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的陷阱-第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凌平复了一下心情,还算镇定的回答:“我是谁都不想见。所以,沉郁川,你就当没见过我吧。”
沉郁川倒是被他气笑了:“鹿鹿,别闹了。”说着攥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餐桌,“我说了,再见到你,就不会放手了。”
陆凌听他说这话,眼眶酸涩,突然生出一种从前才会有的任性,有那么一刻,他竟开始埋怨说过会永远保护他的沉郁川,在他最需要有人陪着的时候却消失不见。
但是很快,这样的无理取闹又被自己给否定掉。
沉郁川看他沉默,以为他在生气自己昨天的酸话和过激行为,解释道:“鹿鹿,对不起,昨天我太气了才会对你那样,那个DJ手搭着你的肩膀,你们有说有笑……鹿鹿,我真的很生气。”
沉郁川的确没有说慌,他对陆凌很多时候也都这么口是心非。很多事情,如果他从第一开始就说清楚道明白,他和陆凌之间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无论囚禁陆凌还是选择给他自由,一切仿佛都控制在他沉郁川手里,什么全凭他说了算,就没有停下来好好问一问陆凌的想法。
“鹿鹿,我错了。”沉郁川看着陆凌慢慢严肃下去的表情,心里说不上来的慌张。
陆凌推开凳子,铁了心不和他多待一刻。
他想远离过去,自然也要连带着过去的人。尤其沉郁川。
沉郁川见他执意要走,第一反应就想冲出去拦着,但忍了忍,到底放弃,叹了口气:“你想走也可以,我送你。”
陆凌道谢:“谢谢沈总,我已经麻烦您很多了,这里打车很方便,我自己下去打车就好了。”
沉郁川眼神倏然幽暗,拿起茶机上的车钥匙,不由分说的走出大门:“你都说麻烦我很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陆凌还想再拒绝,沉郁川一把将他拉出大门:“好了,别跟我犟,我刚好去那边有工作要谈,你就当我顺路。”
陆凌只得点了点头。
那一路上,两个人基本保持沉默,临到酒吧时,陆凌才缓缓开口:“沈总……”
“嗯。”
陆凌几经犹豫还是道:“我在这里的事,还请您帮忙不要告诉其他人。”
沉郁川觉得好笑:“陆凌,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可能告诉旁人。”
说的实话。他并不希望陆家的人或者季定哲比他先找到陆凌,说到底,他对陆凌的占有欲从来就没戒断过。
?【作者有话说:】
关于这一章,我还是解析一下吧。大家可以再看一看前三章,这个的话是陆凌离开A市一年后,沉郁川再找到他,酒吧口是心非解了围,把陆凌带走,陆凌做了恶梦,这一块就是接着他噩梦醒来后的事,也就是说倒序从这里正式结束了。
后面会再完善一下的!
第115章
陆凌似乎早就做好了离开A市和陆家的打算,临走前夕,他找到陆正安的私人律师和助理,签署了一份转让股东的合同,把陆正安留给自己的股份全部移交给了他大伯和几个叔叔。
陆凌心里有数,摇摇欲坠的陆氏企业目前正需要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去挑起大梁,稳定局面。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把权利分别移交给陆家人,他们必然能一条心把陆氏做活过来,也算保住了陆正安的毕生心血。
但他已不配在A市和陆家待着了,似乎这样孑然一身才是他应得的结果。
他这方刚离开,季定哲就满世界的去找人了,却一直没有线索,老太太那边嘴硬着让陆凌自生自灭,背里早就心急如焚,吩咐自己的儿孙们去打听陆凌的消息。
沉郁川知道这些事情已是两个月后。陆凌离开后,他逃避似的出了国,那段时间每天都迫使自己忙碌起来,以减少对陆凌的想念。而肖远那边怕他为难,毕竟这件事,他无法站好立场,也故意对他封锁了消息。
陆凌最痛苦无力的那段时间,沉郁川故步自封,以为陆凌会尝试着接受季定哲,慢慢把他忘的一干二净。
纸终究包不住火,沉郁川也克制不住自己想见陆凌的心,终于还是没忍住回了国。
不料想,陆凌竟做出了这样的抉择,说实话,那一刻,沉郁川心里的恨和执念全线瓦解崩塌。
他心里压根就没有一丝陆正安终于得到报应的快感,只剩对陆凌揪心扯肺的疼痛。
对陆凌的喜欢是刻在他的血液,烙进他的骨肉里的,陆凌所有的疼和痛苦,将已十倍百倍的附加给他。
他发了疯一样的找陆凌,却和季定哲犯了同样的错误,都以为陆凌会远离A市。
能找到陆凌完全是肖远的功劳。
肖远半个月前去邻市谈一笔收购合同,恰好是陆凌刚刚辞职的公司。
他在接待室等待对方经理的时候,听到几个员工聊八卦,说是隔壁组的上司是个同性恋,骚扰了他们组的一个年轻男员工,嘘嘘叨叨聊了十几分钟,肖远听腻了准备起身离开时,却听人说了男员工的名字,正是陆凌。
他本以为自己听错又或者只是跟陆凌重名,后来还是忍不住跟对方经理旁敲侧击了一番,心里开始怀疑陆凌的确躲在这个小城镇里。
合同谈拢过后,他几经犹豫,回到A市后,找到沉郁川说了这事。
沉郁川那边早就找陆凌找疯了,也不管信息的真假,当天连夜赶到了小城镇。
其实,就算不是肖远,沉郁川最终还是能够找到陆凌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他对陆凌的执念太深重了,深重到早就磨灭了他对陆正安的恨。
所以,也正如他自己所说,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放开陆凌了。
——
陆凌离开后,沉郁川也无心商谈工作了,直接回了酒店,中间肖远打来电话,他心烦给掐断,人接着给他发来信息:〔怎么样,是陆凌吗?你见到他了吗?〕
沉郁川低头回复:〔见到了。〕
〔那你怎么准备的?〕
〔追回他。〕
这条消息一发出,肖远急忙又打过来电话,沉郁川仍旧没接,想着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他又该头疼。
肖远暗里骂了几句,咬了咬牙,选择妥协,给他发了几条还算有用的信息。
沉郁川说追回陆凌,绝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当天下午,他算着陆凌下班的时间,推了饭局去接他。
实属肖远教的,说追人要死缠烂打不放手,脸皮还得厚。
死缠烂打沉郁川是学不会了,但不放手,他绝对能够做到。
陆凌一出酒吧大门,远远的就看到沉郁川依着车身抽烟。
他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两人恋爱时期,那时,沉郁川也是这样把车停在济舟大门口,等着接他回家。
陆凌一时间百感交集,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沉郁川,他知道自己对沉郁川根本就没什么抵抗力。总归他多说一句,自己就心软,什么都能答应。
但沉郁川根本就没给他逃避的机会,见了人后,立马掐灭烟蒂,朝他走了过来。
陆凌假装没看到他,沉郁川噗嗤一笑:“是你乖乖上车,还是我抱着上去?”
陆凌抬起头,以为沉郁川在故意威胁,但看到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后,愣了愣,最终自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沉郁川随着把车打着了火,也没问陆凌去哪,陆凌心里一阵着急:“沉郁川,你要带我去哪里?”
“吃饭。”沉郁川回了一下头,眸光温柔。
陆凌最经不住他这样看,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沉郁川把车开到一家高级餐厅门口,下车弯身去给陆凌解安全带,陆凌抬起眸子与他对视。
半晌,沉郁川平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准备一下车就逃掉?”
陆凌没有说话,脸上一阵红晕。
“敢跑,我就把你绑起来。”也不是没有这样做过。
陆凌脸色一变,乖乖的跟他走进餐厅。
沉郁川接着就表现的相当温柔了,帮陆凌拉开凳子,倒了杯热水。
实际上,陆凌那顿饭并没有怎么吃,沉郁川直接结账把人给牵了出去,问他:“没有胃口吗?”
陆凌点头,继而道:“沉郁川,我不只没有胃口,更没有心情。”
“你究竟想干什么,直接告诉我吧。”
沉郁川松开他的手,正了正神色:“陆凌,我想重新和你在一起。”
即使是此刻,陆凌听着这样的剖白依然会心跳加速,可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接受这份爱意。
还可以开始,但一切又似乎早就该结束。
陆凌嘴里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沉郁川就笑了笑:“走吧,我们回去好不好,我给你下面。”然后一把拉住陆凌的手,毫无顾忌的凑到嘴边落下一个轻吻。
陆凌身子一个激灵,他对沉郁川的触碰果然还是有感觉的。身体永远比心更实诚。
沉郁川住的是酒店,平时不可能自己下厨的,但他有意要哄陆凌开心,把人给拉到超市买了一些青菜肉制品,带回酒店,当真给陆凌做起了饭。
陆凌是知道沉郁川厨艺的,所以当他把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桌子的时候,肚子十分合时宜的叫了一滚。
沉郁川看着陆凌笑,忍不住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抱歉,饿到我们家小朋友了。”
话音一落,两个人皆是一愣,沉郁川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明明两个人从前惯有的亲昵动作和说话语气,什么时候起已经生涩到这种地步了。
陆凌老老实实的吃完了那顿饭,道过谢后就要离开,沉郁川自然不希望他走,但知道自己也留不住人,并没有强求,把陆凌送回了出租房。
他前脚送的后脚肠子都悔青了。
陆凌住的地方很嘈杂,环境也差的让人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那是一条极窄的破旧小巷子,墙体脱落了一部分,里面露出潮湿的青苔,地板上一片斑驳,坑坑洼洼的难以下脚。
沉郁川看着愣了一会,直到陆凌隔着昏黄的路灯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时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了过去。
陆凌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停住脚步,平和的问道:“你不回去?”
沉郁川心里密密麻麻的疼:“不回,我都送你到家了,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吗?”
陆凌有些局促不安,低头看着自己的足尖:“我……怕你不习惯。”
除此之外就是深深的自卑。他从前还是陆凌小少爷时,在沉郁川跟前待着就这样自卑了,如今离开陆家,过成这个样子,更显得一无是处了。
西装革履的沉郁川和如今灰头土脸的自己,距离变得更远了起来。这样的落差和不自信,让他心里堵的难受,嘴里的话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跨着大步逃开了。
沉郁川不再逼他,默默的在他身后跟着,陆凌却是越走越快。
他不想让沉郁川看到这样窘迫的自己,极力的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第116章
陆凌来到出租房门口时,着急的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时候,手指都在轻微的颤抖,努力的隐忍着心里莫名涌出来的挫败感。
沉郁川心里被针扎了一样疼,他慢慢的走到陆凌身后,把人拥在了怀里,握着他的手,把门打开了。
里面的陈设一眼就能看到底,破旧潮湿,客厅里只有简单的一张沙发和一张桌子,厨房和卫生间逼仄狭小。
地板上渗着水珠,大概最近总是下雨的缘故,房间里一股发霉的气味,连空气里都透着浓厚的潮湿和阴冷。
沉郁川眼眶干涩,没想到一向矜贵挑剔的陆小少爷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陆凌明显的紧张不安,站在门口进退两难,沉郁川就着拥住他的姿势,关上了门,俯身凑近他的耳朵,哑着音说:“鹿鹿,跟我走吧。”
陆凌身子僵了一下,想伸出胳膊推开沉郁川,却被人将手定在墙上,一个反身给转了过来。
陆凌被迫仰起脖颈,沉郁川则低着头,与他四目相接,眼眶发红,藏着深沉的爱意和化不开的心疼,继续涩着嗓子说:“跟我离开,鹿鹿,我会好好爱你的……”
陆凌眼圈通红,到底没有哭过来,半晌回答:“沈哥,我不会跟你走,也不会跟任何人走,我……我做错了事,已经不配拥有太好的东西了。”
“陆凌,你是在赎罪吗,你过成这样是在给陆正安赎罪吗?你——”
“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到底是在赎罪,还是在惩罚人?”
陆凌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赎罪,即使有这样的成分存在,那也是——
“沈哥,我在给自己赎罪。”
给陆正安的十年自由赎罪,给愧对老太太的偏宠赎罪,只要他默默的远离大家,自己和他人才能好受一点。
沉郁川掐着他的下巴,印下一个轻吻:“鹿鹿,你这样做是在逃避,你以为你惩罚了谁,到头来还不是关心你的人。”
“再说,我的小朋友哪里又有错了?”
陆凌一怔,恍然想起老太太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她说陆凌永远都不会有做错的时候,可最后还是不肯再见他一面。
想到这,豆大的泪水还是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果然还是没有现象中的那样,早就练出了一颗铜石铁壁的心肠,足够坚韧,也足够强大。
又或,这份成长痛带来的坚强在遇到沉郁川时,才会如此脆弱不堪。
他就是依赖沉郁川,无论把自己磨砺的多风雨不催,只需沉郁川的一句话,一个吻,一个拥抱,他苦心孤诣建造的堡垒又都顷刻坍塌。
他骨子里把这个男人判定为可以保护他的人,也是可以卸下所有防备,能够示弱的人。
他给了沉郁川自己最炽热的爱意,沉郁川给了他最彻骨的疼痛和欺骗,可同样也把自己所有轰烈盛大的爱情都一并给了他。
他突然觉得,他这一辈子都会和沉郁川这样纠缠不清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沉郁川不敢再强迫陆凌任何事,他做了太多错事,更是把陆凌这一年来受的苦楚和心理上的煎熬,揽在了自己身上,对他只剩下心疼,这种心疼把他对陆凌的强烈占有欲给消磨了个干净。
他很想把陆凌带走,又不敢使太强硬的法子。那天过后,只能默默的接他上下班,去他出租房里赖上几天,什么都不做,寂静的深夜里只听到他的呼吸声就能心安。
陆凌一直拒绝着他的靠近,却偏偏被沉郁川拿捏的死死的,表面上看来是沉郁川在对他死揪着不松手,其实,他比谁都清楚,面对沉郁川的主动,他从来就没什么招架之力。
后来,沉郁川更贪心了些,索性每天泡在陆凌所工作的酒吧里,静静的看着他工作,也有忍不住想帮忙的时候,但陆凌一个眼神,他就什么都不敢做了。
更多的时候,他会横吃飞醋,看着陈目和陆凌走的那么近,恨不能找人给他辞了,但也仅限于想一想。
就这样,半个月时间飞快的过去了,沉郁川这边毫无进展,陆凌对他仍旧生疏防备着。
他知道自己对陆凌的那段囚禁始终给他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后来陆正安的事也让他产生了极重的自我否定,心里系了一个死结,只能慢慢自愈,熬过去,才愿意给其他事情一个转机。
他所做的,唯有像现在这样陪他捱过这样的黑暗。也许,这个过程很漫长,但他等得起。
可惜他做好了觉悟,肖远那边却急炸了锅,一直催着他回去,沉郁川带不走陆凌,又如何能甘心,肖远情急之下立马奔去了小镇。
陆凌见着肖远也跟过来了,一阵头疼,肖远却比他还头疼。
他跟着沉郁川去了几次酒吧,看着沉郁川那副别别扭扭,想帮人不敢帮,吃个醋还藏着掖着的模样,气得一张脸红了绿,绿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