是在两日后,得知成功拿下孟郡,宋鹤卿险些喜极而泣。
王彪已顺利拿下扈州,楚承稷那边又直接抢了朝廷在江淮一带的粮仓,哪怕她们如今的兵力不及朝廷那七万大军,胜算也比原先多了一半。
“没了孟郡供粮,朝廷那七万大军后边只能从太原调粮草过来,供给七万大军三月的粮草,少说也得十万石,运粮的军队路上还得吃掉不少,只怕这会儿汴京那边,李贼正暴跳如雷!”宋鹤卿捧着捷报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其余谋臣个个也都是喜形于色,只有岑道溪紧锁眉头,似还在顾虑什么。
秦筝瞧见了,道:“此番殿下能顺利拿下孟郡,也有先生的一份大功在里边,待殿下归来,本宫定会禀与殿下,重赏先生。”
岑道溪拱手道:“为臣本分,理当如此。”
秦筝问:“我观先生面露忧色,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岑道溪道:“叫娘娘笑话了,岑某只是想起先前暴雨造成的沿江水患,想亲去元江过境的地域瞧上一瞧。”
自古文人似乎骨子里就有几分相轻,岑道溪名声在外,但他面相看起来实在是年轻了几分,脾性又颇为古怪,不少谋臣都暗中同他较劲儿,觉着他不过是沽名钓誉。
此番虽献计有功,但也算不得什么扭转乾坤的大计,不少谋臣对他还是不服。
现在他又没头没尾地提出忧心青州水患一事,在一些人眼中自然就是装腔作势了,当即就有人发出轻嗤声。
秦筝道:“先生时刻记挂青州百姓,心怀大义,委实叫本宫动容,本宫的确也有意从元江引流挖暗渠,以便灌溉农田,先生便替本宫亲去实地勘察一番。”
秦筝都为岑道溪说话了,那些个公然对岑道溪抱有敌意的声音也就小了下去。
修暗渠的确是秦筝之前在暴雨引发水患时就想过的事,青州良田诸多,一入夏庄稼渴水,往年虽有大渡堰那边的水库放水流入河道,让沿江百姓能去江边打水灌溉庄稼,可效率低下,离江远的村落,只能眼睁睁看着庄稼被晒死。
若是以元江为主干道呈蛛网般修建暗渠,既能在雨季起到很好的卸洪效果,又能在旱季引水灌溉农田。
她不知岑道溪为何突然在此时提出要查看元江周围地势,但总觉得应当是有他的原因在里边的,只是现在还不好直说。
最终这场议事以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