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等等我-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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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阿坐在地面的碎石头上,拾起一颗投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在不远处的水中。
纳木措的水很清澈,风声卷着水扑打过来,清脆悦耳。乔阿仰头看了眼站立的男人,拽住他的手起身:“好冷,捂捂。”
贺薄文反握住,将她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
乔阿开心地靠在他身上:“真暖和。”
苍茫辽阔的蓝天,云低低压着雪山,她的指尖也像那软绵绵的云团一样,轻轻摩挲他的手指。
都说五指连心,那一下下,触得不是他的手。
贺薄文望着远处的白峰,忽然说:“阿礼,马上到拉萨了,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她侧脸,下巴抵着他的手臂:“以哪种身份呢?”
贺薄文俯视过来:“你想的那种。”
乔阿木然地看着他,一时不敢相信。怔了片刻,转到他身前:“什么意思?”
贺薄文笑了:“还不够明白吗?”
乔阿拉住他两只手直晃,双眸清澈明亮,印着飞过的水鸟:“不明白,你直说。”
他被晃得眼晕:“要倒了。”
乔阿踮起脚去扒他闭上的眼睛:“不要转移话题,你看着我。”
贺薄文拉开她的手,掌心的东西差点掉下。
乔阿这才注意到他一直紧握的右拳:“手里是什么?”
贺薄文背过手去:“没什么。”
乔阿又去捉他的手,围着人直转圈,贺薄文快被她绕晕了,掌住她的腰,将人按进怀里。
乔阿只觉手心被塞入一只坚硬的东西,忙推开他查看,是一枚戒指。
贺薄文藏了枚戒指,绿松石的。
不知道握多久,原本冰冷的石头与戒身被捂得暖暖的。
没等乔阿问,他主动说:“昨天小摊上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乔阿撇了下嘴,戴到无名指上,竖起来给他看。
“不错。”
她眼眶却湿了。
“等回去,再送你好点的。”
乔阿一头扎进他怀里。
贺薄文轻抚她的头发:“阿礼,再过两个月我就三十八岁了,比你年长十八。如果以后有孩子,在他三十岁的时候我就已经七十了,等孙子辈组建家庭,我大概已经不在了,你又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会很孤单。”
“我不怕。”
“我怕,所以我常想,你和一个同龄人在一起的话,未来会不会更好点。”
乔阿抬起脸,泪流满面,一掌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不会,不会不会不会。”
“别哭,”声音闷在柔软的掌中,贺薄文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渍,“我会努力活到很老,陪你走完这一生。”
乔阿嘴一撇,眼泪簌簌掉,她总是这样,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明明白白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给你:“你是喜欢我的吧?男女间的喜欢?”
“如果现在我仍把你当做女儿看,那就太禽兽了。”他似乎是叹了口气,“虽然也没好到哪里。”
“贺薄文,你面前的是圣湖,你不能撒谎。”
他不禁笑了:“好。”
“那我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沉默了片刻,坦然地回答:“记不清了。”
是这一秒吗?
是上一天吗?
还是那一两朝夕?
都不是。
雪山一直在融化。
只是最近的太阳更温暖了。
……
第36章 回家
乔阿不想纠结贺薄文为什么一直没有找过自己; 也不想再掰扯过去那些伤心事,只想利用好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和他好好在一起。
回拉萨的路上; 乔阿给旅社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直奔主题:“老杨,等会我和男朋友过来住; 不管他说什么,你都说只有一间双床房。”
老杨纳闷了:“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前几天从这走时候还没; 路上艳遇了?”
“回去再说。”
“为什么不要大床房?”
“你别管,记住; 双床房。”
乔阿挂掉电话,看向后视镜里贺薄文的车,始终与自己保持五米远。她降下车窗; 把手伸出去,给他比了个心。
见人没回应自己; 拨了个电话过去。
贺薄文声音带笑腔:“怎么了?”
“我给你比心了。”
“看到了。”
“你回我一个。”
“专心开车。”贺薄文直接挂断电话。
乔阿不满; 油门一踩,瞬间把他甩远。
贺薄文紧跟上来,朝她按下喇叭示意减速。
乔阿不理他,在无人的大道上放肆狂飙。
贺薄文没办法; 加速追上; 直接把她给超了,接着慢慢松油门,逐渐减速; 以车身挡她。
乔阿试图超过去,可无论往哪拐,贺薄文都能迅速跟上; 把自己别得死死。刚要往草地开,想绕过去,就见前面的车里伸出来一只手,学她的样子也比了个心。
这下高兴了。
……
到拉萨市区,乔阿先去还车,然后坐上贺薄文的前往提前订好的地方,如愿开了间双床房。
这是贺薄文第一次住青年旅社,为让乔阿开心,没有提出异议。
青旅没有电梯,他提着两人的行李箱到三楼,进房间查看,布置简单,还算干净。
乔阿选了靠卫生间的床铺,刚放下小包,就凑上前抱住男人。
贺薄文正取行李箱的洗漱用品,任她缠着。这两天扔了不少东西,箱子里已经空空,只剩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
“贺薄文。”
“嗯。”
“贺薄文贺薄文。”
他直起身:“怎么了?”
“不适应,怪怪的。我还是叫你小文叔好了。”
“随你。”
乔阿隔着薄薄的衣服蹭了蹭他的肚子:“小文叔,你有腹肌。”
“嗯。”
她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松开手臂就去掀衣服,可惜只看到一点皮肉,就被捉住手。
“小气。”乔阿抽出手,坐到床尾打量他。
拉萨海拔三千多,气温也高,贺薄文虽穿了件宽松的长袖,一动间却可见清晰的肌肉线条,袖子卷到小臂中央,低调的皮质黑表圈着骨骼分明的手腕,看上去十分有力。
乔阿极喜欢他的手,尤其是自然垂落时青筋凸起的样子,紧紧圈着自己时,十分有安全感。
见她这直白的目光,贺薄文笑笑,拿起一瓶水坐到旁边的床尾:“终于切实感受到什么叫做垂涎欲滴。”
乔阿回过神,随手拿起身边的小包砸过去,矢口狡赖:“没有!”
贺薄文接住她的包,放到旁边,不理她,拧开瓶盖喝起水来。
只见他微仰着下巴,清晰的喉结上下滚动。乔阿突然扑过去,跪坐着骑在他的腿上。
贺薄文反映迅速,立马拿开瓶子,却还是洒下些,湿了小块衣服和旁边的被子。
乔阿轻啄他一口,认真问:“我口臭吗?”
贺薄文想起从前与她提过的一些经历,没想到她这小脑袋瓜子还挺能记事。他笑着说:“没注意,我再试一下。”语落,大手掌住纤细的腰,往面前一迎,吻住她的嘴唇。不像前几次的浅尝辄止,这回更加耐心,也更加深入,坚硬的胡茬摩挲起的隐隐刺痛感都嘴唇的柔软与温暖掩盖,甜蜜的津液仿佛能化进皮肉,麻痹了全身的神经。她软塌塌地倒在他怀里,感受彼此温暖的气息,沉醉在这种缺氧与失重感中,整个人都不清醒了。
忽然,贺薄文将她转个身放在床上,宽大的黑影如山压下,一手托在她后颈,一手握住她的右肩,继续探索美妙的蜜罐。
舌尖被轻咬一下,乔阿掐他的背,“唔”了一声。
刹那,巨山忽然消失了,换之而来的是软绵绵的被子。她睁开眼,只见贺薄文捋了把额前头发,将被子随手扔到自己身上,就进卫生间去了。
乔阿舔舔唇,后知后觉地红起脸来。
水流声消失,贺薄文洗了把脸,在卫生间站了会才出来,又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平静道:“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既然这样,她也不能太小家子气,故作镇定,大大方方起身理了理头发:“走吧。”
……
来了西藏,怎么说也得吃一顿正经藏餐,即便乔阿十分吃不惯,她还是很想看贺薄文的反应。
去的是家不起眼的小餐馆,一对藏族夫妇开的。贺薄文看着菜谱,无从下手,直接让乔阿决定。
最后点了份土豆咖喱饭、酸奶炒饭、牛肉包子和一瓶酥油茶。
贺薄文看着小碗里一只饺子模样的牛肉包子:“为什么只有一个?”
“我不吃,给你尝尝。”乔阿夹起来递到他嘴边,“快快快,你尝尝看。”
看她的笑容,准没好事,贺薄文自己夹上,配合地咬一口,缓慢咀嚼。
乔阿打量他的表情:“怎么样?”
他摇摇头。
“你就咽下去了?”
他将余下半口吃下。
“吃不惯就吐出来,别勉强。”
贺薄文艰难地咽下去,又倒了杯酥油茶,刚抿一口,微微蹙眉。
“好喝吗?”
他放下杯子,看向面前的这碗炒饭——雪白的酸奶覆盖在米饭上,上面还有点白色结晶,卖相倒是不错。
乔阿笑了:“当地人很喜欢,只是我们吃不惯。没事,就尝尝而已,等会我们去吃川菜。”
“别浪费,”贺薄文拿起一次性勺子,吃起酸奶炒饭来,这个味道……奇奇怪怪,但他宁愿忍着,也不想浪费粮食。
咖喱饭没有咖喱,只是简单的米饭、咸菜和土豆炖肉拼盘。乔阿看贺薄文忍耐的样子,把自己的推过去换来他的酸奶炒饭:“你吃吃看这个。”
贺薄文尝了口土豆,稍微有点咸,但还属能承受的范围,他把酸奶炒饭端回来:“没事,吃惯了还不错。”
乔阿明白他的心思,心疼起来,早知道不带他来体验了。
保持粒米不容浪费的态度,乔阿随他吃完了一整盘,可酥油茶实在是没办法喝完,又要了壶甜茶,把饭的味道压下去。
他们没有立马回去,在街上闲逛,散步消食。
拉萨的楼很低,有地理原因,也有人文原因,听朋友说因为藏民的信仰,所有楼高都不能超过布达拉宫。
这是个厚重的城市,随处可见拿着转经筒或是磕长头的藏民。两人来到布达拉宫对面的公园,这里可以看到布宫全貌,很多人在拍倒影照,地上一滩滩水迹,还有大量拍藏族写真的姑娘小伙。
乔阿晃晃贺薄文的手:“你看那个蓝色藏服的女的。”
“嗯。”
“好好看。”
贺薄文看向她,淡淡道:“没你好看。”
乔阿咧嘴笑起来:“你也是,这一路上好几个人偷看你。”
“或许是看你。”
“老男人就是会说话。”她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你想去八廓街逛逛吗?不过现在大昭寺应该关门了。”
“你不累吗?开了一天车。”
“你累了?”
“没有,你不用陪我再走一遍这些地方,累了就回去休息。”
乔阿面对他站着,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你心疼我呀。”
“对。”
乔阿踮起脚又要亲他。
贺薄文摁住她的嘴:“注意场合。”
……
两人在街上游荡到天黑才到青旅。老赵正好在大厅,一见乔阿旁边的男人,热情地打招呼。
贺薄文见是汉族人,颔首道:“你好。”
“乔阿,你在哪逮到这么个大帅哥?”
乔阿拉着贺薄文上楼:“不告诉你,走了。”
大厅里在唱歌,还有喝酒、玩狼人杀的。贺薄文见她不时瞥过去一眼,说:“想玩就去吧。”
“不,我陪你。”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乔阿抿唇笑了,跳起来亲他一口:“那我很快回来。”
“好。”
贺薄文回房间洗了个澡,穿着衣服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他没有玩手机的习惯,房里没书,只能闭目休息。
耳边是楼下隐约的欢笑声,大多是年轻人。
连着几日都没有睡好,今天也不例外。他难以入眠,闭目思考了很多事。
忽然,熟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是乔阿在唱歌:
“I will try to love you one more year,
one more month,
one more day,
one more hour,
one more minute……”
她的音色不算甜美,带两分中性,唱起英文来显得声音很有磁性。
贺薄文静静听着歌词,仿佛是对自己,和对她的告白。
……
乔阿没有玩到很晚,贺薄文也没关紧门,给她留了条缝。乔阿进房间就直奔他的床位来,隔着被子趴在他的身上傻笑:“我回来了。”
“结束了。”
“嗯。”
“不早了,去洗洗。”
“好。”乔阿没有缠他,知道自己一身烧烤味熏人,起身拿上睡衣就去卫生间了。
贺薄文听着里头哗哗的水流声,起身将窗户关好,拉上窗帘,再回床上躺着。
乔阿吹干头发出来,衣着整齐,安稳地到自己的床位躺下:“晚安。”
“晚安。”
见女孩闭上眼,贺薄文把灯关上。
房间隔音不好,窗户对着巷子,下面的车流和人声透进来,在此刻安静又敏感的状态下又被格外放大。
乔阿忽然揭开被子起身,钻进他的被窝里。
贺薄文面朝墙躺着,她从后面轻轻抱住他:“你睡着了吗?
其实这家青旅老板我认识,去年在这里住过好几天,前台的姐姐我也认识,房间也还空余很多,我就是想和你同处一室,大床房的话你肯定”
话未说完,男人翻身过来,反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长长的手臂和胸膛将她小小的身体淹没。
他的身上有种特别的香味,不是沐浴露也不是洗发露,更没有喷什么香水,乔阿形容不出来,暂时将它归于——爱情的味道。她贪婪地吸嗅两口,抬起眼眼巴巴地看着他。
贺薄文把她的脸按回怀里:“别看我。”
乔阿盯着他的肩头,感受到砰砰的心跳声,自己的心也跟着加快起来。
会发生点什么吗?
期待、害怕、紧张,脑袋里塞满有色废料,若是在这样的夜晚做点什么,也挺浪漫。可贺薄文似乎没有想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乔阿手不规矩起来,挠了两下他的腰,还未来得及深入,整个人忽然腾空。
贺薄文把她横抱起来,放回了旁边的床上:“睡觉。”
“……”乔阿抱着枕头背朝向他,心里嘟哝一句:“木头!”
……
早上吃完饭,他们去八廓街逛逛,没有进大昭寺,因为排队太长。
贺薄文一上午连接了三通电话,嘴上说不忙,可乔阿不想他为陪自己玩而耽误事,午饭后便收拾行李去机场。
到东城市中心已经是晚上七点,他们在外面用完晚餐才回家。
阿姨不在,房子被收拾整洁干净,即便贺薄文这几日不在家,也每天擦上一遍。
乔阿直奔二楼去,三年没回来,她可太想自己那小房间了。
里面还是离开时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连高考试题都还留在书架上,床单被套也是离开前用的那套——米黄色带小白花,带着花边。
本以为长期无人使用,会有些异味,却散着刚洗过不久的味道。
乔阿瘫进去,闻着清淡的柚子香,整个人放松下来。
她永远不会知道,在离去的岁月里,自己的爱人曾在这间房里待过多少个日夜。
……
第37章 真心
太多回忆了; 一时半会感受不全,乔阿在床上翻滚几圈,想下楼拿水上来; 顺便看看贺薄文是不是在洗澡。
果然; 卧室里的卫生间隐隐传来水声,估计今晚他不把自己扒层皮是不死心了。
乔